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衆人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比較沉默,彼此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靜靜地前行着。此次的旅程以慘敗收尾,來時的一個個小隊伍,剩下的又有幾人。
拖着受傷的身體行動起來會有不便,幅度大點就會扯開傷口,将已經結巴的地方開出幾條裂縫。上身的傷口還好,但腿上的傷口不停地裂開,讓感染的風險急劇增大,白色的繃帶上滿是鮮紅。
每走過一段路就要停下休息,身體的傷勢拖累着前進的速度。抛棄隊友的行爲無法做出,這裏活着的都是在狼群中共患難的兄弟,死亡都無法讓他們互相抛棄,眼前的這點小困難又怎能阻礙。
“我們走了大半天了,今天就到這吧。先找個地方過夜,順便處理下傷口,我怕繃帶上散發的血腥味會引來其他獵食者。”駝子面色蒼白的說。他也已經到了極限,假如繼續走下去,很可能幾天都無法再行動,他背上的傷口早已裂開,粘稠的血液将他的衣服緊緊貼在背上。
“好吧,你們呆在這,我去找找能睡的地方。順便打些野味。”冷刀褪下身上的背包獨自離去。
趁着這段休息的時間,衆人癱坐在地上,失血的副作用出現了,人很容易疲勞困倦,注意力難以集中,如果是醫院裏他們一定會說多休息,但在這片窮山惡水之中,保持清醒是生存的先題條件。衆人之所以還能走動,靠的就是心中的一股氣,沒了這股氣,那……
等了很久冷刀才狼狽地回來了,手裏提了隻擰斷脖子的野雞。
駝子笑道:“怎麽了,難道遇到野獸了?”
冷刀皺眉沉默良久才說:“我看我們是迷路了,差點我都沒法找到你們。”
歐陽急忙問道:“怎麽會?你不是有指南針嗎?定方位還是能找到我們的。”
“指南針失靈了,我是依靠留下的記号才找到你們的。運氣的成分很大,我懷疑定位儀的沒電和指南針的失靈之間有着某種關聯。我們還是就地紮營吧,狼群的領地應該是離開了,樹幹上沒發現有抓痕。”冷刀說。
冷刀找了個較陡峭的山坡,用工兵鏟挖平,将僅剩的帳篷拆開,防風的布料擋在其餘位置。頭頂用樹枝撐起垂下的布料,小心的将布料壓在泥土中,防備晚上下雨後洩漏下來。
那隻野雞被冷刀烤了,衆人每人分到一點,歐陽分到一個翅膀,這點食物連塞牙縫都不夠。它所能提供的熱量與消耗不成正比,剩餘的熱量衆人全靠壓縮食品。不過這些食物也到了盡頭,最後一塊餅幹下肚,預示着以後的食物隻能靠收集。
“明天就要爲食物奮鬥了,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如果我能出去那我永遠不會再來,即使請我也不來。”強仔憤憤道。
強仔是個威猛大漢,現在因爲失血過多有些像貓,可在隊伍沒遇到狼群前一直是主力之一,即使在狼群到來時,他也是最後戰鬥的五人之一。虎落平陽被犬欺,他所受的傷最重,全身上下布滿抓痕,活下來隻能說命大,身體素質不似常人,行走時身上的傷口不時崩裂,可他卻面不改色。
驚人的忍耐力,歐陽在後面都不由佩服。如果他沒有受傷,那他在這片樹林中存活率很高,獨自一人離開是個不錯的選擇。
經曆了生死考驗後,大家都變得很熟。清河就問強仔:“你是幹什麽的?全身上都是傷口,每次崩裂不疼嗎?”
強仔笑道:“當然疼了,不過還在承受等級裏,我隻是個普通健身教練,以前當過幾年兵,後來退下來了。不過
特種兵遇到我這樣的傷口,他們也要哭爹喊娘,這不是我自誇,我天生痛感神經遲鈍,受到疼痛後感覺就會好很多。如果這次我們能出去。我讓你們看看我的健身房。那可是間市中心的健身房,平時都是先預約才能健身,不過你們要是願意随時都行。”
歐陽說:“原來是這樣,當時我還奇怪全身傷痕累累的,居然能如此利索地揮舞砍刀。本來以爲是潛能爆發,看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駝子也來了精神說:“堪比人類中的大熊貓,想不到我還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原來我隻聽說有種黃色的鬥犬它的痛感神經很弱,興奮時會分泌一種物質,讓它暫時沒有痛覺,所以在許多的比賽中戰無不勝。是排名第一的兇猛犬類,隻有一個國家允許養。那你不是單挑無敵了嗎?”
強仔擺手說:“我是和平主義者,打架可不是我的強項。”
最後一名幸存者叫瘋子,因爲他在狼群來時,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完全是你給我一刀,我給你一刀的節奏。也正是這種心态,狼群對于他圍攻的次數最少,畢竟柿子撿軟的捏。平時接觸時感覺文文弱弱的,可拿上刀時卻毫不含糊,下刀叫那個狠,好幾匹狼的腦袋都被他削掉一半。
入夜後幾人總算點燃了篝火,因爲怕走遠迷路,這個篝火不如說是小火堆。在烤完那隻瘦弱的野雞後,它的壽命也到了。大家将就着再次入睡,明天将是又一次挑戰。
天一亮衆人又踏上回歸的路,指南針的失靈是個嚴重的問題。在森林中迷失方向是緻命的,而原地等待更加緻命。衆人還是依照指南針行走,因爲方向即使不對,可隻要直線走總能走出來。
“有河!”冷刀指着已經幹枯的河床說道。這是個希望,是讓衆人找到其他村莊的機會。古往以來水源旁邊都有村莊存在,因爲他們需要依靠河來取水,獵戶有時搭設小木屋也會選擇在河岸附近。
“太好了!沿着河床走我們說不定就能找到人家。”
有了希望大家的心情好多了,隊伍中不再沉悶。鵝卵石的河床并不好走,不小心會将腳扭傷,但河床上不會有突然竄出的毒蛇,移動的速度倒是沒變慢。
可能是這條河床是階段性幹枯,到了雨季這裏就會有水流過。沿岸上的植物很多,其中能食用的也就相對而言多點,冷刀不時地收集着野菜,中午和晚上可能都要食用這種苦澀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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