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6 暫時收尾、天下大勢
接收亂七八糟的十萬大軍、從金陵調集人手補充朝廷空出來的缺位、調動糧草救濟受害的百姓、整頓治安恢複京城秩序，還有最重要的徹底覆滅逃竄的建奴主力，等到一切收拾利索，時間已經進入了十月份。
皇宮，鳳藻宮前廳。
“侯爺，這是近期的情況梳理，您......”原兵部尚書、現在的當朝文官方面代表韓楚恭敬的将一摞材料放在衛旭面前的桌子上。
“簡單說一下吧，我現在沒時間看。”揉了揉太陽穴，面前把腦子裏的迷糊勁兒驅散，衛旭擺擺手說道，“撿重要的說，一些小事你們看着安排就好。”
“原本的京城新軍已經梳理完畢，大部分不合格的都已經發放了遣散費裁撤，目前隻保留了不足四萬人，留在密雲大營統一整訓。
陛下.....嗯，永正那次清洗幾乎把整個武勳方面清空了，除了少部分漏網之魚，比如現在武勝關前線的陳瑞文、水漠、穆顯以及在外任職的柳棟、牛奔、韓琦、陳也俊等人，京城有名号的武勳一脈全部遇害。
因此，雖然兵力衆多，但在接收梳理過程中并未遇到多少麻煩，各部剩下的最高職務也不過是指揮使一級，對此都很配合。
爲了充實這支軍隊的骨幹，下官按照侯爺給出的名單，從京城沒落的勳貴中征調了一部分人充任軍職，又把從江南軍中抽調的精銳整編進去。”韓楚恭敬的說道。
“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吧？”衛旭無奈搖頭，對封建軍隊“當兵拿饷、扛槍吃糧”的風氣很是無奈，“反正就算是裁撤，也能得到不低的賞銀，何必提着腦袋鬧事？”
“侯爺，如今朝廷事務繁雜，雖說有不少人手作爲補充，但總的來說還是太少，造成了不少事情積壓。”韓楚明智了避開了話題，“如今京城還有不少授官較差的年輕進士，不如......”
“不需要。”衛旭從沒想過再用這些完全在科舉制體系下培養出的所謂“人才”，“這些日子，本侯調過來的人手你也用了不少，感覺怎麽樣？”
“全都稱得上是千裏之才（知府）。”韓楚贊歎的說道，“下官不知侯爺從何處得來了如此多的年輕人才，但不得不說，他們在處理各項事務時确實非常得心應手。”
“本侯在金陵自己培養的。”一句話差點把韓楚噎死，“下一批大約千人的同類型人才很快就會補充過來，他們中隻有一半是用來頂替朝廷的空額，另外一半則是鍛煉後準備下放。”
“.......”韓楚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半晌才轉向了另一個話題，“侯爺，這次反腐清理，已經持續了将近一個月，朝廷百官泰半牽扯，少部分沒牽扯的，也都被暫時革職查看。
如今整個京城一片驚慌，想必所有人都已經對侯爺有了敬畏，爲了天下安定，是不是可以宣布結束，同時恢複一部分人員的職務？”
“我沒準備再用他們。”衛旭看到韓楚臉色猛變準備說話，就先一步擺手示意他閉嘴，“硬知道這次清理，我查出來了多少銀子嗎？
五千萬兩！韓大人，這隻是清理了京城不足一半的文官，武勳那邊我還沒動，若是全部清理完畢的時候，你知道會有多少嗎？”
“侯爺!”韓楚再也維持不住，難以置信的喊了出來，“你......”
