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李後向飛找到了早已聯系好給羽西當導遊的艾米麗,艾米麗人很甜美,比起那個杜克對外國友人的态度那可是天差地别了,還沒出發艾米麗就向羽西介紹起了她們的行程,哪裏有購物中心,哪裏有風景名勝都詳細的說給羽西聽,直到杜克慢吞吞的走來,向飛才和羽西依依道别,兩天之後他們就會彙合了,這也讓羽西不滿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
其實從公園服務區到第一座山峰魯瓦皮胡山有一段修整過的公路,公路的盡頭離山峰隻有幾百米的海拔距離,雖然這條公路并不是那麽好走,但是比起從山中小路步行上去要好得多了。杜克将這個想法說給了向飛,但是由于要沿途拍攝景區内最原始的景色,所以向飛并沒有答應。這讓杜克臉色有些難看,這次的任務上頭已經下了命令,必須保證中方工作人員的絕對安全,半點都不能馬虎,上次出的事已經非常嚴重了,不僅中方有兩人遇難,他們景區也有一名工作人員身亡,死亡原因現在也沒有個定論。雖然上次杜克沒有參與進山,但是作爲直接領導他還是受到了處分。
現在的杜克隻想趕緊完成任務出山,什麽近路遠路最安全的路線才是最好的,剛才建議向飛走公路遭到了拒絕,這讓杜克的心裏憂慮起來,據他所知整個公園内危險的地方并不多,除了幾處斷崖和塌方,就屬火山口那裏最不安全,但是普通遊客根本到不了那裏就會被隔離網攔住,就算要進去拍攝也有工作人員跟随,絕對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的機會,那上次進山的三個人到底遇到了什麽呢?這讓杜克一直百思不得解。據他的推算不是在山中吃了有毒的果子就是被什麽劇毒的動物昆蟲咬到了,所以這次隻要不進叢林應該問題不大的,想到這裏杜克的心裏稍微有了些寬松。
杜克快步趕上了前面的向飛,最開始這段路經常有人往來,時不時的還會看到徒步旅行的隊伍。向飛端着相機記錄着這裏的一切。現在這段路處于一片茂密的樹林外側,坡度很緩,沒有樹林的一邊是成片的稀疏灌木和低矮的樹叢,現在天氣晴朗,能見度不錯,除了還有早上山間殘留的霧氣之外,就屬頭上那高聳入雲的山峰最吸引人了,隻見仰頭處一座錐形山峰直插雲霄,雪線以上常年冰封,與下面的郁郁蔥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一派壯觀秀麗的景色,新西蘭不愧是失落的大陸,沒有一絲的俗世沾染的大自然啊。”向飛心想道,手中的相機不停地按着快門。
前面的山路很平緩,并不費力,直至走到半山腰道路才沒有了鋪裝休整過的痕迹,向飛從杜克那裏了解到,再向上走大約半小時會有一個岔路口,現在隻對外開放一條線路,另一條是之前的老線路了,幾年前由于山石塌方被阻斷,一直廢棄到現在,但是由岔路向舊線路方向走十分鍾有一個休息站,我們要到那裏取一些裝備。
壯麗的景色加上清新的空氣使人神清氣爽,走在山間倒也不覺得勞累,行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之前提到的岔路口,隻見一塊大牌子上赫然寫着幾行文字--前路塌方,請向左行。杜克前去把關閉着的鐵絲栅欄門上的鎖打開,并招呼向飛跟上他的腳步。
大約十分鍾後兩人來到了一座小小的木屋前,向飛心想着這就是休息站了吧,杜克讓他在門外等着,自己鑽進了小屋那低矮的房門。向飛心裏納悶,我們還需要什麽特殊的裝備嗎?
