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21 出兵扯皮、朝堂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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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九月底，衛府内院客廳。
“主人，這是兵部下發的調令，讓我們于十日内率領本部人馬前往南疆支援，但沒有提到補給問題。”毒島冴子順手把一份公文遞給衛旭說道。
“上報，我部人員已經齊備，随時可以出發，但尚有饷銀拖欠，且從金陵到南疆路途遙遠，将士們思鄉心切，擔心家裏人生活情況，望予以解決。
再有，這份公文多抄寫幾遍，隔一天發一次，而且用六百裏加急上報，這樣的急件才能有記錄，确保不會出現‘從未收到公文’之類狗屁倒竈的問題。
讓部隊全面開始整備，随時出發南疆作戰，但主要是物資後勤方面的，人員先不急，什麽時候饷銀補齊，順便再給足了開拔費，什麽時候再說出發的事情。
還有，不用管上面的催促公文，措辭再嚴厲也不用管，現在是封建時代，沒有銀子就别指望軍隊打仗，這是慣例，我們不好破壞。”衛旭一陣擺活把所有人砸蒙。
“夫君，這樣好嗎？”秦可卿很不放心的問道，“這樣一來會不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問題？萬一兵部追究下來，我們能夠處置嗎？”
“放心吧，其實我們這邊都猜到了這次會讓我過去，早就已經有了商議。”這一點衛旭可沒說謊，“再說又不是隻有我們自己這麽幹。
目前全天下所有的衛所，就沒有饷銀充足的，像我們這種能給一半的已經是最舒服的了，很多偏遠衛所都隻能靠自己重地養活自己。
當然，這也和我們地處金陵要地、江南省又是賦稅大省有關系，但不論如何，要軍隊打仗就得喂飽，這是封建時代鐵律。”衛旭毫不客氣的說道。
“就是聖教讓下面的兒郎拼命，也得安置好家眷，各大門派弟子平日裏一月的嚼果，普通人家一年都不一定有。”東方白用精神力控制着繡花針說道。
這些日子，衛旭自然已經對東方白完成了精神力強化，也讓她真正了解了，自己當日失敗究竟是爲了什麽。
有意思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東方白已經入了先天、實力強悍的原因，原本衛旭和其他妹子需要一個月多點的強化時間，東方白不到二十天就完成了。
并不是說時間短就閹割了效果，事實上東方白在精神力方面表現出的實力并不差，而且是直接對比已經先天的衛旭來說，同樣是二十噸最大值。
這兩天她一有時間就打磨自己剛剛突破的實力，比如最常見的辦法，就是以精神力控制這繡花針玩繡花，效果非常不錯。
“白姐姐，連江湖争鬥也是這個樣子嗎？”甄英蓮不解的問道，“話本裏不時說，大俠們都是義薄雲天、仗義疏财的嗎？”
“笨丫頭，哪有誰真的會無償拼命的啊！”秦可卿把她拉到懷裏，愛憐的說道，“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江湖争鬥最後争的不就是利益嗎？”
“更何況，這群兵部的老爺們，難道真不知道自己把該發的饷銀吃掉了多少嗎？”薛寶钗作爲後勤大管家不屑的說道，“要不是我們自己貼銀子，怎麽可能夠用。
更何況旭哥哥還把軍隊搞得如此精銳，五千多人竟然全部着半身式複合铠甲，就是最上等的鐵甲都趕不上，怕是偏遠一些的将領都不見得有如此铠甲。”
“總之，不用管太多，現在是京城向要我們打仗，不是我們想要打仗，反正南疆的事情就那樣，有南安郡王一脈盯着，不會有問題。”衛旭最後總結。
“主人，這次恐怕沒這麽簡單！”毒島冴子表情古怪的拿出了另一份情報，“這是我們的人送來的，‘雪字号’在南疆并無多少生意，我們的消息比較有限。
劉家的求援奏折并不是完全胡說，這次不知道什麽原因，茜香國方面的戰鬥力倒是沒啥變化，但情報似乎大幅度改善，已經數次伏擊了鎮南軍的小部隊。”
