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 史林入門、皇後高堂
“噼裏啪啦——嘭——咚！”
“咻——啪！”
永正十八年四月初六，諸事皆宜，平遠侯府大清早就想起了接連不斷的鞭炮聲，哪怕是大白天，整個半空都因爲過多的花炮而顯得明亮了幾分，整個正院幹脆弄得“硝煙彌漫”。
“夫君今日再登科，隻可憐妾身獨守空房，不知這新人進門，舊人又該如何。”一邊和寶珠、甄英蓮一起幫着穿戴今日出門接親的衣服，秦可卿還不忘上上眼藥。
今天就要接兩個平妻正式入門，衛旭昨晚自然是留在了正妻秦可卿房裏，再加上她的兩個貼身丫鬟，一起玩了半夜的“四驅車遊戲”，哪怕是雨露充沛，卻還是沒能完全澆滅妹子的火氣。
這真不是秦可卿醋壇子，家裏這麽多妹子呢，她已經夠開明了，關鍵是今日進門的兩人是平妻身份，理論上與她都是平起平坐，互相姐妹相稱即可。
“好了，昨天我廢了這麽大功夫，都沒能讓你這點兒小心思消失。”衛旭沒好氣的摟過愛人，“雲兒和玉兒又不是第一天見面，平日裏大家都這麽熟悉了，又怎麽會......”
“我的侯爺，平日裏兩位妹妹隻是‘表小姐’，今日她們再進來，奴婢就得跪着端兩杯茶之後，才能再說其他話了。”寶珠不愧是忠心耿耿，适時爲自家姑娘打抱不平。
“死丫頭，平日裏你向兩位妹妹求救的時候，也沒見端茶！”衛旭摟過自己的“啓蒙老師”就是一記長吻，直接開車把妹子撞翻，“好了，别抱怨了。”
“今日裏兩位妹妹進門，穿的可是大裝，可惜妾身福薄，當初竟連鳳紋都沾不了。”秦可卿用心的把衛旭的一身侯爵大裝整理好，繼續恰檸檬。
就在前幾天，衛旭進宮幫皇後娘娘“疏通情緒”的時候，得到了她的準确消息，婚禮必會親自過來鎮場子，而且很快就給了兩個妹子的封賞聖旨——封爲一等男。
換句話說，這兩個一直挂着武将銜的妹子今日進門，穿的是男爵大裝，到時候一旦下轎，絕對轟動整個京城，乃至于名傳天下。
回想當初秦可卿進門的時候，衛旭連秀才都不是，蹭了皇後“恩典”才混了深狀元袍，秦可卿則是平民款鳳袍，雖說因爲身份原因稍有逾制，但也就那樣了。
“你還有完沒完......”衛旭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勸說，反正距離正式接新娘還有好些時間，他幹脆把妹子推倒在大床，采用物理方式予以說服。
“不，不要.....”誰也沒想到的是，秦可卿竟然止住了衛旭脫衣服的動作，“可兒喜歡夫君這個樣子，還有，等到你去接兩位妹妹的時候，不準你換别的衣服，就用這套我先用過的！”
衛旭：......
寶珠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發現不合适趕緊捂住嘴，卻笑的肩膀不斷抖動；甄英蓮哪怕是呆萌，也被自家主母震得目瞪口呆。
走完了所有程序，當院子裏專門請來的最好官媒吼出了“吉時已到，新郎出門”時，衛旭這邊的“說服”工作也已完成，忍着笑在頭一次跪着唱完“二十四橋明月夜”的秦可卿“歡送”下出門。
以衛旭如今的身份，自然也不需要什麽“傧相”，放眼天下也沒有哪個年輕一代有資格給他當傧相，不過這次，四王六公十家全都派出了世子随行。
反倒是接親地點，頗費了一番考慮，林如海并未回京，林黛玉又是家中獨女，若是出門時無人送親明顯不合适；史家“雙侯”的尿性聞名京城，不論是衛旭還是史湘雲都不想搭理，就怕他們搞出什麽幺蛾子。
再就是一次接兩個新娘子，明顯沒有先例，若是兩邊分别走，費時間不說，放在這個年代還有一個“良辰吉時”的問題無法克服，實在不好解決。
最終還是皇後拍闆，以“恩典”的名義，讓她倆一起從已經搬到京城的承恩侯府出門，兩頂八擡的大轎一起回平遠侯府，而且事先把徐海川父子全都趕了出去，由知秋親自出面，代表皇後送親。
“新娘進門，五福臨門！”終于，經曆了一路的吹吹打打，兩頂轎子走完了程序進入衛家大門，轎子裏的兩個妹子全都面露紅暈，這次終于算是徹底的衛家人了！
以衛旭現在的身份，也不存在什麽刁難或者灌酒之類，新娘新郎進門之時，整個院子裏已經被有身份的賓客圍滿，比如四王六公在京的幾個，身份低的都隻能在門外聽聲。
