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雷說的這些話,我聽懂了,雖然我很想自己聽不懂,但事實卻是,我真的聽懂了。
他那些聽起來奇奇怪怪的話,其實已經把所有的真相都包括了,就是因爲我聽懂了,所以我明白了真相,所以我才會陷入如此瘋狂的境地!
剛才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瘋子,他就是禁生島的終極之謎,他就是我失憶的真正原因,他也是洛山身份的由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乾門裏的無盡黑暗中,那裏面不是什麽都沒有,而是什麽都有。我之所以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找到,隻不過是因爲這一切的秘密,直接從那黑暗的通道裏跑出來了!
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一切,整個人,感覺瞬間就要崩潰了。
禁生島的終極之謎是什麽,要具體形容還真不容易,因爲那裏面什麽光線都沒有,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但我進入了那裏,然後昏迷了兩個多小時,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卻多出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家夥。
我不知道這究竟算什麽,但我知道,禁生島的秘密,就是如此了。
我爲什麽會失憶,不不不,就像許雷剛才說的一樣,我這也許根本算不上失憶,因爲從一開始,我本就是個沒有記憶的人。
這一點從剛才那個瘋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那家夥現在有什麽記憶,就如同瘋子一般,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将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視作瘋子,曾幾何時,洛山那家夥,不是站在我現在的角度,将我試做瘋子?
我壓根沒有失憶,因爲那些記憶,本就不屬于我。那些過去的記憶,它們屬于趙思玄,但不屬于我。我現在是趙思玄,那些記憶依然不屬于我。
我們雖然同爲趙思玄,但他的記憶,終究還是他的。我根本就沒有失憶,我隻是從我有記憶那一刻開始,才像是一個新生兒一般,有了屬于自己的記憶。
我感覺自己好像神經一下子崩了弦,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起來這種狀态也不是我想要的,但任誰知道了這個真相,恐怕也會和我現在一樣吧。
我一直以來追尋的記憶,每日每夜渴求想起的記憶,原來從一開始就不屬于我。甚至就連自己的名字,那個讓我總覺得自豪的趙思玄之名,其實也不過是别人用得不要了,憐憫施舍給我的身份。
而這個施舍給我身份的人,這段時間裏我一直見到,卻還不自知。在那個家夥眼裏,也許我就像電子遊戲裏他創建的一個角色一般,讓他以上帝的角度,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所有的事情。
這一下子我全明白了,爲什麽許雷會出現在我身邊,爲什麽我會得到趙思玄這個名字,爲什麽我會被那牽引進禁生島計劃之中。
一切的一切,隻因爲他需要一個人,來代替他成爲趙思玄,将趙思玄這個身份,擺在衆人的面前,好讓他能夠随心所欲的在暗中行事。
我成爲了真正的趙思玄,我代替他出現在了其他人的視線裏,沒有人再會懷疑他的身份,也沒有人能夠想到他的身份!
多麽精妙的計劃,也許這不是一個完美的計劃,也許這個計劃的完成可能很低,但隻要有我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個一直困擾着我的噩夢,我都快忘記了,但今天,我又想了起來。而和以前單純的做噩夢不同,今天,我明白那個噩夢真正的含義了。
那枯萎的場景,禁生島,沒錯,那就是禁生島。爲什麽我會在禁生島裏被一個鬼影追殺,那個鬼影又是什麽人,這一切的一切,今天我全明白了。
我幾近崩潰,差一點就要癱倒在地上了,這個事實,假如這不是事實該多好!
但許雷的話我無從反駁,我隻是一個替代品,我也沒有反駁的權利。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在我不知所措,腦子要爆炸之際,頭頂上一道黑影突然落下來,直接砸在了我不遠處的地闆上。
砰地一聲悶響,那砸下來的東西變成了肉泥,黑影四濺,頓時濺了我一臉。我呆滞的摸了摸臉,發現手上的是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沫,原本呆滞的表情頓時一變,随即看向那掉下來的黑影!
