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疾速沖出石屋,看到大象們都仰着脖子,上下甩動着粗大的鼻子,不停地嗷叫。

“這是…”,我轉過頭,看見一大群智人向我這邊走來,他們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包圍了我。這群智人就是我剛剛到圾羅渡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個族群,當時差點還被他們殺死。這次他們是做好了一切準備而來的,可能在過去的兩渡(年)裏,他們加強了作戰能力,武器雖然還是石頭制作的,但款式看起來比以前更新穎了點兒。我不明白爲什麽這群智人一直和我過意不去。他們也在不停地嚎叫,好像是在壯氣勢。

對付這些舊式武器很容易,我想,隻要我麻醉弓箭射中他們,還沒等他們走過來就全部癱倒在地上了。我大聲呼喚着素芒,但素芒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這個素芒,怎麽每到緊要關頭就沒影了!好吧,我本來想騎着素芒沖出他們的包圍,然後去慕象族的領地尋求幫助,誰知素芒又不見了,我現在隻有和這些剩下大象并肩作戰了。我回頭呼喊這些大象的時候,卻看到它們一個個都驚恐萬分,慢慢地向後倒退。“你們快過來!”我朝着象群大喊,但它們并沒有理會我,依然驚恐地向後退着,好像前方有着什麽非常強大的敵人,但我轉身看看,也不過是一群拿着石制武器的智人,沒有什麽強大的敵人啊!曾經讓這些智人們看到後撒腿就跑的象群,怎麽今天反而被逼得步步後退了?

這群智人開始狂笑起來,他們顯得很是得意,現在他們要想殺了我,簡直就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但我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我沖回屋子,拿出麻醉弓箭,對準他們其中的一個。但他們仍然狂笑不止,其中一個身體很結實的智人走了出來,他拔出身上的石刀,狠狠地戳進了他胳膊上的肌肉裏,又迅速拔了出來,好像一點痛苦都沒有。他猙獰地看着我,大聲狂笑起來!他這是在嘲笑我手裏的這把小弓箭,他認爲這把小弓箭絲毫不會傷害到他。好吧!那我就讓他試試,我瞄準正在狂笑的他,拉緊弓,迅速放出了箭,箭射中了他的左頸部,笑聲也戛然而止。他抽搐着眉頭,嘴唇也緊繃着,他伸出右手,有力地拔掉那根箭,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他将手中的箭狠狠地摔在地上,搖晃着向我走來,但還沒等走過來,他就重重地躺倒在地上了。其餘的智人看見自己的戰士死了,都很憤怒,有幾個智人一起向我沖了過來。這次我可是真的招架不住了,轉身準備要跑,但他們幾個卻又倒在了地上。霎時間,隻見滿天的麻醉箭向這群智人飛來,這些智人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多半被箭射中了。

遠處,是素芒帶領着慕象族的族人們呼嘯而來!那些象群也跟在素芒後頭,酋長冢紅飛速向我跑來,都一把年紀了,真不容易。“亦雄,我尊敬的神,我們來晚了,您沒事吧!”冢紅氣喘籲籲地向我跪下。“我沒事,現在不是膜拜的時候,快!快用麻醉弓箭和石頭岩石炮攻擊他們!”我扶起這位老酋長,以命令的口吻對他說。他踉跄着站起來對我說:“我不能啊,亦雄大神!”他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紅色。“爲什麽...爲什麽不能!”“大神...他們的酋長,是我兒子啊...”冢紅流出了淚水。“什麽...?!”“我敬愛的亦雄大神...我知道我不能違背您的意願,隻要您下達神旨,我死也不敢違抗您的話啊...”老酋長接着哭訴道:“這孩子從不聽我的話,6渡(年)前離開了我們族,自己建立起了一個新的族群,和我一直對抗到現在...”。“這樣的兒子,你保護他還有什麽用?他都不認你是他父親了!你還認他這個不孝的兒子!”我聽了冢紅的話更加氣憤,更加地想殺了他的兒子。“請您保佑我的兒子啊...亦雄大神,我會告訴蔔賴莫(冢紅兒子的名字)不會再讓他來驚動您...”老酋長懇求我道。“好吧,如果他們真的不會再來侵擾我,那今天就算了吧。”看到老酋長愛子情深,我也不忍心下死命令。

冢紅走到他兒子蔔賴莫跟前,用他們的需語言交談着,蔔賴莫就是那個曾經要将我的頭劈成兩半的邪惡酋長,可爲什麽他的爸爸偏偏是冢紅呢!我爲冢紅感到痛心。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冢紅和他兒子好像談妥了,談判完閉後冢紅向我走來。“亦雄大神,我和他們說妥了,他們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來驚擾您了。”老酋長看起來滿面滄桑。“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們就趕快回領地去吧,明天我和素芒會去領地找你們。”“感謝大神放過我兒子一命...”

