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萬物歸寂

一、

“呀！司徒，這麽大黑眼圈，昨天不是一宿沒睡吧？這麽能折騰？”司徒雲和葡萄一道實驗室就聽見甫田吊兒郎當的聲音，還一臉猥瑣的笑容。司徒雲懶得理他。葡萄一臉害怕的問：“雲，他是怎麽回事啊？表情好吓人啊。”

息雪剛要邁進去，聽到這一聲雲，卻定住了，一夜之間，好像發生了很多變化，始料不及。整整心情，她微笑的進去說道：“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我再拷問他們倆呢，看大早上的盯着這麽大一黑眼圈就來了。指不定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呢。”甫田幸災樂禍的說，卻突然盯着息雪看了起來，“咦？息雪，你怎麽也那麽的黑眼圈，你不是晚上也。。。”

“呸！”息雪毫不客氣的踹了甫田一腳，“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也就你還能睡得着，豬頭！”

葡萄看着甫田吃癟的神情開心的哈哈大笑，司徒雲的嘴角也微微翹起。

“署長！”司徒雲看到方博洲進來，馬上變得嚴肅起來。其他人也立正站好，葡萄學着他們的樣子，卻怯怯的把自己藏在司徒雲身後，她對這個下令抓自己來的人可沒有好印象。

“嗯，時間不多了，你們要抓緊。”或許對研究已經沒有多少信心，也或許在這絕境之中苦中作樂也是驅散恐懼的好方法，方博洲并沒有多說什麽，就回辦公室了。

“抓緊，我們再看看葡萄微粒的序列，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司徒雲一聲令下，小組成員各就各位。而葡萄就一直乖乖的跟在他身邊。

二、

“不好了。不好了。”剛才就消失不見的甫田不知道從哪兒又冒了出來，跑得滿頭大汗的，一臉嚴肅緊張的樣子跟平常的風格一點都不一樣。

“司徒，植物和動物已經發起總攻了，聯合國也決定啓用核武器，美國那邊已經打起來了，過不久我們這裏也要發動戰争了。”這次甫田沒有賣關子，一口氣就說完了所有的情報。

所有人都呆了，怎麽這麽快？難道普通武器已經抵擋不住了麽？

“還有植物也參加了？”司徒雲問道。

“是的，看來潛伏一百年他們并不甘心呐，況且還能變成人的樣子。”甫田已經絕望了，這要是動用了核武器，整個地球還不得毀了。竟然真的能看到這一天的到來，真是太幸運了。

“這件事你知道麽？”息雪突然逼近葡萄，咄咄的逼問。

葡萄沒有回答，在她看來世界滅亡是早晚的事情，三族不可能共存，況且母親并沒有提前告訴自己，或許母親也知道隻是最後的戰役了吧。

“哼，你果然是知道的，看來你是奸細了？雲，你被他騙了！”看着楚楚可憐的葡萄，息雪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小葡萄也太能裝了。

“大家都過來！到會議室來。”方博洲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幾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署長這個時候要大家集合有什麽事，但還是快速的向會議室走去。

會議已經坐滿了人，這是平時署裏開大會的地方，如今又坐滿了人，卻不是爲了開會。

看着人都齊了，方博洲走向講台，沉重的聲音響起：“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植物動物和人類已經開始了戰争，其實這場戰役已經開始很久了，政府單方面封鎖了消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現在戰争越來越激烈了。這是不死不休的戰役，植物動物數量太過龐大，我們一般的武器并不能打敗他們。”方博洲頓了一下：“剛剛收到政府的通知，聯合國已經決定全世界範圍内動用核武器。”

下面人聽到核武器三個字，都非常震驚，但是長期的職業素養讓他們沒有亂作一團，都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待方博洲下面的話。方博洲看着自己的屬下，非常滿意他們的表現，可是今天以後會是什麽樣子他不敢想象。

“大家都知道什麽是核武器，我就不多說了。從現在起生物署正式解散，大家快回家與親人團聚吧。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核武器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亂說。”說完方博洲緊閉雙唇轉身離去。

三、

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然而聽署長正是宣布卻仍然感到驚駭，其他人就更不必多說了，會議室像炸開的鍋一樣，嗡嗡直響。

“我說這老頭兒怎麽那麽鎮定，原來早就知道這秘密戰争了。”甫田不忿的說，“每回都欺騙民衆，當我們傻子啊，現在好了大家一塊兒等死吧。”

大家都不相信這件事情，明明一周之前還是好好的生活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葡萄，現在你該告訴我們了吧，這到底是真麽一回事？”息雪仍然相信葡萄是間諜，抓起她的手問。

“我真的不知道，母親并沒有告訴我。”葡萄回答，雖然她不知道什麽是核武器，可是看人們的反應，這并不是好東西，司徒雲對她很好。她也希望對司徒雲的朋友好。這個姐姐雖然兇了點，但她知道她是個好人。

