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20 江南初定、東方入贛
次日清晨，金陵城外。
“預備——放！”四個方向，各有一萬大軍，這是目前金陵大營能夠容納的極限，再多的話，堆在一起就會存在協調方面的問題。
每一側三十台改進型投石車，将一包又一包的燃燒藥包咋進早已人心惶惶的亂民的大營，雖然他們現在每一部分都不少于四萬，但誰都知道，他們完了。
投石車哪怕是改進過的，其實除了提升射程與增加攜帶性能外，對精度提升非常有限，但在絞盤上弦以及人員輪流的支撐下，射速已經非常可觀。
基本上，平均三分鍾兩發的射速，在三十台投石車的支持下，堪稱雨點般的燃燒藥包砸進了亂民營地，讓昨天已經燒過一次的營地再次鋪滿了火光。
“旭哥哥，現在就進攻嗎？”史湘雲胯下雪白色玉佩能量滋養過的寶馬，手中一把丈二法器長槍，身上是重型複合铠甲，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等一下，不用着急，什麽時候炮兵打光了彈藥，再讓強弩手邊覆蓋邊前進，直到耗光了遠程兵器，再說步兵騎兵近戰的事情。”衛旭用力揉了揉腰眼，酸痛的感覺實在不舒服。
“噗嗤——”林黛玉和史湘雲兩個小姑娘沒看出問題，毒島冴子這個過來人妹子可沒這麽笨，看着衛旭的表情，忍不住開口調侃，“主人，就算是再好的事情，也要有所節制。”
“下次你再喊快點兒的時候，别說我故意空挂！”衛旭沒好氣的怼回去，反正周圍最近的人都在十多步外，自家人鬥鬥嘴也不用擔心丢人。
不過......
“嘶——”又揉了揉腰眼，衛旭想起了那句“大意了，沒有閃”，沒想到妹子們十多天沒服侍，放開了竟然這麽猛，這一次長航，怕是要抛錨幾天了。
在林黛玉、史湘雲疑惑的眼神中，毒島冴子忍着笑，上來幫他好好揉揉。
“風風風——”幸好，身後的呐喊聲幫衛旭引開了注意力，超過三千強弩手用三段覆蓋的方式向已經隻剩下嚎叫與混亂的亂民的大營傾瀉箭雨。
“旭哥哥，這是不是有些......”關鍵時刻，林黛玉的文青病又犯了，“有幹天和？他們畢竟也是普通百姓，官逼民反才到了這種地步。”
“你說的是早期，如今這裏還剩下的，就隻剩下暴徒與亂民了。”衛旭沒好氣的說道，“他們早忘了當初的日子，留着也隻會擾亂社會治安。”
林黛玉也隻是提了提，畢竟也是帶領過二十萬大軍的統帥，到了戰場也沒這麽多傷春悲秋，更何況強弩的射速比投石車快得多，雖說三十六支弩箭盞茶功夫就完了。
“衆将士聽令——殺光亂軍，平定戰亂！”這次沒等衛旭交代，史湘雲就興奮的揚起了法器長槍，一聲嬌叱之後第一個沖了上去！
“殺啊——”眼看着功勞就在眼前，哪怕是敵人的數量仍在自家三倍以上，江南軍的将士也沒有害怕的，嗷嗷叫着就殺了過去！
此時殘餘的亂軍，雖然戰鬥力比一開始的純粹烏合之衆提升非常大，但也要看跟誰比，至少對于高強度訓練的江南軍來說，那真的屁都不是。
具體例子可以對比明末的各路起義軍，基本上面對明軍精銳部隊就沒赢過幾場，數量還都在五比一以上；再就是漢末的黃巾軍，面對漢軍更是基本全程醬油。
慘烈的厮殺或者說屠殺瞬間爆發，訓練有素的江南軍很快以小旗爲單位分散突擊，往往一個長矛小旗沖過的路線，留下的就是刺眼的血路。
戰鬥在這裏仿佛變成了藝術，一個小旗一個節點，兩人交替互相掩護，面對連兵器都湊不齊的亂民，江南軍士兵基本上就是一個挑開敵方兵器，另一個緊跟着突刺收工。
戰鬥持續時間也很短，不到半個小時，地上就跪滿了俘虜或者降兵，将士們興高采烈的大聲談笑，甚至開始考慮戰後能分到多少賞賜。
“旭哥哥，其他方向也都差不多打完了，隻是這些俘虜......”林黛玉再次猶豫，“全殺了太可惜，而且也有幹天和。”
“主人，這邊大約有近萬俘虜，都是正當壯年，畢竟老弱病殘撐不到現在，确實不适合枉造殺戮。”毒島冴子同樣不支持殺俘。
