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哈亞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還記得有一段時間,每當家裏有一個人出去,我都會叮咛他們小心麽?”
萊斯特當然清楚,幾乎家裏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被音波反饋給了他。
索普哈亞道:“陰月天拿回了《蘇格拉底異聞錄》之後,我就知道了你想幹什麽,毫無疑問的是,無論你想幹什麽,擁有太多高端力量的家都是你的絆腳石,你必須把家的威脅擺平。而在這之中,六對染色體的周香魚和宋甜兒,是必須要消失的,否則以你的謹慎,恐怕會想一些連我都不敢去想的事。而我的計劃,想必現在你也知道了,就是在你的計劃之上添幾筆。我不希望你的計劃出現變數,所以就要做一讓一些你希望出現的情況發生。”
萊斯特道:“所以你就讓許湘顔在發現那個異空間傳送門之後将大多數人都送了進去?”
索普哈亞道:“也正是那一次,我開始懷疑音波,因爲那個異空間傳送門出現的太具巧合性了,作爲我們的大敵,理應不那麽容易被發現的不是嗎?這個傳送門,進去就可能遭遇到危險,這是個陷阱的可能性還要大于巧合。不過沒關系,已知的危險并非最危險的,于是我就順水推舟,讓所有人進入其中,而這裏就包括了周香魚和宋甜兒。”
萊斯特慘然一笑:“她們兩個雖然是六階,但還需成長,總體實力并不如許湘顔,所以她們可以進入那個傳送門而許湘顔不行。正因爲她們和其它大多數人都進去,才說明家對于那個異空間的重視,而我也正因此才被迷惑。其實後來我也很好奇,家裏的那麽多強者就如此輕易地被解決了?這未免太容易了一些,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從暗影獵魔人空間獲得的炸彈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地球的,我實在想象不到家能夠猜測到我的行爲。”
“是沒有猜到你會直接往裏扔炸彈啊。”索普哈亞笑道:“不過想要迷惑躲藏在那傳送陣附近的監視者很簡單,隻需要一個地洞,大家就都能憑空消失,之後需要做的隻不過是要控制你派進去跟蹤那些人的家夥罷了。”
萊斯特道:“你既然早知道音波有問題,爲什麽不及早讓他暴露?”
他苦笑一下,道:“是了,我太笨了,留一個卧底的話,能夠更容易的讓你想我知道的消息傳入我的耳朵。”
索普哈亞道;“沒那麽嚴重,我的計劃都建立在你的計劃之上,除了《索普哈亞秘聞錄》上的秘密外,幾乎沒有什麽是不能讓你知道的,所以音波沒有被解決。不過……”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所做的我唯一沒有猜到的事,就是抵抗勢力對獨眼龍的攻擊,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想到在家裏的人【必将在異空間損傷大半】的情況下,你還會對家動手。這是我的失誤。”
萊斯特看了眼遠處的天空樹:“若我沒有猜錯,這些一早隐藏的家夥之所以這麽久才現身,絕不是因爲要作爲一支奇兵來抵禦十六死地獄。”
索普哈亞點頭:“沒錯,他們從‘消失’的那一刻開始,每個人都在修煉一種功法,說是功法,其實是一種能量運作的方式,而這樣能量運作能夠達到的效果……”
萊斯特道:“用自己和敵人的生命化作特定的【空間流】,來擴大天空之城心核的能量波動頻率,以此來擴大将要打開的異空間傳送門的範圍。”
索普哈亞道:“正是如此,他們都在用生命爲人類博取未來,而這樣的犧牲無論從任何意義上來講,都是值得的。”
兩人心平氣和的聊着天,另一邊家人們已經有十九個完成了犧牲。
每一個人,都是強行帶着一名敵人化作空間流爆破在天空樹心核之上,也正因如此,天空樹心核的盛發的金色光芒已經如太陽一般覆蓋了大半個非洲。
十八名十六死地獄的強者,以及萊斯特手下大将希頓,都是這樣悄無聲息甚至毫無抵抗的死亡。事實上從第三個人被‘家’裏人抓着撞在天空之城心核上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感到了恐慌,但是那兩個在後面布置陣法和儀器連接的邪殺妖的話,卻令他們生生的止住了躲閃和抵擋的想法。
“天空之城心核的能量波動在擴大,如此,隻要繼續下去,十六死地獄的大門将會無限制的打開!”
