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身影,隻在淩天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穆晚晴的俏臉取代,那麽清晰,那麽溫柔...
這時,在一旁打坐的白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笑道;“老鬼,你活過來了?”。
淩天偏頭一看,老臉忽然難得的紅了起來,隻見幾雙怪異的目光正看着自己。準确的說,是看着自己在把玩穆晚晴秀發的手.....
“咳....那個,好巧,大家都在呵!”淩天自覺的将手抽回,臉色僅瞬間就恢複如常。
“是挺巧的...”白石翻了翻白眼,道;“老鬼,雙頭炎龍已死,咱們是打道回府呢?還是打道回府?老夫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隻想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大床上,摟着自家老婆.....啊!那個,老家夥,你怎麽看?”。
淩天驚訝的揚起了頭,道;“雙頭炎龍死了?”
“是呀!”淩小月揉着雙眼站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說道;“多虧了易姐姐,要不是她砍掉那惡龍的一個頭顱,挖掉了一隻眼睛,我們就都完蛋了.....”
穆晚晴也是這個時候爬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剛睡醒,還是别的原因,那俏臉盡是潮紅。
“馨兒?雙頭炎龍是她屠的?”淩天張大了嘴巴。
“除了你那朝思暮想的馨兒,在場的還有誰有這個能力..”穆晚晴一個白眼丢了過來,顯然是對他口中的“馨兒”不感冒。
淩天眉頭大皺,忽然坐了起來;“雙頭炎龍的屍體呢?”
白石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道;“已經被老夫扒皮抽筋挖魔核了,這家夥的皮真硬,可是費了老夫一番手腳,不過可惜的是那魔核隻有六階,要是七階,就發大财了。真是費解,怎麽才六階呢?難道六階的魔獸也能化形?”
“魔核隻是六階?怎麽會是六階呢?按說魔獸七階之上才具有化形的資格....”淩天若有所思,半響,急忙問道;“易馨可有取炎龍之血?”。
“一滴未拿!”白石道。
“果然是這樣....”淩天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接過穆晚晴遞過來的外套,三兩下就披在了身上,道;“我們可能暫時不能回去,大家收拾收拾,一刻鍾之後出發!”
這時,外面響起了雷暴的聲音;“呔,淩天老混蛋,出來以老夫大戰三百回合,知道你醒了,醒了就滾出來..”。
衆人一臉怪異的瞪大了眼睛。
這得多大的仇啊!院長大人做了何等傷天害理的事,剛一醒來就有人來挑戰了,而這挑戰着還是缺胳膊斷腿的,怎麽他了?
“大戰三百回合?你當老夫怕你不成..”淩天一咬黑着臉就沖了出去,可一看見那叫嚣之人,一整條手臂都沒了,一條腿上肉也是少了一大塊,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老混蛋,麻痹的,你吃着屎了?大清早叫魂啊,都這個樣子了,還想找老夫單挑,不是老夫小看你,就你現在的狀态,老夫一指頭就戳死你...”
“你戳個試試?你戳不死老子,你就是孫子..”雷暴老爺子一看對方竟然生龍活虎,他也是沒底了。本來以爲這家夥重傷,這一醒來,修爲最多恢複五成,而自己這一夜修養,加上治療,也恢複了七八成左右,可以來占便宜了,錘他一頓解心頭之氣。
可這家夥紅光滿面,比自己恢複得還要好...
淩天冷哼一聲,牛氣哄哄喝道;“混賬,老夫不占你便宜,等你恢複巅峰,老夫說個不字,就是你孫子.....哦對了,你們三兄弟,一起上...一次将全幹趴下。”
其實,淩天也是也些心虛,此刻的他,修爲的确連一半都沒恢複,要真個交手,可能還真不是雷暴的對手,但淩天是什麽人?前任兵馬大元帥,一生可謂是身經百戰,指揮過的戰役數之不清,最擅長的事當然是造勢,俗稱...裝逼!
聞言,雷暴渾濁的雙眼暗淡了下來,正色道;“三弟他走了....老夫,老夫也隻是來打個招呼,也算是道别吧!放心,山高水長,會有将你打趴下的一天!”
趙得柱走了?淩天心頭一震,這才發現遠處屠家兄弟,三兄弟面前多了一個小沙包,正靜靜的站在那裏...
淩天似乎想到了什麽,雙眼開始朦胧不清....
沒人願意在此刻打擾他,因爲這種感覺,有些人昨天已經經曆過了一回。
良久,淩天揚起了下巴,他怕有種東西會留下來,心中默默的念道;“一路走好,我的兄弟!”。
穆晚晴伸出手臂,從後面抱住了淩天的腰。相處的這幾十年,她怎能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什麽樣的人,怎能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感受......
一行六人像這邊揮了揮手,就向遠處走去,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快看不見的時候,一道身影又折了回來,三兩步就沖到了淩天的身前。
“前輩,我想進北邙學院,能收麽?”一襲幹練的黑袍,一頭飄逸長發,俊臉上有些緊張,正是步青衫。
“你多大?”淩天問道。
“晚輩二十二。”步青衫如實回答。
“收!”
.............
午時三刻,鳳鳴山徹底變成了一個大烤爐,山頭的缺口處,那噴之欲出的岩漿,就像是流淌的鮮血,在肆意的觸動。
半山腰的平台上,一處背陰的地方,一隻巨大的蜥蜴,正趴在地上打着瞌睡,要不是細看,定然會以爲,這是一頭死蜥蜴。
說實話,讓一頭蜥蜴放哨,在這樣的環境下放哨,這真的太爲難它了...