“我在你們眼裏就這麽喜歡濫殺？”衛旭沒好氣的問道，但很快在妹子們“你就是”的眼神中敗退，“好了，不會殺這麽多的。
這些人肯定要甄别一遍，把一些罪大惡極的挑出來公開處決，既能給上面一個交代，也能對剩下的人起到震懾作用，然後才能說具體安排。
江南經過了将近兩年的戰亂，各地都受到嚴重破壞，想要恢複需要的代價不小，這些俘虜，還有以後各地的俘虜，都是不可多得的勞動力。”
“旭哥哥是準備讓他們來幹基建？”史湘雲眼睛一亮，明白了衛旭的意思，“這樣的話，到徹底平定這場戰亂，二十萬壯勞力還是少不了的。”
“這戰亂一起，受害最多的永遠都是普通百姓。”林黛玉輕歎一聲，表情複雜的看向了正被分别安排的俘虜，“旭哥哥，原本這場戰亂，我們可以快一些解決的。”
她雖然在《大唐》世界依靠戰績成爲了名震天下的“玉帥”，但在戰場上從來都是堅持以最快的速度奪得勝利，從未顧忌過“背後”問題。
江南民亂一開始其實真就是幾個地方的饑民鬧事，如果快速出手，哪怕按照一開始衛旭手中的兵力，去年年底、最多今年年初就能解決了。
“是啊，這場戰亂，江南百姓幾乎全部受害，損失人口應該在三百到五百萬，可我們背不了這個責任，問題也不是出在我們這裏。”衛旭淡淡的說道。
其實就算沒有衛旭，隻靠京營那四萬精兵，在錢糧充足的情況下，平亂速度不會慢多少，偏偏朝廷的老爺們勾心鬥角争權奪利，愣是把民亂拖成了戰亂。
“如果想要這天下變得幹淨，就肯定需要有人把自己弄髒。”毒島冴子的語氣帶着沉重，“更何況是一将功成萬骨枯的造反。”
“好了，别在這兒矯情了。”衛旭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把精力從傷亡數字上調開，畢竟造反這“工作”，就沒有退一步的說法，“玉兒，你還得麻煩一下。
現在就整理一份奏折出來，等到各地的戰報送過來之後就以八百裏加急送京城報捷，讓還沒出發的那四萬京營徹底歇菜。”
“奏折的基調呢？”林黛玉畢竟不再是那個躲在竹林中哭鼻子的眼淚包，光是十萬人以上的大戰，就在《大唐》世界指揮過十多次，早已沒這麽多矯情。
“強調三點，一是所有府城和大部分縣城都已經收複，江南民亂已經在大方向上平定，這一點必須着重說明，就是爲了告訴朝廷，這裏不需要增援部隊了。
二是強調我們的損失非常慘重，這一點你看着把握，總之是要京城那邊明白，我們爲了這次決戰，已經拼盡了全力，現在急需錢糧救濟。
最後就是專門說明，因爲損失太大，江南軍短時間内隻能以恢複和修養爲主，但那些尚未收複的邊緣縣城或者地區，将會完全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在年底前解決。”
“這些恐怕還不足以擋住那四萬京營。”林黛玉搖了搖頭，“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安排白姐姐那邊搞點大動作，比如攻占一座府城之類？”
“可以！”衛旭點了點頭，“你處理奏折就好，冴子，現在就以最快的速度安排通知，一定要讓東方那邊動作大點，把她的‘聖後’名号打出來。”
“旭哥哥，不能動作太大，至少不能讓朝廷以爲她已經必須全力處理。”林黛玉搖頭反對，“最好是給京城一個錯覺，她隻是占了突襲的便宜才有了成功。”
“也好。”衛旭略一思考就明白了林黛玉的意思，“這樣的話，就不用先急着進入湖廣主體地區，不如在邊緣活動一番，比如鄱陽湖地區。”
“那就南下景德鎮好了。”林黛玉立刻有了想法，“那裏水網密布，到處是能夠進入鄱陽湖的水路，一旦在那一片站穩了腳跟，随時可以沿湖北上拿下九江。”
“很好。”衛旭滿意的點點頭，“正好也能讓京營走水路過去，到時候我們多給東方一些支援，相信很快這支所謂的‘精銳’就能成爲曆史。”
“主人放心，我這就通知。”冴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