每一個種族都具備犧牲的意志,對于戰士來說更是如此。十六死地獄,分爲八寒苦獄和八熱煉獄,這樣的地方,‘生活’隻是一個笑話,‘生存’才是根本。
人類抵抗異族入侵地球,無非就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家園,異族侵略地球也無非是爲了獲得更适合生存的家園,常年生活在地獄的種族何嘗不是如此?爲了能讓自己的族人、家人、朋友、孩子能夠活在沒有苦難、煎熬、危險的環境中,身爲一名戰士付出生命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所以,除了絕不會心甘情願被殺的希頓以外,在死亡了第一個十六死地獄的戰士之後,其餘十七人展開雙臂閉上雙目,以毫不抵抗的姿勢和态度,微笑着迎接死亡。
而四大強者,則是在希頓死亡後的一瞬間擋在了那兩名操縱着空間鏈接的邪殺妖身前,和十六死地獄的人不同,他們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不過沒關系,因爲天空之樹的心核已經足夠閃耀,無論是能量脈動的頻率還是強度,都已經快要符合索普哈亞的要求。
所剩下爲數不多的人族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的‘家人’,他們難以想象這些明明有實力逆轉戰局的強者此刻竟是擺出了同歸于盡的架勢并且還真的那樣去做了!
他們不明白,十六死地獄的人不明白,明白這一點的人,正随着時間的蔓延越來越少。
當遠處的雷劫漸漸消弭,家人也隻剩下了四個。
許湘顔、宋甜兒、周香魚、傑西卡。
傑西卡哈哈笑着,流着淚道:“大老闆,你看那四個人哪一個是我能撞進去的?”
她的實力在所有家人中都是墊底的,本來在對付那些十六死地獄的家夥們時她就想要沖上去找一個同歸于盡的,可是一直被許湘顔拉住。
她現在說這話,其實未必沒有憤恨的意思,她想對付四大強者無疑勢比登天,當所有朝夕相處的家人都已犧牲,自己卻隻能眼睜睜在旁邊看着,這樣的怨念如何讓她不對大老闆産生一絲憤恨?
周香魚深深的回望着極遠處快要消失不見的雷雲,捏緊拳頭道:“我來!我有信心可以與他們其中的兩個同歸于盡!”
“我來!”甜兒踏前一步,眼中閃爍着堅定地神色:“如果是我的話,是個也沒有問題!”
這種特殊的功法是一瞬間爆發全身的能量和威壓,抓住将敵人震懾住一瞬間的功夫強行用自身能量困住敵人軀體和能量,同時飛快的将自身能量和敵人能量同化成同一屬性的【空間流】。
毫無疑問這樣的功法出現在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是無比傻逼的,是絕不可能有人去練的。因爲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種用于同歸于盡的絕招,使用者隻具備發功瞬間的爆發性力量,而這種力量說白了也僅僅是在一個時間段内改變敵人的能量走勢,卻沒有辦法對敵人造成太多傷害。
但這種功法在這個時候,卻是非常的有用,因爲天空之城的心核是屬于一種極端磁場的變異性能量,也就是傳說中的絕對負能量。它可以中和任何屬性的正能量,無論是自然類的水火冰風還是功能類的狼之血意等等,隻要是正屬性能量全部都可以中和。這就意味着隻要制造出固定頻率的【空間流】(和磁場流正好相互呼應的反屬性正能量),那麽身體中充斥着這樣能量的所有生物都會立刻被天空之城心核吞噬并化爲自身能量。
也即是說,隻要實力相應并且在這枚心核旁邊,用這種功法達成同歸于盡并不是難事。
許湘顔笑了笑,對周香魚道:“知道索普哈亞讓我做的事是什麽嗎?”
