看到半箱子幹癟的碎肉,我渾身雞皮疙瘩。
感到眼前無數團白光亂晃,一時間眼睛都花了。
心裏着急,但也無可奈何,忽然一聲口哨,之後就被什麽東西打中了手臂。
陣痛之後,整個人才算清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自己正在井邊,一隻腳已經跨上了井圈。
急忙從井圈上跳了下來,看到井裏冒着寒氣,一團白色的光團正在扭動,似乎裏面包裹着什麽東西。
天空上玄月正冷,不知名的蟲子叫着。
哪敢在井邊耽擱,趕緊回到房間裏,點燃了油燈。
就在我以爲自己夢遊時,發現地面上有不少血迹,而且好像是爪子抓出來的。
突然,發覺窗口有東西,扭頭的瞬間,看到一隻血紅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吓得打了一個冷顫,然後握着防狼噴霧,到窗口的石灰,那隻眼睛突然移開了。
房門啪的一聲,心髒突突亂跳,生怕什麽東西鑽進來。
快速到門縫了觀看,隻見一個背影遠去,是蛇奴!
我感到非常奇怪,他爲什麽大半夜,跑到我的房門口偷看?
心裏開始嘀咕,剛才的那聲口哨,莫非就是他打的,将我從幻境了拉了回來。
無論如何,他沒有将我推入井中,或者使壞,也不算是什麽壞人,就是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
天一亮,徐胖子等人出了門,巫馬娜也回來了。
“婷兒找到了嗎?”見到巫馬娜,我急忙問。
巫馬娜點點頭,一臉悲痛的樣子,随後說:“找到了,不過……”
“找到就好,你闆着臉幹嘛呢!”我不解地問。
她低着頭,然後一句話也說了。
後面跟着兩個人,擡着一個擔架,上面蓋着一塊白布。
難道巫馬婷出事兒了?
我走到擔架旁,輕輕揭開了白布,巫馬婷臉色發青,早就沒有了氣息。
就在這時,一個族人跑來,對巫馬娜說:“大小姐,不好了,葬蟒溝出事了,族長……族長被人暗算了。”
巫馬娜臉色陡變,對那人說:“趕緊集合寨子裏的所有人,到蟒葬溝接應。”
說話間,已經風風火火準備停當,我也坐上了馬車,随着衆人往山澗走去。
不多久,山澗裏出現了一堆堆白骨,四處彌散着煙味。
巫馬娜對衆人說:“大家都捂住口鼻,這些煙氣是毒障,吸入多了會産生幻覺。”
越往山澗裏面走,白骨越過,還有不少沒有腐爛的毛皮,看着非常惡心。
幾個急轉彎之後,出現了無數黑色的石柱,上面落着一夜白色的鳥,咕咕叫着。
巫馬娜打了一個口哨,石柱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大小姐,趕緊過去吧!族長快不行了。”
我跟着巫馬娜,同那人來到了石柱後面,走了幾步,是一個石穴,老族長臉色蒼白,滿臉皺紋滲出了細汗。
看到巫馬娜,老族長激動地說:“娜兒,你終于來了,趕緊過來。”
他說着,拉住了巫馬娜的手,将一塊赭色的玉佩放到了她掌心,說道:“這是族上傳下來的信物,見玉佩就是見祖先,你就是我們族裏第98代族長,記得要守護好秘密,萬不可被惡人找出。”
巫馬娜眼裏噙着淚水,拿着玉佩說:“大爺爺,你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老族長搖搖頭,歎息着:“老了老了,該是走的時候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這島上,也不再安甯,不久,會……會有船到來,記得離開這裏……”
老族長說着,咳嗽了幾聲,然後頭垂了下去。
巫馬娜痛哭着:“大爺爺,你不能死,你還沒有……”
許久,巫馬娜回過了神來,對幾個族人吩咐道:“将老族長運回去,我會盡快回去爲他安葬。”
那人應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巫馬娜對旁邊一個大漢說:“是誰算計的老族長,有沒有什麽線索?”
隻見大漢憤憤地說:“能是誰,還不是巫馬明那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逮住他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巫馬娜一臉吃驚,然後頓了頓說:“弓箭手準備,一會兒搜山!”
大漢說:“不必搜了,那雜毛逃進了葬玉洞中。”
巫馬娜臉色不好看,說道:“他真是有種,竟然公然打破禁忌,不過,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放過他。”
原來,葬玉洞是族裏的禁地,一般情況下,任何人不得入内,入内者死!
裏面雖然有無數葬玉,價值連城,可是洞中毒蛇非常密集,進入者九死一生。
穿過了石林,隻見黑山之上,倒垂着一條瀑布,宛若布條大蟒蛇。
在瀑布下面,有一個弧形的窩子,正好避開洶湧的水勢。
在窩子最下方,有一條棧道,是用發黃的木闆搭成,看起來異常險絕。
?
巫馬娜帶了兩個精煉的女子,然後對我說:“你想去嗎?”
