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漢國已經寬裕很多,疇無餘手中也有了一個專用的望遠鏡。疇無餘看了看夏虎吼本陣士兵的情況,發現其士氣大振。疇無餘也不甘示弱,不願意在楊子璐眼皮下弱了,召集諸将來到跟前。
不過疇無餘的方法和夏虎吼不同,并沒有像夏虎吼那樣激昂的鼓勵士兵。
等諸将都來到跟前,疇無餘沒有說話,隻是瞪着眼,看着諸将。諸将都被疇無餘看得發毛了。疇無餘這個時候才開口說道:“陛下讓人傳達來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諾!”諸将見疇無餘開口了,心中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慌忙應道。唯恐慢了一分,疇無餘又回到之前那個情況去。
“一會兒開戰的時候,老子在這裏給你們說明白了!那個敢不身先士卒,在後面軟綿綿的,老子我叫他知道閻羅王是怎麽樣的!如果有怕死的,站出來,老子讓他到後面,免得開戰的時候給老子丢人現眼,到了閻羅王那裏還怪上老子不給你們活路!”疇無餘的話沒有夏虎吼多,但卻比夏虎吼給部下的壓力要大得多。
疇無餘部下登時都感覺壓力倍增,沒有人站出來。事實上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在楊子璐的培養下,漢國上下都非常注重榮譽。别說一名将軍,就算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未戰先怯,恐怕他回到家裏面。他妻子都要給他寫好休書,他鄰居都要恥笑他,更别說是一名将軍。
“很好!都是大漢的好将士!沒有人退出!都回去布置吧!應該怎麽做,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此戰必勝!”疇無餘滿意的一點頭,旋即闆着臉說道。
“諾!”諸将回去後,或者冷着臉警告士兵别偷奸耍滑,或者一臉熱血的鼓勵士兵。
無論是那一種,都使得漢軍士氣大漲。
齊平公見漢軍士氣高昂,心中登時更加擔憂了。對國書說道:“元帥,漢軍士氣正昂,可有把握啊?實在沒有,我們退兵好不?”
國書現在能夠幹什麽呢?總不能給齊平公說,主上啊!這次恐怕懸了,聽你說的,我們退兵吧!退兵說的是容易,但做的卻不容易。
首先一個,士氣問題!全軍都準備好決戰,這個時候你說撤退?你叫手下士兵怎麽想啊?正所謂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
第二個,撤退,那也得有撤退的資本啊!漢軍可以硬生生耗的,但齊國有什麽可以耗的?還有燕國,這次雖然談不上傾國之力,但也出動了國内的主力,調集了不少農民。在這裏給你消磨一年半載?這糧食誰給啊?齊國給不起,燕國自己給,那就得消耗情分了。
這情分可是越用越少,怎麽可能支持到一年半載呢?
爲此國書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請主上放心,此刻已經到了國破家亡之時!軍中将士無一不以驅逐漢蠻子爲目标!将士奮勇,兵多将廣!怎麽可能驅逐不了漢蠻子呢?此戰我齊國筆身!”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齊平公被國書如此一安慰,心中也安定了不少。至于必勝什麽的,齊平公都自動忽略了。看來齊平公也不算真的傻到什麽都不知道,知道必勝這東西,也就是說說的而已。
“咚!咚!咚!”激昂的戰鼓聲響起,隻見漢軍背後的小高地上,二十面巨大的戰鼓一字排開。四十名**上半身,露出肌肉虬起身軀的擂鼓手正在奮力擂鼓。在他們旁邊則是八十名同樣**上半身的精壯大漢,随時準備接替體力不支的擂鼓手。
在擂鼓聲中,七萬漢軍士兵高聲大呼:“大風!大風!大風!!!”