“冴子妹妹，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朝廷有内鬼？”東方白立刻皺着眉頭問道，“還是鎮南軍有内鬼？”
“恐怕不止，根據我們在京城以及運河上的情報，京城方面安排了不少人南下，總數已經過了百，但我們在金陵并未發現異常。
沒什麽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是避開了金陵，繞路南下了，考慮到江南省再往南的較大勢力就隻有閩省的廣東十三行和鎮南軍，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南疆方面劉家。
但這次他們又故意避開了我們的地盤，恐怕對主人也不是好事，再加上兵部的調令，若是想在南疆解決主人的話，一切都能說得通了。”毒島冴子表情凝重。
“哦？這是準備直接出手了？”衛旭啞然失笑，“很好，那就給他們這個機會，原本我還準備好好拖一下時間，現在不必了。
隻要兵部給的補給差不多，這次我們就直接出發，就當是爲爲國爲民了，給他們一次動手的機會，省得讓有些人生出‘其實我很行’的錯覺。”
“隻有千日做賊，絕無千日防賊，能一次解決當然最好，解決不了也要打疼他們，讓他們痛徹心扉。”東方白精神力猛地增加，瞬間扭斷了繡花針。
兩天後，京城大朝會。
“起奏陛下，今有金陵衛指揮使衛旭，面對國難當頭，不思陛下恩德、朝廷恩義，面對調令紋絲不動，還大言不慚的要錢要糧。
鑒于其爲正四品朝廷命官，兵部無權直接處置，特請陛下批準，以錦衣軍逮捕回京候審，以儆效尤！”兵部尚書王楓一派公正廉明、爲國爲民風範。
“五軍都督府怎麽說？”永正帝眉頭一皺，隻覺得心累，哪怕他久處深宮，也知道“想要馬兒跑，就得喂好草”的常識，兵部顯然是不準備講規矩。
不過，兵部雖然把控着後勤，但兵力調動方面無論如何也得在五軍都督府備案之後才能下達調令，軍方的事情越不過勳貴，就是他也不能違背。
“啓禀陛下，微臣這裏也收到了金陵衛的奏報，衛将軍在公文中明白寫着，并非是爲了告狀，僅僅是防止某些人誣告。”說話的是左軍都督陳瑞文。
大順朝初立，五軍都督府掌管軍方大部分事務，當時的左軍都督分管就是後勤，隻是後來被文官方面、或者說是兵部奪走了權力，但理論權限還在。
簡單點說，下面的軍事單位向京城申請補給，并不是發文給兵部，而是發給五軍都督府，經核算、校準之後報到兵部，由兵部負責發放。
對比現代社會的标準，左軍都督相當于“會計”，兵部則是“倉管兼出納”，兩邊合作才能決定補給發放問題，單獨一家啥都辦不了。
“陛下，大軍出征當補足軍饷并發放開拔費，這是曆來的定例，金陵衛五千餘兒郎，按例是全員發放的，出兵則以人員七成爲标準。
同時，右軍都督還應派出人員随軍出發，平時監管軍紀軍法，戰事爆發後核準軍功過錯，戰後一并報五軍都督府審核處置。”牛繼宗淡淡的說道。
朝堂爲之一靜。
牛繼宗說的對嗎？當然對，這在大順朝立國的時候确實是這麽規定并執行的，五軍都督府各有分工，基本上涵蓋的絕大多數軍務，那時候兵部其實就是皇帝的參謀機關。
但現在早已不是如此，比如所謂的“左軍都督派出人員”，其實相當于監軍，現在一般是由兵部派文官擔任，個别時候也會由皇帝安排錦衣軍甚至太監擔任。
如今牛繼宗再次提出來，顯然不是搞錯，而是在翻舊賬、奪權了！
“牛大人，監軍之事，兵部已經禀報陛下，人員也已安排好，就不勞辛苦了。”王楓毫不猶豫的怼了回去，“同時也督促金陵衛盡快出兵。”
“是嗎？”左軍都督陳瑞文冷笑着接了過去，“想必這幾位大人也是拿了程儀吧？就是不知五千多兒郎遠赴南疆，該如何出發啊？”
“夠了！”永正帝陰着臉打斷了他們的争吵，哪怕他再仇視勳貴，也知道大軍出征的規矩，“兵部按例安排相應糧饷，盡快安排出兵！”
“臣遵旨！”王楓隻能領命，更何況出兵打仗肯定是要後勤的。
“起奏陛下，臣請派人監察後勤供應情況。”右軍都督石光珠突然開口，一句話再次把文官方面砸蒙，因爲理論上講，右軍都督确實分管軍内審計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