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10 賈琏内宅、熙鳳絕境
“二姐,念給她聽!”賈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姐姐畢竟是賈府宗門大婦,識幾個字還是很有必要的。”尤二姐哪怕明知道沒可能成爲正室,還是不介意在王熙鳳傷口上撒把鹽。
與原著不同,雖然現在的賈府已經徹底敗落,比原著敗落的還要厲害,但賈琏的地位并不低,他好歹也是正五品的通州知府,整個武勳集團年青一代中排前幾名的。
因此,在确認王子騰已經被武勳一脈抛棄、賈琏和王熙鳳“相敬如冰”之後,賈珍的續弦尤氏爲了讨好,就把二妹介紹給賈琏做小妾。
沒想到在“相看”的時候,賈琏的姿容不僅迷住了尤二姐,還把跟着提意見的“顔狗”尤三姐放倒了,尤氏也懶得顧忌什麽臉面,一咬牙兩個妹子都送上——反正放家裏,遲早也會被賈珍霍霍了。
當年尤老娘看到尤氏成了甯國府宗婦,她也不甘心自己的兩個女兒再嫁個小門小戶,爲了給她們提身價,就向尤氏要了銀子請女先生,因此尤氏這兩個妹妹都是識字的。
同時,王熙鳳如今在賈琏這裏也好,王家自身也好,地位比原著差的已經不是一點兩點的問題,而是直接雪崩,自然也沒能耐再拿這兩姐妹怎麽樣。
尤家姐妹也都是眼皮淺的人,自然是竭力讨好賈琏,因此兩人合作之下,在賈琏後宅倒也和王熙鳳弄了個平分秋色,當然也多虧了王熙鳳至今隻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巧姐。
雖然誰都知道,賈琏能上位是整個武勳集團運作的結果,但不可否認,他的位置很重要,因爲通州是整個運河的北端,而運河是整個天下的南北命脈。
因此,這個時代運河堪稱一道流淌着利益的金河,通州則是這條金河最核心的節點之一,通州知府隻要不是傻子,躺着等分錢每年也能弄到十萬八萬兩。
賈琏的能力很一般,但他也有自知之明,那就是把問題交給會幹的人,原著中他也是這麽幹的,隻是賈府的奴才懂的都懂,把他坑的實在有點慘。
這次當然不會如此,因爲賈琏把外務、商務全都委托給了雪字号在通州的分号,或者說是交到了衛旭的手裏,在這樣的運作之下,賈琏的官聲竟然非常不錯,還能撈到不少銀子。
但最主要的,還是把通州順利經營成了武勳一脈的“金庫”,衛旭自然沒少撈好處,武勳其他各家弄的也不少,反過來也讓賈琏的地位愈發穩固。
有了銀子,有了見識,雖然能力不足但有強力的支撐,賈琏雖說談不上什麽大人物,卻也稱得上是人生赢家,結果就是與王熙鳳的關系愈發無從談起,尤其是卧室裏又有了“新人”之後。
“什麽?讓我爹自請緻仕,退回王家靜養?”結果尤二姐剛剛念到一半,連後續手段都沒說呢,王熙鳳這邊就爆了,“賈老二,你就這麽坑嶽父嗎?”
“無所謂,衛兄弟早知道這不可能有什麽結果,我也不在乎,反正就是葬禮的時候,到禮櫃上随一份兒份子錢,三千五千的我也不缺。
就像是衛兄弟說的,維持關系的最有效手段不是血脈,而是利益,如今你爹既然決定站在我們的敵對,那就做好死的準備。”賈琏語氣非常冷淡。
“那......”王熙鳳也顧不上别的,眼珠不斷旋轉,她、或者說全天下現在都已經知道了衛旭的習慣,至少他說王子騰會死,那就是真的很難活。
“再提醒你一句,王家的底蘊非常差,在京城除了所謂的‘府邸’,幾乎什麽都沒有,你們絕大多數的根基,都在金陵,而金陵現在是誰的地盤,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别說是區區王家,就是當年号稱‘江南第一家’的甄家,如今是什麽樣子,想必你也聽說過了,你哥哥還在金陵‘讀書’,對吧?