周香魚愣了愣:“知……道。”
許湘顔道:“現在這件事要你來做了。”
她對甜兒道:“好吧甜兒,他們四個就交給你,不要讓我失望。”
“還真是有偏有向啊……”甜兒嘟了嘟嘴,旋即笑了起來。
她不在乎死亡,尤其是人類的命運系于己身時,她更不在乎死亡。
她對周香魚和傑西卡道:“那麽從今以後……陰月天,我的愛人,就交給你了。”
傑西卡張了張嘴,可現在的戰場上,她實在太弱小了,這讓她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默默地流着淚。
周香魚也在哭,哭的俏臉都變得扭曲:“甜兒姐……你……”
“笨蛋啊,别說那麽多了,答應我。”
傑西卡用力點頭:“我們答應你。”
甜兒一笑,眼神突兀的凜冽起來,她向前踏出一步,面對面色呆滞但保持着防禦姿态的四大強者推出雙手:“無盡邪魔!”
一聲輕喝,無數乳白色肉眼可見的幽靈從她的全身各處爆發出來,漫天嘶吼若萬鬼夜行,瞬間撲向四大強者!
四大強者此刻并沒有意識,哪裏還記得眼前的東西是不能抵擋的?他們本能的對撲來的幽魂發出攻擊,這樣的東西在他們潛意識的認知中根本就是可輕易抹消的。
然而……
刷!
瞬間,四大強者被漫天幽靈入體,齊齊的跪在地上無意識的發出呻吟。
“大老闆,我去了!”甜兒輕快地一笑,回望已經消失的雷雲和那沖天而起的混沌色能量柱,心中念道:“别了,我的愛人。”
她滴落最後一滴眼淚,全身能量按照功法的要求迅速運轉。
然而在這個關頭,一隻白皙的玉手按在了她的頸上,宋甜兒眼前一黑立刻昏厥了過去。
許湘顔看了眼呆滞的周香魚和傑西卡,微笑道:“當這一切結束,這個世界将再無能夠束縛陰月天的力量,感情的紛亂,會讓他變的迷茫。而你們,是僅有的能夠約束他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夠成爲他的羁絆和指引他前進的燈火,在他肉體将要失控的時候,成爲束縛住他的繩索,在他情感接近崩潰的時候,成爲困住他心中猛獸的牢籠……給予他愛情、親情,讓他能夠接受這個世界,并保護這個世界。”
“再見了,我的孩子們。”
“大老闆!”
一瞬間,周香魚和傑西卡都明白了許湘顔要做什麽,并不由尖叫着哭出聲來。
許湘顔展顔一笑,身體已化爲流光,攜裹着四大強者一起撞在天空之城的心核上。
嗡!
驚天的嗡響彌漫在整個非洲大陸上,仿佛地球都在不斷震顫一般!
天空之城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金光,已經遠遠超過太陽的光輝,不但覆蓋了整個非洲,連帶着歐洲和亞洲都已經被這沖天的金色華光所籠罩!
誰也想不到,在大災變尾聲中大放異彩的五大強者,竟是在這一時間這一地點以這樣一種方式同時隕落。
這樣驚天的變動,讓萊斯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爲什麽?她明明不用死的。”
索普哈亞道:“因爲還不夠,心核充能不夠多,門被打開時就不夠大,四名強者的生命,還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萊斯特道:“你讓她這麽做的?”
索普哈亞道:“是她自己猜測到,我的原計劃是讓宋甜兒去做這件事,因爲這個女孩太不成熟,留下她,難免可能成爲人類的大患……至少當她肆無忌憚的時候,沒有人能制止她。不過許湘顔顯然不這麽想,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就算許湘顔活着,這件事之後,她也沒能力束縛住他。”
“他?”