本來想說不去,但神使鬼差地點了兩下頭。
原來,葬玉洞自古以來,隻有族裏的聖女,以及女仆才能進去,男子一律不得進去。
巫馬娜就是這一代的聖女,而且早就是族長的繼承人。
因此可以進入禁地,不過,即使是聖女,也會有危險。
巫馬娜說,她自小就用藥水沐浴,可以百蟲不侵,對蟒蛇有一定的趨趕,不過,遇到兇猛的,也必須防着點兒。
洞内口是喇叭形,堆積着無數鳥類的骨架,還有一些甲蟲在爬行。
走了幾步,空氣中彌漫着潮濕氣味,有淡淡的腐爛味道。
裏面生滿了怪藤,交接成了一團一團的,看着有些怪異,竟然還在微微移動。
走進一看,頓時頭皮飯嗎,那盤結交錯的,并非是樹藤,而是一根根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我頓了一下,然後停下來看着,巫馬娜說:“害怕了嗎?”
“有……有些……”說實話,平生我都想現在就掉頭逃掉。
一個重物突然嘭的一聲砸了下來,我急忙後退一步,竟然是半截屍體,還在流血,眼珠子還在轉動,正是徐胖子的跟班。
徐胖子他們也進入了禁地?
巫馬娜說:“追,他還沒有逃遠。”
說着,四個人躲避着腳下的毒蛇,往洞窟裏面走去。
許久,隻見前面黑影一閃,巫馬娜端起獵槍,卻沒有激發。
等了幾秒,她說:“不對勁,看來這次進入的人很多。”
我吃了一驚,急忙問:“你怎麽知道的?”
巫馬娜指着地上的毒蛇說:“你看,這片地方的毒蛇,全部兩邊散開,說明進來的,起碼有四五個人,地上的腳印……”
我看了一眼,的确如此,莫非白小月和怨靈孔雀也進入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巫馬娜急忙說:“是誰?”
一個冰冷的聲音道:“我,蛇奴!”
隻見蛇奴走了進來,臉色的面具看起來異常森寒。
巫馬娜皺皺眉頭說:“你進來幹什麽?”
蛇奴冷冷道:“這裏危險,族長生前吩咐過,讓我務必保護好你!”
“是族長交代的?”巫馬娜圓睜着眼睛,難以置信。
蛇奴走到了巫馬娜身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巫馬娜臉色大變,然後沉默不語了。
“走吧!”蛇奴說了一句,然後自顧自往前走去。
巫馬娜對兩個奴仆使了眼色,急忙上去擒拿蛇奴。
蛇奴突然回頭,抓住了兩個女仆的手,冷冷地說:“不想死的,就别作死。”
兩個女仆臉色鐵青,巫馬娜冷笑着說:“别以爲戴了面具,我也能猜出你不是蛇奴,老實說吧,你是何人?”
蛇奴冷哼一聲,理都沒理巫馬娜,往洞窟裏面走去。
巫馬娜跺了跺腳,然後也緊跟了上去。
兩個女仆已經吓得臉色變了色,也不敢輕舉妄動,四人魚貫而入。
眼前突然空曠了,立着一塊十幾平米的黑石,上面雕刻着三個大字:神圖殿。
說是殿,也隻不過是一個拱形大洞窟,不過,岩壁上畫着詭異的符文,在石碑後面,赫赫然立着一尊黑色神像,足足有四五米高。
黑神像頭上長着鹿角,雙臂虬結着,猶如兩條巨蟒,而下半身,竟然是魚尾,渾身布滿了紫色的鱗甲,看着有些怪怪的。
蛇奴對着神像拜了一拜,然後往裏面走去。
巫馬娜三人,則是對着神像鞠躬,然後也迅速離開。
我看了一眼神像,隻見神像裂開嘴,在對着我笑,眼珠子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肚臍眼兒一涼,整個人就像是被砸了一錘子,雙腿灌鉛似的沉重。
“發什麽呆呢!快走呀!”巫馬娜拽了我一把,才算反應過來。
黑蛇的數量減少了,地面上出現了不少發亮的石塊,看着像是玉石。
地面上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而且每往裏面走,裂紋越密集,看起來像是什麽陣法似的。
裂紋中,布滿了紅色的樹藤,不時發出啵啵的輕響,非常駭人。
再往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石門,隻能通過一個人,裏面好像是個認爲開辟的石室。
蛇奴率先通過了石室,然後發出了嗒嗒的腳步聲。
四人全部穿過暗門,石室是方形的,穹頂是圓形,暗合古人天圓地方認識。
石室最中央,是個五米長寬的方形水池,紅色的水池中漂浮着白色的泡沫,看起來非常瘆人。
青衣奴仆剛走到水池邊,隻見水池裏面嘩啦一聲,一隻雪白的手突然冒出了,帶着紅色的池水,一把拽住女仆的腳踝,一下子将她拉到了水裏。
咕咚一聲悶響,已經不見了人影。
“後退,後退!”蛇奴說着,噌的一聲拔出了一把黑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