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裏的能見度極低,十米之外就已經看不清東西,張澤等人隻能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前進,以防出現意外。
噗嗤!
越往裏面走,這種類似與皮球洩氣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多,大家心裏很疑惑,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聲音?
很快,張澤在他的右前方發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它的外形類似與花骨朵,但體型卻十分高大,足有三四米高,要兩三個人才能抱得住。
“這是什麽玩意?”張澤站在這個古怪的東西面前,好奇的上下打量。
突然,“花骨朵”抖動了一下,從它的頂端噴出一股極其濃郁的黑霧,聲音便是他們之前聽到的“噗嗤”。
“原來是這些家夥在噴出黑霧,導緻這一片地帶全都被黑霧籠罩。”一夜知秋走上來,驚奇的說道。
“這玩意數量應該不少,否則這麽一大片地區不可能被全都覆蓋。”動刀不動情也走過來,分析道:“如果把這些東西都毀掉,黑霧應該就會消失,蟲族的保護屏障就沒有了,對聯邦軍團來說很有利。”
張澤點點頭道:“我在這裏設下一個坐标點吧,等着轟炸機過來把這些玩意全都摧毀。”
坐标點設定好之後,衆人繼續向前面探索,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走到了一座山丘面前。
這座山丘大約有十多米高,上面有好幾個洞口,一些蟲族在洞口進進出出,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張澤立即讓衆人隐蔽起來,小心翼翼的觀察那些蟲族。
“這些蟲子和之前與我們戰鬥的蟲子不一樣……”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它們多了一對前肢,但并不鋒利,好像是用來搬運物體的。還有它們的頭部,并不是尖的,也沒有鋒利的牙齒,攻擊性好像不強。”
“這些蟲子該不會和工蟻一樣,是幹活的吧?”
後來的發現證實了張澤的猜測,隻見這些蟲族将一塊塊泛着綠色熒光的石頭從外面搬運進山丘裏,好似螞蟻搬家。
“這些石頭是蟲族食物。”勞拉出現在張澤身邊,悄悄道:“有一次我們殺死蟲子後,有個士兵當場刨開了蟲子的肚子,在裏面發現了這種石頭的殘渣。”
張澤感到驚訝:“蟲子竟然吃石頭?我還以爲它們喜歡吃人。”
“不,它們不喜歡吃人肉,但喜歡吸食人腦……”勞拉陷入回憶,臉色有些發白:“凡是被蟲子抓走的人,最後都被吸光了腦子……好慘!”
張澤眼睛頓時眯起:“喜歡吸食人腦?這和魔窟怪物果然很像!難道真讓商秋雨說中了,魔窟怪物其實是從這一層的蟲族演變而來?”
“可是,蟲族爲什麽喜歡吃人的大腦?”張澤看着山丘,暗想:“或許隻要解開蟲族的秘密,魔窟怪物的秘密也就迎刃而解了。”
動刀不動情對張澤低聲道:“這座山丘應該就是母蟲的巢穴了,我們把坐标點設定好就撤吧。這裏太危險了。”
張澤點點頭,他剛剛準備設定坐标點,便聽一聲凄厲的男子慘叫從山丘的洞口裏傳出來。
衆人頓時一愣:“有人在巢穴裏面?”
柳月影道:“可能是之前那些B隊的俘虜吧。”
勞拉搖頭道:“不要多管閑事,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撤吧!”
張澤也正有此意,這裏是蟲族的核心地帶,萬一被發現,一定會被包圍,到時候根本逃不出去。
“不要!不要吃我的腦子!啊!”
第二聲慘叫再次傳來,衆人聽了感覺到後背一陣發寒。
但張澤卻心中一動,他當即決定進去看看情況。
“你瘋了?現在進入巢穴太危險了!”動刀不動情一把拉住張澤,沉聲道:“那些人你救不了!”
“我不是去救人。”張澤搖頭:“我要搞清楚一件事!”
“什麽事?”動刀不動情疑惑的問道:“值得你拿生命去冒險?”
“來不及解釋了,再不去,裏面的人就死光了!”張澤把小醜和吸血鬼伯爵叫到身邊,道:“有他們倆保護我,放心!”