因爲高度的問題,這個砸下來的黑影已經變成了一灘肉泥,血肉模糊的什麽都看不出來。但從這家夥的身形還有破碎的衣服我可以辨認出來,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家夥,也就是剛才爬上去的那瘋子了。
沒錯,這個落下來變成一灘肉醬,還濺了一臉血肉的,就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一個人在我眼前變成了肉醬,如果不是剛剛才遭受到精神打擊,我現在有些神經大條,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吓死了。但經曆過剛才的變故,我對于這一點已經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了,因爲在我眼裏,眼前的這個和我長相一樣的人,其實根本就不能算是人,就和我自己本身一樣。
我們隻是禁生島裏走出來的替代品,我雖然現在名爲趙思玄,但我其實不是真正的趙思玄。而眼前這個肉泥,也就是剛才的那個瘋子,他更不是趙思玄,他隻是替代品造就出來的替代品,比我還不如。
這種情況讓我想起了生物學上的某種現象,有些單細胞生物會自我分裂,一個變兩個,變成兩個一模一樣的單細胞。
它們可以分裂成兩個一模一樣的單細胞,因爲他們沒有思想和智慧,所以分辨不出來。但我不同,眼前的肉泥不同,上面那個家夥也不同,我們都有着各自的思想,我們不是單細胞生物,我們即使同出一源,我們也不可能成爲一個人。
哪怕我們擁有同樣的名字,哪怕我們在其他人眼裏沒有區别,但就我們自己而言,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們不是一個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永遠都不會是!
許雷對于眼前突然出現的肉泥也是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深吸一口氣對我說道:“這下面不能待了,不如我們還是上去吧,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
說着許雷突然臉色一變,朝着旁邊的許山使了個眼色,接着他們兩個就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陳奇和約翰。
“你們幹什麽?”約翰吓了一跳,趕緊問道。
“很抱歉,你們已經看到了禁生島的秘密,不管你們明白了沒有,我都沒有義務跟你們解釋。而讓你們當見證也已經見證完了,眼前的肉泥就是所有的一切,所以,你們是時候上路了。”
許雷歎了口氣,說道:“别怪我,你們也是禁生島計劃的核心成員,爲了毀掉禁生島的秘密,我們隻能如此了。”
“我理解,不過還是讓這家夥先上去吧,你看他似乎不太習慣你這樣。”我都不知道陳奇腦子怎麽長的,這時候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指着我調笑起來。
許雷點點頭,對我說道:“你先上去,就現在!”
大概是怕我多廢話,許雷這家夥直接下了死命令。我現在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狀态,精神趨于崩潰,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其他人。要是平時我肯定會阻止許雷,但現在,我還是照做好了。
而且許雷說的也沒錯,有些事情,的确是總要面對的。那家夥現在就在上面等着我,到了這個地步,也是該見見正主了。這一次不是以面具的形式面對面,而是揭開面具,以我們自己的模樣,看對方一次。
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開始往上爬,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會不會我這一爬上去,結果就和那瘋子一般,直接被打下來變成一灘肉泥?
要知道這家夥如果正常爬上去的話,肯定是不會摔下來的,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爬上去之後,被人給甩了下來。
不過想歸想我還是照做了,這時候我覺得我最需要做的,就是想軒子一樣,和那個家夥做一個了結,不管這個了結會是什麽,那都已經不重要了。我要的,隻是一個了結而已,因爲現在的我,最需要的,不再是什麽過去的記憶,而是一個價值,一個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
當我往上爬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就聽到下方傳來了騷動,好像是約翰的吼叫聲,緊接着就是幾聲槍響。我估計陳奇和約翰的結局也是在在這裏了,不過仔細想想,他們爲了禁生島而奔波,最終來到這裏,也許這裏,也确實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就好像我一樣,我來自于這裏,那麽如果最終和那白骨地裏的屍骨一樣埋葬在這裏,也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緩緩的上爬,雖然速度不快,但這爬梯總歸是有限的,最終,我還是重新爬回了禁生島的山頂。
當我從黑洞裏爬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情況非常安靜,好像這上面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不過我的視線第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那裏有着一個人,正席地而坐,等待着我的到來。
我直接朝着那人走去,當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終于是開口了:“怎麽樣,現在是不是全部都知道了?”
“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你和我,你應該是在這裏特意等着我吧。”我笑笑,随口說道:“軒子他們呢?”
“我們的了結已經結束,他們有了最好的歸宿。”洛山呵呵一笑,說道:“既然真相你都已經知曉,那麽,現在是輪到我們做了結的時候了。”
“的确是應該了結了,我代替了你一年的時間,現在,也是該把這個身份還給你了。”我苦澀一笑:“既然我本是無根之人,也沒必要去使用趙思玄這個名字。我隻是很可惜,我一直期待的過去,原來一開始就不屬于我。”
“不,這個身份現在是你的,以後也都将屬于你,我不會收回。”洛山搖了搖頭,說道:“我喜歡現在這個身份,也會一直使用下去。”
“摘下你的面具吧,這麽看着很礙眼。”我不以爲然,說道:“我很好奇,那我們的了結方式,你是怎麽設計的呢?既然從頭到尾你都設計好了,想來這一步,你也幫我設計好了吧。”
“很抱歉,不過确實如此。”洛山說着取下了他的面具,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他的臉,同時說道:“其實你我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禁生島原本的作用,并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的。”
我看着洛山那和我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