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唐家祖地的範圍,算是完成了我們此行最基本的目标,雖說一路上遇見了狐面魚、冥蛾,乃至遠山殿等離奇的事情,但盡管磕磕絆絆的到了目的地。而眼下最重要的則是在唐家祖地破解往生咒,這才是我們此行真正的目标,按照小光頭的話說,這關系到我和他還能不能回去的問題。
面對這一望無際的湖泊,還有毫無生機的環境,這事情看起來暫時還沒個頭緒,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眼下這情況是系鈴人來了,可這鈴子在哪咱都還沒搞得清楚。沒頭緒的不光是我和殷伯,小光頭的表情也是有些猶豫。
我的心态是樂觀而積極的,因爲有小光頭的話在心裏墊着底,因爲從往後幾十年的曆史證明,咱們這一趟過來是切切實實的解決了問題,至少把殷伯帶出了苦海,讓唐破敵找到了門道,這問題能不能解決那就是個時間問題。可殷伯卻不知道這事,他心裏是真的着急,一是擔心時間長了咱們都會被奇怪的詛咒給玩死,二是好不容易看見能破解唐家身上背負的詛咒,這希望可千萬别落了空。
于是,當他看見小光頭那拿捏不定的神态,趕緊問道:“華先生,既然咱們都已經到了,那就趁熱打鐵的趕緊把那詛咒給破了,早去早回的,這地方呆着邪氣。”
小光頭皺着眉頭,說:“殷伯,你們中的這往生咒可不是那走街串巷擺地攤的假道士口裏面念的那種咒語,往靠譜點說那其實是個陣法,凡是陣法那都得有陣眼,陣心、陣甲和引陣的,這些東西缺一不可,況且往生咒乃是鬼八咒中排的上号的奇陣,這規模決計小不了,雖說咱們現在到了唐家祖地,可這往生咒的陣法在哪還沒弄得清楚,咱們眼下也隻能一步一步的來,慢慢走下去。”
殷伯原本以爲到了唐家祖地後,小光頭來抖露抖露手段,顯擺顯擺神通,這事就能輕松搞定,可聽這麽一說,才知道事情并非是那麽簡單。可尋門問路的事情向來急不得,他也隻能慢慢的等着事情轉機。
接下來,小光頭給我們簡單的分了一下工,我和殷伯一左一右的圍着這湖轉悠,看能不能找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不準那便是陣法的延伸,而他自己則是下到湖中,仔細查探。但不管如何,天黑之前必須回到原地集合。
小光頭這分工咋一聽還是挺合理的,殷伯甚至連連點頭誇他心思缜密,我心裏則是有些不以爲然,這稀奇古怪的定義在現在這環境中可是有些名堂的,在我看來這幾千年的先人用的東西個個我都能覺得稀奇古怪,哪怕是他們用的夜壺我都能拎起來研究個半天看看那到底是酒壺還是便壺,小光頭這工分的顯然也沒有把希望過多的寄存在我們身上。
然而殷伯眼見自己立馬就要投身到解放族人詛咒的偉大事業中後,滿腹熱情的具有極高的興緻及參與度,見到他這副表情我也沒好意思說穿,便按照小光頭的分工布置,各自走上安排好的路線,我沿着大湖朝左走,殷伯朝右,小光頭則是一頭紮進了湖裏。
古人的生存條件可不像現在,咱們這年代講的是靠爹吃爹、考娘吃娘,隻要有個鈔票不管什麽奇花異草、山珍海味都能準時準點的給送你家裏來,可幾千年的人們過得則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在唐家沒有被下往生咒前,這大湖便是他們最好的生活來源,所以住所也多半是建在離湖不遠之處。
我朝着左邊走,穿過了不少的民居,裏面的擺放陳設都還是挺整齊有序的,雖說有些木質家具在歲月的腐朽下一推即到,可仍是能看的出來當年唐家人的撤離不慌不忙井井有序。屋裏也是幹幹淨淨的,這裏生機泯滅的自然不會有蜘蛛網什麽的,就連地上也基本沒太多灰塵,我想起前幾天在唐野家那放着槐心玉的小屋,說陰氣重的地方大概都是這樣子。
接着我又想起了那小屋裏怨氣所化的奇異生物,激的渾身一陣雞皮疙瘩,趕緊從屋裏退了出來,沒有目标的沿着湖泊前行,這一路再過去基本上就沒什麽可以稱奇的地方了,所遇所見無非便是些石頭、砂礫,亦或是偶有兩具飛鳥走獸的森森白骨,這種氣氛下越走心裏越是壓抑,也不知道晃蕩了多久,我估摸着裏天黑也不遠了,便依照小光頭的吩咐,沿着原路往回走去。
等我走到咱們分手的地方時,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沒過上一會殷伯和小光頭也回到了這裏,這時夜幕已經降臨到整個大地,月亮已經斜斜的挂在了頭頂。在死寂的唐家祖地,夜晚的涼意更是顯得肆意,小光頭點起了一把無根火,三人圍坐在在火邊,紅彤彤的火焰打在每個人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小光頭開口道:“你們可曾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麽?”
我和殷伯都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見狀,小光頭也是歎了口氣,說道:“鬼八咒的陣法,卻是非比尋常,我将這湖底翻了個遍,除了有些魚蝦的殘骸外,也沒發現任何和陣法相關的東西。雖說我能感受到這裏無處不在的死氣,可就在我想要努力去抓住那死氣來源時,那感覺又瞬間不見了蹤影。”
連小光頭都這樣說,殷伯的情緒不免有些失落,我隻能安慰道:“殷伯,你就放心,既然咱們來了,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鬼陣給你挖出來,要真挖不出,我和華小哥也一腔熱血陪你們唐家灑在這裏。”我有種盲目的自信能破開這裏的詛咒,因此一番話也是說的滿腔熱血、大義凜然,殷伯聽了我的話後,臉上要好上了許多。
小光頭道:“夜裏陰氣盛,尤其在這種地方咱們陽間的人活動多有不便,今晚就在這休息,待得明早咱們在座打算。”這唐家祖地裏小光頭是主心骨,他的話我和殷伯自然是沒有意見,衆人在火堆邊分食了些幹糧後,便挨着火堆沉沉睡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在夢中聽見一個好聽的女聲在呼喚我的名字:“何言、何言,你終于來了。”
在醫學上有個說法叫醒夢,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雖說人在夢中,可潛意識裏仍是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即便在夢裏遇見了多麽逼真的事情,仍然能夠提醒自己是在做夢。
我這時便是這情況,雖說耳邊傳來了動聽的呼喚,可我心裏清楚自己身在唐家祖地,這裏隻有我、小光頭和殷伯三人,這裏不可能有女人,所以這呼喚必定隻是在做夢而絕非真實存在。按照以往經驗,潛意識告訴自己是在做夢時,這夢境便會被打破,但這次出了些意外,不管我如何告訴自己這呼喚隻是在做夢時,,那女聲仍是一聲接一聲的呼喚着我的名字,甚至有些綿延不絕的不把我叫醒誓不擺休的意思。
終于我從夢中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第一個反應便是想去辨識那聲音的由來,可那聲音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的,好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這種傳播方式有些不符合物理學的原理,我甚至擡頭看了看天上,想知道這玩的是不是天外飛仙,可這一擡頭不打緊,我發現天上突然出現了兩個月亮,一個挂在東,一個挂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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