說完,冢紅便帶着族人們緩緩地向回走去。我猛然間看到冢紅的背影,這背影讓我感到無比親切,我好像在哪見過這背影,但腦海裏又非常模糊,總之這種感覺讓我心裏非常安逸。或許...是因爲他身爲父親對兒子的那種愛感動了我。而我,同樣和他兒子一樣,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在冢紅他們回去的路上,一個女智人芮咖西很不服的問冢紅道:“酋長,爲什麽不乘剛才一舉打敗他們!”

“這是有原因的...”冢紅回答道。

“您不是早就想要找機會和蔔賴莫一決勝負了嗎?”

“可是剛才不行。”

“剛才是最佳時機啊,酋長!”芮咖西甩動着她飄逸的長發,急切地問。

“是啊,他雖然是我兒子,但我們兩早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冢紅邊走邊說道。

“那您爲什麽剛才不直接殺了他!”

“因爲...我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死亡的氣息?那是什麽?”芮咖西不解。

“難道我們在過去的時候,你沒有看見那群象驚恐的樣子嗎?”酋長皺住眉頭。

“恩,我看到了,他們都再向後退。”

“連象群見了都害怕的東西,我們能對付得了嗎?”

“可是,我沒見到什麽令我害怕的東西啊,我隻看到了蔔賴莫的殘兵敗将。”芮咖西撅撅嘴。

“象群從來不害怕任何東西,但在我小的時候,我親眼見過十幾隻大象被活活給吃了!”說到這裏,冢紅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把...十幾隻大象都給吃了?...”芮咖西瞪大眼睛看着老酋長。

“一想起來,我就後怕啊。隻有見到了它,象群才會被逼的步步後退...”

“它...是什麽....”

“它是傳說中的怪物,我小的時候父母常常給我講奈骨塔拉的故事。”冢紅顫抖着說:“奈骨塔拉...它是一隻蜈蚣王後。就像我們族崇拜大象一樣,蔔賴莫他們族卻崇拜着蜈蚣!”

“...他們既然在崇拜那麽惡心的東西...”芮咖西的臉抽搐了一下。

“奈骨塔拉是一隻體型無比巨大的蜈蚣,而且它的毒液足以殺死我們全部族人!”冢紅瞪着充滿血絲直眼睛,拿着木杖的手不停地顫抖。

“它能有多大啊?難道比素芒還大?”

“不...!不隻是比素芒大一點!如果有5個素芒加起來,都還不及她那麽大!!”冢紅的語氣裏充滿了後怕。

冢紅接着說:“我剛才其實是去向蔔賴莫求饒。我問他是不是帶來了奈骨塔拉,他說...奈骨塔拉就在離我們不遠的森裏裏...隻要他呼喚一聲,奈骨塔拉就會從森林的深土下鑽出來!”

“那亦雄大神也對付不了奈骨塔拉嗎?”

“傻孩子,亦雄大神隻不過掌握着我們不曾掌握的偉大能力,我們可以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本領。但他并沒有法術啊!”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芮咖西天真的看着冢紅。

“我已經答應每個月都給他們族供20隻食根獸和20隻抓眼猴的要求了。”冢紅歎着氣回答道。

“什麽?!這要求也太過分了!您竟然答應了!”

“孩子啊,我是爲了保護亦雄大神和我們,還有象群的生命,才被迫答應的他們啊。”說着說着,慕象族的族人們已經到達了他們的領地。

“芮咖西,你答應我,今晚我倆所說的話,不準再和任何人提起,包括亦雄大神,好嗎?”冢紅嚴肅的對芮咖西說。“恩...我明白”芮咖西微微點點頭。

第二天早上,我和素芒很早便到達了慕象族的領地,冢紅很熱情地迎接我們。可是領地裏,除了冢紅,就剩了寥寥無幾的幾個族人。

“其他人呢?”我問道。

“出去打獵了。”

“出去打獵需要這麽多人嗎?”我詫異地問。

“恩...”

“真是奇怪,到底怎麽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并沒這麽簡單。

“我答應了蔔賴莫的條件。”

“什麽條件?”我問道。

“每個月都要給給蔔賴莫上供20隻食根獸和20隻抓眼猴。”酋長低着頭。

“什麽?你瘋了?爲什麽?”

“因爲....奈骨塔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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