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0 杜希孟至、談妥交易
“這位......大俠，此事小人無法做主，必須......”掌櫃的說到一半，看到衛旭皺眉，吓得聲音都哆嗦起來，“必須.....
大俠，這事兒隻能報告莊主，隻有他老人家能決定，我要是敢私自放手，怕是一家老小都要沒命啊！”說完，掌櫃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不是他矯情，以前打赢了這位客卿的其實也有，但哪一次都是苦戰之後，像今天這樣直接秒殺的，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
而且說的也不假，他不過是玉筆山莊擺在明面的白手套，若是敢有什麽損害主人利益的做法，那真的是全家都會沒命。
江湖，其實一直都很殘酷！
“是嗎？”衛旭猶豫了一下，決定改改計劃，畢竟一個人單獨向采參客收貨，浪費時間不說，人家還不一定敢賣，“那我讓一步。
想必你們已經通知了杜莊主對吧？等他過來，我在與他商議便是。”
和一個白手套浪費時間并無意義，那還不如休息一下。
“大俠請進！”掌櫃的眼看有了活路，立刻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引着衛旭進入藥鋪，又到了後室。
衛旭也沒有擺譜的意思，抱起史湘雲到內間之後，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熱茶。
“好了，你出去吧，想必杜莊主應該很快就來，對吧？”衛旭擺了擺手，将還想奉承的掌櫃打發出去。
“旭哥哥，爲何改了主意？”史湘雲好奇的問道。
“太費時間。”衛旭把自己剛才的考慮講了一遍，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有的是錢，若是能省事，那就沒必要費事。
玉筆山莊霸占此地藥材市場多年，想必有的是存貨，我們隻要弄到一部分，就足夠以後的修行了，反正也不過是個江湖惡霸，我們離開的時候順手幹掉也就是了。”
“嗯！”史湘雲馬上點了點頭。
至于這話會不會被外人聽見？衛旭還真不在乎！
有了今天的事情，除非他選擇投靠，否則杜希孟肯定會想方設法幹掉他，根本沒有調和的餘地。
兩人最後遲早會有一戰，衛旭正好想要提前一點，最好找到玉筆山莊的秘密倉庫，到時候弄到的藥材絕對數量巨大！
更何況剛剛衛旭專門在周圍看過，附近并無玉筆山莊的人手，除非是真的有什麽“銅管傳音”之類的竊聽，否則不會有外人聽到。
以杜希孟這種江湖草莽的水平，他恐怕玩不出這麽高明的手段。
攔住了史湘雲伸向點心盤的小手，他先把所有茶壺、茶杯、點心乃至托盤收入玉佩，待确認沒問題後才示意這丫頭可以吃了。
兩人說說笑笑不過一刻鍾，門外就傳來了爽朗的笑聲，要是不知道真實情況，怕是所有人都會認爲他是當地大豪！
“是哪位朋友與杜某人開玩笑？這裏先賠禮了！”杜希孟一進門就把姿态擺的很低，“隻是不知今日，有什麽需要幫忙？”
他進門的時候就開始說話，待到說完了“幫忙”二字，正好站在了衛旭身前，緊接着就是拱手一禮，可以說是禮貌周全，身後跟着的藥鋪掌櫃同樣恭敬行禮。
“杜莊主客氣。”既然決定了要先利用他，衛旭自然不介意做做表面文章，“在下衛旭，剛出江湖有些少不更事，給莊主添麻煩了。”
“哈哈哈，衛少俠年輕有爲，倒是讓我這老東西慚愧萬分啊！”杜希孟這樣的老狐狸，走起套路自然更加擅長。
兩人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廢話，愣是吹了盞茶功夫，不知道的恐怕真以爲他們是好朋友，以至于衛旭都快跟不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衛旭的窘迫，杜希孟很自然的把話題轉向了正事。
