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忙問:“你可認識此仙女?”
張玉:“此處隻有五人隐居,想必是其中一人。就是琵羽。”
星:“就是五人中擅長彈奏琵琶的琵羽?”
張玉:“應該是她,那日五人爲我合奏一曲。其餘四人我都見過,笛宮是年長的老者,胡商是年約四十的男人,琴角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鍾徵是三十多歲的少婦,身材矮胖。隻有琵羽隔在紗簾之後,隐約間,觀其身材是個妙齡少女。”
星心道:若真是琵羽前來,被兵士見到。那說明琵羽是個舉世無雙的美女,兵士眼中她應當是仙女中最美的一個。那人要長的多美啊?
星不由自主的有看看後面的四句話:‘紅粉離枝枝影單,人去惜時時已晚。’好像是說的我。‘花枝尚有同生時’好像是羨慕我和矛。‘孤草不知何處歡’好像是在說她自己的孤單。
星看完,不由得心中一動,迫不及待想上山見一見這個琵羽。一旁楓乾走過來看看前後八句話,搖頭晃腦的讀了起來。星:“先生莫要取笑,我們還需趕路。”
衆人繼續由張玉帶領,入山去尋五音峰。
翻過了兩個山頭,衆人終于到了五音峰。還未登峰,便聞得音樂聲起。還是昨日所聽之曲。衆人盤腿坐于地上,閉眼傾聽。一曲過後,覺得心曠神怡。星覺得對矛的傷感也好了很多。衆人活動活動繼續上山。
快到山峰上,見遠處有一籬笆圍牆,圍牆内是一間大木屋。張玉一指木屋道:“此大木屋就是五人合奏之處。大木屋通往後面五間小屋,就是五人住處。”
星:“終于可以見到五人了。”
張玉上前敲門。不多時,透過籬笆牆間的縫隙,見一中年男子出來開門。星心道:按此人年紀,應當是胡商。
出來開門者,正是胡商。全身土黃色衣服,有些駝背。胡商打開門,一見張玉,有些發愣。張玉先開口道:“尊駕可是胡商先生?還記得我張玉嗎?”
胡商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張玉,可是救過笛宮的張玉?”
張玉:“正是在下。”
胡商有些不悅道:“怎麽帶了外人來?”
張玉引薦衆人:“這是金龍軍的主帥,公子星。這位是金龍軍的軍師,秋田風。這位是楓乾先生……”
胡商:“幾位來我深山之中,所爲何事?”
星上前拱手道:“昨日途徑多彩山,聽聞山中傳來天籁之音。方知是五位高人隐居于此,想要請五位出山,随我軍一起西行,将此天籁之音傳遍天下。”
胡商想了想:“哦!原來如此。此事非我一人可以做主,還需我們五人都同意才可。”
星心道:似乎請幾人出山沒有那麽困難,胡商似乎有些願意。
胡商說完,将幾人讓到屋内。自己去和幾人商議。星看看屋子裏,左手邊一排編鍾,和一個古筝。右手邊是兩把椅子,正中有一紗簾。胡商入後堂和幾人說明星的來意。不多時,笛宮、胡商、琴角、鍾徵先後進入屋中。星翹首以望,唯獨不見琵羽。
笛宮年紀最長,先說:“聽聞有大軍路過多彩山,想讓我們五人出山?”
星上前一步道:“沿途之上,聽聞此山中有神仙居住,偶爾可以聽到神仙奏樂。聽張玉之言,方知是五位先生隐居于此。今路過此地,有幸聽得五位先生合奏之曲。令某終生難忘,對此曲流連忘返,如今節奏上在耳旁環繞,希望能和幾位先生一同上路,如此神曲不應埋沒在深山之中。”
胡商聽完點點頭,表示贊同。其餘三人不語。笛宮:“既然你聽過我五人合奏樂曲,在曲中,你可聽出如何的意境?”
星閉上眼睛回味一番道:“猶如清晨之際,步入高山之中。山中遍布迷霧,葉間露水成珠。渾身清涼,吸一口山間之氣,腹中一切皆無,盡是清新。”
笛宮聽完後睜大眼睛到:“公子之心與吾同。此曲是我五人合寫,名字就叫《迷霧珠》。看來公子是知音之人,若随公子而去,還需問過鍾徵。我雖年紀最長,但五音峰最早是鍾徵前來。還需鍾徵同意。”
鍾徵:“公子可是從東邊而來?”