激昂的聲音在平原中蕩漾。
齊國士兵登時臉色發白,雖然說齊國才春秋時期第一個霸主國。但實際上齊國當時的民風并不如何彪悍,這一點從他們的詩賦上就可以看得出了。在詩經中來自齊國的詩歌過半數都是描述婚嫁、愛情的詩歌。
“進攻!”夏虎吼因爲他手下的士兵有較多的輕步兵,他們率先發起沖鋒。
“列陣!預備弓箭!”齊國将領緊張的命令到。大概是和性子比較軟有關系,齊國士兵也比較喜歡射箭,這東西夠安全,所以齊國的弓箭手還是相當不錯的,在諸侯中比較聞名。
當然這個相當自然是沒有計算上漢軍,漢軍的弓箭手要麽都是經曆過最少五年正規培訓,也就是軍校出身,要麽就是南方山越人出身。前者素質好,聽命令,後者生活在窮山惡水中,射藝更适合于戰場。
但無論是軍校出身的,還是山越人出身的,都不是已經過慣了安逸日子的齊軍弓箭手可以比拟的。更别說漢軍的此刻用的都是長弓或者蹶張弩,它們的射程比之齊軍可是要遠近一倍。根本不是齊國弓箭手手裏面拿的普通複合弓,甚至連複合弓都不是的普通弓可以比拟的。
夏虎吼自然不傻了,雖然第一個發起進攻,但走到蹶張弩射程内,就立刻下令道:“全軍停止前進!弓弩手出列!”
五千名弓弩手出列,在陣前排成有些稀疏的五排。長弓兵冷靜的豎起大拇指,估摸一下射程。旋即從箭囊中抽出四五支長長的箭矢,紮入松軟的泥土中。
國書也反應過來了,雖然齊軍并沒有和漢軍接戰太長時間。但也知道漢軍弓箭射程非常遠,而且他們還有一種特殊的弓,射程超乎其他人想象。
“該死的!都忘記了漢國人軍械比我們齊國還要銳利!不能夠放任他們射箭!來人!下令!兵車隊出戰!沖破漢軍陣型!”國書慌忙下令道。
夏虎吼久經戰陣,一看齊軍陣型變動,就有些明白齊軍想幹什麽了。夏虎吼果斷下令道:“插木樁!”
本來木樁是應該長弓兵帶去的,不過夏虎吼這一軍輕步兵比較多,所以木樁都讓他們攜帶,減輕長弓兵的負擔,也可以多帶一些木樁到戰場。
得到夏虎吼命令後,輕步兵立刻将木樁送上去,長弓兵也顧不上估摸射程了,立刻在陣前幫助輕步兵修建起防禦工事。不過一刻鍾的功夫,齊軍兵車才剛剛轉移到前方,夏虎吼已經在工農兵陣前豎起了三排稀疏的木樁林。
簡陋木樁雖然沒有鋒利到寒光閃閃,但粗大的他們,卻有一番别樣的粗犷。也讓國書知道,木樁對上兵車的威脅可比長矛要強大多了。
“該死的漢蠻子!居然如此聰明!下令兵車沖擊敵人右軍!”國書見夏虎吼那裏占不了什麽便宜,反而還可能要吃大虧,立刻将注意放在疇無餘那裏了。
之所以不是中軍,傻瓜也知道楊子璐身邊的士兵肯定是精銳中的精銳了。再說有楊子璐這個禦駕親征的光環加成,戰鬥力絕對是全軍最猛的。想找人欺負,也不可能去找漢軍中軍了,再加上楊土狗手下的騎兵可是跑得飛快的,兵車去追他們隻會變成吸塵機,在後面吃塵。餘下的自然隻有疇無餘選擇了,也不知道疇無餘知道國書将他當初軟柿子,會有什麽感想呢?
“看來齊軍心虛了!”楊子璐見狀,嘴角登時微微翹起。
“一切托陛下之威!有陛下在,齊軍怎麽可能不心虛呢?”後熊立刻趁機拍馬屁。
楊子璐瞪了後熊一眼,但有些無奈,拍馬屁似乎也在漢國興盛了起來。“好了!别說這些虛的話!讓楊土狗也動一動,别讓齊軍當他是透明的!”