衛兄弟現在到底有多少實力,全天下怕是沒人說得清,但有一點很确認,他可以讓王家滿門團聚,事後隻要推給白蓮教,連朝廷都不會追究。”賈琏繼續捅刀子。
“琏二,你和衛侯爺一直關系很好對吧?你能不能求求他.....”王熙鳳依然不死心。
“鳳兒,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老老實實在後宅待着,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早日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你的位置沒人動得了。
前些日子你想弄的印子錢,是京城那位姑媽教給你的吧?你們王家是不是沒見過銀子,隻要能撈好處就什麽都不顧?你知不知道,一個放印子錢的母親,會給巧姐造成多大影響?
幸好我在外面的人發現了問題,提前把那些不長眼的奴才全都安排了,把借貸的那些人全都免了債務,再把罪名安在奴才是身上,這才算是沒出大問題。”賈琏明顯松了口氣。
“姐姐放心,大姐兒很好,每日裏讀書識字,還有丫頭們陪着,我出去的時候也會在适當機會帶着她,這兩年很是長進了。”尤二姐繼續撒鹽。
這也是讓王熙鳳這位理論上的榮國府長房大婦尴尬的地方,賈琏後院的“夫人外交”,負責人是尤二姐,她這個正室卻連外交權限都被剝奪了。
這真不是賈琏故意整她,兩人剛剛結婚的時候真的非常恩愛,他剛剛就任通州知府時,整個後院賈琏完全不問,都交給了這位正妻。
結果呢?不到一年,從小伺候賈琏、後來成了姨娘的兩個女人接連“意外身亡”,就是賈琏看上的王熙鳳陪嫁丫鬟,同樣是“自願嫁人”。
這也就罷了,賈琏那時候确實愛極了這位正妻,咬咬牙忍了下來,結果在封建社會宗門大婦最核心的能力之一,後院“夫人外交”方面,王熙鳳的表現徹底讓賈琏絕望了。
不識字、沒見識,除了後宅陰私這點事兒,她幾乎什麽都不懂,出了門和别家夫人小姐完全沒話題,連女紅都不會,更别說是吟詩作對了,就算是行個酒令,都隻會一些後宅段子。
這樣的正妻,讓賈琏丢盡了臉面,以至于後來被迫放棄夫人外交,直到尤二姐進了門,他才試着讓這位“如夫人”接手相關事務。
沒想到的是,尤二姐雖然看起來比王熙鳳懦弱、膽小,但在這方面的表情完全甩出王熙鳳幾條街,至少尤老娘給她請的女先生确實教了不少東西。
經過了一年的曆練,尤二姐雖然在家的時候就是個任憑賈琏欺負的受氣包,但到了外面卻是通州公認的知府後宅女主人,這讓正室王熙鳳直接爆發。
但這反而更加堅定了賈琏的決心,以至于成婚後第一次把她打了一頓,也讓王熙鳳徹底明白,她早就失去賈琏的寵愛,王家也早已支撐不了她的地位。
也是在那一次,剛剛兩歲多點的巧姐被賈琏送到了尤二姐手裏教養,如今兩年過去,小姑娘甚至連和親媽見面都隻剩下封建禮教的行禮問安程序,幾乎沒啥親情。
“你——”尤二姐的話把王熙鳳徹底點着了,完全忘了與賈琏的交談,爬起來就向尤二姐撲去,“你這娼婦,還我女兒!”
“你女兒?你看看她認你嗎?”要說撒潑強硬,尤二姐連和王熙鳳比的資格都沒有,但沒關系,還有尤三姐,“你這沒臉的婦人,出去問問整個通州,誰不知道王家女兒隻會丢人現眼?”
她不隻是說,還沖上去與王熙鳳撕打,而且很快取得了優勢,顯然不是第一次了——賈琏全程旁觀,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漠,甚至連拉一把的想法都沒有。
“夠了!”他直到王熙鳳被打倒在地,臉上被打了數個耳光,甚至胸口還有腳印的時候終于制止了尤三姐,“來人,夫人累了,送她回去休息。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就讓她好好歇着吧,二姐,好好照顧巧姐,好好跟着先生學點東西,沒事也不要送過去了,省得學了些王家的不長眼!”
“爺放心,妾身知道了。”尤二姐隐晦的給了尤三姐一個眼神,恭敬的屈身一禮,“外面還有些事情要安排,不如讓三姐服侍爺安歇吧!”
“嗯,去吧。”賈琏點點頭,幾乎是急不可耐的拉着尤三姐去了屏風後面,“好人兒,爺剛學了點新東西,本來要和你們倆試試,現在都讓你受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