星:“正是。從龍城出發,途徑秋田鎮、谷米城;再入清風原建羊城、築豬城;從通天台而來。”
鍾徵一驚道:“公子進了清風原?”
星點點頭道:“在清風原内駐軍一年之久,還在原中收服戰馬、招募猛将。”
鍾徵:“可在原中遇到一個叫鄭谷的人?”
星吃了一驚道:“閣下認識鄭谷?”
鍾徵咬牙切齒,憤怒之情寫在臉上。突然臉色變得平和問:“公子所帶領的金龍軍是什麽軍隊?”
星心中有些爲難,如果說是讨伐軍,怕這幾人不願跟随。若說是叛軍,但秋田風等人在自己左右。想了想說:“我軍名爲讨伐軍,但沿途之上收服叛軍,不願多造殺戮。軍中大半兵馬,都是收服的叛軍。”
鍾徵點點頭道:“公子若是在此發現叛軍之人,是否斬殺?”
星:“叛軍原是百姓是被逼無奈而爲之,若有生路,天下哪個百姓願意棄生命而不顧?我軍與其他讨伐軍不同,非殺叛軍平叛,而是收服叛軍平叛。若是此處有叛軍,我軍先是收服。”
鍾徵:“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和公子說明了。我丈夫本是叛軍首領,名叫鄭稻。也曾召集幾千兵士,占領二個鎮。當占領第二個鎮子時,得到鎮内錢财無數。鄭谷是我丈夫胞弟,見财起意,心聲歹念,将我丈夫害死。不但奪得财寶,還趁機代管了軍隊。我一介女流,不但報仇無望,常在軍中,可能性命不保,便逃出軍中。後聽說李翼讨伐軍打敗鄭谷,鄭谷逃入清風原中。”
星:“鄭谷在清風原中爲虎作伥,曾在惡首紮木大手下。我入清風原已除紮木大,鄭谷應當在仲賢王手下。我與仲賢王結爲兄弟,待我休書一封,将此事道明。希望仲賢王能聽我之言,爲你丈夫報仇。”
鍾徵:“若能如此,我願出山已謝公子。但我五人以笛宮爲首,還需笛宮點頭。”
星看看笛宮,笛宮道:“公子可是龍城皇族?”
星:“正是!”
笛宮:“老夫年幼時曾在龍城任樂師,當時和衆樂師合奏。罴王登基後,喜聽獨奏。我自知學藝不精,便離開龍城,四處尋訪名師學藝。小有所成後,也曾爲罴王獻曲,但罴王聽曲時漫不經心,絲毫無法體會曲中韻味,隻顧抱着美人取樂。我見罴王如此,深感羞辱。所以離開龍城,隻爲知音之人吹笛。既然公子知音,我也願意跟随。但我五人一心,若有一人不願前去,我五人絕不出山。”
星:“既然笛宮老先生和鍾徵大嫂都有出山之意,還需剩下三位同意。”說完看看胡商。
胡商微微一笑道:“以公子之見,我幾人所合奏樂曲,可令我等名揚天下否?”
星:“龍城内樂師堪稱天下之最。但和五位合奏之曲相比,如螢光比皓月。”
胡商:“大丈夫立于天地間,應有一番事業。久在山中,就此終老非我所願。隻因在家鄉誤殺人命,才四處奔逃,最後隐居于此。若日後有人找我尋仇,或是有人拿我問罪,不知公子能否保我周全?”
星:“胡商先生請放心,若在金龍軍中,沒有人敢動你一根毫發。”
胡商喜道:“若如此,我願入金龍軍。”
屋中隻剩琴角還未答應,衆人皆看琴角。琴角問:“公子從東而來,可是一路往西而去?”
星:“正是往西而去,過了美人城繼續向西。吾姐夫繼王坐擁十城之地,自從家姐嫁給繼王後,再無相見。西去見過家姐後,再西行平叛。”
琴角:“從此西行幾百裏外有罴王堂兄,罰王管轄十五城。公子可能路過罰王之處?”
