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午休時間,A市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裏的人并不多,鍾翰事先給戴煦打了電話,告訴他安長埔和秦若男過來了,并且有事找他,所以等他們到了辦公室剛坐下來沒一會兒,戴煦就大步流星的從外面回來了,手裏還攥着一團包裝紙,很顯然是剛剛在路上解決完自己的午飯,進了門看到安長埔和秦若男,熱情的對他們擺擺手,拉着椅子就湊了過來。
“什麽風把你們給吹過來了?怎麽不直接找我呢,我發現了一家新開的店,特别不錯,牛肉餅現煎的,做出來那漢堡,别提多香了。”戴煦無視一旁鍾翰投過來的鄙視的目光,一臉遺憾的對安長埔和秦若男說。
安長埔笑着對有些茫然的秦若男解釋說:“這個家夥是個漢堡狂人,我至今沒看到過比他更愛吃漢堡的人,而且還怎麽吃都不膩,我和鍾翰都怕了他了。”
“你那幾個小尾巴呢?”鍾翰朝他身後看了看。
“他們還沒吃完呢,我讓他們吃完了等着,我就急着先趕回來了。”戴煦說。
“我昨天告訴你的那些事,你怎麽想的?我就跟你說過,人的性格忽然發生改變,肯定是遇到過什麽波折,我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你當時還不信,這回後悔了吧?趁着人家還沒走,該怎麽彌補,你自己看着辦吧。”鍾翰若有所指的對戴煦說。
戴煦掃了一眼一臉好奇正盯着自己看的其他三個人,似乎不大想浪費時間和口舌去解釋給他們聽,于是便大大咧咧的笑了,沖鍾翰擺擺手,把話題從自己身上扯開,說道:“知道啦,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兒着呢,這麽着急把我叫回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離開我玩兒不轉啊?”
鍾翰朝周圍看了看,湊到戴煦跟前低聲的跟他低估了幾句,戴煦微微彎着腰,低着頭,認認真真的聽鍾翰說完,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是又想笑,又想要皺眉頭,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憋得五官都擰巴了,好不容易等鍾翰說完了,這才說:“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我怎麽覺得你給我安排的這個角色,不太怎麽高大正面呢?你看看我這張充滿正義的臉,你覺得我能勝任麽?”
“虧你還是個當警察的,說出來的話這麽沒常識,你覺得做這事是看臉的?有你這個體格,往那兒一戳,就已經事半功倍了。”鍾翰照着戴煦的胸口拍了幾下,一副已經胸有成竹,十分把握的态度。
“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打什麽啞謎呢呀?”顧小凡在一旁搞不清楚狀況,看他們兩個神神秘秘的樣子,别提心裏面多好奇了。
“算了,你還是不要事先知道那麽多了,等到事後再聽故事就行了。”鍾翰隻猶豫了一瞬間,就決定還是不要事先讓顧小凡知道太多的好。
顧小凡扁扁嘴,有些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
“那我們倆是當事人,這事兒總得跟我們透個底吧?”安長埔笑着問。
秦若男在一旁也跟着趕忙點點頭,現在秦父就是懸在他們兩個,甚至可以說是他們兩家所有人頭上的一顆定時炸彈,如果這一次她沒有能夠順利的解決這個麻煩,那麽不僅僅是她自己以後會有數不清的麻煩,就連她的妹妹秦若飛也一樣無法擺脫秦父無休止的糾纏和沒玩沒了的索要錢财。
鍾翰猶豫了一下,似乎也有點拿不定主意,然後看了看秦若男,對安長埔說:“這樣吧,我先跟你說說我的計劃,你回頭再慢慢給若男滲透,假如你覺得以你對若男的了解,她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計劃,那咱們就推倒重來。”
