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援手,卡蜜拉夫人。”麥耶爾。
“不,恐怕,你們從這裏無法離開……我這裏出了問題,很快就會成爲戰場。”卡蜜拉伸手擋了一下,語氣平靜的說到。
她的身後,數以百計的貴族位列。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什麽。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麥耶爾伸手一擋,擋住卡蜜拉,拉着夏洛特往來的地方離開。
走出城堡,麥耶爾回頭望了一眼。
“夏洛特……”
“麥耶爾大人……”夏洛特整理了一下情緒,微笑道:“無論去哪裏,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
“随我走吧!去往可以永遠相愛的……”
話沒有說完,腳步聲傳了上來,聲音堵住了她的嘴。
嗒、嗒、嗒——!
“去地獄嗎?阿卡特。”少年勾起嘴角,堵在大橋的另一端。
他側了側腦袋看見後頭完好無損的城堡塞伊特:“哦呀?居然沒有下殺手嗎?難道鬼……也變溫順了嗎?”
惡意滿滿的笑容剛剛勾起。下一刻,少年吓了一下,後背冒出了冷汗。
感覺有某種東西從身體深處看了他一眼,令他毛骨悚然。
頓時他就明白,自己想揍他一頓的想法是實現不了了。
“真是絲毫不漏。”
“可以回去了。人已經到手了。”麥耶爾說完拉起夏洛特的手,溫柔的說到:“變成完整的你,我會回去接你……無論你叫夏洛特,還是瑪利亞。”
說完話的麥耶爾的身體迅速融化,火焰燃燒澎湃化作滿天飛洩的冰花,冰與火化作喧嚣的歌謠。
“我一直都愛着你。”麥耶爾在融化的最後一瞬溫順。
錯愕的夏洛特還來不及說話,全身便置身光暈之中。
……
光暈來的快去的也快。
原地隻剩下少年一個人。
“爲什麽不利用她進去。”少年先是說了一句,很快又冒了一句:“這是不允許的……”
目的達到……回去吧。
“他快來了,我們回去吧。”少年聞言陡然皺眉。
說着,藍蓦一個人站在大橋上,顯得有着寂寥。
遠處有着哒哒哒的馬蹄聲,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我到這裏不是來玩的,達到目的之後就走,說實話我不想惹亂子,是他們先來來惹我,那麽我要走了。”少年想了一下開口笑道。
一抹黑影站在遠處,聞言還是沒有開口,他在斟酌是不是要跟藍蓦動手。
藍蓦歎了口氣。
“你不走,我走。我不想在被卷入這所謂宿命之中。”
話一說完,光暈出現,藍蓦背後張開巨大的燃燒冰晶,身體遁入光暈驟然消失在原地。
“這!”
黑影跑了上來。是D。
“……他走了,D。”
“他一直這麽細心會不會很累。”D警戒起來,看着四周問道。
“的确累,但是他的對手很強大,就算全神貫注都不一定是對手,怎麽敢大意。”打量着四周,那張臉嘿嘿的詭異笑起來。
“他的分析問題沒有錯過。”D下馬走到藍蓦消失的地方,再次問道。
“肯定錯過,就算是他思維再缜密也不可能天衣無縫。他太累了,失去一切之時鎮壓了古老之神。對抗虛空建立了夜之都。他可是貴族的第壹個意志,他是領袖。”古朽的老臉随口回答:“很久以前,他死了。”
“那就不要去管他了,被時間遺忘的人。塞伊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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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蓦展翅飛翔在反空間,利用極速沖破空間枷鎖,沖入裂縫之後重新回到現世。
裂縫周圍不時能夠看到年代久遠的虛空戰場裂縫,自從六千年前開始,似乎這些虛空戰場的裂縫就越來越多了。
他整個人如同潔白燃燒的大鳥,就像是古代傳說的金烏,振動着幾乎有月球衛星一半大小的冰晶翅膀急速飛行着,心頭一股憋屈煩悶無法宣洩。
确實,他沒有理由再動手了。身體也已經達到極限,繼續在那裏呆下去,隻可能是死亡。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時間不等人。
巨大的的羽翼收縮,他再一次站在月面表層。
這個模拟蓋亞創生出來的月面意志。
整個月球是一艘星艦,曾經假象着内外交替,整體可以居住十萬。
十萬聖靈……
但現在剩下的不過是靈,而不是聖。
而且,很多東西都記不住了。
如何啓動,如何開啓,爲什麽創造……
“計劃擱淺……”藍蓦想到了某個關鍵,他的記憶有很大一部分很可能記不住了,退一步說即便他記得住,千萬年的歲月也足以令滄海變成桑田,他也很難找到當年的回憶,除非記憶深層重新再一次複蘇。
最後他決定先去見見徐常。
光暈剛剛展開,僅僅剛一次躍遷,他立馬被一個引力卡了過去。
從光暈之中落了出來,跌坐在沙發上。
眼睑低垂看見眼前的人,以及坐在他旁邊的人。藍蓦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說到。
“你在找我。”
把他牽引過來的是正坐在徐常家裏頭的皇羲。
“你事情辦完了?”皇羲捧着茶杯。瞟了他一眼。
徐常則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茶。
“把人接回來就搞定了,我又不準備大屠殺。你找我有事嗎?就算當年你放了我。我也給你補償了。”藍蓦拿起茶杯,總有龐大的記憶總量的他,看東西大多都是針對最終選項去看。
“要是沒把你放出來……”皇羲啧了一聲,丢開杯子伸手去抓坐在沙發上的藍蓦。
藍蓦單手抓住那隻手,一用力那隻手軟趴趴的松散下來。
做完這一切的他才緩緩說到。
“那你一定已經死了,和你父親一樣。困住我,将我鎖在昆侖,讓我失去最後的時間。颠沛流離數千年……你能坐在這裏。就是因爲你爲我争取了時間。小哥,别把人類看的太過重要……能稱得上人的并不多。……我對人類已經失望透了。”
藍蓦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到。
“那,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或者說你有什麽事情找我,一次性澎湃的力量已經太過高了,爲了争取時間,我估計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在動用我的力量。”
皇羲似乎也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說,頓了頓身子。
“地底的反擊開始了,那些被你清理埋葬的叛徒,他們卷土重來了。我們應付不過來了,本來想先從徐道士旁敲側擊一下……要不你也不會安心……”
“讓徐常和你去。我這裏事情很多,一時間忙不過來。”藍蓦想了一下,擡手指了指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徐常:“你去和張根碩說一聲。讓他一起去。”
聽見藍蓦的安排。
“這兩個家夥頂毛用!”皇羲登時一拍桌子,指着一臉淡然的藍蓦:“……你!”