星眉頭一皺問:“平叛之路,雖是西行。但不一定要經過罰王之地。若是琴角先生家鄉,我軍繞道而至也可。”
琴角:“聽聞罰王甚喜音律。公子與他同族,若答應讓我爲他獻上一曲,我願跟随公子。”
星喜道:“這有何難?區區小事,本帥保證辦到。”
琴角:“還望公子勿要食言。”
星心裏高興,沒想到這一趟如此順利。五人中有四人已經答應出山。
笛宮:“我五人隻剩琵羽未答應,還需問過琵羽心意如何?”
忽聞紗簾之後有人說話:“公子能聽懂《迷霧珠》,不知能否聽懂此曲?”
星心道:她什麽時候到的?難道真的是天上仙女,從天而降不成?怎麽連腳步聲音都沒有聽到?見紗簾有隐約間有一身材苗條的女子,其身形輪廓映在紗簾上,真猶如夢中仙女之影一般。
紗簾内,話音剛落,傳來一陣琵琶之音。先是輕輕撥弄幾聲,然後開始輕佻活躍,漸漸急促,有些讓人心亂如潮,在曲中似有一種委婉幽怨之氣。衆人閉目傾聽。一曲彈必,紗簾後琵羽道:“公子可曾從曲中聽到什麽?”
星閉上眼睛,細細品味道:“我仿佛見天上有一仙女,久在天空之中。天上仙界隻此一人,地上衆人仰望仙女飛天,無限愛慕。而仙女在天上隻有自己,心中孤單煩亂。”
琵羽輕輕歎了一口氣:“看來公子真的是知音人。”
星聽琵羽的聲音似乎就是一種樂曲,聲音是那麽的溫柔,溫柔中又帶着一絲嬌弱。看琵羽的影子、聽琵羽的聲音,又想起兵士昨夜誤把琵羽當成仙女,心中一陣激動,問:“敢問琵羽姑娘可願随我出山?”
琵羽:“公子雖能知音,但不知是否有誠意?”
星:“自然誠意十足,我軍幾萬兵馬。未求五位出山,今日全部在山下候命,不再行軍。我乃一軍主帥,帶領軍中衆将前來,足見誠意。”
紗簾後好似輕蔑一笑道:“如此多的軍隊,未我五人停留一天,實屬難得。若在此停留十天可否?”
星不解,問道:“姑娘爲何要我大軍在此地駐紮十日?”
琵羽:“公子若有誠意,十日後再親自登山。那時我再告知公子用意。”
星:“幾萬大軍就是幾萬饑腸,駐紮此地十日,消耗糧草太多。姑娘若有何疑慮,可共同想辦法解決。我軍中不乏能人異士,沒有什麽解決不了之事。”
琵羽:“公子若不願意,可就此離去。”
星歎了口氣,看看秋田風。秋田風也束手無策。笛宮搖搖頭道:“既然琵羽沒有答應,我等還需等琵羽同意,才能一起下山。”
星無奈,隻能回去想辦法。剛要出門,想起一事,轉回身問紗簾後的琵羽道:“昨日我在櫻花樹下留字,今日見後面加了幾行字,可是姑娘留下的?”
琵羽一驚道:“原來是你?”說罷用手掀開紗簾,望了星一眼。幹嘛又放下紗簾。
星在這一瞬間,見到了琵羽。就這一瞬間,星仿佛被雷劈到一般,傻愣在原地。眼前的琵羽是星這一生中從未見到過的美人。在琵羽之前,星見到寶珠,曾被寶珠的美貌驚呆。但琵羽之美更勝寶珠,而且琵羽更有一種仙氣。寶珠能算是最美的美人,琵羽真的能稱得上是最美的仙女。
琵羽:“我昨日去賞櫻花,見到公子留字,便附上幾句,還請公子莫要見怪。”
星忙道:“豈敢!豈敢!能得姑娘留字,實屬幸事。”
琵羽不再說話,星依然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琵羽的影子。秋田風拉了一下星的衣袖,星這才出門和幾人告辭。琴角送衆人出屋,星問:“琵羽姑娘是何人?琴角先生可曾知道?”
琴角:“琵羽上山最晚,我四人隻在琵羽上山時見過一面。她從不提及家人,我們都不知她身世。”
星又問:“不知琵羽姑娘平時有何喜好?”
