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不斷擴散的光芒幾乎覆蓋了四分之一個戰場,炙熱的力量将爆心的小行星和戰艦撕碎,融化。周圍的艦艇也受到波及,沖擊波挾着爆炸的碎片,将雙方本就混亂的陣型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如果說第五艦隊的核攻擊完全落空的話,這一次攻擊可以說是正中目标。爆炸中心三千米範圍的艦艇無一幸免。但也隻是造成了百餘艘戰艦的損失。帝國軍發射的光子彈則并未造或戰艦的損傷,卻擊毀了大批共和軍戰機。
一片狹長的空隙在兩軍陣前形成,但瞬間便被密集的火力填滿。期望擺脫混亂交戰的狀态雙方,不但未能如願,反而各自都有損傷,令戰局更加糟糕。就像跌入泥淖中,卻仍在不住扭打的野獸。哪一方首先耗光體力,就會成爲對方的戰利品。當然,另外一種可能,雙方都被這名爲消耗戰的泥淖所吞噬。每一秒都有戰艦爆發出絢麗的閃光。接連不斷的閃光構形成了新的銀河。
雙方的戰鬥機如同自殺般互相搏鬥着。最初還能勉強維持的編隊,己經被完全打亂。最初擊毀敵機的興奮過後,隻剩下麻木的感知和機械的動作……規避、瞄準、鎖定、射擊……飛行員幾乎是在依靠本能的反應去努力躲開緻命的攻擊,在戰場上生存。戰艦上的士兵并不比那些飛行員幸運,簿薄的防護服并不是用來抵禦炮火的。一旦最後的一層裝甲被敵人洞穿,數秒内整艘戰艦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金屬官材。武器彈藥和引擎的爆炸,滲透的宇宙射線,以及後續炮火的攻擊,每分每秒都在奪取着鮮活的生命。被屏幕和按鈕簡化後的戰争就像是一場巨大的電子遊戲,真實的死亡最終化成簡單的數字,呈現在指揮者的面前。
共和軍的火力相當集中,上千艘戰艦的攢射不斷在帝國軍的艦群中打開缺口;帝國軍卻又一次次地将這些缺口補上,衆多的重戰艦不斷從兩翼擠壓着共和軍,如同鐵壁一般的戰艦用數量優勢壓制住了對方淩厲的攻勢。沒有新的力量投入,任何一方都很難改變戰場的現狀。戰局的勝負則要緒指揮官如何打出手中的王牌了。
“全艦隊最大艦速!主炮校準!進入射程後立即開火!”戰鬥進行二十分鍾之後,共和軍的第七艦隊終于趕到參戰。原本擔任佯攻的部隊,現在變成了攻擊敵産的主力,這是林北風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這一天對他而言,有太多的意外因素。萊茵哈特的新艦隊要比情報中所估計的更加強大。尤其是帝國軍的頭型戰艦,比變态的F級更加棘手,強大攻擊力足以與共和軍的戰列艦抗衡。不過千餘艘就己經令人頭痛,如果這樣的艦船大量裝備,絕對是一場噩夢……
“所有戰艦火力全開!戰機出動!楔形隊列!突破正前方敵軍!”林北風明白,如果不盡快地将眼前的敵人消滅,這支艦隊會對共和軍防線産生緻命的威脅。第七艦隊就是最終決勝的棋子——兩支艦隊的前後夾擊,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動。帝國原本嚴密的防線迅速被撕開了開了巨大的口子,一條巨大的裂痕在艦隊中央延伸開來,接連不斷地有戰艦變成四處飛濺碎片。似乎勝利女神己經向他們抛出了媚眼……
就像印證共和軍的勝利一般,帝國軍戰艦開始大量釋放幹擾彈,并迅速向兩翼撤出戰場。亮起一團團刺眼光芒的幹擾彈同時對熱量,光譜和電磁波等多種傳感器産生了效果。這些幹擾彈不但會阻斷共和軍的雷達鎖定,對使用者的艦船也有着同樣的效果。所以,一般隻在逃離戰場時才會使用。密集的炮火在瞬間稀疏了起來,仿佛一切都溶化在甯靜的光海中。隻是,這一次閃光不是戰鬥結束的标志,而是真正戰鬥的開始。
在刺目的光暈下,帝國軍的戰艦群沒有一絲的混亂,迅速地在兩翼恢複了陣形,防守得更加緊密。轉瞬間,前後夾擊的兩支共和軍艦隊便失去了目标,反而成爲了被攻擊的對象。很明顯,這并不是失敗後的潰退,而是有預謀的誘敵深入。以少數艦艇的沉沒爲代價,在短時間内換取戰場的主動。
“各艦保持航線不動,向前沖鋒,形成球狀防禦陣型!保護空母!”在帝國軍行動的同時,林北風就察覺到了戰場上的變化。雖然共和軍并沒有掌握戰場的主動權,但是情況并非很糟,共和軍戰艦的設計并不是像帝國軍戰艦一樣将主要武器固定在戰艦的主軸線上,而是使用笨重的炮塔。這樣設計雖然限制了戰艦的火力,無法安裝大殺傷性能量主炮,卻使戰艦側翼的火力絲毫不遜于正面,隻要戰艦尾部的引擎不暴露在地方的攻擊下,就很難被擊毀。球型防禦會減低艦隊的機動性,但對于現在這種沒有外援的戰鬥,也是無奈之舉——投入新的兵力之後,雙方的實力基本相當,隻有更好的保護自己,才能獲勝。通過到目前爲止的戰鬥,對于萊茵哈特,他有了新的認識。毫無疑問的,在阿拉貢戰役中,如果不是事先用暗殺手段,戰役的最終結果還很難說。
珀加索斯的第二艦橋上,萊茵哈特輕嗫着骨瓷杯中濃郁的咖啡,努力平複心中的緊張和不安。戰鬥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對于林北風,這個共和軍将領在他心目中己經不再是陰險的小人,而是一個可敬的對手。而且阿拉貢戰役中,暗殺的手段其實無疑是相當有效的手段,稱不上卑鄙,更沒有忌恨的理由。而在眼前的這場戰鬥中,他必須承認,如果自己在林北風的位置上,恐怕也無法作得更好。但這裏不是阿拉貢,萊茵哈特也不是原來的萊茵哈特,而第三艦隊的實力,更是以前那支艦隊了……
“第二、第四、第五戰鬥群投入戰鬥!”第三禁衛艦隊如同一隻響尾蛇,最終露出了緻命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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