萊斯特望向極遠處那一道沖天的黑白相間的能量光柱,這道能量柱顔色混沌卻又黑白分明,漫天的金色光華都沒有将它的顔色覆蓋,可想而知這能量柱中的男人強大到什麽程度。
“沒錯,就是他。”索普哈亞道:“那個真正将要改變一切的人,也是這場戰争中,人類的最後一張王牌。”
“剛才的雷劫是什麽……”
“捆仙索,正品的捆仙索附帶的規則是【束縛邪惡,捆住尚不能破開天地的力量】。陰月天無論作爲曾經的死神還是現在的屠夫,都是絕對的邪惡之徒,而這條捆仙索,恰好能把他捆綁到無法動用一絲能量的地步……除非他開始進階,并将要擁有‘破開天地的力量’。”
“一旦他擁有了這種力量呢?”
“捆仙索就會引發雷劫,對這個‘邪惡之人’發動劫雷,劫雷既是對邪惡的懲罰,也是對身體的淬煉,能夠讓一個人在進階之時染色體變化之後并不穩定的肉體變得适應這染色體的變化。”
“陰月天爲什麽會進階?我承認若他始終在這場戰争外圍當一個看客,看到了無數人的死亡以及無數人死而複生,在哀傷和驚喜之間不斷徘徊的話,不動冥王對于‘感情’的封印就會解開。但就算感情的封印解開,不動冥王依舊是不動冥王,四對染色體重組的能力而已,爲什麽會進階?”
“因爲從始至終,不動冥王就不是陰月天的第一個能力,也不是他至關重要的能力,真正在他身體裏經過無數次淬煉的,是【虐殺本源】。”
“虐殺本源?”
“沒錯。”索普哈亞淡然道:“那是受制于不動冥王的磁場系能量,也是這世間最稀有的、最特殊的可進化能量。不動冥王對于感情的封印,同時也将虐殺本源極大程度的進行了限制,所以陰月天開啓能量比别人困難,能量的積累和獲得也比别人難得多。不過這也是好事,别人積累十個單位的能量的時間,陰月天隻能積累一個單位,這就讓他的能量在不斷地發生質變。每一種感情的解鎖,都将讓他的虐殺本源突破一層瓶頸。事實上在這場戰争之前,在他得到那些前往異界的家人的死訊後,虐殺本源就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徹底的進化……【黑死源】。”
“能量進化……以前從未出現過。”萊斯特道:“黑死源比虐殺本源強在哪裏?”
索普哈亞道:“舉個例子,黑死源……能夠切開空間,開出一條空間通道。”
“難道!!!!”萊斯特豁然被驚得起身。
索普哈亞道:“沒錯,你以爲不可能出現的事,恰恰就出現了。”
他深邃道:“我要做的事,不止是讓大災難結束,讓影響着地球進化者的磁場不發生改變,更重要的,是将天空之城推送到異空間去!”
他也起身,展開雙臂高聲道:“将那一切的源頭推送到另一界的辦法,需要的條件也有三個:空間中的空間,大到足以容納‘一切源頭’的門,以及……絕對磁場之力!!!”
……
“這就是……絕對磁場之力?”
揮手将身周的混沌光柱擊散,陰月天看着走過來的泰爾莎道:“能夠操縱所有磁場和磁場類能量,對磁場有着絕對統治規則的能量?”
