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看着無鬼離開視線範圍後，武鬼略是無奈地歎口氣。

“難得他會這麽暴躁，關系挺複雜的嘛。”唯有這個時候，小哀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雖然她比誰都清楚，每個人都有不可告知的過去和不爲人知的隐私。

不過，她從不會無理由去挑戰别人的精神底線。

對于這種充滿調侃的笑意，武鬼并沒有感覺她的嘲諷之意，隻是單純地由心而出的友好笑意。

『真是奇怪的女人。』

武鬼完全搞不懂對方想要表達的用意，對她的看法更是錯綜複雜。

這些并不重要，唯一令他有所忌諱的是她接觸到組織高層的信息。如果讓其他成員抓到蛛絲馬迹，知道他跟無鬼暗中與組織最大的敵人，WM結爲盟友，他們不被五馬分屍就是碎屍萬段，定然不會有個好下場。

前段日子，WM三番四次刺殺組織在外界商業交易的總資金商員，奪取全部錢财和盜取重要情報，徹底驚動整個地下組織和政府機構。

無論組織派了多少人去查找此人，都在調查的過程中葬送于他的刀下，無一幸免。

然而，将高層那幫老不死氣的肝膽欲碎的WM的摯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隻要自己稍微起了歪念頭，把她抓回去交給組織處理，那麽WM也就不堪一擊。心思剛起，武鬼就抹殺掉，淡然道：“這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眸，将視線轉向小哀身上。似乎想告訴對方，這句話的意義是多麽重要。

雖然，能将功贖罪，但他可不認爲組織會這麽輕易放過任何背叛的罪人。

還不如作爲中間人的身份，目睹這場黑吃黑的雙方，互相殘殺全程豈不是更爲好？不利己不利他人，由始至終沒有誰是赢家。

小哀聽懂話中的暗意，不由得輕哼一聲，笑道：“秘密隻有被挖掘才有價值可言。”

“......像你們這種玩命的人，是有多久沒見到過了？”武鬼收回帶有深意的目光。他完全搞不懂這幫人的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突然想起，當年組織強行将身負重傷因而陷入深度昏迷的他以及其他隊員撤離戰場上的那刻起，身上所肩負的保家衛國的責任也顯得荒誕可笑。

從鬼門關醒過來，頓悟了很多世間人性，發覺曾經所追求的一切是那麽的諷刺。

如今，爲組織效命到至今的他，更能明白生命的可貴性。

雙手早已沾滿了這輩子都洗不淨的鮮血，纏繞着數不完的冤魂們。

“世界上最不缺喜歡拿命去做賭注的人。”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小哀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高大的背影。

“這個賭注，任何人都輸不起。”武鬼似乎想到以後所要面臨的困難，不禁笑了笑，卻夾着許多無奈。

『人生啊，真是可怕的惡魔。』

“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無知的人們不擇手段都要取得勝利。”

話音剛落，寒風一吹，瘦小的身軀随之一顫，整個人的手腳更是往内縮了縮。

察覺到小哀這邊的異樣，武鬼并無多說，本能反應得将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來，邊把衣服揉成一團邊道：“接着。”

直接将手中的衣服越過篝火的扔到對面坐着的小哀面前。

“嗯？”

小哀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接住這團能淹沒全身的黑色大衣。

“不想被凍出病就穿上。”

“謝謝。”

沒有推三阻四，就套在肩上，其餘的部分都裹起來。

“你們爲什麽會在這裏？十幾年前就已經被政府定爲嚴禁地帶。”武鬼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

終于将那件形成鮮明對比的巨大風衣穿上的小哀，皺了皺眉，道：“一幫孩子吵着要露營，順便散散心。”

“原來如此。”頓時明白了什麽的武鬼，随即冷笑道：“爲了錢财，政府那幫走狗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立馬清楚對方所想要表達的含義，小哀擡頭望向武鬼，疑惑道：“這裏有什麽問題？”

“如你所見，這片區域隐藏着大量緻命性陷阱，一不小心，中了埋伏，性命難保。”話到半句，武鬼向後邊拿了些提前收集好的小木塊，随意地放幾塊到篝火裏邊，繼而沉聲道：“這塊土地葬下多少冤魂和死于誤闖野林被棕熊襲擊的那些可憐的人們數不勝數，前段時間警方進行全方位搜捕行動。”

“空手而歸？”小哀不清楚事情經過，卻能預料到結果。

“沒錯。”

武鬼望了小哀一眼，對她判斷事物的準确性很是贊賞。

“那他們是爲了什麽而大費周章？”

“三名搶劫犯和兩名殺人犯在押運過程中發生意外，警員車禍中當場死亡，與之相撞的肇事駕駛員不見蹤影，明顯是一宗事先預謀好的劫持救援行動。”

說着，武鬼又扔了幾個木塊進篝中，微弱的火焰逐漸旺盛起來。

小哀扯了扯沒有弄好的風衣衣領，蹙眉道：“劫匪有多少名？”

“沒有調查。”沉吟片刻，提醒道：“不要一個人擅自行動，按照現在的情況，他們肯定假裝遊客身份躲藏于某處。”

武鬼不可能整晚守于她身邊，時間一到，立即展開行動，執行任務。

聽到對方講到這句話時，小哀忍不住諷刺一笑，道：“發生那麽多事情，當地政府和旅遊局卻無動于衷？沒有任何告示和疏散通知，還開放着景區作爲利益焦點來給人們露營，真是可悲。”

“這不過是世界醜陋的一小部分罷了。”

不知爲何，小哀難得有些相同又不一樣的感慨，冷冰的眼眸略顯深意，微微一笑，平淡道：“這個世界并沒有錯，而是人類，那顆醜陋險惡的内心染滿了萬毒不侵的陰暗。”

道出這句話的同時，小哀從口袋裏拿出那部定位儀。

她就靜靜地看着顯示屏中不停閃爍着三個黃色原點，另一個在快速移動的黃點肯定是離開不久的無鬼。

“下一步，你安排好了嗎？”武鬼拿不出能反駁的話，隻好将注意力引開。

“你認爲應該怎麽做？”

這時，小哀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反倒是讨教般的輕松語氣還給對方。

一向警惕多樣的武鬼都猜不出此時此刻小哀突然轉變的用意到底是什麽。糾結不到半會，武鬼大緻上望了周圍漆黑一團的森林，道：“等風位降低些，護送你到露營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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