秦若男雖然不知道鍾翰到底琢磨出來一個什麽樣的計劃,但是她能想到,之所以要先說給安長埔聽,然後再讓安長埔酌情考慮怎麽告訴自己,一定是要下猛藥,不管秦父有多令人頭疼和厭惡,終歸是她的親生父親,鍾翰還是擔心自己有什麽别的顧慮。秦若男覺得這種擔憂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就是因爲秦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從小到大面對了他二十幾年,自己才更清楚父親的品性,他是那種典型的吃硬不吃軟,并且貪得無厭的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寶貝兒子秦子揚之外,其他的沒有什麽是在利益面前不能用來交換的,就像之前,那個臭名在外的嚴思博,就因爲家裏面條件優渥,答應給父親很好的彩禮禮金,他就可以完全不顧及妹妹秦若飛的個人感受,私自和對方談妥了婚事,如果不是自己從中幹涉,恐怕現在就像他在兩家見面的飯桌上叫嚷的那樣,早就拿着秦若飛的彩禮錢吃香喝辣的享清福了,同樣如果不是自己個性夠強,又有安長埔在身邊,自己的命運也同樣不會比秦若飛好到哪裏去,女兒的價值對于秦父來說,不過就隻是養大了找個有錢人家,給自己的晚年換取一些物質享受罷了,秦若男甚至曾經悲觀的想過,假如買賣人口不觸犯法律,又有人肯出個足夠好的價碼,說不定父親連母親都願意賣掉換錢吧。
“沒關系,你們怎麽打算的我都不會幹涉,隻要确實有效,并且不會給你們招惹什麽麻煩,我都不會介意的。”秦若男歎了口氣,神色有些黯淡的說,“還有就是……我爸那個人脾氣特别不好,還欺軟怕硬,遇到好脾氣好說話的,他就想踩人家幾腳,遇到不夠強硬的呢,還容易耍無賴,假如搞得手段太強硬,又怕給你們添麻煩,我的家事自己處理不好,還要拖累别人,已經夠過意不去了,實在不行,我覺得叔叔阿姨的建議也挺好,出去旅行結婚,沒有負擔。”
“你放心,耍無賴是肯定沒有市場的,現在也不流行肉體上的攻擊了,咱們就給他來點精神震懾。”鍾翰絲毫沒有因爲秦若男的話而降低信心,“這件事上我是同意長埔的看法的,如果是你們兩個原本就計劃旅行結婚,這也挺好,但是假如是因爲想要回避矛盾,怕你爸找你們麻煩,找你們家裏其他人的麻煩,所以不得不躲出去旅行結婚,那這個感覺可就不一樣了。你不用擔心,假如隻是長埔和戴煦兩個人,恐怕這件事不好擺平,有我在,就肯定沒有問題了。”
這番話一說出口,立刻早到了戴煦的鄙視,安長埔也無奈的笑着搖搖頭:“你呀你,要是一會兒能忍住不找智商優越感,你就不是鍾翰了。”
“你的那個準妹夫,家裏是哪裏的?C市本地的?B市的?”鍾翰卻沒有心思和安長埔他們開玩笑,一本正經的又問秦若男。
秦若男想了想,說:“他和我妹妹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不過他家裏好像不是咱們這邊的,我不記得具體是哪裏的,不過有印象若飛以前跟我說過一次,說她男朋友的爸媽有一次大老遠的從家裏過來看他們,聽說兒子有女朋友了,給若飛帶了好些土特産,對若飛也特别好,但就是說話他們那邊的方言口音特别重,和若飛說什麽,若飛好多時候都聽不太明白,還得她男朋友幫着翻譯。”
“那就太好了,真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鍾翰聽了這話,很滿意的點點頭,“你媽媽這邊,應該也不介意他們不在咱們這邊辦婚禮之類的吧?”
秦若男搖搖頭:“我媽不在乎這些,她和我們的想法差不多,巴不得少一點這些能容易被我爸找麻煩的環節呢,她肯定不會介意,我妹妹也說過,原本恐怕還不得不回來擺酒,現在我爸和我媽離婚了,隻要我媽覺得不需要,她就不想回來自找麻煩。”
“很好,那你告訴你妹妹,她男朋友那邊需要怎麽辦,可以提前準備了,反正他們在你們之後,估計經過了我的計劃之後,你爸也不一定有那個精力千裏迢迢的跑去那麽遠的外地搗亂,到時候你妹妹他們把婚禮辦完再回來,你爸就算緩回來精神,也錯過了‘敲竹杠’的最佳時機,照樣是沒戲。”鍾翰對秦若男家裏的其他情況表示非常滿意。
“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麽是你覺得現在就方便讓我知道的?”秦若男略微松了一口氣,繼續問。
“這個麽,你們兩個原本計劃是想要辦一個什麽樣的婚禮?”鍾翰遲疑了一下,然後看看安長埔和秦若男,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安長埔看看秦若男,秦若男看看安長埔,兩個人都搖了搖頭。
“本來是打算考慮一下這件事的,結果被她爸那麽一搗亂,也沒顧得上想這些,我們倆好像對形式也沒有什麽特别的想法。”安長埔說。
“那你們考不考慮辦一個具有職業特點的婚禮?”鍾翰的臉上流露出狡黠的笑意,“要是願意的話,那可就是雙保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