說着,他帶着小醜和吸血鬼伯爵向着洞口快速跑去。
柳月影和勞拉緊随其後,巨神等人也紛紛跟上,動刀不動情歎口氣,對其他冒險者和NPC士兵叮囑道:“你們留在這裏,等隊長和我們出來!千萬不要亂動!”
随後,他也跟着沖了進去。
張澤鑽進了那個聲音傳出來的洞口,裏面是一條陡峭的斜下通道,一直深入地心,看不到盡頭。
“啊!救命啊!我不想死!”
又是一道慘叫聲傳來,在這條通道裏回蕩不休。
“你們怎麽也來了?”張澤見巨神和柳月影等人也跟着鑽進來,一臉無奈:“我說過,有小醜和吸血鬼伯爵保護不會有事的。”
“嘿嘿,我們來都來了,難道還要把我們趕回去?”暴躁的龍王拍了拍張澤的肩膀,道:“大家一起更安全!”
“你是隊長,萬一出了三長兩短,我們回去也會受罰的。”勞拉聳聳肩說道:“搞不好,上級還以爲我們丢下了隊長獨自逃命,将我們全都軍法處置!所以,我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既然這樣,大家都小心點。”張澤隻好同意。
衆人順着通道小心翼翼的向深處行進,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大家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腦補着那些俘虜的凄慘死狀,感覺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尤其是月光小兔等幾個女孩子,已經吓得有些走不動路,她們心裏很後悔,爲什麽一定要跟來?
死人很好看嗎?真傻!
柳月影走在張澤身邊,低聲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蟲子吃掉人類的腦子有什麽目的?”
“嗯。”張澤點頭,緩緩道:“勞拉說蟲子不吃人肉,但人類的大腦爲什麽會吸引蟲子?我覺得其中肯定有蹊跷,或許……它們通過吸食人腦來獲取情報!”
其實,這個念頭早就在張澤的腦海裏盤旋,但他一直沒有證據。
今天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讓他可以一探究竟。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俘虜也夠可憐的,如果張澤有足夠的實力,他一定會考慮救人。
好在,那些俘虜都是NPC,而不是冒險者,這讓張澤稍稍減輕了一些内疚感。
一行人終于走出了通道,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空地,他們看見在空地的中央有三、四隻蟲子圍着一個十七、八歲年輕的士兵,周圍躺滿了頭部被破開的屍體。
這士兵是最後一個人,他的同伴都已經死掉了,接下來就要輪到他了。
“快看,那隻蟲子好特别!”張楓驚訝道:“感覺比其他蟲子都高級!”
張澤也注意到了這隻蟲子,它漂浮在空中,體長大約由三米左右,帶着八根短小的肢體,尾部是一個碩大臃腫的肥碩的腹囊。
和其他蟲子相比,它的個頭并不大,但卻長着四對薄如蟬翼的翅膀,震動飛行的時候,肉眼根本看不到,仿佛它沒有翅膀卻也能在空中飛行。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頭部,那并不是一張昆蟲應該長的臉,仔細辨認,你會驚訝的發現它擁有類似與人類的五官!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五官,更像是拼接出來的,就好像自然界某些蝴蝶的翅膀,爲了保護自己震懾敵人,翅膀展開會顯示出恐怖的圖案,把敵人吓走。
眼前這個奇怪蟲子的樣子就與其類似,但它并不是要把敵人吓走,而是在盡力的模仿敵人。
這個敵人就是人類。
“這蟲子該不會是母蟲吧?”一夜知秋驚訝說道:“看起來很不一般。”
張澤沒有說話,他在凝神觀察,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勞拉看向四周,她驚訝的發現,B隊的人也進入了這座山丘之内,隐藏在對面的某個角落裏,和他們一樣也在觀察下面的情況。
“5963,是B隊的人,他們也進來了。”勞拉馬上把這個情況報告了張澤,張澤眉頭一鎖,心裏暗道:“B隊進來幹什麽?他們設定完坐标之後,應該離開這裏才對……”
張澤看向B隊那邊,見他們正在拍攝照片,似乎在收集資料。
“難道,他們也在觀察那隻奇特的蟲子?”