泰爾莎點頭:“沒錯,當不動冥王的封印徹底開啓,你已不止開啓所有的感情,更能夠将虐殺本源徹底進化到六對染色體重組的能量,而這個能量的名字就是‘絕對磁場之力’。”
“你說的似乎沒錯。”陰月天表情懵懂的玩弄着手中黑白兩朵漂浮于手心上空的焰狀霧氣:“黑色的,能夠切割磁場;白色的,能夠固定磁場。而我……”
他擡頭看天,然後看向四周:“能夠看清所有存在着的磁場。”
在他的眼中,過往一切無形的磁場都變得清晰若一道道明顯的線條,并且能夠随着他手指的撥弄而波動。
泰爾莎用力點頭,指着天空樹的上空,那個對準地面正迅速擴大的黑洞:“那個,就是連接着十六死地獄的異空間傳送門。索普哈亞以及完美不死身,還有你的父親、朋友、家人、愛人,一切的計劃,一切的犧牲,一切從頭到尾的最終解釋都在那裏!現在的你,已經擁有了切開封鎖兩界的磁場的能力,你需要做的,就是在那個異空間傳送門開啓到足夠大的時候把覆蓋在門上的,地球和十六死地獄之間相互幹擾的磁場切開,然後,你的女朋友周香魚會将這個天空之城推送到十六死地獄去!”
“這麽簡單?”
煌煌若天火降臨地火爆發般的情感不斷地沖擊着陰月天的心髒,這讓他的大腦無比混亂。
“簡單!?”望着展開的越來越大的黑洞,泰爾莎歇斯底裏的吼道:“無數人的死亡隻爲了把世間拖延到一切隐藏力量出場!你的朋友戴爾文用生命阻止了十六死地獄的進場時間!你的父親約翰??卡夫曼用生命打碎了天空樹的根基!你的家人用生命将這個異空間傳送門擴大到可以通過天空之城的地步!這一切的演繹,這一切的诠釋,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你的力量!若你不能切開異空間傳送門上的混合磁場,本身就不斷向外擴散磁場能量并改變周遭幻境的天空之城就無法通過那個傳送門!一切環環相扣的布局,一切的犧牲和死亡都将變得沒有意義!你現在……”
她哭着吼叫道:“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似乎……明白了。”陰月天的臉色瞬間數變。
“明白了就趕緊過去啊!!!!”
陰月天點點頭,一步踏前,相距幾千米的距離便已跨越。
在他的身後,是周香魚傑西卡和昏過去的宋甜兒,以及數百名人族的剩餘戰士。
周香魚激動道:“你……終于來了!”
“是啊。”
陰月天回頭對她笑,但不知怎麽的,淚水不自知的滑落下來。
傑西卡望着天空,嗓音沙啞的道:“快了,最多再有一分鍾,那個異空間傳送門就會定型。”
“一分鍾嗎?足夠了。”
陰月天淡淡的道:“閣下既然來了,就現身出來吧。”
“什麽?”
周香魚等人紛紛左右張望,卻并沒有看到人。
“人類之中竟然也能有如此感官的人,竟能查探到本将軍的存在……是了,陰月天嘛。”
洪亮的聲音響起,一個一身黑色甲胄的男人從天空樹後走出。
他的樣子看起來和普通的暴傷怪差不多,都是一身重甲手持巨劍,不過他手中的巨劍卻不是那種純黑色的金屬制成,而是一柄雪亮的閃耀着金色光澤的劍。
陰月天對傑西卡道:“帶甜兒和這些人離開,香魚去做準備。”
“好!”
兩女用力點頭,招呼着大家快速撤離。
以周香魚之力,讓所有人站在一個巨大平台上然後自己托着平台離開,大概連一分鍾也用不了,而這一分鍾,也足夠做很多事了。
陰月天道:“你是誰?”
黑甲男道:“十六死地獄大将,暴傷怪一族,戰天!”
“戰天麽?真是個毫無意義的名字。”陰月天看了眼頭頂:“給你十秒時間留下遺言,然後你的屍體會和這天空之城一起被送到十六死地獄。”
“哈!”戰天張狂一笑:“你還真是自信啊!你身體裏連能量都不具備,居然還敢說戰勝本将軍?”
“十秒時間到。”
陰月天現在身體内的能量的确是難以被感覺到的,因爲他的能量本來就是磁場,而天空之城,則是一個磁場非常混亂的的地方,水滴落在水裏,自然難以察覺。
他說着,身體向後踏出一步。
然而就是這一步,讓他的整個人瞬間從戰天眼前消失!
