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26 戰線穩固、返回金陵
“平遠伯、江南提督臣旭言：永正十四年九月二十三日，臣率全部兵力四千二百餘衆，晝伏夜出潛入丹陽，于當夜賊衆無防之時發動突襲。
丹陽本爲大城，民亂事初即陷于賊手，至今以半年有餘，且自古爲兵家要地，物産豐富，賊兵在此凡有兵力過萬人。
幸而賊兵氣驕，未與提防，賴陛下洪福，當夜突然天降火雨，皆入賊營，緻使賊兵大亂，兵将不識，自相踐踏厮殺而死者十之二三，傷者愈衆。
臣借勢突襲，幸賴将士用命，皆奮勇殺敵，緻敵崩潰逃竄，臣親率親衛精兵突襲敵中軍，陣斬賊首凡三十餘人，擎賊首宣示諸軍，使賊膽氣盡喪，或死或逃。
此役我軍将士殺敵近萬，首級功八千餘，出征四千餘将士，全身而返者不過千數，死傷過六成，實已無力再戰，特請修整補充。
無能至此，有負皇恩，臣百拜頓首，遙祝萬福金安。”
“呼——”輕輕放下了奏章，哪怕是心性涼薄，永正帝依然心頭沉重，“各位愛卿，這是江南提督衛旭剛剛送來的奏折，你們都看看吧。”
“衛提督不愧是天下名将，以四千殘兵破萬餘賊兵，甚至陣斬賊首，确實是用了心的。”哪怕是心裏意見再大，文官之首的沈言也隻能說好話。
“可惜，此役損失太大了，若是他手中有萬餘精兵，又何必如此行險，微臣還是知道他的，平日裏都是攜大勢壓迫敵人，從來都不喜歡弄險。”牛繼宗淡淡說道。
禦書房中所有人都想起了衛旭一直以來幹的事情，哪一次都是以絕對實力壓死敵人，或者堆資源把對手逼近死角，還真沒有行險的習慣。
“以弱冠之齡初登大位，若是沒有拿出手的功勞，怕也不好坐穩。”兵部尚書王楓語氣平淡，說的也是事實，畢竟大家都是官員，一些規矩其實都懂。
“無論如何也是立了功勞的，有功當賞！”牛繼宗第一時間把話題引回正路，“隻是他剛剛晉爲江南提督，确實不宜大賞。”
“陛下，不如下旨表揚即可，但應許他戰後封賞，畢竟太年輕了點，若是有功即賞，怕是以後就不好辦了。”沈言建議道。
“沈愛卿所言有理，不過要是隻下旨表揚，确實顯得太輕了。”永正帝其實也不想重賞，“朕記得他後院有兩位女将？不如許他再立新功就給這兩位封賞。”
“陛下聖明！”一群人齊齊躬身。
“隻是，這天降火雨......”牛繼宗語氣充滿猶豫。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一些超自然的問題其實都心中有數，隻是表面上不說罷了，又不是隻有皇家會養幾個供奉。
“運氣罷了，正如他奏折中所說，全賴陛下洪福！”這次說話的是禮部尚書白顯，一句話直接扣了個“運氣好”的帽子，其他全部否定。
“白大人所言有理，正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不外如是。”武勳方面同樣不想深究，柳芳立刻認下了白顯的論斷。
同一時間，鏡頭轉回江南。
“公子，看來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這批人背叛的問題了。”寶珠見衛旭回來時一路誰見誰跪的派頭，笑嘻嘻的說道。
“好了，我的小神婆，這事兒完了之後，至少一個月之内我們不用再動了，不過我們不動，就該其他地方活動了，正好趁機給他們正名。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把大營先留在這裏，你我就先回金陵，這麽長時間與可兒她們分開，雖說中間見過幾次，時間也太短了。”衛旭笑着說道，他也想妹子們了。
“小姐......”寶珠遲疑了一下，露出羨慕的表情，“快生了。”
“小氣包，怪不得這些日子，你都是一副要把我榨幹的派頭。”衛旭笑着攔住自家丫鬟，“急什麽，我們都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嗯！”嘴裏答應着，但直到她腦袋埋在衛旭懷裏的時候，眼珠還在滴溜溜亂轉。
當晚，衛旭在給手下幾個千戶交代清楚問題後，就帶着寶珠飛回了金陵城。
“夫君回來了！”哪怕是挺着大肚子，秦可卿依然迎到了門口，親自結果了衛旭的披風，“前方戰事可還順利？”