“剛剛聽幾個不成器的下人說，衛小兄弟想要弄點藥材？老哥哥我别的不敢說，這玩意有的是，小兄弟隻管說個數，我派人馬上送過來！”
一頓寒暄，讓兩人之間的稱呼都變成了“小兄弟”與“老哥哥”，哪怕是心中惡心想吐，衛旭也隻能強忍着。
“哈哈，老哥哥說笑了，藥材這東西非常貴重，哪有白拿的規矩？多了不敢說，一點金銀，小弟家裏還是不缺的。
剛才看門口收了不少，盡管開個價，小弟絕不廢話。”衛旭也是話裏藏刀，讓杜希孟嘴角抽搐。
剛剛這位坐地虎的意思，就是花錢買平安，用一筆大項支出把衛旭打發走，這樣還是一切好說。
衛旭的意思則是長期買賣，原本也沒問題，偏偏他提了一句“門口收購”，顯然是以這個價格爲基礎，這就太狠了。
“不知老哥哥在門口的收購價格是多少？”這次問話的不是衛旭，而是後面坐着的史湘雲。
這實際上是在談價格，衛旭和杜希孟就不太方便直接說話了，所以剛才兩人都是讓對方開價，此時問價的換成了史湘雲，正好也能緩和一下氣氛。
“額.....”掌櫃也意識到了問題，臉色慘白的看向了杜希孟。
“好了，衛小兄弟不是外人，你就直接說吧。”考慮到收購價是公開的，杜希孟放棄了繞圈子的想法。
“目前，我們對不同的人參收購價不一樣。”掌櫃松了口氣，開始詳細解釋起來，“一般七兩以下的，一兩是五錢銀子。
七兩以上是一兩八錢銀子，上了九兩，一株就是十兩白銀。其他藥材各有價格，衛少俠要是需要，小的讓人送份單子過來。”
他的話一說完，别說是少年身、成年心的衛旭，就是史湘雲這樣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大小姐都表情不善。
人參從來都不是簡單的重量算價格，因爲有個說法，“七兩人參八兩寶，九兩以上神仙草。”
哪怕是普通的老山參，随便一株都要幾十兩，到了八兩的基本上是“一兩人參一兩金”，九兩以上根本有價無市。
毫不客氣的說，杜希孟已經不是在剝削，而是喝人血、吃骨髓！
“罷了，小弟也不多問，大部分隻要七兩以下，咱們就按照一兩人參二兩銀結算如何？”強忍着殺人的沖動，衛旭還是決定先放下。
“好！”杜希孟幾乎是咬着牙答應下來，聽起來衛旭給了四倍的價格，但是他平日裏的售價基本上是十倍以上利潤，去掉“買路錢”，淨收入五倍算是正常。
最主要的，衛旭這話明顯是想不限量購買。
“小弟這裏還需要一些八兩以上的，不如按照一株五兩黃金如何？”衛旭繼續詢問。
“小兄弟需要多少？”杜希孟的聲音簡直在掉冰渣子。
“二十株如何？”八兩以上沒有五十年根本沒戲，衛家作爲敗落的老牌世家，明面上也就兩株。
“.......好！”杜希孟咬着牙答應下來，這樣的寶貝，哪怕以他的身份，平時都能直接往京城那些一二品的大員家裏送了。
“還要兩株九兩以上的，百兩黃金如何？”這樣的寶貝基本上需要百年以上，拿去皇宮進貢都夠了。
人參的生長可不是簡單的按照時間推進，而是越長越慢，目前有傳說的重量，最大也就一斤多點，可是年份卻是将近兩百！
“衛少俠不要太過分！”杜希孟一掌将茶桌拍碎，什麽茶壺茶杯點心盤摔成了一地碎渣，隻有一個茶杯落在了衛旭手中。
“杜莊主不妨考慮一下。”衛旭微笑着雙手握緊茶杯反複摩挲，很快一縷碎渣淅瀝瀝的從他手中滑落。
“......”杜希孟差點爆發，卻也隻能強忍着，“好——我還有些事情處理，其他藥材衛少俠直接與掌櫃商議即可。”
說完，他立刻轉身離開了房間，隻是不小心肩膀撞在了門框上，愣是将門框直接撞斷。
“多謝老哥哥！”衛旭笑着拱了拱手，随即轉身與掌櫃洽談其他藥材生意，諸如鹿茸、何首烏、靈芝一類。
也不知道具體如何，隻是等掌櫃出門的時候，臉色慘白的仿佛是沒有一點人色，就像是剛剛經曆了百八十個大漢親密接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