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村東面緊挨着的是徐家村,村子裏有個姓徐的屠夫,祖祖代代以殺牛爲生,他家殺的牛,烹饪後的牛肉是這地方所有屠夫中肉感最嫩,口感最好的一家,無論是自己吃還是送朋友都是最受歡迎的。所以同村和外村的人一般都會把牛拉到他家來殺,漸漸的這地方殺牛的屠夫幾乎就隻剩他一家了!這一切都得歸功于他家祖傳下來殺牛的手藝。
首先要在地面上插一根木樁,木樁一定要過碗口大小,而且埋得要深,這是爲了後面的步驟防止牛掙脫。然後把草繩一頭拴在牛頭上,一頭綁在木樁上,草繩要粗些,拴在牛頭的那頭兒一定要系牢,而綁在木樁的那則頭不能系的太緊,最好要讓繩子能在木樁上轉動。徐屠夫和自己的兒子手裏都拿着自己家特制的鐵片刀,一人站在木樁一面,跟牛保持好距離。先是徐屠夫掄圓了胳膊使勁得朝牛脖子上砍一刀,牛一疼,就掙紮着想跑,但是因爲頭拴在柱子上,所以隻能繞着柱子轉圈,等牛轉到徐屠夫的兒子那面,兒子便對準自己父親砍得位置再使勁的來上一刀。就這樣,牛圍着木樁轉圈,兩人在一旁,你一刀我一刀的,都砍在同一位置上,不一會牛頭就會剩一半挂在脖子上,而此時牛還是呼哧呼哧不停地繞着木樁轉圈。再持續一會,牛就會因爲失血過多和缺氧停下來,趴在木樁旁直喘氣。這時,兩個人會立馬上前,把整個牛頭砍下來,牛頭因爲栓着繩子,會挂在木樁上,所以牛身和牛頭就這樣直接分家了。整個過程十分血腥暴力!
雖然這樣殺牛是有些不太人道,但是這樣殺出的牛肉卻是最好的,因爲牛在臨死得前一刻還在劇烈的運動着,所以死後肉還是會保持最嫩的狀态。
這天早上老徐剛醒來,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疼得厲害!想起床卻連頭都擡不起來。連忙用手推醒旁邊的媳婦。他媳婦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吓暈過去!徐屠夫這脖子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圈暗紅色的血印,就像是人上吊後繩子勒的一樣!
老兩口趕緊收拾了一下準備去醫院!因爲老徐的頭根本就動不了,就好像頸椎折斷了一樣,所以這一路上老徐媳婦就在旁邊用手托着徐屠夫的頭,兩個人上了客車後,其他乘客看兩人的目光就跟動物園看猴子似得,别提多尴尬了。
終于到了醫院。醫生拍了x光片後,把片子放在閱片燈上左瞧瞧右看看,硬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好說這是因爲睡眠姿勢不良壓迫了神經,導緻了失枕。然後開了點消炎藥和止痛藥。老兩口就這麽折騰了一大頓又回去了。
回到家後,老徐吃了藥躺在床上過了半晌,脖子上的痛倒是減輕了,但是脖子還是擡不起來,那感覺就像頭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老徐媳婦一看,這可不行啊!家裏的頂梁柱可不能倒下啊!想了又想,醫生沒辦法,那就想點别的辦法吧。這才找到了隔壁村的林師傅,就是蔣浩然的師傅。
林師傅去到後,聽了老徐的媳婦講了具體的原因。然後又看了看老徐的脖子。揮揮手安慰道:别擔心!我幫你們看看!先是從屋子裏面入手,看看屋子裏面有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裏屋外屋轉了幾圈,并沒有發現什麽。然後又到了屋子外面,看了看房子的風水格局,這房子在風水上雖然不是能升官發财的吉宅,但肯定也不是什麽兇宅,所以房子風水的原因也排除了,這下林師傅可犯難了。
林師傅轉念一想,這老徐可是附近殺牛出了名的,會不會在這上面出了什麽岔子呢?急忙進屋去問老徐,最近殺牛出沒出現過什麽奇怪的事情,老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眨着眼睛想了一會說:也沒有啊,最近殺牛都很順利,沒有出現什麽奇怪的事情。老徐說完皺了一下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說:等等,會不會是因爲我們家祖傳殺牛的方法呢?林師傅一聽連忙問道:你殺牛的方法會出什麽問題?和别人的不一樣?老徐說:你也知道我殺的牛是附近最好的,這全靠我家祖傳的殺牛方法,但是我們家祖上殺牛殺了那麽多年,也沒出現過這種事情啊!我告訴你後,你可千萬别往外說啊。林師傅再三保證後,老徐這才把祖傳殺牛的方法告訴了林師傅。
林師傅聽後完後,皺緊了眉頭:照你說的來看,你現在的樣子和你殺牛時牛的樣子倒有幾分相似啊,那八成是跟你殺牛有關了,應該是沖着牛靈了!但是也不對啊,你們家祖祖輩輩殺牛都沒事,爲什麽到你這就出現這種事情呢?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哪一步漏掉了!
老徐又陷入了沉思,不一會兒一拍大腿開口道:對對對,我父親教我殺牛那會,在殺牛的前一天晚上和準備殺牛前,都是要在牛棚裏上一柱香的,他再三叮囑我不要忘記。我那時候年輕,覺得殺牛前還要上兩次香太麻煩了!況且我這個人是不太相信那些東西的!所以久而久之,那一步就被我省略掉了,都過去二十幾年了,也沒出什麽事,這冷不丁的給我來這麽一下!誰能想到是因爲那件事!
你們祖傳的殺牛方法有點太殘忍了,燒香就是爲了安撫那些牛靈。還好牛這類動物屬于善良的動物,要是蟒蛇黃皮子之類的,你現在早就該處理後事喽!林師傅解釋道。不過要化解此事也簡單,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照做!
唉!林師傅你怎麽說我怎麽做,隻要能把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治好,怎麽做都行啊!老徐無奈的說。我一直都是不怎麽相信這類東西的,今天總算是見到真章了!
從現在開始停止殺牛。林師傅直接開門見山道。
啊!我這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本行,說不幹就不幹了?老徐顯然有點接受不了。你看這樣行不行,從我下次我殺牛開始,繼續按照祖傳的方法上兩炷香行不?
林師傅搖了搖頭。你已經壞了規矩,無法挽回了!要怪就怪就隻能怪你自己偷懶。等一下我給你幾張黃紙,讓你媳婦把殺牛的工具全都包起來,埋在你家屋後。不要再拿出來了。然後再到牛棚裏連續上三天的香不能斷,安撫一下那些無辜的牛靈。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老徐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道:各位祖先,祖業到我這裏斷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
這說來倒也奇怪,老徐媳婦把殺牛的工具埋到地下之後,老徐的脖子就慢慢的恢複了知覺,一點點的也能動了。
就這樣按照習俗老徐晚上把林師傅留下來吃了飯,并且留宿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