隻是，看着至今還空置的“高堂”座，所有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因爲衛家已經沒了長輩，林如海不在，史家那兩位也沒資格就坐，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有資格坐下。
“這小子玩的什麽名堂？”親自上門祝賀的牛繼宗面露好奇之色，“如今這天下，除了還在金陵的林如海，這個位置還有誰能坐？而且兩個新娘子現在都沒有下轎的意思，這可不太合規矩。”
“我要是跟得上他的想法，早想辦法給自己提一提爵位了。”身邊的柳芳沒好氣的說道，“難不成還能是皇家安排？可就算是現在地位最高的忠順王，讓他坐他敢嗎？”
“父親，現在距離吉時已經不遠，到底是......”專門趕回來的牛奔同樣好奇，反正他們所在的這片“地盤”也沒人敢過來打擾，大家說話都沒這麽多顧忌。
“那是什麽？”正說着，大門外的“圍觀聽聲”人員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混亂，“金鳳花紋，怎麽可能，那是皇後娘娘的鳳辇？”
就在平遠侯府所在的公侯街，鳳辇從街口緩緩開過來，周圍罕見的隻跟了不多的宮娥、太監以及護衛，加起來不過幾十号人，很明顯不是正式出行。
“這位還真是......”同樣過來的石光珠傻傻看向大門外。
“我倒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柳芳面露好奇之色，“聽說史家那位姑娘與皇後娘娘情同姐妹，這次應該是她的路子，可是這兩位的關系到底能有多好，才讓皇後娘娘屈尊降貴？”
“父親，爲何不是皇家拉攏？”柳棟緊接着問道。
“怎麽拉攏？”柳芳無奈搖頭，“現在唯一能讓這小子心動的封賞，大概就剩下國公之位了，但皇家爲了不讓他繼續立功，愣是把堂堂的天下公認國朝第一武侯扔在京城至今。
若是不能給出實際好處，那就隻能是一些聽着好聽，但沒有實際意義的名頭，比如這次皇後能親自過來，很可能不是宮裏那位的安排。”
“國朝能有娘娘母儀天下，真是皇家的榮幸！”牛奔說的話明顯超出了臣子的本分，但周圍四王六公各家卻全都跟着點頭。
不論如何，鳳辇還是按照正常程序金陵平遠侯府大門，早已先一步趕回的知秋親自上前接下來，至于鳳辇周圍隻有幾十号人的“輕車簡從”，這話聽聽就行，真以爲大家沒看到那些影影綽綽的番子暗衛？
“臣等恭迎娘娘！”無論如何，皇後一下轎，院子裏就跪倒了一大片，衛旭“正好”回屋躲開了，這還不算門外隻能“聽聲”的圍觀群衆。
“好了，衆位愛卿請起。”皇後笑着虛擡雙手示意所有人起來，随即扶着知秋走到史湘雲轎子旁，“今日本宮是來參加姐妹的婚禮，隻論家禮，不談國事——死丫頭，還要本宮扶你出來不成？”
剛剛站起來的來賓們直接轟動，這稱呼，已經不是簡單一句“交情”能形容了，而且皇後真的親手掀起了轎簾子，抓着史湘雲的手扶她出來。
至于林黛玉那邊，知秋也已經過去，代表皇後扶着林妹妹下轎，要知道正常情況來說，新娘子頂着蓋頭，扶着她們走路可是丫鬟的工作！
直到新娘子到位，林黛玉的丫鬟彩霞、雪雁和史湘雲的丫鬟明月、翠縷才有些戰戰兢兢的上前接過，皇後轉身扶着知秋坐到了高堂位置上，知秋旁邊站立——這當然也是早已商量好的。
“衛侯爺，本宮今日坐這裏，沒問題吧？”皇後娘娘直到幹完了一切，才轉頭向衛旭笑道。
“微臣怎敢！”衛旭趕緊躬身一禮——不論私底下玩過多少次“爹爹與乖女兒”又或者是“主人與小女奴”遊戲，正式場合他暫時也隻能老實行禮。
“好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本宮雖說是坐在這裏，卻也算是史妹妹娘家人，這麽好的姑娘到你這裏卻隻能落個平妻，本宮原是不依的。
隻是你和史家兩位侯爺既然定下了，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宮也不好插手，但你要是敢欺負了史妹妹，本宮可饒不了你。”皇後的發言一派國母風範。
“微臣不敢！”衛旭隻能苦笑，很明顯這位皇後娘娘幾天是借題發揮，讓某人多賠點兒不是，但他也已經想好，遲早讓她“還回來”！
“新人拜天地——”終于，皇後說完就點了點頭，知秋立刻會意，擺手讓司儀把所有人拉了回來，該拜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