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41 正式分家、初見可卿
一個月後,時間已經進入了永正九年的七月下旬,忠勇伯府,衛夫人院内。
“旭兒,你本是家中次子,如今也定了親,雖說我也舍不得,但好男兒畢竟也是要去闖蕩的。
正好你大哥如今也頂了缺,前幾日正式到廊坊上任,如今家中無甚大事,不如一起安排好吧。”衛夫人這次也沒繞圈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沒錯,這麽長時間下來,衛旭與秦可卿的親事基本上算是定了下來,可以說是一套非常繁瑣的程序,古代相親結婚非常複雜,基本上可以總結爲“三媒六聘”。
這其中,三媒包括男女雙方各有一個媒人,再加上一個中人,媒人好說,中人原本應該是賈赦,隻是因爲一些原因,最後安排了賈政。
剛剛說到的賈府面見秦業,就是賈政作陪。
可惜,衛旭能看的出來,秦業其實看不上自己,也難怪,他當年也是正經二榜進士出身,義忠親王鐵杆,要不然也不會奉命教養秦可卿。
但是沒辦法,秦可卿的身份就注定了,她要嫁給誰從來都不可能是因爲愛情,而是利益,如今嫁給衛旭可以保證最大利益,那就這樣了。
六聘則是全套的從相親到結婚的程序,也就是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最後一個其實就是接新娘了。
因爲時間不長,六聘程序目前隻走到了“納吉”階段,也是在理論上,衛旭終于知道了未來老婆的名字,并且算命後很合适。
有意思的是,前五步除了問名之外,每一步都需要大雁作爲禮物,這些衛旭全都能自己解決,算是相當長臉的一件事。
反倒是“納徵”,需要向女方家裏送聘禮,時間定在了下個八月份的一個黃道吉日,也就是現在還沒到。
如今衛家、秦家都不是什麽大戶,因此聘禮議定的數目真的不算大,問題是還沒等送呢,衛夫人現在就要求分家。
那麽,這聘禮怎麽辦?
幸好,衛旭根本不擔心這點屁事,既然如此,早早離了這忠勇伯府,以後也好更方便處理問題。
“母親既然已經決定,孩兒自無反對之禮。”你都決定了,那就你說了算,對此衛旭懶得讨論。
“如今府裏衰落,但一點家産還是有的。”衛夫人對衛旭的回答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繼續,“這是銀子三百兩,你先拿着。
另外,府裏另有一處小院,就在内城邊上,可以作爲你将來的落腳之處,不要嫌棄。”
說完,衛夫人遞過來三張銀票,每一張都是百兩,又遞過來一份房契,算是給衛旭的分家财産。
至于田産門面,她連提都沒提。
“多謝母親!”衛旭恭敬地接過,然後無奈的按照禮儀跪地行禮。
爲什麽這麽老實?
古代的分家可不是你說了就算,而是一套很嚴肅的儀式,跳過其他不太重要的環節,現場除了衛夫人之外,還有不少見證人。
理論上,應該是衛家的家老、族人,可惜現在衛家敗落之後,那些原本就不多的族人早已星散各地另謀生路。
所以周圍坐着的,是八公府邸派出的見證人,沒什麽大人物,地位最高的還是榮國府二房賈政。
哪怕是衛旭的意見再大,此時也隻能忍着,因爲這就是封建規矩,父母給多少,你就隻能拿多少,否則就是不孝!
