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黑色的冰水,絕對碰不得。
一念至此,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見身邊傳來一聲慘叫。
一名戰士不慎跌入黑水之中,身上的軍大衣與特種作戰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融化着,片刻間黑水便滲人了他的皮膚。
他慘叫一聲沉入水底,水面不斷翻滾,再次浮出水面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具骷髅架子。
這黑水有着強烈的腐蝕性,真的和硫酸一般無二了。
“小光!”
鐵龍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說實話,除了鐵龍以外,另外四名戰士的名字我還不知道,現在四人卻已還剩兩人了。
“一葦渡江!”
道明和尚怒喝一聲,他雙腳踩在禅杖頂部的鐵環上,禅杖發出了一陣金黃色的光芒,如一葉扁舟般在黑水之上漂浮着。
冰塊繼續融化過來,麻妙琳召喚出了一條巨大的水蛇,她踩在蛇頭上,水蛇在黑水中蜿蜒曲行。
水蛇身上忽隐忽現的是一種未知的紅色獸紋,獸紋散發着一股能量在保護着蛇身不被黑水侵蝕。
而道明和尚的兩個師弟則端坐在一隻變得跟船一樣大的木魚身上,同時在上面的,還有鐵龍和另外兩名幸存的戰士。
鐵龍正跪在木魚上痛哭流涕。
而楊璐和席丹正騎在變大的小黑身上,小黑的四肢散發着一股黑色的火焰,正載着兩人在黑水之上踏浪而行。
因爲剛才的怨念太過強烈,我一時無法動彈,現在束縛我四肢的力量似乎完全消除了,緊随而來的還有洶湧的黑色潮流。
“禦風訣!”
我一個後跳飄在空中,緊緊地盯着黑色的水面,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在哪裏。
水面上的怨氣已經凝固了,形成了黑霧籠罩着我們,突然從水底下漂浮起來一具具屍體,伸着瘦骨嶙峋慘白的手,尖尖的指甲向漂浮在水面上的衆人伸去。
更多的屍骨浮出水面,成百上千,向衆人一湧而上。
而衆多屍體之下,是一個衣着光鮮的女子,她仿佛運籌帷幄般對我冷冷一笑,下一秒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道明和尚順手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念珠,盤在手中,口裏默念着什麽咒語,随後猛地往外一抛,念珠便向四面八方爆射出去,打得那些鬼怪魂飛魄散。
而秒妙琳的水蛇則是猛抽着尾巴,直接将那些蜂擁而至的鬼魂抽飛,小黑的速度太快,鬼怪被它死死地甩在後面,隻有慢悠悠的木魚相對來說,要危險一點。
我飄在空中,感覺自己的心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意志控制地狂跳這,渾身血液倒流,視線變得模糊,身如飄絮般在随風飄蕩。
這時候,木魚之上,有一名士兵被硬生生拉了下去,喪命鬼口。
我握着符咒,用右手結着法印,在木魚上空擺好姿勢,掌心雷一個一個不要命似得拼命往木魚周圍砸去。
“這黑水到底有多寬?怎麽一眼都望不到邊啊。”
“還有這些鬼怪,怎麽殺也殺不完!”
秒妙琳開口的一瞬間,周圍的怨念突然膨脹起來,帶着強烈的勁風向我們襲擊過來。
道明和尚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情急之下,大喝一聲:“不好,這是幻陣,我們必須盡快破陣。”
“陣眼在哪兒?”
“水底三個,空中一個!”
“水底的交給我們,空中的……小心!你頭頂上那是什麽東西?”
陡然間,空中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席卷而來的空氣就像刀尖刺在身上一樣疼痛,五髒六腑像是受到了重創,一股腥甜的液體湧上喉頭。
我一邊忍住疼痛,一邊盯着那影子看。
那個女人一邊留着黑色的眼淚,一邊冷笑着。
“肖施主,你沒事吧?”
我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沒事,這個女人不管是何方妖孽,都是不可饒恕的。”
“她爲什麽會把你當做目标?難道真的是血液的關系?”
“終于被我找到了,空中的那個陣眼!”
我把血咒畫在手心,不停地向空中劈去:“破!破!破!”
與此同時,道明和尚和他的師弟,以及麻妙琳也同時向水底下的陣眼攻擊而去。
即使那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的冷笑卻依然在我耳邊不肯散去。
我雙手結印,使出了驅散法術,周圍的怨氣如潮湧般退卻,眼前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鐵龍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那兩名戰士幹枯的屍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悲痛欲絕的模樣。
“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更不是意志消沉的時候,要知道,我們随時都會遇到危險!”
鐵龍突然站起來,握緊雙拳,身子因爲憤怒兒顫抖着:“長官,繼續前進吧,我要爲我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剛才那黑水裏面的浮屍應該就是邱山村的村民,果然都被那個女人給殺死了,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血海深仇,才會湧出這麽恐怖的怨念。
看來一切的答應,都在眼前這漆黑的隧道裏才能揭曉了。
雖然那女人很厲害,但我也差不多摸清了她的底細,她的力量全部來自于怨念,那我就用我的血畫一些專門克制怨念的符咒出來。
隧道很深,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籠罩在隧道裏的怨氣,其氣息跟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模一樣。
剛踏入隧道口,一股陰風便迎面而來,我們拼命壓抑住像早鍾一樣砰砰跳的心髒,但我們沒有逃避,不管是鐵龍、席丹還是那兩名幸存的戰士都勇敢地振作起了精神。
突然耳邊傳來‘叮叮叮’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淵傳出來的低沉的咆哮,伴随着聲音一起來的,還有一股子刺激鼻腔的惡臭味。
呵呵,這個世界真是奇怪,要是換成一般人的話,這番遭遇肯定是要被當成是天馬行空的妄想了。
楊璐使勁拍打着手裏的手電筒:“小哥,裏面好黑,這手電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進來就滅了!”
我謹慎地看着周圍的環境:“是沒電了嗎?”
鐵龍焦急道:“不可能,這手電的容電量可是很驚人的。”
“那就是那妖孽在作怪了。”
隧道裏的空氣又冷了幾分,但我們的額頭上卻還是流出了冷汗,如果這個時候害怕的話,那就等于自尋死路。
道明和尚把擱在袖子裏的小念珠纏繞在手上開始結印,随着一聲怒吼,咒語的詠唱響徹四周,隧道開始慢慢變道明和尚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