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颌躍馬入敵陣不但大漲己方士氣,同時也深深的震撼了聯軍步卒。四隻印着蹄鐵的馬『tuǐ』落地的一刹那,周圍兵卒紛紛後退,不敢上前冒犯。
張颌依靠着優良的戰馬與過人的騎技直接躍過前頭的盾兵,緊随其後的騎兵也在此刻與敵兵直對。雖然他們不能做到入張颌般輕松踏入敵陣,但憑借着手中堅韌的彎刀也能硬『bī』着對方盾兵退後,向兵卒之間的空當沖擊。
夏侯惇在倉促之間布置起來的防禦陣型看似可靠,但接觸之際就被冀州騎兵所破,這是夏侯惇最不能接受的事實。與鞠義相視一眼,兩人一同沖向張颌,隻要自己兩人能将對方領兵之将擒殺,也可以達到擊潰這股騎兵的目的。
張颌冷眼撇了撇從左右兩面夾擊而來的敵将,暗自壓下心中好戰的情緒,這一戰目的不是殺将而是擊潰對方兵士。目的不同張颌也不能萬事随自己心意去做,在這時他隻是一名騎兵隊的指揮者,而不是斬将敗敵的大将。
“跟着我,殺!”靠着戰馬優于對方,張颌從容的在夏侯與鞠義合擊之前殺入敵兵軍陣中央,然後領着身後數千騎兵入蝗蟲般肆意。
後陣兵卒本就是趕路多時的疲敝之卒,若是此刻打順風仗,他們或許能爆發出潛能力求一勝,但此刻卻是被對方騎兵追殺,不過一炷香時間,數千步卒已然失去戰意,向四周散逃。
被夏侯惇安排斷後的兵陣散去之後暴『lù』在張颌眼前的就是正在向來路後撤的中軍兵馬。張颌冷笑一聲,開口吩咐道“留五百騎随我在此拒敵,爾等繼續向前追殺,一個時辰以後回兵,不得有誤。”
“諾!”騎兵隊數位千夫長頭答應一聲,每人分出一隊人馬留于主将身旁,數千兵卒從其身旁呼嘯而過,隻留下張颌與數百騎兵面對含怒而至的鞠義與夏侯惇。
刻多一句還不如多揮一刀,張颌不等對方近身直接拍馬沖上前,将最前面的夏侯惇攔截下來。
夏侯惇自恃武藝不凡同樣毫不懼讓,出師不利已經使他他怒火中燒,也就沒有許多場面話要。書mí群2雙手持刀狠狠劈向張颌緊握缰繩的左手。
張颌豈會這麽容易受傷,緊握着缰繩的左手猛然向後拉扯,緊夾馬腹的雙『tuǐ』也同時發力,硬生生的讓戰馬停下并橫向轉動一個身位。“叮!”兩把大刀在空中相會,單臂『tǐng』舉着寶刀的張颌在對方刀尖就要靠近自己腦袋的那一刻及時擋下了這次進攻。
夏侯一擊不成也不做停頓,直接改劈爲掃,雙手略微轉動将刀面放平向左側揮動,銳利的刀刃劃向張颌腦殼。
張颌此刻也不再留手,左手放開缰繩的同時緊抓寶刀末端,腦袋略微偏移後身子突然前傾,雙手持刀卻是直接刺向夏侯的頸脖。
“叮”“唰”兩聲幾乎同時響起,隻見夏侯惇腦袋上的頭盔已被張颌落,而張颌用來綁縛長發的頭巾也被對方挑飛。兩次攻擊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一息時間,當張颌與夏侯惇分别挑起自己的戰利品的時候,兩人已經有戰馬帶着向前沖出數步,之間已有數步距離。
鞠義在此時也殺至張颌身前,以一敵二的張颌此刻已經不敢入之前那般托大。雙手持刀牢牢守住自己周身,同時也不讓夏侯兩人脫離自己身旁,自己一人牽制地方兩員大将,張颌怎麽算都是大占便宜。
鏖戰一個時辰,聯軍斷後的兵卒死的死、傷的傷,加之不少人已經逃散開來,夏侯兩人身邊的兵卒所剩兵卒不足五百,而張颌麾下五百騎僅僅折損十一。
“撤!”夏侯兩人相視一望,心中均是如此想到。他們無法擊殺張颌,但張颌也無力敗他兩人聯手。剩餘數百兵卒留下阻攔張颌及其身旁兵騎兵,兩人同時拍馬向來路飛奔而去。
“不用追了。”張颌攔***旁想要追擊上前的兵卒,沉聲道“你等主将已逃,開不器械投降?”
“我投降,我投降。”數百步卒本就心驚膽顫,此刻一聽對方将領納降,連忙放下手中武器,一個個的高聲呼喊道。
當張颌等人将降卒收編完畢,追擊敵兵的騎兵隊也順利回歸。張颌掃了一眼,開口問道“有何斬獲?”