琴角:“琵羽不但喜彈琵琶,我四人樂器都愛彈奏。還喜作畫。”
星心道,和丹丹一樣,不知她二人誰畫得更好。又問琴角:“見琵羽身影消瘦,話語間似有病态。不知她是否有恙在身?”
琴角:“琵羽一隻身體不好,特别是最近。飯量明顯減少,米飯甚至按粒來食。”
星一下子心裏開始擔心,對琴角說:“我軍中有軍醫,楓離先生更是醫術高超。明日我帶楓離先生爲琵羽姑娘診治如何?”
琴角笑了笑,擺擺手道:“琵羽不見外人,若公子能說服琵羽加入金龍軍,才可能找人醫治。”
星歎了口氣,和衆人下山。一路上心裏想着怎麽讓琵羽下山呢?回了軍營,正好是晚膳時分。聽聞兵士竊竊私語道:“矛将軍就這樣草草和公冶昧成婚了。”
旁邊的兵士:“噓!小聲點,别讓主帥聽到。主帥對矛将軍的感情你還不知道?讓主帥知道了的多傷心啊!”
星确實心中閃過一絲痛苦,心道:若是過去,我一定去找丹丹。隻有和她一起,能讓我暫時忘懷這些痛苦。此時,正好晚飯上桌。星一見晚飯,是烤羊腿、羊排湯,主食是豆沙包和椒鹽花卷。正好是那日拿給丹丹所吃的食物。星吃了幾口,毫無食欲,回想起當日丹丹曾說,在美人城長到胡阿姨家蹭飯,她家的飯菜比營中最好的庖丁做的好吃的多。
星歎了口氣,又想:若是她胡阿姨家的飯菜放在這裏,真的能比這些好吃嗎?我能吃得下去嗎?突然,星想起在通天台下救下的胡大、胡二、胡三都是美人城的人,都姓胡,還是廚娘。莫非她們就是丹丹所說的胡阿姨家中之人。忙叫來禾忠問:“從通天台救得胡家三人,現在如何了?”
禾忠:“她們原是廚娘,現在軍中爲兵士庖丁。”
星:“哦!倒也是物盡其用了。”
禾忠:“她們的廚藝可了不起了,在她們所管轄的範圍裏。各個兵士對她們燒得飯菜贊不絕口。甚至其他兵士還拿财物換取胡家姐妹的飯菜。”
星笑道:“這倒奇了,世上能有如此好吃的飯菜?”
禾忠:“軍中傳聞如此,我也沒有見過。”
星:“讓她們爲我做一桌飯菜,我要嘗嘗她們的手藝。”
禾忠找人去召胡家姐妹前來,又命人把桌上的飯菜撤下。
星翹首以望,良久之後,終于有菜上桌。胡二端着菜,還未進帳,香味先至。一陣酸甜味道刺進鼻孔。星等了良久,腹中早已饑腸辘辘。酸味開胃,聞到菜香,星有些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夾起橘黃色的一條菜,送入口中。頓時覺得酸甜之味搭配得恰到好處,外面酥脆,裏面是極爲滑嫩的鮮肉。
星一邊吃,一邊稱贊,口中搶出空閑問:“這是什麽菜,口味如此獨特,我從沒吃過。”
胡二:“主帥喚我等做菜甚急,胡三到了主帥的廚房,見有半扇豬肉,便抓取其裏脊,配以小酸甜口炒成,故叫‘抓炒裏脊’。”
星:“想不到胡三竟有如此好手藝。”
胡二轉身下去,準備第二道菜。不多時,一盤‘蔥燒鹿筋’端了上來。星夾了一筷子,覺得鹿筋燒的軟滑,又不失嚼勁。滿口蔥香正好去除了鹿的膻氣。
星:“庖丁也曾燒過鹿筋,但從未有人能做到如此境界。這鹿筋可是你燒的?”
胡二微笑的搖搖頭道:“這道菜也是胡三做的。”
星有些好奇問:“那你做了什麽菜?”
胡二:“我姐妹三人分工不同,胡大專職切配,胡三專職做菜,我專職上菜。”
星問:“胡三燒菜技巧獨特,可否讓本帥一見?”
胡二一聽,吓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不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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