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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等她回來嗎?”南宮奇将屋裏的設施恢複原位後,向廖燎問道。
廖燎無力地搖了搖頭,喉頭哽咽着說:“爲什麽?她爲什麽甯願愛一具屍體,也不來愛我?”
南宮奇勸道:“這隻是心理上的一種病症,也許這具屍體生前是阿貓小姐的男朋友,她一直深愛着他。他去世後,她也放不下這段感情,希望與他共度一生。這心病還需心藥來醫治。我想,我會找到一種讓她正常起來的方法。”
“是嗎?”廖燎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南宮奇堅定地點了點頭。
南宮奇一直把廖燎送到了他的家門外。廖燎的家是一幢很氣派的三層花園洋房,這是他的一個親戚去世後留給他的。沒有傭人,隻有廖燎一個人住。他邀請南宮奇入内喝杯酒,但被南宮奇婉言謝絕了。
南宮奇知道,在這個時候,更好的辦法是讓廖燎一個人獨自安靜一會。
他慢悠悠地沿着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向寓所走去,雖然路上遇到幾個巡夜的警員,但他把大紅的派司拿出來晃了一下,就順利地通過了。
當他回到家,小衛又不知道去哪裏了。不知道他是去了李舞衣家還是去城隍廟找那群小乞兒玩去了。
南宮奇歎了一口氣,上了樓,坐在書房的窗台邊,點上了一根哈德門紙煙。在袅袅的煙霧中,他陷入了沉思。沒有開燈,屋中隻有煙頭成了一個紅點,在黑暗中遊移不定。
當南宮奇醒過來的時候,天剛剛亮,他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他在二樓的書房中都聽到了,可想這敲門的聲音是多麽的大。
下樓的時候,南宮奇發現小衛還沒回來。這孩子不知道到哪裏去玩了,天亮了都還不回來。
拉開門,站在外面的,是正喘這粗氣的廖燎。他一見着南宮奇,就語不成聲地叫道:“南宮先生,快到我家去,阿貓現在就在那裏的。你說過,你有辦法糾正她那種怪癖的!”
“哦?阿貓小姐在你家裏?”南宮奇問道。
廖燎急切地說道:“是的,昨天晚上我回了家睡不着覺,又來到榮總醫院外,我猜她在上夜班,就在那裏等她下班。果然,天快亮的時候,我見她出來了。我直接上前對她說,讓她來拜訪您。可她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死也不願意和我一起走。我一急之下,就有拳頭砸暈了她。看着她暈過去,我的心都快碎了。南宮先生,您現在快和我一起去我家吧。你快去救救她,别讓她再去愛那具屍體了!”
南宮奇披上了一件外衣,跟着廖燎出了門。
進了廖燎的那幢花園洋房,南宮奇突然覺得有點沒來頭的寒意,他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外衣。
推開底樓的大門,裏面黑黢黢的,有一股黴味,還有一點依稀的醫院的氣息,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廖燎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房子是我外舅舅留給我的,我也沒多少錢,就沒有請傭人,這裏實在是太大,我一個人做不完清潔,所以總有些怪味。我才從醫院裏出來,平時還要給我的傷腿擦藥,所以屋裏老是這種醫院的氣味,别提多難受了。”
南宮奇擺了擺手,說:“沒關系,我們上樓吧,阿貓小姐現在在哪間房裏的?我得在她醒來後好好和她深談一下。”
腳踏在冰冷的木樓梯上,發出咚咚的腳步聲,綿長的回音使得這屋子顯得更加幽深空寂。
在二樓的一間房外,門緊緊地閉着。廖燎指了指門,說道:“阿貓就在裏面的。”
當廖燎用鑰匙打開了門,正準備進去時,被南宮奇攔住了。
“讓我單獨和她談吧,廖先生,你就在屋外等一等吧。”
“怎麽?我不能在一旁嗎?”廖燎不解地問。
南宮奇扶了扶眼鏡,說道:“根據西醫精神,病情是病人的絕對隐私,除了她的主治醫師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知道她的病情。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讓你進去的。”
廖燎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然後站在了門外。
南宮奇進了屋,然後扣上了門。
這是一間客房,在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床,床的青紗帷帳被放了下來,裏面朦朦胧胧地看不清究竟。但還是依稀可以看到,裏面有個女子正躺在其中,蓋着薄薄的棉絮,面向着牆壁,隻看到她的背。這就是那個戀屍的阿貓吧。
南宮奇慢慢踱到了床邊,用手輕輕地拂開了青紗帷帳。他看到了阿貓淩亂的頭發。
“阿貓小姐,,你醒了嗎?”南宮奇柔聲地問道。
可阿貓好象真是睡着了,她沒有回答。
南宮奇忽然嗅到了一股氣味,悠悠地飄來,是福爾馬林的味道。在這客房裏,怎麽會有福爾馬林的味道呢?他有些奇怪,但他并沒有在意。
南宮奇加高了語調,大聲說道:“阿貓小姐,你醒一醒。”
阿貓好象是陷入了最深層的睡眠,一點也沒有反應。
南宮奇伸出了手,想要把阿貓喚醒。他扳住了阿貓的肩頭,他的手抓住的是阿貓身穿的白色護士服,也許是一夜熟睡吧,阿貓渾身的汗液已經浸濕了她的制服。
南宮奇的手輕輕一扳,阿貓的身體翻轉了過來。
南宮奇終于見到了廖燎口中的美麗護士,阿貓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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