張澤沉聲問道:“勞拉,你們以前見過母蟲嗎?”
“沒有。”勞拉搖頭:“母蟲隐藏得深,而且它非常謹慎小心,從來不露面。”
“我明白了……”張澤心裏暗想:“這些俘虜的作用不光是充當誘餌,讓B隊找到母蟲巢穴,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把母蟲引出來!”
“而這些指令都是由血洗天下下達的!這家夥的野心不小,他的目标可不僅僅是爲了完成任務,還想探查母蟲的情報,回去好和上級邀功!”
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隻會飛的奇特蟲子緩緩降落下來,它的臉部咔咔咔的裂開,從裏面露出了真正的面容,一張詭異的昆蟲的臉!
“不要……救命……”
那名年輕的士兵已經吓傻了,他想逃,但是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蟲子,隻要他敢動,瞬間就會被蟲子撕碎!
張澤瞳孔微縮,就見那隻奇特的蟲子從口部伸出一支細長鋒利的針刺,長度大約有一米左右。
猛地,它将針刺刺入了年輕士兵的頭部!
“啊!”
士兵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喊叫,随後他的眼球向上一翻,鼻涕和口水全都流下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呆傻的狀态。
那蟲子騎在士兵的身上,口部的針刺在他的腦部攪動,似乎在探查什麽,很快它停止了動作,身體竟發出淡淡的綠光。
“它在幹什麽?”柳月影疑惑問道:“品嘗人腦的味道?”
“嘔!好惡心!”金錢小公主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動刀不動情低聲道:“我覺得,它應該是在搜索士兵大腦裏的情報資料……”
果然,便見那士兵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毫無感情,有氣無力。
“我的名字叫歐文·莫裏斯,隸屬于第三十九兵團B隊,三等兵,我們這次執行的任務是探查黑霧地帶,找到母蟲巢穴,設定坐标點……”
士兵歐文說話斷斷續續,但大家都知道,這些話應該是那隻奇特的蟲子控制他的電腦,讓他說的。
“果然,這些蟲子吸食人腦的目的就是爲了獲取人類的情報!”張澤心裏暗自點頭,這可是一條重要的信息,商秋雨那家夥知道後應該會很高興。
“這次行動一共有兩支隊伍參加,分别A隊和B隊,每隊人數大約有三百人,他們現在的位置我不知道……”歐文還在供述自己所知道的情報,但那隻蟲子似乎并不滿意,因爲這些情報之前那些人類俘虜已經說過了。
張澤将坐标點設定好,準備帶着大家撤離。
任務已經完成,重要信息也收集到手,是時候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了。
另一邊的B隊也開始準備撤離,其實他們也發現了張澤等人,但大家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和對方聯系。
“走吧,我們回去。”張澤起身準備離開,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
他詫異的回頭望去,隻見是那名叫歐文的士兵,他正在哭着呼喚自己的父母。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我想回家……我想你們……”
雖然他的頭部被奇特蟲子用針刺貫穿,可他并沒有死。
現在,他腦子裏的信息對蟲子來說已經沒有了用處,它開始吸食歐文的大腦。
不過,這也讓歐文暫時恢複了神智,說着臨死前的遺言,不過等腦子被蟲子吃光後,他很快也會死掉。
但是,衆人聽着歐文臨死前的呢喃,心裏像被狠狠抓了一把似的,非常難受。
“這些蟲子太殘忍了!”巨神忍不住直皺眉頭,“要殺便直接殺了,這不是折磨人嗎!”
一夜知秋也搖頭道:“蟲子沒有感情的,更不懂得慈悲和憐憫。”
蟲子還在吸食歐文的腦子,他開始感覺到痛苦,哭泣和呼喚父母聲音也越來越急促。
“啊!我受不了了!”小鳥依人捂住耳朵,不想再聽。
張澤歎口氣,無奈道:“他已經沒有救了,我們快走吧。”
呯!
突然間一聲槍響從旁邊傳過來,衆人頓時吃了一驚,紛紛看向開槍射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