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劉蒼沒有真憑實據,隻是胡‘亂’謾罵而已。這時,又是劉蒼在自己的家中指斥主人,萬般難忍。
因此趙容心一橫,臉‘色’‘陰’沉着,目光中仿佛要冒出火來,威脅劉蒼道:“劉老兒,我看你年紀大了,有心敬你幾分,沒想到你蹬鼻子上臉,愈發猖狂。”
“你今日如果再無端指責本公子,休怪我治你的罪,抄你家!”他說着,擡起右手,指着劉蒼,目‘露’兇光。
豈料劉蒼也不是輕易能被趙容吓唬住的,他自恃一代武學大師身份,其人在趙國也算是大名鼎鼎,他原本計劃給趙容幾分面子,隻因他是趙國宗室貴族,也是趙國的‘門’面。可是趙容的爲人實在是劉蒼所不齒的。
如若趙容知羞恥、識大體,劉蒼也不過是罵他幾句而已,然而,趙容今日在宴會上步步緊‘逼’,非要威‘逼’自己爲他承擔責任。[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這令劉蒼更覺得趙容純屬一個無恥小人,不值得同情,也不能給他留任何情面。
劉蒼決計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和盤托出,他不畏趙容的嚣張氣焰,眼睛掃視一圈堂上諸位,好像提示大家仔細聽清,然後直視着趙容。
“你一直‘陰’謀篡奪君位,野心高漲,收買我的兩位徒兒,爲你賣命。這不是事實嗎?”劉蒼一字一頓地直戳趙容的野心。
趙容怎麽會甘心承認,他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回了一句:“你這是無端造謠,你且等着,今日宴會之後,你和你全家都要小心了。”
劉蒼聽出了趙容話裏隐藏的殺機。這等‘陰’險小人,他當然拿武功高強的自己沒有辦法,但是對于自己在趙國的家人,他則處處捎帶着說,顯然是明白軟肋所在。可劉蒼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也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蘇秦仔細地聽,他當然也清楚劉蒼所講的确是事實。但他很好奇:“劉蒼會拿出什麽讓趙容無話可說的證據呢?”須知,蘇秦本人也是明明猜到趙容的意圖。但是苦于空口無憑。
可是,劉蒼其實也沒有确鑿的物證,他騰騰地後退了幾步,抓住了自己徒弟江何的領口。江何此時正與自己受傷的師兄白雍箕踞在堂上的一根木柱旁。
劉蒼把江何抓起來,讓他站直。江何肋骨斷了幾根,這個動作頗令他疼痛,嘴一咧,額頭上汗水都出來了。
劉蒼顧不得江何的疼,半推半送地把他帶到了趙容的面前。然後給自己的徒弟下令:“江何,你今天就當着衆人的面,說說趙容都讓你幹了什麽?”
江何猶豫着,眼光瞟了一下‘陰’沉沉的趙容,嘴‘唇’動了動,什麽也都沒有說,爲難地看着劉蒼師父。
劉蒼火氣上冒。他指着江何,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到今天仍然要執‘迷’不悟嗎?你的所作所爲都是造孽啊,爲禍不淺。”
劉蒼引導江何:“你說,是不是趙容指使你行刺太子,意‘欲’篡奪君位?”
江何搖了搖頭,否認了劉蒼的說法。
劉蒼伸手啪地拍了江何的後背一把。将他打得一個趔趄,勉強站住身形。口中還罵着:“我算是白白疼你,教你武功了,事到如今,難道我對你的恩情都不及趙容這個‘陰’險小人嗎?”
他說着,痛心疾首地仰天長歎,眼眶都濕潤了。
江何看了看師父。再看了看趙容,此時趙容的眼神中滿是嚴厲和不寬容,又顯得有些不耐煩,好像是不願與劉蒼和江何争辯似的。
面對自己的師父,想念起從小追随劉蒼學藝的生活,對師父的感‘激’之情難以自抑,江何眼中也滾落下了淚水。他略帶哽咽地說道:
“師父,不是徒兒貪生怕死,隻是我的兄長和族人還都在趙國生活,我豈能不顧他們的死活”
“可是,今日忤逆師父,我已覺罪該萬死。師父不顧危險前來救我,我不能再讓師父傷心。”
他咬牙說道:“徒兒拼出去了,今日縱然天崩地裂,我也要講出實情。”
趙容聽到江何要吐‘露’内情,着急萬分,他連忙走上前,想要制止,“江何,你這個囚徒,忘了我當年是怎麽救你和家人了嗎!”
蘇秦聽到了趙容情急之下的這番話,當然立即就明白過來了。“原來,趙容果然就是收買江何之人,他不僅知道江何的真名,就連當年所爲也不小心暴‘露’出來。”
趙容急于阻止江何,疾步靠近江何,但劉蒼豈能讓他随便靠近,他伸出衣袖向趙容輕輕一拂,趙容立刻感到一股大力向自己撞來,不覺蹬蹬地後退三步,差點一個屁墩兒坐在地上。心中暗叫:“這劉老頭兒果然名不虛傳,看似不經意地一展衣袖,卻有這麽大的力道。原來是内功深厚之人。”
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逼’人太過了,惹急了這個劉老頭兒?”
然而,事已至此,不是趙容想反悔就反悔,想挽回就能挽回得了。他這種公子哥,從小習慣了呼喝别人,頤指氣使,豈是輕易能掰過來的。眼下他是咎由自取,野心和做派讓他一步步走到了魚死網破的關頭。
劉蒼屏退了趙容,江何左手捂住了自己肋部的傷口,右手指着趙容,眼睛向着劉蒼說道:“趙公子派我去刺殺的人不是太子,而是魏國的丞相陳需。”
江何的話很出劉蒼的意料,也與蘇秦事前的判斷不符。他們都看出趙容懷有篡奪君位的狼子野心,認定他的目标是宴會堂上的太子。即便‘陰’差陽錯地擊傷了陳需,他們也認爲陳需并非主要目标。
聽江何的話語,分明今日晚宴之上,趙容等人安排的刺殺目标隻是陳需一人,根本無關太子。
“這是爲什麽呢?”蘇秦想不通。“難道是趙容收斂了野心,良心發現,甘心放過自己的侄子——當今太子趙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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