“将軍,對方中軍布防及時,我等厮殺一個時辰也沒能擊破,收效甚微。”數位千夫長中的一人走出來抱拳道“歸來時碰見敵方兩位騎将,走脫一人,俘虜一人。”罷讓身後兵卒将俘虜将領擡上來,赫然是之前與張颌苦戰多時的鞠義。
“能俘虜此人,也算将功補過。”在張颌看來,追擊敗退兵卒而未能建功就是有過,治軍嚴謹可進劉氓帳下将領前五。
原本想要計賺臨菑城,最終卻落得敗退的下場,聯軍衆人可謂是羞惱之極。逢紀此刻也是尴尬不已,原本還自鳴得意如此能輕取城池的他,此刻卻是不得不面對衆人怒視的目光。若非他胡『luàn』出注意,此刻再不濟也能在臨菑城外擺開陣腳。
後撤數裏安下寨營之後,聯軍上下都被烏雲所籠罩。『jiāo』戰第一天就失了數千兵馬與軍中大将,這等敗果不然讓衆主将皺眉,更讓麾下兵卒恐懼。
與聯軍士氣大衰不同,回到臨菑的張颌立即被麾下将士奉若神明,一聲高過一聲的慶賀卻是讓軍中所有兵卒都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
初戰雖然敗了,但夏侯并沒有就此退去。第二日大軍還是來到城外,步步爲營的聯軍兵卒卻是在提防對方偷襲的同時,緩緩向城頭***。張颌也知道奇襲不可複制,所以早早的在四處城頭布起防範,他可不認爲對方暫時不攻其餘幾處城『mén』,今後也會放過。
攻城戰的慘烈從最初的『jiāo』兵就已體現,飛矢、投石、滾木、雷石,各種手段都被雙方兵卒使出。整整一個白晝的戰火襲擾,當聯軍緩緩退卻之後,堆積在城外的屍體最高處已有『成』人般高。
夜晚戰事稍歇,但張颌卻無意睡眠。此戰乃是主公謀取青州的重要一戰,容不得自己有半失誤。仔細的在地圖上推敲,張颌『lù』出一絲微笑,明日,明日高覽就能到那了吧。
“将軍,前方再有十裏路就到北海劇縣了。”此時天已放晴,繞樂安國而過的高覽已經進入北海郡,而且離其郡治也沒多遠腳程。
“衆兵士随我慢行。”聽得此言高覽臉上終于『lù』出微笑,趕路數日終于到了。“今夜就是我等功成名就之時!”
行軍十裏對于劉氓麾下兵卒來根本不是問題,僅僅一個時辰,高覽所率的八千兵卒就已到達城外。但看了看天『sè』,高覽還是準備等到夜晚再動手也不遲。
就這樣,八千兵卒從正午一直歇息到夜晚,在戰『luàn』時期,也是極爲惬意、舒服的一件事。吃飽喝足并美美睡了一覺的冀州軍團兵士,此刻卻是戰意昂揚。此刻莫襲取劇縣,就算讓他們沖進洛陽昌邑把曹***宰了他們也絕不會有任何遲疑。
“快,快!”低沉的呼喝從高覽最終吐出,八千兵卒分出半數人扛着一架架雲梯從山道内走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城下,将雲梯巧巧架上劇縣城頭。
“什麽聲音?”守城的兵卒反靠着城牆,腦袋一晃一晃的耷拉着,顯然不是什麽認真守城的模樣。但即使如此,城下的腳步聲也讓他們驚醒過來,清醒之後的兵卒一邊着一邊回來,可讓他們絕望的是,從城外迎面飛來無數箭矢,瞬間将城頭響起死亡的樂章。
當城頭第一聲鍾響發出,高覽麾下兵卒幾乎将架好了所有的雲梯,不少兵士正順着梯子向上攀爬。高覽看着麾下兵卒有條不紊的進攻,心中也是大定。随手攀上身旁的雲梯,與兵卒一齊殺向城内。
城『mén』樓警告的鍾響也并非無用,至少此刻城内大半地方都已知曉此處城『mén』告急,而太守府顯然也在其中。漸漸陷入睡眠的袁家兄弟還沒來得及與周公見上一面,就被催命的鍾聲吵醒,來不及喝罵,兩兄弟草草穿上外衣直奔太守府大廳。
“怎麽回事?”袁尚來到大廳後,向『mén』外親衛問道。
值夜的兵顯然也不是什麽盡職之輩,睡眼朦胧的望着自家主公,低聲道“回禀主公,似乎是北『mén』敲了警種。”
“北『mén』?”袁尚與剛剛從另一側走出的袁譚相視一眼,急忙道“既然敲響了警鍾,定然是有十萬火急之事。還請兄長前去調兵,我去北『mén』處巡視。”
“好,我這就去兵營。”袁譚頭答應一聲,快步向府外走去。袁尚也疾步而出,翻身上馬領着府内親兵向北『mén』而去。
袁尚雖然沒有耽誤太多時間,但僅僅城頭百餘防兵如何攔得住高覽與麾下數千兵士。不過半柱香時間,八千兵馬已悉數入城,并穩穩守住了北『mén』,向城内殺去。6348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