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幾根被木闆遮擋的窗戶,能隐約望到外面的天空,被火燒得通紅的雲彩,遮擋住了裂日的光芒,盡管這樣,也讓人感覺是生活在火爐中一樣。
凱穆城的溫差跟小孩子的脾氣一樣,老是讓人琢磨不透,白天是悶熱的,但一到了晚上就冷得要命,蓋在沈滄身上的棉被老是擋不住夜風,在沈滄多次承諾給羅休很多錢之後,羅休這才不知道去哪裏找來了另一床破被子。
“這個鬼地方,該死的騙子,可惡的女屠夫..”回想起當女子給他帶來的劇痛,以及這幾天羅休的不斷敲詐,沈滄隻能不斷的深吸着小窩中惡劣的空氣。
羅休沒有去沙漠中發大财,大清早的穿上一件破爛的衣服便出門了,不過出門之前整整罵了沈滄半個時辰,原因是...沈滄擋住他的财路。如果不是這幾天,沈滄莫名其妙的倒欠他五百金币,羅休一定把沈滄丢大街了。
小屋中總是散發着一些難聞的味道,最刺鼻的莫過于哪一股專屬于男人的汗味,它總是在刺激着沈滄的鼻子,讓沈滄的腦子總是保持着清醒,不過越是清醒,身上傳來的疼痛更爲難熬。
沈滄已經不是第一次打量自己的身體了,但每一次打量,都讓沈滄臉皮抽搐無數次,渾身上下,除了有那條褲衩護着的地方,大大小小的血孔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周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啊!而且...還時常會流血冒濃什麽的。
沈滄就想不通了,爲什麽這麽多傷,自己怎麽還不死呢?難道是那女人的手段,故意往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刺?有些傷口雖然很深,但卻距離要命的地方很遠,這....這隻能說明,那個女人故意要自己遭罪,死又死不掉,活着又這麽痛苦!
現在沈滄的這種身體狀況,若是放在其它任何一個三階武者身上,恐怕那個三階武者老早就殘廢,這不知道是應該歸功于沈滄的身體素質,還是應該感謝那個暴力屠夫的手下留情,當然..沈滄是絕對不會感謝她的。
“可惡的女屠夫,你會招天譴的!”沈滄拳頭緊握着,低聲的詛咒着黑衣女子。
好久之後,沈滄深吸了一口帶着汗味的空氣,心情也是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如今來到這個陌生的小城,雖然他隻是一個過客,但是過客也需要用錢啊,自從離開北邙城之後,沈滄就沒好好的過過一天日子,整天風塵仆仆,挨餓不說還要挨打,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着錢的重要性,證明着空間戒指的重要性。
如果有錢買一個空間戒指,在戒指中放幾件衣物,沈滄就不會隻剩下一條褲衩滿街跑,就是環境在惡劣一點,也不會被曬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如果再放一些食物,沈滄就不會餓得面黃肌瘦,就不會餓得睡在胡同口,臉爬起來的力氣都不想出了,而在面黃肌瘦的同時,就不會碰到女屠夫,就不會被打人家打了。
“怎麽也要搞一個空間戒指,不然...太丢人了啊!”。
一想起這一切都是沒錢惹得禍,沈滄就一股翻白眼的沖動,他發誓,隻要身體能動了,用強也要搶一個戒指來,絕對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這是一個污點,有着嚴重後遺症的污點,更是作爲一個高手不應該出現的污點。
“不過..搶劫這種事情,也不能長期幹啊,先不說會得罪一些高手,就算是作爲高手的我,也不能名聲太壞的!”心緒沉重的皺着眉,沈滄有些苦惱了歎着氣。
在沈滄歎氣之際,獨一無二的破門被撞開,羅休抱着個破碗面色不善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了地上,一幅要吃人的樣子。
“神經病..屋子再破也是你家啊!”