“諾!”後熊有些讪讪然的應道。
楊土狗得到命令,立刻下令騎兵小跑行軍,騎兵朝齊軍側翼繞去,看樣子仿佛準備遷回襲擊齊燕聯軍一半。
國書立刻緊張了,雖然楊土狗這有可能是做做樣子,但萬一假的變成真的,那可是問題嚴重了。國書下令燕國招募來的東胡遊騎朝漢軍殺去,爲此國書不惜對東胡遊騎下了重傷,每人戰後給予二百錢的獎賞。這七八千東胡遊騎,可就是七八十萬錢了。
雖然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但國書也知道分寸,并沒有傻乎乎的認爲那幫滿身羊騷味的東胡人能夠和漢軍打平手。所以給他們的指令是以糾纏爲主,隻要能夠糾纏着漢軍騎兵沒有加入戰鬥,那就算他們完成任務,可以有賞金拿。
派了騎兵去糾纏漢軍後,國書接着下令五萬步軍朝夏虎吼直奔而去。國書也不傻,想着削弱了漢軍的兩翼。隻是漢軍的兩翼如此好削,那楊子璐抹脖子好了。
“放!”夏虎吼一聲令下,弓弩手來了一次齊射,漫天箭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落入齊軍陣中。齊軍那裏立刻綻放出朵朵血花,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在戰場中此起彼伏。
齊燕聯軍登時不敢發起沖鋒了。
夏虎吼見齊燕聯軍怕了,登時冷笑一聲,下令全軍進攻。
“殺!”漢軍士兵撒開腳步,向齊燕聯軍發起沖鋒。
“放箭!快!放箭!”這回齊軍弓箭手嚣張了,他們認爲漢軍就是傻.逼,居然沖上來給他們放箭。隻是他們的嚣張卻沒有太長時間,立刻就萎了,簡單的說一句,齊國士兵就是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
漢軍士兵用圓盾擋在頭部上方,當齊國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從頭上落下的時候,都用圓盾擋住了,并沒有傷及多少漢軍士兵。而等齊軍士兵反應過來,用正面攢射來到對付漢軍,他們卻有不得不悲哀的發現,這完全沒有用。
因爲沖鋒在前方的漢軍士兵,身上都穿有鎖子甲,鎖子甲就是用一個個鐵環套在一起。非常輕便,一套鎖子甲不過是二十斤,而皮甲也十五斤左右,可見其輕便。同時鎖子甲對付弓箭效果最好,因爲是一個個鐵環套在一起,箭矢射在鎖子甲上,立刻就會滑到鐵環當中,但接觸面卻是箭镞的側面,也就是箭矢的力度分散到三四個方面上。
其力度可想而知了,就算射入肉中,也因爲有鐵環套着的緣故,不可能入肉太深。
齊國弓箭手對于漢軍造成的傷害非常低,而且就算有士兵身中七八箭,也有醫護兵立刻上前,将之送到後方治療,防止其流血過多而死。
齊軍也因此士氣遭到沉重的打擊,士兵們都禁不住懷疑,他們到底能不能打敗漢軍呢?怎麽感覺漢軍仿佛刀槍不入的?這也許僅僅是一顆種子,但伴随着戰争開戰下去,很可能就會茁壯成長,導緻齊軍士氣崩潰。
不過幸好,國書到底是久經戰陣之人,看出了齊軍右軍的不妥。立刻下令給齊軍右軍支援一萬燕國士兵。燕國可不比齊國這些年來如此安逸。燕國地處邊陲,每年都要和遊牧民族開戰,不是你搶我,就是我搶你。使得燕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饑瘦,但他們卻不是一般的勇猛。有了燕國士兵的投入,立刻止住齊軍的頹勢,漢軍人數到底比較少,雙發成膠狀。
在中軍的楊子璐這裏的戰鬥卻有些平平無奇,齊軍打的非常保守,可以說完全防守,他們與其是來說和中軍對戰,還不如說是來糾纏中軍。正因爲如此,此刻戰場上漢國右軍戰鬥得最爲激烈。
右軍的對手是伴随周朝興旺而興起的兵車,至今已經有五六百年的兵車。兵車已經被漢軍數度擊敗,哪怕楊子璐現在都坐着兵車,但兵車在漢國已經淪爲儀仗隊的存在。
不過兵車也有他的可取之處,而這次也是最後一次大規模将兵車運用在戰鬥上,也是最後一次兵車作爲戰争的主導使用。
齊燕聯軍調集了五百乘兵車,浩浩蕩蕩的,車輪滾滾,帶動延伸在車輪外的青銅劍也滾動起來,化作一道綠光。
“弓箭手!放!”漢軍怎麽可能沒有準備呢?疇無餘這裏準備了二千名長弓兵。
長弓兵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抛射,箭矢仿佛狂風驟雨一般席卷向齊燕聯軍的兵車。
雖然同爲齊國人,但車兵卻有齊國人所缺乏的精神,那就是榮譽。每一名車兵都将自己的榮譽看得很重,這大概是因爲他們是諸多兵種中,被稱爲貴族的緣故吧!
