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爲訓練家專門準備的訓練場内,鬼山漣泉一個人步行至此,看着周圍無人,便放出了自己的精靈,信使鳥與冰鬼護!
她容顔絕豔,聲音清冷,目光如幽潭般深邃,甯靜。
“我知道,你一直不肯聽我指揮的原因……”她看向信使鳥,眼中露出不甘與不忿。
“你覺得我與老師差的還是太遠了,即便我已是半步禁忌,你依然覺得我與老師之間的差距大到我一生都無法逾越……”
“隻是,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了,小師弟将要遇到的危險,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所以,在那危險來到之前,我必須要徹底的收服你……”鬼山漣泉一次性說完,揮了揮手,冰鬼護緩緩後退,拉開了與信使鳥的距離。
“……”信使鳥沉默,聽從眼前這個女孩的命令,這是老主人下達的指令,甚至,隐隐涉及到了小主人的安危,自己的确有過失。
不過……
信使鳥的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配上那張鳥臉,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隻要你能赢了我,今後我将成爲你最大的助臂!
鬼山漣泉與信使鳥對視,雖不能聽懂對方的語言,但身爲訓練家,與精靈之間的羁絆,卻已經告訴了鬼山漣泉對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麽,就開始好了……”嘴角挑起一抹滿意的微笑,鬼山漣泉後退了數十步,将戰場讓給兩隻同爲冰屬性的精靈。
“噌!”倏然一聲嘯響,冰冷的氣流撲面而來,信使鳥眼前一花,一顆冰晶骷髅頭就出現在眼前,眼眶中的漆黑雙目若極寒冰刺,直逼而來!
“乒——!”透明冰牆毫無征兆的擋在信使鳥身前,信使鳥的嘴角掀起一抹戲谑,紅色的翅膀劃起一陣殘影,雪藍光暈頃刻綻放!
“螺旋球!”女主人不急不燥的下着命令,仿佛是早就料到一般,聲音裏充滿了自信,她相信自己的精靈,也相信自己準禁忌的實力,即便對方是禁忌的手持精靈,在沒有那位最強禁忌的指揮的情況下,自己也能将其戰勝!
冰鬼護高速旋轉,将急凍光線抵擋住,同時迅速向上攀升,四周的空氣在一瞬冷凝,在它的周圍形成冰晶,并逐漸凝成一根根蓄勢待發的冰淩。
天真的想法……
信使鳥嘴角的戲谑更甚,扛起自己的禮物袋,整個身子在瞬間掠上高空,翅膀用力一揮,風雪夾雜着冰雹便直接卷向冰鬼護。
冰鬼護也不甘示弱,空氣中的水分被它一瞬凍結,化成了一顆顆微小的藍色冰鑽,漂浮在周圍,似衆星拱月般,将冰鬼護襯托。
“轟——!!”
一圈耀眼的藍色光華猛然爆開,無數冰屑飛舞,冰鬼護完好無損的從沖擊波中沖出,但還來不及轉身,一道紅色的殘影就驟然出現在它的面前,鳥臉上帶着人性化的戲谑。
“锵——”若金鐵交加,巨大的冰鑽騰空而起,與突兀出現的冰牆劇烈相撞,同爲漫天的冰晶飛灑,但還來不及消散,便被更強的波動卷了進去。
六月寒霜,整個訓練場猶如隆冬,地面都籠罩在冷冽的冰雪之下,冰雪的奧義在它們的手中發揮的淋漓盡緻,很難想象,是何等奇才的訓練師才能将它們訓練到這等程度。
兩道不同顔色的身影交錯不止,雖然彼此的速度都算不上快,但其反應能力卻是遠遠的超出了普通精靈的水準,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防禦,都如行雲流水,毫無破綻!
呼……呼……
這樣的戰鬥持續了一會兒以後,兩隻精靈迅速分離,各自喘息着,雖然二人的戰鬥算不上拼盡全力,但也絕對都動了真格的,但即便如此,依舊不能将對方打倒。
這樣的戰鬥,自然吸引了不少訓練師前來,隻是,那非常人能忍受的寒意,卻将他們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面,沒有一人能接近。
信使鳥喘着粗氣,暗歎着眼前的精靈之強大。
尚未成爲真正的禁忌,但卻已經有了抵擋禁忌的戰力了麽?