“他們是我的門徒。能克制那幾個不長眼的廢物。隻要不失血過多。他們就能一直保持理智。”
在一旁的徐常則抖了一下,可憐巴巴的看着藍蓦。
“我曾經憧憬過和我一樣的永恒,愛慕過刹那之間的絢爛。呵呵,仙神是不存在的。我在這裏,在我的生命之中或許有戰敗,但我沒有看到過讓我感到無力的存在。”藍蓦瞥了徐常一眼,伸手在手上摸了摸丢了一個不知道什麽做的六邊形略微有着弧形的紋章,上面刻着長着翅膀的長龍:“你死不了的,門徒可不是那麽脆弱的東西,真的控制不住就把紋章往身體裏塞,雖然有七天會失去理智,但是并不礙事。”
“可是……”徐常還是有些猶豫,那可是千年不出世的‘屍解仙’。
個個戰鬥力令人絕望,一個搞不好連皇帝都會陪進去。
不等他說完話,藍蓦便被光暈吞噬。
那家夥越來越冷靜了,這算什麽,皇羲苦笑了一下站起身。
“我先走了。你準備準備吧……我們面對的可是比人類還要古老的東西,搞不好要去昆侖一趟。龍甲神章,呵,這東西是就是我們追求的道的體現。不好辦了,你呆在這裏。會死啊,徐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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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蓦站在南華市的江水旁,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人’影。
這是第二次被人‘拉’過來,很特别的偏轉了藍蓦的目的地。
把他拉過來的東西不是人類。
“承認吧,你不是他,或者說他們。”
“我就是我,誰都不是。”
藍蓦聞言皺眉反問,這個黑影站在水裏說了一口流利的龍國語,但是在此之前他卻隻會說一些刺耳的叫聲。
對方聞言微笑點頭,有些東西一看就尖嘴猴腮的不是好東西,有些人天生一副慈悲面相,這個東西就是後者,随和,大度。
“我不是來搗亂的,請你諒解,我隻想問問你……你想過沒有,聚合起來的她們終究不是她。她已經死了。”那黑影歎了一口氣,“敢問,你真的不願意放手嗎?”微笑問道。
它的話說完之後,藍蓦沒有立刻接口,這東西說的……一直都是他害怕的事情。但它知道這些,還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情,由此可見這東西跟那個曾經的‘它’頗有淵源。
“一生隻有這一個弱點……若是連這個能夠讓我活下去的弱點都消失。”藍蓦沉吟過後出言說道:“那就是你們全都要死。”
“那我逾禮再問。你真的……不願意放手嗎?”它聞言面露驚色随後露出笑容來,任何事物随着年齡的增長都會變得不再純淨。
它此刻的笑容極爲真摯,真摯的令藍蓦在瞬間相信此存在與自己是友非敵。
但是随後藍蓦就更加疑惑了。
他解放的記憶裏并沒有這個人的信息。
“我隻知道,有些東西放手了,便會不複存在。”藍蓦冷漠的說到,此時他已經确定此人跟自己并不敵對。
“不複存在?……她一直都在,她說過她用永遠來愛你。”它聞言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無法擁抱她……這,非我所願。”藍蓦回望城市,那一頭的南華市一直燈火通明,而它一直在水裏,并沒有上岸。
“五百多年了,你還是……”它擡起手屈指指着藍蓦,與此同時喃喃自語。
“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藍蓦出言說道。
“我,這個城市裏頭………你還欠一個承諾。”黑影收回思緒出言問道。
藍蓦聞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我記得。”
它聞言面露無奈神情,沖藍蓦行禮轉身向江中心走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
“願你心存平和,再如仙門。”它回頭說道。
藍蓦聞言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消失在光暈之中。
“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諸位,他要是在報複你們。我可是無能爲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