若是真的擔了“不孝”的名号,基本上相當于“社會性死亡”,别說是衛旭計劃的科舉,就是以後的日子怕是都很難處理。
一整套程序走完,衛旭正式分家立戶,以後除了祭祖之外,忠勇伯府就和他關系不大了,因爲那裏是衛若蘭的地盤。
考慮到這位便宜大哥借口“剛剛任職業務繁忙”,連分家都隻派了一個長随過來代表,衛旭知道以後兩人最多也就是一個“冷淡”關系了。
這也讓現場的見證人相當不滿,正所謂“親親相隐”,這是封建社會家族的規矩,可是衛若蘭對親弟弟連點面子事兒都不願做,真夠可以了。
幸好衛旭根本不在乎這仨瓜倆棗,别說是三百兩,就是三千兩在他這裏也不過是零花錢——現在的衛家,怕是“這點兒”現銀都拿不出來。
也就是在場的都隻是八公家族内的邊緣人物,根本不知道衛旭的真實情況,要不然現場恐怕會被笑聲淹沒。
完成了分家儀式,衛旭就帶了四張紙走人,而且也沒去那個所謂的“小院”,他連找都懶得找。
直接回到前面院子,把房契交給了曹雲奇,讓他安排人賣掉,反正他留着也沒卵用。
至于周雲陽,如今全天候坐鎮牛頭山腳的“同福客棧”,這是衛旭取得名字,算是某種懷念吧。
比較而言,周雲陽的武學資質要比曹雲奇差了不少,但明顯更适合處理各項事務,所以衛旭也就人盡其用,安排他負責客棧業務。
至于曹雲奇,衛旭則放在了自家院子,給的是客卿身份,管理加起來三十多個下人,同時兼職護院,實際上就算是親随了。
接下來的日子,衛旭準備苟起來,把主要精力花在習武與科舉方面,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終于可以見到“紅樓第一美女”——秦可卿。
因爲他從收買的秦府下人那裏得到準确情報,每個月的月底,秦可卿都會到城南的水月庵爲家人祈福。
雖然說都是“城南”,水月庵其實與同福客棧、牛頭山的方向并不一緻,甚至可以說距離很遠。
從京城南門出來,直接南下就是同福客棧,但水月庵的方向則不同,需要向南大約不到五裏地後從路口向東,再走将近二十裏才到。
所以,秦可卿一般是清晨出發,中午才能抵達,然後就地住一晚,次日下午返回。
再有一點,水月庵與賈府家廟鐵檻寺很近,秦可卿偏偏定期到水月庵祈福,要說這裏面沒貓膩,那真的是侮辱智商。
“施主慢用,貧尼告退。”也就是上午十一點不到,衛旭已經在水月庵客房住下,不僅如此,還讓那幫尼姑安排了一桌酒菜。
真的是酒菜,雖說菜都是素的,但酒可是上等的好酒,而且是庵主靜虛親自安排的,沒有一點爲難的意思。
因爲衛旭直接給了十兩黃金的香油錢,無論如何也夠了。
甚至連秦可卿平日裏來此的日常起居習慣,衛旭都從一個叫智善的尼姑那裏了解的清清楚楚,代價是五兩白銀。
比如他現在住的這處客房,其實是一個小院,三間正房兩間配房不算大,這樣的小院,水月庵有六處,被四面圍牆遮掩,專供貴客居住。
而秦可卿每次過來,住的地方完全固定,就在東邊隔壁,而且是隻給她用,她不來就空着,除了有小尼姑日常打掃,再不進人。
這更是坐實了衛旭的懷疑,因爲靜虛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原著中她爲了銀子可是什麽都幹,如今這麽老實,很明顯是有人安排。
吃飽喝足之後,衛旭無事可做,因爲這院子不大,不适合平日裏習武,隻好把自己扔在床上,睡覺!
等他再次被外面的嘈雜吵醒時,立刻意識到是秦可卿到了。
他顧不得洗漱,馬上從後窗跳出,然後又跳上了屋頂反斜面,這才悄悄的從屋頂長出的高草縫隙向外看去。
不是他矯情,而是封建社會規矩如此,大家族女眷出門都是嚴格包裹,一般都是披着連帽披風,全程坐車,到地方還要先清路,防止外男驚擾。
秦可卿雖然挂在秦業名下,但衛旭不相信她會沒防備!
果然,衛旭很輕松看到,隔壁院門口,一輛馬車由一個尼姑牽着馬,一個披着粉色披風的女子正在一個綠衣丫鬟攙扶着下車。
但最主要的,是馬車附近貴賓院牆外,十幾個香客打扮的人隐隐綽綽分布,顯然是安排好的警衛。
幸好剛才衛旭跳出後窗較早,要不然怕是也會被摁住!
直到進了院子,丫鬟關好門,粉色披風女子終于在丫鬟幫助下摘了披風,擡頭露出一張鮮豔明媚、宜嗔宜喜的容顔。
“轟——”衛旭隻覺得腦子裏仿佛炸開,他終于體驗到,那種“看到她,我連孩子都取好了名字”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