信使鳥再一次審視少女,不禁感歎。
信使鳥将手伸進禮物袋中,開始了再一次的攻伐……
一小時後,鬼山漣泉臉色慘白,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要幫忙的路人統一被她身邊的狃拉趕走,無論是不懷好意還是好心的人,皆是如此。
“咳……”
嘴角滲出一抹嫣紅,鬼山漣泉的眼中卻無一絲痛苦,反而充滿了喜悅。
“終于,我……不比禁忌要差……”話剛說完,她便一頭栽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小藍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被冰霜摧殘的不成樣子的場地,不禁輕輕摸了摸雷皇的精靈球。
“僅僅是他的弟子而已,對我而言就是難以戰勝……雷皇,我們……真的可以報仇麽?”
在這一刻,小藍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深深的懷疑,天王在世人的眼中也許很強,但在禁忌的眼中,也不過如此罷了。
“時間,給我時間……”輕輕握緊了手,明亮的藍眸中閃過一道奇光,雷光滅卻已修成一半,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便能将另一半修習完成,以這能抵神的力量,終究是有機會複仇!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是夜幕降臨,當所有人都進入睡眠的時候,一個黑影從房間内悄無聲息的走出,避過走廊上的攝像頭與保安人員,走進樓梯口,消失在黑暗之中……
靜谧的夜空,黑暗籠罩了一切,縱使是月光與星光,都幾乎不可見,隻有幾縷微光穿過雲層,帶給大地一絲的光明。
少女的長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她的明眸中,透着仿佛世界毀滅都不會蕩起漣漪的平靜,三千青絲垂落,發絲上還帶着少許的水珠,似是剛剛沐浴過。
“咔嚓……”通往天台的門被打開,然後又被關上,人影緩緩走向少女,一頭白發在黑夜中無比的顯眼。
“關于扉夜,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神夜開口問道,很幸運的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而且對方更是要收獲了愛情,爲朋友高興的同時,他更是有着自己的擔憂。
“不……那個女孩,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隻是……我知道一些關于……旋羽瑾的事情!”少女轉過頭來,一張傾城雪顔上帶着幾分凝重。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逃離失樂園,實際上,我們所有人,都失敗了……”
“冥爲了掩護我們,重新堕入了失樂園,星祈被絕帶走,希銘的妹妹堕入深淵,這一切,都源于幕落的背叛……”神夜喃喃道,他對幕落的怨恨雖不如希銘強烈,但經過常磐森林一役之後,他對幕落,才真正的起了殺心。
星源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或者說,他的存在,激發了原本就在神夜心中的那份“惡”,在彩紅市遊戲廳的地下基地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顯露出了殘忍的本性!
“我要說的可不是幕落,你難道忘了麽,星祈的母親,旋羽瑾,死在了他的丈夫,也就是絕的手裏……”風芷說道,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神夜的變化。
“旋羽瑾是當今的關東四天王之一的菊子婆婆的女兒,他的丈夫,則是菊子的養子……”
昏暗的天台上,二人的聲音壓的很低,畢竟,如今的橘子群島,并不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那隐匿的危機說不定已經到來,又或者,在到來的路上……
“那麽,我們走吧,暫時不要讓别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是麽?”
“傳承的事情放在一邊吧,不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始終不放心。”
“哈哈……你說,其他人找不到我們兩個,會不會覺得我們是私奔了呢?”
最後的話語逐漸消散在夜空下的微風中,天台又恢複了平靜……
當黎明悄悄劃破黑暗,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希銘睜開了朦胧的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才六點啊……”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希銘又重新躺下。
“恩?”蓦的,希銘的眼睛突然睜開,迅速坐起身來,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闆。
一團黑色的霧氣緩緩湧動,就如同一團水墨一般擴散,逐漸勾勒出字體的模樣。
“封幽禁地,天龍墨染,無解之局!”在希銘念出上面的字的瞬間,十二個字再度化爲黑色的霧氣,緩緩消失不見。
“這……是什麽意思?還有,是誰在給我們通風報信?”希銘喃喃自語,不斷呼喚克雷色利亞也沒有得到回應,似乎是還在研究讓希銘活下去的方法。
蒼茫無際的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一道巨大的黑影貼着海面飛過,純白色的劍眉将那赤紅的血眸渲染的更加恐怖,那毀滅的氣息盡管有所收斂,卻依舊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樣,就可以了吧……即便他猜不到什麽意思,她也一定可以……”黑影的背上站着一個人,他捂着胸口,喃喃自語着。
“該死……又開始疼了……”他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一口牙齒幾乎要咬碎,額頭上的汗水不斷低落,整個人都要趴在黑影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