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與山口組的決戰結束了——誰都說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赢了。
東星邪癱軟在泥濘的血池裏,呼吸一次比一次困難,他的胸口中了四顆子彈。如果換成常人恐怕已經死掉了,但他還在勉強自己呼吸。
“兄弟,我們回家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夏天使他精神一震。夏天背着他,掃視整個戰場,這裏到處都是屍體,由于子彈而燃燒的樹木和房屋象征着這場戰鬥的激烈。
“這真是一場大戰啊…”夏天歎了一聲。
阿罪來到他身邊,“鬼枭逃走了。”
夏天望着這個忠心于己的女人,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見到你沒事真好,其他人呢?”
阿罪指着遠方,“他們都還活着,隻是傷的很重。”
“呵呵,不愧是我天門的精銳,生命力當真比蟑螂還頑強,别光說好消息。”夏天自己都明白,在這樣一場殘酷至極的戰鬥下,想要不死人那是不可能的。
“小弟們死的死傷的傷,恐怕人數不到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啊…”東星邪哼哼道:“能不能麻煩你,先把我送到醫院再閑聊…我怕,我怕我眼睛一閉就再也睜不開了。”
“呵呵,好好活着阿邪,我們以後還要在一起并肩作戰呢。”目送東星邪被擡入白色面包車,夏天轉過頭,“還有呢?”
“晉西虎死了。”
“唉。”夏天歎氣。
“秃鹫和趙乾坤也死了,強子…”
“強子也死了?”
“不,是他的手下,那個小播求,你原本想提拔的人。還有…猩猩。”
“猩猩?”夏天大吃一驚,“他怎麽會死?”
“他的塊頭太大,給那些日本人當了靶子,三十多顆狙擊子彈在他體内,救不回來。”
“那我的小舅子呢?”
“福東來失血過多昏迷了,不知生死。”
“還有嗎?”
“沈殘失蹤,下落不明,不過聽蕭鳳說,他似乎被一群泰國人帶走了。”
“泰國人?泰國人爲什麽攪和進來了,這好象跟他們沒什麽關系。”夏天往前走。
“壞消息聽夠了,還想聽聽好消息嗎?”阿罪問。
“哦?你說。”
“北方蕭氏向天鳳宣戰了。”
“蕭氏…向天鳳宣戰,并不是什麽好消息,唇亡齒寒的故事你聽過麽?”
“楊嘯被打死了,沒死在日本人手裏,反而死在了自己同胞的槍下。”
“什麽人幹的。”
“是一個狙擊手,好象叫王牌。”
夏天凝望着天空,“趁你病要你命…這個蕭氏相當的不簡單呐。嗯,天鳳的老大被打死了,那他的那些部下呢?”
“台風、羅漢以及原天鳳的八爪、七爪三天後來南吳,他們要加入天門爲死去的楊嘯報仇。”
夏天笑道:“這才是我聽到的最好消息。”
“所以我說是好消息。”
“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阿罪迅速轉身将夏天撲倒。
“是蕭氏的人。”阿罪捂着被洞穿的肩膀趴在夏天身上。
“真是一丁點也不能大意,當黑幫老大真難。”幾秒鍾後,周圍撲過來幾十名黑衣大漢,将夏天以及阿罪包裹在當中,護送着他們上了車。
泰國,一個月後。
時間對于年輕人來說是奢侈品,所以過的很快。沈殘在泰國度過了一整個月,杜羅身上的降頭已經完全解了,這全靠那本古舊的金剛經,以及念頌她的那個女孩——楊伊藍。
坐在金沙島邊遙望大海,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杜卡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身後,“你喜歡這樣看海?”
沈殘沒回頭,說:“這是有生以來看過的最美麗的畫面。”
“爲什麽要回中國?這裏不好嗎?”
沉默片刻,沈殘道:“這裏再好也不是養我的地方,況且,在海的那一邊有對我很重要的人。”
“呵,我實在搞不懂你呀,難道擁有一個市的黑道統治權比擁有一個國家的黑道統治權更能吸引你?”
“我才不想混黑社會呢。”沈殘樂道:“我最大的願望是開一間全國最大最豪華的桑拿洗浴中心。”
“天門跟天鳳合并了。”
“我知道,天哥告訴我了。”
“何必受人指使,來做父親身邊的首席降頭師不是更好?”
沈殘忽然想到了什麽,站起來,“跟我來!”
二人坐着車來到數月前曾避難的小廟中,沈殘走進廟内,看着那尊泥像,樂道:“喂,泥菩薩,還記得當天我是怎麽說的麽…隻要老子有命離開這,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定拆了你!”
杜卡悶哼道,“區區一個小廟的土地,又沒什麽法力,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哈哈!老子今天沒心情拆你,不過,我要在你臉上畫兩瞥胡子,嗯,你應該不會介意吧,介意就跟我說,哈,哈哈!”說完,沈殘拿着一早買好的毛筆蘸着墨汁爬了上去。
杜卡笑道:“玩夠了就回去,父親已經擺了酒席,提前預祝你回國後一切順利。”
“我不承認那樣的人是我的父親,我就當我的父親已經死了!”大筆一勾,沈殘跳下來,“走吧!”
第二天,回國的飛機上。
楊伊藍像個守财奴一樣抱着小書包,沈殘笑道:“每天一萬塊,比上班好賺多了吧?”
楊伊藍哼哼道:“那是!以後要是還有這種好差事别忘了叫我!我媽說的對,信菩薩自有菩薩保佑,從今天起我要做一名虔誠的佛教徒。對了,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沈殘背過雙手,“回南吳當老大,然後再去軒泉找人投資建最大最豪華的桑拿中心,喂,有沒有興趣過來當技師?”
“去!要做就做領班,技師有什麽意思。”
“行啊,給我0萬。”
“去去去!”
南吳,和平别墅區。
“殘!”馬靈靈撞進沈殘懷中,哭道:“你好狠心,一走就是這麽長時間。”
“老闆!”竹馬一幹人等走過來打招呼。
“好,見到你們都沒事我的心情就好了!”
夏天正巧坐着車外出,他拉下車窗,笑道:“阿殘回來啦!好好休息,過幾天是新任天門十三的接任大典,别缺席啊。”
“是,天哥。”沈殘咧着嘴笑了。
“開車。”看着再度搖上去的車窗,這一刻沈殘的感覺确實是回到了家,嗯,一個對于他來說還比較陌生的家。
“喂,阿殘。”
沈殘擡頭看去,喪屍強正抱着他的兒子坐在二樓的屋頂上。
“強哥。”沈殘問:“爬那麽高做什麽?”
“我在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麽問題?”
“這個月已經過了一半了,上個月工資我連一分錢也沒拿到。”
“所以?”
“我想寫一封信交到上頭,說天哥拖欠農民工工資,你說署名是用‘無名氏’好,還是用‘泣血的農民’比較好?”
“哈哈哈哈!”衆人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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