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尖叫聲看過去,分明有個人躲在離他們不遠的牆角處。欣然仔細一看這回過神來!她不是
陌生人、更不是鬼,而是剛剛離開的孫曉溪。
他們兩個人一同向孫曉溪待的地方走過去,而小溪癱坐在地上卻拼命的想往外爬,她的哭聲響
徹着整個圖書館,像是淩晨街邊的鬧市,撕裂着沉睡者的夢鄉。
“小溪,你别怕!我知道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但是我想你保證,我是好人,絕不是奇怪的東西
”
“是啊!小溪,你千萬别被眼前的事物所蒙蔽了,你學姐隻不過有常人沒有的能力,換句話說
吧!就是超能力,像電視裏放的那樣。”
“你們騙人!我還以爲你們是來幫我們的,原來你們和那些髒東西一樣,是怪物、全部都是怪
物……”
“這小姑娘話說的?我可跟你一樣什麽也看不見啊!隻有你學姐有這本事,不信你剛剛也看見
我沒說話啊!”
“闾丘俊赫!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胡說八道,看把小溪吓得,你當初知道我有超能力的時候,
不也是鬼喊浪叫的,現在怎麽感覺你沒事人一樣?”
“好好好!怪我,我來安慰小溪。”
闾丘坐了下來,一把将小溪從地上扶起,認真的說“小溪,你先别哭!聽大哥跟你說。你是大
學生,你就應該明白地球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科學方法去解釋的,比如說UFO啊!隐形人啊
!野人啊!地球外了,也有許多是科學家難以明白的現象,比如黑洞和蟲洞。那麽你想想看,
既然科學家都不能去證明一些事情,而你隻不過是看到了他們沒有看到的過程。所以說,你應
該敢于接受沒有被證實現象的存在,而不應該将這些事和人歸于異類。打個比方說,有一天世
界宣布發現了外星人,那你豈不恐慌到極緻?對于異類來說,我們又何嘗不是異類了?”
孫曉溪還是沒有那麽快接受這個現實,但是她比較關心的不再是欣然爲什麽能見鬼,而是她嘴
裏說出來的那句“王石磊!”
氣氛瞬間像是跌進冰谷,寒氣順延着清冷的月光越飛越高……
“王石磊!他真的是王石磊嗎?”小溪抽噎着。
欣然似乎明白些什麽,轉過身對他說“你認識孫曉溪?”
他飄忽而來,看了眼孫曉溪,“我不認識她,但我見過她許多次!”
欣然緊張的看着小溪說“小溪,王石磊講見過你,但不認識你。你怎麽認識他?”
小溪漸漸的緩了過來,她也漸漸确定了欣然并不是什麽壞人,更不是異類,眼鏡模糊的說,“
學姐,你還記得你問過我的事情嗎?”
“什麽事情?”
“我喜歡的那個人是我的學長……”
欣然一下子幡醒,腦海中是初遇孫曉溪時的場景“我喜歡的那個人是我的學長,他比我大兩屆
,明年就畢業了,正在準備考研究生。”
一股熱流順着欣然的臉頰的傾瀉下來,那種感覺像是撕裂的心,碎片的尖銳,劃破了整個内髒
。
顧不上難過,“你不知道他死了?”
“最近上課忙,又加上學校裏面老是出現奇怪的事情,就沒去在意他的行蹤。總以爲他快畢業
了,滿心的都是祝福,沒想到……”
闾丘一臉茫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啊!”
欣然解釋道,“你不知道,小溪曾經仰慕過王石磊,哪知道,哎!”
“不是吧!人鬼情未了啊!”
“淨瞎說!”
“好吧!怪我。對不起,小溪。”
“沒事,我隻是想問問他,還有什麽心願沒有了的,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人不都說,人死之後
因爲有心事未達成,不願意走才會變成鬼嗎?”
“其實,都是因爲考研!王石磊因爲某些原因,沒有考上研究生,所以才尋得短見。”
“這樣啊!”小溪一邊抹淚,一邊站起來向着王石磊在的地方走去。
闾丘欲言,但被欣然壓住了話,示意他給小溪一個安靜的空間。
小溪緩緩的蹲了下來,好不害怕的說:“學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看見我,我雖然不能
像學姐那樣看見你,但是我的心裏依然記得你認真學習的樣子。你臉上的書生意氣,一直深深
的紮根在我的心裏。其實,我之所以沒有勇氣像你表白,就是因爲當時知道你要考研,怕耽誤
你的學業,說起來真是笑話,本來打算在你畢業的時候像你全盤托出的說出一切的心裏話,哪
知道……不說這些了,既然你走了,既然你還有沒完成的心願,那你就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
完成的,哪怕我沒有這個能力,我也要去幫你,就當做給我人生裏最美好的憧憬畫上一個圓滿
的句号,你說了?”
小溪回過頭看了看欣然,欣然說:“他泣不成聲,但是點了點頭。”
“學姐你可問他有什麽心願沒完成的?”
“他和我說他還有個奶奶住在鄉下,自己是奶奶帶大的,從小就和奶奶的感情最深,這次輕生,怕她老人家想不開,所以一直想回去看看她老人家,讓老人家好好地活下去,原諒自己這個不孝的孫子。”
空氣裏瞬間彌漫着一種酸楚的味道,闾丘的超能力似乎看到了老人家哭瞎了雙眼。
聽了這些話,大家都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
欣然讓闾丘找來黑色的披風,準備明天天一亮,就帶着王石磊回老家去。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帶着披風下的王石磊驅車去了鄉下。一路上鱗次栉比的高樓離他們越來越遠,一排排井然有序的行道樹在他們眼前飛快的退後,城市道路的寬廣與農村小道的逼仄,瞬間在三個人心裏勾出了傷口,滴答流出的血液,浸濕了無比幹澀的雙眸。
下了車,穿過一片竹林,他們在王石磊的帶領下,終于找到了他的老家。
石磊的家在老山深處,雖然說是離南京不遠,但确實是很偏僻。有時候,一陣山風刮來,竹海婆娑,一陣背涼。
當他們來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門緊鎖,屋子像是許久沒有人居住過。石磊感覺蹊跷,又不免擔心起來。欣然安慰他,但是自己也越發忐忑。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的時候,竹林裏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定睛一看,确實是喪失視力的一位老太。衆人的眼睛還是濕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