“息雪，她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請你不要逼迫她。”司徒雲牽起葡萄的手往外走去，“事已如此，我們還是去外面看看，好好過好最後的日子吧。”

息雪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裏一陣疼痛。甫田搖搖頭：“别看了，快跟上吧。”

四人來到了大街上，昨日的血水還沒有幹涸，大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什麽人，商店也都關了門，大家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隻是像蝸牛一樣呆在自己的家裏覺得那就是安全。司徒雲也不知道要帶着葡萄去哪裏，想了想還是回家吧，說到底，他也和别人一樣啊。

“小葡萄！”一個凄厲的聲音響起，衆人感到一陣緊張，小葡萄身子一震，那是母親的聲音啊，百年來未曾見過的母親，她本能的順着聲音走去，越走越急越走越急，司徒雲沒有辦法隻能跟了上去，息雪和甫田也在後面緊緊地跟着。

“母親！”小葡萄走到一個借口，哭泣着蹲下身。

那是一株巨大的葡萄樹，卻滿目蒼夷，根須已經斷裂，藤條已經被炮火燒焦，在樹幹的中央，是一個女人的臉，同樣蒼白的面龐，紫色的眼睛，那就是葡萄的母親？

“母親，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葡萄的眼淚滴答滴答落下。

“小葡萄，娘來救你啊，當年你的兄弟姐妹都被人類殺掉了，我以爲我的孩子都死了，直到幾天前，娘感應到你的氣息，這才帶着族人來救你了，誰知這裏守衛太嚴，娘不小心受了傷。”

“娘~”小葡萄哭倒在母親懷裏。

“不要怕，大軍很快就要來了。”果然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圍了很多動物和植物，炮彈已經對付不了他們了。他們毫不畏懼，一波又一波的沖向這個城市，整個世界。

四、

“轟”的一聲，司徒雲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雲才覺得自己有了知覺。

“醒了，醒了。”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是誰？是葡萄麽？還是息雪？司徒雲沒有力氣，他隻動了動手指，想要抓到什麽。

“你想要這個麽？”那個人把一顆滑溜溜的貌似珠子的東西塞到了他的手裏。是什麽？他用手摩挲了一下，哦，是葡萄。葡萄！？司徒雲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兩個人圍着自己，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這兩個人都非常年輕，非常帥氣，衣着也十分考究。

“你們是誰？”司徒雲問：“葡萄呢？”

“沒了。”其中一個人回答。

“還有一個在你手裏。”另一個人說。

“息雪呢？其他人呢？”司徒雲不甘心的問。

“沒了，都沒了，我不是告訴你了麽？你這個人還真是啰嗦，現在的人類怎麽都那麽笨，不像我那時的星球。唉！還以爲來了個有趣的人，沒想到是個弱智。”第一個說話的人說，顯得非常不耐煩。

司徒雲第一次被人說成弱智，感到非常憤怒，但還沒弄清楚情況他不會輕易發火：“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戰争結束了麽？”

“呐，你自己看吧。”那個人不知從哪兒拿來一個水晶球，手指一點，透明的水晶球出現了清晰的畫面。那是三族大戰時，司徒雲昏倒之後的情景。

整個地球都籠罩在了戰争的陰影中，到處破敗不堪，人類的文明被瘋狂湧至的植物和動物破壞的一幹二淨，整個人類都陷入了絕境，在最絕望的時刻，聯合國決定采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世界各地同時使用了核武器，然而結果所有的人都不會知道了。因爲經過幾十億年的地球已經經不起核武器的爆炸，頃刻就解體，而依附于地球生存的仍然在混戰的人類、動物和植物也跟着一起覆滅了。

水晶球又恢複了晶瑩剔透，司徒雲愣了，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這是假的，你們在騙我！”

“唉！不僅是弱智，還是瘋子啊，真不知道老大怎麽把他弄了上來。”第一個人說。

“我知道，你隻是接受不了，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會好的，想開點。”第二個人明顯脾氣較好，勸慰道。

“那這是哪裏？”司徒雲急于弄清自己的處境。

“這裏是極限空間，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宇宙黑洞。”第二個人好心的跟他解釋：“你所在地地球呢，确實已經毀滅了，但是人類還存在。就在這極限空間裏。極限空間一共隻有十個人，算上你已經十一個人了，老大就是整個宇宙的總裁，而我們是從一百億年前毀滅的澤星和一百五十億年前自爆的月星上被老大選中的人，我們都将經曆下一次的人類誕生繁衍發展直至毀滅。你也一樣。唉！萬物進化的盡頭就是毀滅啊。”

那個人說完就出去了，留下司徒雲一個人在消化這些事情。地球真的毀滅了？人類真的滅亡了？而我？又爲什麽被選中呢？司徒雲走到了窗前，從外就可以看到無數的星球在宇宙中漂浮，有的在旋轉，有的則靜止不動。

下一個出現生命的星球将會是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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