不一會杜克從木屋中鑽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支筆和一個紙袋,向飛更是看不明白了,我們登山怎麽會用得着筆啊?正要出言詢問此事,卻見杜克一臉嚴肅的望着西北方的天空,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麽事情讓他緊張萬分。
向飛不自覺得順着杜克的目光看去,隻見天空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是那清晨日光普照的情形,一團巨大的烏雲遮蔽了半個太陽,烏雲的中心如墨般漆黑,并不斷的擴散吞噬着周圍的灰色,四周的光線也受到了影響漸漸暗了下來。還沒等向飛看的完全,杜克一聲大喊向着屋後的小路狂奔而去。
向飛一見此景頓時一頭霧水,不就是一團烏雲嗎,隻不過可能要下雨了,這杜克竟然不知會他一聲轉身就跑,這算哪門子向導啊。向飛反應也算奇快,稍一思索便順着杜克奔走的方向追去,也就是行出了幾百米的距離,向飛突然覺得情形不對,這大胡子杜克隻不過比自己早跑了不到十秒的功夫,剛才還能看到他的背影,這會怎麽覺得突然沒了他的蹤迹了。
向飛于是放慢了腳步,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心想着這小子不會掉到哪個草坑裏了吧,細一打量向飛發現這裏已經不是剛才那種低矮的灌木叢了,放眼望去周圍是一片像苔藓似的草地,一堆一堆的,低矮濕滑。四周的空氣漸漸地凝出了片片濃霧,剛走過的小路也逐步的隐入了一片白色當中,頭頂上那标志性的山峰更是不知什麽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種變化像是話劇中換背景一樣稍縱即變。
此時的向飛縱是心理再沉穩也不禁血流加速,頭皮發脹。這是什麽鬼地方,這霧氣是怎麽來的?向前去不知道是什麽地方,趁現在離開休息站不遠還不如摸回去等待事情的發展,想到此處向飛憑記憶轉身向着來路折返而去。
正邁出一步,他的腳腕便被一隻大手拉住,向飛驚詫間低頭一瞅,隻見一截漆黑的毛茸茸的手臂從一個草坑中伸了出來,由于周圍霧氣越來越濃,看不出是個什麽所在,向飛想也沒想擡腳便向那隻手臂踹去......
腳剛踹到一半他便停住了,隻見一隻人頭從草坑中探出,滿頭的污泥中隻漏出了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一圈濃密的大胡子上沾滿了草葉。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公園的向導杜克!二話沒說向飛便把杜克拉了上來,還沒問話,大胡子先開口了:“快去休息站!要來不及了!”
随後兩人一前一後摸索着回到了剛才的休息站,此時外面的霧氣已經相當的濃了,兩人相隔一米都隻能看出一個輪廓。關上木屋的小門杜克又招呼向飛把一旁的一張小床推了過來堵住了房門,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氣......
向飛此時再也壓不住疑惑了,一連幾個問題問向杜克,爲什麽要突然逃跑?爲什麽會突然起了那麽大的霧氣?爲什麽他會在草坑裏爬出來?又爲什麽說什麽來不及了?
杜克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慌亂中緩過氣來,整理了一下氣息隻是歎了一口氣,哀怨的表情深深的寫在了他的臉上。過了一會杜克終于開口了,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本來新西蘭的夏天一般都會很平靜,就算有飓風産生也會有精确地飓風預報以确保安全,但是這些年産生了一種新型的厄爾尼諾現象,使得北島受到了更多的飓風侵襲,要命的是很多小型的飓風都是來得快去得快,很難做出預報,加之湯加裏羅的特殊地理特征,很多飓風登陸後越不過三座山峰,這樣就會使迎風的山間形成劇烈的氣候變化,剛才我們在天空中看到的就是馬上就要形成的飓風雲層。
這時向飛不禁問道:“那你剛才跑什麽啊?直接跑到屋裏來不就行了嗎,你們這這麽嚴重的氣候異常,怎麽還能讓大批的遊客上山啊,這多危險!”
“唉......我們也是有苦難言,那些徒步旅行的狂熱者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明白告知了情況還是有人上山,說什麽要的就是這樣的刺激,索性我們在路途上設置了更多的休息站,以便讓他們在突發情況時能夠及時的得到庇護。至于剛才我突然跑了,實在不好意思,因爲我看到飓風馬上就要形成,想到離這座休息站上方不遠處有個小倉庫,那裏有有線電話可以使用,就想通知山下馬上發布警報,你知道在這種情況裏我們的移動電話可是太危險了,随時會遭到雷擊。沒想到的是剛跑不久就一下失足滑進了一個草坑,當你把我拉出來時我知道發警報已經晚了,還是躲起來保全性命要緊啊。”
杜克說完了這番話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向飛,瞟了一眼窗外的濃霧已經轉變成了漫天的狂風暴雨又說道:“看來這次我們要在這多呆一會了...”
此時的向飛低頭思索着...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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