“什……”戰天驚得雙手立刻握緊了劍擺出防禦姿勢:“怎麽會?高速移動到我都無法看清的地步麽?”
“你錯了。”陰月天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來,但他回頭,卻又什麽都看不到,這聲音便仿佛從四面八方響起,又仿佛僅僅是貼着耳朵低語。
“不是什麽高速移動,而是單純的不動冥王。”
陰月天聲音平淡:“死吧,刺。”
話音剛落,戰天的上身胸口猛地向前一挺!
他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去,一柄銀白色的長劍正在自己胸口探出。
“這怎麽可能……我的甲胄……我的防禦和恢複力……”
“劍摧毀肉體,劍上的能量摧毀靈魂,防禦和恢複力在我現在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陰月天從他身後顯出身影,将劍拔出。
戰天屍首倒地,強橫的實力連一絲波瀾都未掀起便已死亡。
不動冥王,的确強悍如斯。當年陰月天和第一代不動冥王雷耶斯相遇,也被對方這種類似隐身的能力吓得發毛不是麽?
擡頭望天,空中的異空間傳送門宛若巨大的黑洞,遮天蔽日的漂浮在天空之城上空,形狀波動停止,已經趨于穩定。
陰月天回頭,兩個主持陣法的邪殺妖正一臉驚懼的望着他。
他對他們笑笑,卻沒有殺了他們。
反而,陰月天讓手中的記憶金屬變成了一柄更長更闊的劍。
他高舉長劍,眼中,傳送門上附着的那一層薄膜狀的混亂磁場清晰地落于瞳孔内。
他的臉上,露出的是對過去的哀傷和禱念,也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盼。
“人類的未來從這一刻開啓吧。”
他輕聲說着,長劍上已經附着了一層濃郁的化不開的焰狀黑霧。
“切。”
僅僅一個字,伴随着長劍揮出的數千米長的弧狀劍光響徹天地,黑色的能量斬落在巨大的黑洞上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
表面上看異空間傳送門始終維系着原樣,但實際上在陰月天的眼中,混亂的如同一團亂麻般的厚重磁場已經被自己一擊斬開!
然後,他左手食中二指之上,燃起了焰狀白霧,并随着他向上一點,化作一顆普通的葡萄大小的能量彈擊在天空中矚目千裏的異空間傳送門上!
“定。”
一個字,道盡其内真谛,僅僅一下,陰月天的眼中,那白霧若一滴顔料落在水中,迅速在黑洞之上化開,并将被切開後重新将要修複的磁場完全定住。
于是,阻擋着天空之城前進的隔閡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陰月天冷冽一笑,身影頓消。
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天空之城下方,而周香魚已經在倒立大山一樣的天空之城底部最尖端做好準備:“可以了?”
“可以了。”
“我一定可以推動!!!”
周香魚呐喊着,眼中露出狂熱之色,同時那一雙稚嫩的手臂也開始瘋狂發力,十分猛烈地将這做千裏之城向上方推去!
這座城除了她,也隻有許湘顔能夠推動了。
随着移動,大塊大塊的巨石下落,陰月天就飛在周香魚的身邊,體貼的幫她擊碎所有下落岩石。
天空之城越發的靠近異空間傳送門,而其内的索普哈亞和萊斯特,則是相視微笑。
索普哈亞道:“我們之間的棋局,似乎下不完了。”
他指着的是地上的棋局。
萊斯特微笑道:“已經完成了不是嗎?恭喜你,我的父親。”
他從戒指中掏出一根匕首對準自己的心髒:“我失敗了,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父親,所有做過的事,無論對錯,我都會在地獄對自己的行爲進行忏悔的,永别了。”
說着,他狠狠将匕首刺入胸口!