“這你就不用管了。”衛旭扶着妹子到客廳椅子上坐好，笑着蹲下把耳朵貼在了她小腹上，“這小子沒給你鬧騰吧？不老實就不要客氣，出來之後好好打屁股！”
客廳中，在家的妹子都到了，不光是兩個孕婦，毒島冴子、薛寶钗和薛寶琴同樣沒缺，畢竟這次是半年多來第一次長聚。
“哼，要是兒子不老實，我就打你這沒良心的！”秦可卿沒好氣的給了他一錘，“兒子是用來疼的，我哪舍得打——你也不問問靜香姐姐。”
“放心吧！”衛旭攬住她輕輕一吻才向鞠川靜香走去，隻是心裏忍不住暗笑，他其實很清楚妹子這麽大方的原因，那就是“重男輕女”。
以衛家人此時的修爲，搞清楚肚子裏的寶寶是男是女根本不算問題，現在能夠确認的是，秦可卿懷的是個小子，鞠川靜香那裏則是一個丫頭。
既然對自己毫無威脅，她自然不介意表現一下大房的大度，反正看完了之後，晚上肯定要回自己這邊。
“阿娜達！”興奮之下，鞠川靜香連東洋對丈夫的稱呼都出來了，衛旭卻沒顧及這點小事，反正“主人女奴”之類本就是愛稱。
“靜香。”衛旭同樣輕輕一吻，這才攬着她坐下，看向了其他人，“這些日子我不在家，辛苦你們了。”
“都是爲了家裏，有什麽辛苦。”薛寶钗甜甜一笑，毫不掩飾的把羨慕的目光投向了兩個孕婦，“隻是因爲這才戰事，收入下降了不少。”
“恐怕還要再堅持一段時間。”衛旭把拖時間的考慮給妹子們講了一遍，“如今我們最缺的不是銀子，而是時間，隻要時間足夠，勝利是遲早的事情。”
“主人，這些日子你不在，城内不老實的人增加了不少。”毒島冴子輕笑一聲，絲毫沒有在意的表現，“特别是文官方面，最近一直忙着拉攏城防各部。
如今孫玉伯被撤職拿問，雖說不會處理太重，但位置絕對保不住了，你又長期在外，城防是原本督标的四個總兵，如今都有些人心不穩。”
“随他們便，隻要在城防上面沒問題，你就不用搭理，我也看不上這些穿着軍裝的廢物，要是真有不老實的，白蓮教在城裏有幾個内應很正常。
安排人盯緊他們就好，重點放在巡撫衙門，那兩個不長眼的東西要安排好，還要注意到底哪個才是武勳方面的釘子，這個其實對我們來說更重要。
再就是承恩侯府那邊，自從上次沒能宰了他，一直都沒出門對吧？确認是本人，不是替身？”哪怕是剛回家，衛旭也隻能先把精力花在正事上。
“不會，我親自去了兩次，确實是本人，但承恩侯府對外有密道，平時他們的信息傳遞都是這樣來的，我們趁機确定了幾處情報節點。”這一點毒島冴子非常确認。
“那就好——寶钗，我們的補給不會出問題吧？别忘了現在可不是原本的三萬人，而是很快就能達到六萬人左右，估計也就年底或者明年初的事情。
我記得船隊方面沒受太大影響吧？特别是碼頭，我會盡快安排人奪回來。”衛旭笑着問道。
“旭哥哥放心，船隊絕對沒有問題，南洋方面運過來的稻米現在都分批送到了各秘密基地，爲此還向亂軍交了不少買路錢。”這次回答的是薛寶琴。
“旭哥哥，如今訓練基地附近的兵工廠已經三班倒超負荷運轉，若是擴軍之後，怕是很難保證能夠跟上，不論武器還是铠甲都是如此。”薛寶钗爲難的說道。
“無妨，我已經克複了當塗縣城，根據資料顯示，附近的馬鞍山中有大規模鐵礦，你盡快安排人過去勘探，一旦确認就盡快開建大型鐵廠。
在鐵廠選址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盡量靠近長江方便運輸，哪怕是爲此導緻鐵礦石運輸距離增加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到時候試試我早就說過的水泥大路，再加上我們早就搞出來的帶軸承四輪馬車，你們很清楚這樣的方式對運輸有多大提升作用。
鐵廠煤炭的事情，就隻能走長江水運了，而且不能用國内的，否則太容易暴露，安南北方有大型煤礦，從那邊走貨，确保萬無一失。”衛旭繼續安排。
“這些都好說，以前就有所安排，我立刻從訓練基地那邊抽調精幹人手，如果隻是修建小高爐的話，相信年底就能投産。”薛寶钗點頭回答。
“主人，如今戰事基本穩定，前些日子我這裏收到的揚州方面消息就必須要處置了。”毒島冴子接過了話頭，“徐飛報告，揚州鹽商有些不太老實。”
“嗯？”衛旭立刻皺眉，“他們？活膩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