幾天的相處,沈滄也算是認識到了羅休的德行,當目光轉向羅休丢在一旁的破碗時,他已經明白羅休爲什麽會這個樣子了,顯然,羅休又白忙活了一天。
“哼..我撞我家的門,幹你屁事!”沈滄不說話還好一點,一說羅休臉的上就布滿了怒火,一腳一腳的狂踩着地上的破碗,邊踩邊罵;“這群混蛋,有錢去找**,沒錢施舍我這個窮困潦倒的人麽?老子編了一大堆凄涼的故事,還是打動不了這群王八蛋的心。今天真是倒黴到了極點,就連小朋友也沒有幾個,如果一直這麽不景氣,我他媽的活不下去了!!一定是這破碗的問題,一定是..”。
聞言,沈滄一陣汗顔,感情“我真傻”這些都是台詞啊,微愣片刻,沈滄沒好氣的打趣道;“你明天抱個盆去試試..”
往地上重重跺了一腳,羅休狠狠的瞪着沈滄;“混蛋,竟說些風涼話,你有本事你去啊,你以爲乞讨很簡單麽,我雖然靠乞讨爲生,但我用的是腦子,用腦子你知道麽?啊噢..忽然想起來,差我的八百個金币什麽時候還我!”。
“八百?你怎麽不去屎..”深吸了一口氣,沈滄忍住了打人的沖動,這家夥也太坑人了吧,昨天還是五百,今天居然就是八百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的面子上,沈滄老早就狂錘他一頓了,雖然滿身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不過要收拾羅休還是很簡單的。
“死也要你還我金币才死,不給我金币,我就是死了也要回來找你,小爺爲你鞍前馬後怎麽多天,你不是準備跳牆吧!”羅休一幅要錢不要命的摸樣,當說到最後直接往地上彈起,撲倒了床榻之上,隻差一點就壓到沈滄了。
“他嗎的你上輩子,上上輩子,一定窮瘋了”盡管會牽動到傷口,沈滄還是忍不住在羅休那張猙獰的臉上捶了一拳,直到羅休被轟了貼在牆壁上之後,沈滄才惋惜的搖了搖頭;“我本無心傷你,實在是沒忍住沖動,以我三階武者的名義起誓,給你一千又何妨,隻是你沒看見我卧病在床麽?”。
“三階...”羅休目瞪口呆的爬了起來,指着沈滄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在羅休的認知中,那些整天喊打喊殺的傭兵都很厲害,各别幾個修煉出戰氣的傭兵就是高手了,階位的傭兵高手無一不是各大傭兵團的高層,已經屬于大人物的類别了。
“我不相信!”羅休雙腳微微抽動,猛的搖了幾下頭,含糊不清的道;“我不相信..三階高手怎麽會被個**打成這樣,三階高手怎麽會這樣窮..”。
“呃..”手掌一緊,沈滄強行坐了起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是因爲..那個女人不是...**!她是屠夫,是惡魔!就是這狗屁的凱穆城,将所有的老鬼叫來也不一定打得過她,要不是我餓得頭昏了,我也不會陰溝裏翻船..”
“對了,你這個混蛋!”沈滄龇牙咧嘴的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個箭步就穿羅休身前,在羅休駭然的目光中,一把就将他提了起來,咆哮般的吼道;“要不是你這個混蛋騙光老子所有的錢,老子也不會挨餓,也不會頭昏,更不會去招惹那個惡魔,不會在你這個破窩一趟就是半個月,你該死..”。
愣愣的盯着近乎發狂的沈滄,羅休的心頭一震,他相信沈滄是三階高手了,就沖傷得這麽嚴重,還能使出這麽大的力氣,也隻有階位高手能辦到,盡管一階與三階在羅休的眼中沒有什麽區别。
羅休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起來,一股恐慌的情緒悄悄的從心底深處蔓延,這幾天他當這沈滄的面,幾乎把所有的髒話都講了出來,徹頭徹尾的侮辱一個階位高手,在加上之前在沙漠中騙他的金币,一想到這,羅休頓時口幹舌燥,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就像被淩辱過後的少女,一臉的懈怠,無助,凄涼..
“不過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與你爲難。”緩緩将羅休放開,疼痛蔓延至了神經,沈滄一臉冷汗的走到了床邊;“在我身體沒完全恢複之前,還得麻煩你,你會得到回報的。”。
“回報...啊,不用回報,能爲您服務是我畢生的榮幸,”羅休死勁的搖着頭,他那裏還敢要求回報,在見識到了沈滄的可怕之處,羅休真正的害怕了,階位高手殺一個普通人就像殺一隻雞那麽簡單,他可不敢再去觸眉頭了,更何況能爲一個階位高手服務,本來就會是一件高興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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