這到不是蜥蜴生性慵懶,而是這種魔獸長期生活于有水源的地方,天生怕熱。在潮濕陰暗的地方,它可以說是最爲警惕的獸類,但讓它盯着盯着烈日,在這等火山上,它沒罷工就算不錯了。
在其身後的那個黝黑洞口,此刻平靜如常。
看來,經過上一次雙頭炎龍的提醒,獸王們也算是安靜了。
在鳳鳴山對面,是一處百丈高的懸崖,懸崖之上有一個巨大的岩石,岩石上靠着一個不知生死的少年,少年單薄的身子,套着一件寬大而破爛的紅袍。
紅袍很髒,顯然,他在這裏已經有些時日了.....
少年那張原本清秀的臉已經曬的面目全非,無數死皮沾在上面,幾隻螞蟻正在他臉上進食,而這食物,就是那些死皮.....
他茫然的望着遙遠北方,眼神空洞無比,一眨不眨。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隻記得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比如動一下手指,比如咽一口吐沫,在比如說眨一下眼睛....
他能感覺到心髒跳動的頻率,越來越慢了,當停止跳動時候,也是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吧?
對于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其實死亡并不是那麽可怕,隻是他心有不甘啊!
千辛萬苦才活了過來,又要死了麽?
多麽希望能在看一眼她啊,隻一眼也就夠了,也算是賺了......
極北之地,雪山之巅.....真的好遙遠啊!
原來,等死也不是那麽痛了!
痛的可能隻是心口!
這是一條血紅色小河,河水隻有碗口這般粗,淩天一行人順藤摸瓜,沿着血河終于就到了此處。
一百多裏地,這裏才是怒江的源頭。
隻是衆人不解的是,眼前這黑黝黝的火山,怎麽可能是怒江的源頭,這血水真是從這山下濾出來的?但山頭上明明還有岩漿,明顯是一座活火山啊。
“詭異,真是詭異,老夫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白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鳳鳴山,下意識的将蒼白胡須編成辮子。這個地方這麽熱,他老人家真怕胡子一不小心就着火了,雖然有戰氣護體,但還是謹慎一點好。
“白老頭,可有感覺這個地方不尋常?看見那個地方了麽?”淩天指着鳳鳴山頭,凝重的道;“那裏必定是雙頭炎龍的老巢,若有異常,也隻能是那裏,一會由你我兩人行動,至于其他人,都别出去!”。
“我想去!”穆晚晴小聲道。
淩天心頭一暖,卻是闆着臉,蠻橫的說道;“簡直是胡鬧,不準去,你一個女流之輩,瞎跟着折騰什麽?這可是我們男人的事!”
穆晚晴一個白眼丢了過去,沒好氣的道;“折騰出這事的,不就是一個女流之輩,她能去,我爲何不能?”
淩天嘴角一抽,眉頭大皺。
若是以前,她跟着也就是跟着了,可自從解毒之後,淩天就不想讓她出現半點危險,眼看硬的不行,隻得緩聲說道;“晚晴呀,你看,你要是跟我們去,他們怎麽辦?我們若是走了,萬一随便嘣出個獸王什麽的,他們豈不就危險了,所以...老夫,咳咳咳,所以我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就是保護好他們...........”
穆晚晴想想也是,也沒有再反駁,隻是一隻小手忍不住伸了過去,在這家夥的身上死勁的扭了一把。
“老白,走,我忽然想到,若是搶在馨兒前面,能阻止就更好了....”淩天神色如常,幾步跨出,就到了鳳鳴山腳。
白石哈哈一笑急忙跟上,屠家三兄弟也如鬼魅一般跟了過去。
“我們也走,既然沒我們的事,我們就不要出去..”穆晚晴四處看了看,然後指着一側的懸崖,道;“去那裏,那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整座鳳鳴山。”
“不能去那裏!”這時,淩小月站了出來,扭扭咧咧的道;“反正暫時不能去那裏,等無雙姐姐回來再去。”
穆晚晴這才發現,戰無雙并沒有在隊伍,急忙問道;“爲什麽?那丫頭呢?”
淩小月一咬牙,直接張開手臂擋住了衆人,焦急的說道;“無雙姐姐她,她......反正你們不能去就行了..”說着還向穆晚晴眨了眨眼睛。
一看這丫頭表情,穆晚晴也就放下心來,笑道;“那等那丫頭來了再說。”
戰無雙脫隊的原因,淩小月當然不能說出來,畢竟...方便這種事情,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矜持,何況還有幾個異性呢。
可是,要想在這種四處都有些空曠的地方,找一處隐秘之地,還真是不容易。
唯一的一片叢林離此地還有大概一公裏,這點距離到也不是很遠,隻是這裏到處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戰無雙也不敢走得太遠。
所以,她此刻蹙着眉頭,站在一處光秃秃的懸崖上四處打量,希望能快些找到一處方便之地。
終于,她看見了一塊巨石,憋得發慌的她三兩步就跑了過去,一咬牙就解開了褲子。
并不是戰無雙冒失,而是憋得久了,神經總是會緊緊繃着,加上這灼熱的天氣,心煩意亂的她隻想快些解決了,與衆人會和。
不過,剛小解完畢,還未拉上小褲的戰無雙愣住了,那張還有着紅暈的俏臉瞬間就沒有血色,一道不似人類的尖叫自那櫻桃小口中發出,鳳鳴山十裏之内所有熟睡的魔獸被驚醒....
一聽見這聲尖叫,遠處的穆晚晴臉色大變,話都來不及說,就向懸崖跑去。淩小月等人一臉焦急的跟上,它們也聽出這聲音源于戰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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