“韓大人，喝杯茶吧。”徐清言從內間款款而來，親自端着一塊茶盤，将兩杯茶分别放在兩人面前，“再大的事情，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韓楚顧不上說話，趕緊雙手接過茶碗，卻在稱呼上卡住了。
“稱呼娘娘吧。”衛旭算是亮明了态度，封建社會但凡是妃位以上都能稱呼娘娘，并非皇後獨有。
“多謝娘娘！”韓楚臉色一喜，知道這是衛旭準備稱帝的意思，“侯爺既有大志，微臣與有榮焉，隻是這天下自古傳承，需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沒錯，但我對‘民心’的理解，和你們不太一樣。”衛旭笑了笑說道，“你能選擇我這邊，想必是在江南時聽了嶽父的介紹之後吧？
你既然見過江南的富庶，應該也看出來，那裏和其他地方有什麽不一樣？或者說，離了你口中所謂的‘民’，是不是發現那裏發展更好，百姓也更富裕了？”
“這......”韓楚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答複，或者說以他的思維方式，根本不明白爲什麽，不隻是他，林如海在江南多年，其實對衛旭的政策同樣隻能說是剛剛入門。
“這天下之大，何止萬裏，百姓數量已超兩萬萬。”衛旭隻能給他一個簡單的科普，“你所謂的‘民心’，其實隻包括了‘官民’，或者說是士紳力量。
這天下百姓，九成九被你們排除在了朝廷之外，視他們如無物，平日裏别說是照顧，能不殘民害民的，都能被視爲好官，你覺得這樣的世道這正常嗎？”
“侯爺将來是要一統天下、威加四海的。”眼看着自己根本沒法理解衛旭的思維方式，韓楚決定換個方向，“自古以來，這天下就是皇家與士紳共治。
如今雖說是誅殺了昏君，但對這天下大勢并無多少改變，各地要麽一片混亂，要麽就是和以前一樣，若是侯爺大動幹戈的話......”
“韓愛卿，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江南的所謂‘白蓮聖軍’，一直都是侯爺的人。”皇後溫婉一笑，說出了讓韓楚完全理解不能的事實，“那邊早就試過了，侯爺的策略行得通，而且效果不錯。”
“這......”韓楚臉色猛變，甚至聲音都在哆嗦，“侯爺，你重用女子，殺戮士紳官民，收買小民之心，這完全是取禍之道啊！”
“韓大人不妨先回去想想，若是想得通，我們再說接下來的事情。”衛旭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韓楚：......
“侯爺準備如何解決剛剛韓大人所說的難題？”看了看已經離去、身形有些踉跄的韓楚背影，皇後同樣很是迷惑，畢竟所謂的“朝政”，其實大部分都是她在處理。
或者說，她其實也是封建政治制度的受益者，甚至可以說是最高受益者之一，某種意義上，其實她就是大順朝有實無名的真正帝王，對衛旭的政策不僅迷惑，還有些反感。
“我已經準備了足夠的人手還有足夠的兵力，确保全國上下的所有地方都能派出縣級負責人，隻是想要做到縣令、縣尉、縣丞再加上監察禦史與駐軍校尉全覆蓋，估計還要三五年。
每個地方下派的官員，都帶着相應的武力人手，精銳野戰部隊組成的主力大軍确保壓陣到府一級，任何有膽量不遵從的人員，不論是原本的官員還是所謂的士紳，全都去死好了。
這種方式肯定不可能一帆風順，甚至很可能損失不小，但隻要堅定的推行下去，最多五年必将天下大治。”衛旭淡淡的說道，祭出了紅色華夏初期的絕招——軍管。
“......”皇後被堵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侯爺可曾想過，百年之後的史書上，會如何評價？”
“等到整個天下按照我的要求梳理完畢穩定下來，我準備推廣全民教育，讓所有百姓都能識字讀書。”衛旭笑了笑，再次祭出了大殺器，“到時候所謂的‘史書’，我倒要看看那幫大頭巾的殘渣能寫出什麽。”
“侯爺，您的意思是說，連普通百姓也能識字讀書？”皇後這邊還沒說話，知秋已經聲音顫抖着問了出來，她畢竟也是出身底層。
“想要完全做到不可能，光是讓适齡兒童少年納入教育，就得最少十到二十年，若是想要全天下再無文盲，怕是需要兩到三代人才有可能。”衛旭笑着說道。
真實曆史上，紅色華夏全面推行義務教育，卻一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都做不到适齡兒童全部入學，真正做到全國基本無文盲，已經是二十一世紀的事情了。
“可是，這天下哪來這麽多老師？”皇後終于想出了反駁的理由，“而且當今天下能夠識字讀書的，全都是讀書人，你可是想要踢出去的，還能指望他們老老實實聽話？”
“多殺幾批罷了。”衛旭不屑的冷哼一聲，“而且讀書人很多，真正起來的很少，絕大多數都是底層窮酸，我要是願意給一個不錯的身份出來，有的是人哭着喊着投靠，還有，你們聽說過‘師範學校’嗎？”
皇後、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