盡管變成了心之邪靈,但肉體,卻還是人類的肉體。
屍首倒地,索普哈亞流着淚,平靜的從他胸口拔出匕首,喃喃的道:“不,子過父受,我的孩子,就讓我陪你一起在地獄忏悔吧……”
匕首,刺入心髒。
……
三年後。
加勒比海上。
小小的遊艇在海面上随波逐流,就連它的主人也未必知道将會漂到哪裏。
遊艇的前端開闊處,三個俏麗的女孩趴在毯子上做陽光浴,她們都僅着一件小褲褲,上半身完全沐浴在陽光下。
細語聲聲,似乎在閑聊着什麽,隻是沒有人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海水破開層層波紋,漣漪之中英俊的混血青年從水下浮上來,一直到腳踩在海面上才完全停止。
銀發、黑瞳、白膚。
這個混血的年輕人踩着海面的波浪躍上遊艇。
其中一個女孩慵懶的回頭:“找到了嗎?”
“沒有呢。”
青年微笑,嘴角的笑容發自真心。
當然,眼中的失望也是。
他輕輕一震,身上的水柱全部被震離軀體,落在女孩們的身上,惹得她們一陣嬌嗔。
他淡淡的笑着依靠着欄杆坐下,流露出一絲迷茫道:“亞特蘭蒂斯的回命石果然也隻是一個傳說嗎?下一步該怎麽辦啊……”
“嘻。”其中一個女孩笑道:“耶利奇剛剛發來信息,他可是找到了一件好東西哦,保證你聽到後會歡快的跳起來。”
“哦?”青年來了興趣:“什麽東西?”
女孩得意道:“答應我的條件就告訴你。”
青年無奈:“什麽條件。”
“今晚要玩4p!”
“……”青年聳聳肩:“可以。”
“耶!”女孩子們歡快的慶祝起來。
其中一個腼腆的紅着臉的女孩低聲道:“耶利奇說他找到了命之燃燈的使用方法,并且每複活三個人之後,時隔五年就又可以使用一次呢。”
“太好了!”青年用力地握拳,臉上的喜色再也壓抑不住。
女孩道:“第一個複活……爸爸吧。”
“他?”青年撇撇嘴:“讓他在地下多躺一百年吧!好好消停一下……那個混蛋。”
……
“阿爾弗雷德??卡夫曼,我最愛的兒子,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老子已經死了.(你看,既然老子都死了,你就順着我的意,把名字改成阿爾弗雷德吧,我一直覺得這名字很好聽)”
“哈哈哈哈!不要傷感,不要緬懷,老子爲人族而死死的其所!嚯嚯嚯嘩嘩嘩嘩!”
“多餘的事我也不說了,除了照顧你妹妹之外,嗯……看到旁邊的那個箱子了麽?”
“沒錯,裏面是我這些年喝酒欠下的賬單,那些都是本本分分的小生意人,如果他們還活着,店也還在的話,你替老子還了吧……父債子償嘛。”
“另外,你去法國找一個叫做‘雷貝卡??康斯坦丁’的女人,幫我照顧她吧,她是我的情人……”
“還有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女教授‘麗思特??婕拉’,她也是我情人,多多照顧啊。”
“還有就是華夏南昌市一個大型服裝集團的老闆,叫張晴的女孩,她也是我的情人,不過想必她會拒絕你提出的照應她的想法,就給她留點錢吧,幾億就行。”
“還有就是……”
“嗯,一共十七個女人,可惜的她們都沒有給我生下孩子,要不然老子也算子孫滿堂了哈哈!”
“對了,這些年她們都一直是用我的血來維持年輕的容貌的,現在老子死了,你就把血給她們多留點吧,記得留夠二十年份的,這樣你隻需要每二十年找一次她們就行。”
“嗯,以上。”
“愛你的,你爹,約翰??卡夫曼。”
“另:你的孩子的名字我已經起好了,男的就叫小約翰??d??卡夫曼,d是多邦加的意思;女的就叫約瑟芬??d??卡夫曼,約瑟芬是我最愛的女人的名字。”
“好名字吧?你看你爹多爲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