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男子的華麗轉身,使得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種驚駭比剛才挖沈滄眼睛來得更爲實在,畢竟禁天大陸上,這種一邊人臉、一邊獸臉的品種太過稀有,到哪裏都會被稱之爲..怪物,都會被用異樣的目光來看待!
本來還算涼快的叢林,随着這家夥的出現,忽然炎熱了起來,這種熱不像是外面那種悶熱,就像是烈火烤在面上的那種熱,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在暴動,似乎也是被這股熱流擠得四處亂竄,偶爾間,那瘴氣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便是那鋪天蓋地的腥臭。
這股臭味并非出于那紅袍男子本身,而是瘴氣在他出現後,他身體的溫度太高,直接将四處的瘴氣給融化了,然後慢慢的變爲腥臭氣體,使本來就刺鼻的空氣更爲腥臭。
“大家不要誤解,這臭味不是我的..”紅袍男子咧嘴一笑,指着那漫天的瘴氣說道;“這裏真是一個鬼地方,這些該死的空氣隻要沾到我,就變得腥臭無比,真不知道是這些東西是哪個王八蛋搞得,非要着這個地方搞什麽結界,每一次來這裏,都會讓我回去嘔吐三天..”。
紅袍男子雖然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讓自己變得更溫和一些,甚至還以他造就的這種腥臭撇開關系,但聽在衆人的耳中猶如驚雷一般,這家夥的臉就是一道驚雷,而他說的對于幾人來說,何嘗不是另一道驚雷。
前人的手劄中記載,若要想安全的在這個迷失叢林中行走,那麽當你剛聞到一股有史以來從未聞過的臭味之時,盡量找一個洞穴把自己給埋了吧!因爲,這個地方,能制造這種味道的品種,隻有一個,那便是雙頭炎龍,那頭讓人聞風喪膽、道德敗壞、殘暴無良的惡龍。
在凱穆沙漠中,能化形的魔獸屈指可數,絕對超不過五位,但常人所知的就隻有兩尊,火尾天狐據說是頭母的,那麽對于眼前的家夥,幾人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不是那頭惡龍還會是誰?
而那截比人的屁股還粗的大松樹幹,正是這家夥的尾巴,不然也接不住易馨那全力的一擊,畢竟,就連白石老頭這樣的五階巅峰強者,也看不出易馨修爲的深淺,也就是說這家夥既然能用自己的軀體,來硬抗六階甚至六階之上高手的全力一擊。
要是真的是那老松樹幹,早就被打爆了!想到這..那笑臉導師暗暗慶幸了起來,幸好沒有真的對那女人出手,不然後果難于想象啊!畢竟能跟雙頭炎龍交手的人,皆是需要自己仰望的存在啊!
“雙頭炎龍?”淩天目光一凝,神色凝重的問道。
“還不明顯麽?”紅袍男子攤了攤手,微笑的說道;“難道在這個鬼地方,像我這種強大存在随處可見麽?噢..請叫我的名字,我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炎柔。”
“炎...炎柔?”淩天咽了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口氣。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聽?很有韻味?很有内涵?”雙頭炎龍得意的聳聳了肩。
淩天眉尖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如實說道;“我不知道...”
“沒品味的家夥..”炎柔狠狠的白了淩天一眼,然後看着衆人,說道;“你們都是這女人引來的炮灰麽?都是一群傻貨,你們不會以爲這裏真的有那讨厭的蜘蛛吧?哈哈!曾經到有幾隻,不過它們現在都在我的肚子裏..”
“說實在話,蜘蛛肉真難吃..”
說到這裏,炎柔忍不住幹嘔了起來,他一邊嘔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那...那屁股上的肉..全部是那..是那黏黏的綠色的鬼東西..腿上..腿上全部是毛,我靠!我真是佩服我自己,連那東西我都能吃上數十隻啊!”。
衆人一陣惡寒,忽然感覺到喉嚨中多了什麽東西,咳又咳不出來,咽也沒膽量咽下去,除了易馨依舊陰沉着臉之外,其餘兩位女性的俏臉都煞白了起來,啊!那娜迦也算是一個女人,從進入這般叢林開始,她就變得相當安靜,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但現在一聽炎柔吃那些鬼蜘蛛,她那藍色的眼中盡是迷離,就好像是北邙學院那些小女生,看帥得一塌糊塗的學長時的那種表情。
雙頭炎龍的出場,使得衆人的目光再難從他身上移走,唯一沒聽這家夥說吃這吃那的人便是沈滄,他愣愣的望着自己的白骨手臂,有些不知所措,從他被一腳踢飛的時候,也就是遠離易馨之際,那種激烈的疼痛也是随之而來,明明脫落的是血肉,但沈滄總是感覺似乎自己的手臂上的骨頭,正在被人用長刀一層一層的削開,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幾乎讓他窒息,那滿臉的冷汗就像河流,沿着他不斷抽搐的面皮緩緩流淌。
盡管是這般疼痛,但沈滄想到的卻不是這些,即使那張臉已經被疼的有些猙獰,即使連脖頸之上的經脈都被暴起,即使槽牙都被咬碎了四顆...他的眼神依舊如此,一樣的平靜,就像是這條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用呆滞的目光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但那餘光卻是徹底的鎖定在了那易馨的身上,他沒放過易馨的每一個神情,哪怕是那紅唇微微掀起的弧度。
被這般對待若是還能忍,那麽他就不叫沈滄了,更不可能成爲流火大統領。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讓易馨萬劫不複的機會。
三階中期的武者在六階高手面前,不比一條蟲子強到哪裏去,但雙頭炎龍的出現,使得沈滄擁有足夠的耐心等下去,隻要雙方一交手,那麽戰鬥中的事情誰會說得準。
古往今來,那些揮手間就能孽殺數萬常人的強者,難道死在常人手中的強者會少麽?被一群山野村夫用鋤頭等兇器亂棍捅死的強者會少麽?
一千三百年前,大陸出現了一個彪悍的人物,無數強者夭折于他手,然後他被一群狠人圍攻,拼了老命才得以逃脫。逃逸之後,萬般無奈之下,隻能藏身于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酒樓,本來以爲算是安全了,可吃了那老闆娘的毒包子之後,他便與世長辭,就連元神都被那酒店老闆娘丢進火爐燒得幹幹淨淨,那怕是燒了數十年...
一千七百年前,一條不知名的惡龍四處作亂,将一個小村莊搞得烏煙瘴氣,樸實的村民們在萬般無奈之下,拿起了牆角的鋤頭、拾起了牆縫的鐮刀,抗起了那砸石的大錘....一窩蜂的撲了上去,照樣将那作死的惡龍砸得了無生機。
這些故事,沈滄聽過的也不少,并且曾經也那麽幹過,而且還不是一次。乘人之危,使絆腳下黑手,雖然是陰損了一些,但..這是被逼的,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要想使得易馨萬劫不複,似乎也隻有等着她受傷了,雖然受傷的六階高手依舊不是像沈滄這般三階武者能撼動的,但不要忘記,他曾經也是六階強者。
沈滄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角,那眼角的寒光一閃而沒。
.......
“好了,來着是客,我也說這些東西惡心你們了..”
在衆人怪異的目光中,雙頭炎龍炎柔打了哈欠之後,笑容也是漸漸收抿,認真的說道;“不過...既然來了,那就開打吧!一些人注定會淪爲本炎龍的盤中餐,我可是好久沒有吃到人的血肉了..”。
他話音未落,大地忽然激烈的抖動了起來,隻見遠處的參天古樹一片片倒下,兩個将近十五米的沙漠野人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像這邊走來。
而在沙漠野人出現的同時,四處的雜草也是像麥子一樣的倒下,幾個身影瞬間就将衆人給圍了起來,其中有半人之高的火蟻、有八條手臂的娜迦、有五米長的蜥蜴、還有那雙目赤紅的沙虎....
望着這種陣仗,幾人的臉色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就一個炎柔都像是一座大山,幾乎将幾人壓得喘不過氣,而現在,七大魔獸都到齊了啊,那可是相當于沙漠魔獸中的一半力量了啊!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傻子,雖然這些群居魔獸沒有一窩蜂的來,但不難看出這八頭魔獸的不凡,幾乎都是王者級别的魔獸了。
淩天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手掌微微一動,一把毫無光澤的戰戟就握了在了手中,他大步跨到了易馨的身前,将戰戟随意的橫在胸前,态度很明顯,開打就開打!
雖然之前發生了不愉快的插曲,淩天很希望易馨能給他一個解釋,不過現在,大敵當前說再多也就是個屁,既然都愛了,那麽愛她就要時刻站在她的身前,爲她擋風遮雨擋炮彈,這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也是淩天最擅長的事!
易馨死死的盯着淩天的頭腦勺,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嘲諷,又像是感動..她沒能想到淩天知道自己的底線之後,還會依然站在自己的身前,就像五十年前一樣,明明修爲比自己還底,還依舊逞強的保護自己,最後鼻泡臉腫的笑着對自己說:“女人嘛!繡花還行,打架這種高深的學問就不要幹了...”。
白石迅速的将自己的花白胡子編成了羊角辮,把寬大的袖袍往上提了提,一把拿過身旁的那名導師,指着那八臂娜迦說道;“這個異**給我,那兩個高大威猛的野人你對付,别看他們塊頭大,其實也就是吓人一點,不要害怕,你打得過的..”。
那時常含笑的導師,難得不笑一次,他臉色蒼白的問道;“白老,真的就是塊頭大麽?我真打得過兩隻?..”
“我靠..你這什麽眼神,十五米的沙漠野人也隻能算是幼年,真的!”白石臉不紅心不喘的轉向其餘的兩名學員,認真的說道;“兩個小家夥,你們一展雄風的時候到了,看見那小老鼠和那小螞蟻了沒?你們一人一個,很弱小的....”
這兩名學員沉重的點了頭,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但不知道是太過用力,又或者是其它,兩人的手臂皆是不受控制的發着抖,這....真的就隻是小老鼠和小螞蟻麽?真的很弱小麽?
“兩個小女娃随便挑一個,啊!準備火拼....”
白石一吹胡須,哇哇大叫的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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