“沖!此戰!有敵無我!”
兵車在平原上,發出了震天的呐喊。
但箭矢依舊無情的從天空落下,一匹戰馬被射中眼睛,嘶鳴一聲,倒在地上。立刻使得拉動兵車的其他三匹戰馬轟然倒地。戰車上的車兵立刻被抛飛。
“轟!”一名兵車撞上轟然倒地的兵車,立刻造成慘烈的交通事故。
但兵車上的馭手并沒有因此而減慢一絲的速度,他們隻會更加快的鞭撻戰馬。他們的勇敢也帶動了後方齊燕聯軍士兵的勇氣,齊燕聯軍嗷嗷大叫着向漢軍發起沖鋒。
“床弩!放!”疇無餘并沒有亂,他冷靜的指揮工兵将二十台床弩上的巨大弩矢射出。
巨大的弩矢在空氣中發出一聲聲駭人的破空之聲,就仿佛惡鬼在呼嘯。
“噗!”一乘兵車以高達時速三十公裏的速度撞上弩矢,弩矢立刻撞将前面的戰馬穿透,乃至于撞在兵車護欄上,撞得木屑飛濺。
兵車轟然散架,車兵恐懼的叫着,飛上十多米高的地方,再從十多米高的地方上落下。摔得七孔流血,兩眼無神的看着天空,也不知道這一刻,他們想到的是什麽呢?
面對如此殘酷而沉重的打擊,齊燕聯軍餘下的兵車并沒有膽怯,他們以無畏的精神,驅車撞入漢軍步兵列好的長矛戰陣當中。
登時使得漢軍陣中一片混亂,折斷的長矛和木屑在空中飛舞。重傷的戰馬,人立而起,鮮血伴随着他的動作,飛灑向旁邊。漢軍士兵勇敢的怒吼着,将還沒有死透的車兵從兵車上拉下來,拔出腰間的短劍刺死對方。這一切都是如此說不出的慘烈,鐵和血似乎成了這世界僅有的存在。
不過齊燕聯軍兵車的犧牲,并非是毫無意義的,除了焦叔焉統帥的重裝步兵好一些,其他戰陣都被兵車撞的七零八落。跟在兵車後面的步兵立刻殺上來,漢軍長矛兵不得不放棄長矛,拔出腰間的短劍和敵人短兵相接。
焦叔焉見狀立刻咬牙大喊道:“羽林軍!沖!”
焦叔焉麾下的重裝步兵立刻壓上去,在重裝步兵面前,齊魯聯軍的士兵就仿佛面對大象的螞蟻,無情的被碾軋了。鋒利的長矛刺穿了他們的身體,鮮血順着矛杆流淌。
等個别齊燕聯軍好不容易突破長矛林,他們卻發現對面的漢軍居然除了露出一雙隐藏在頭盔後面的眼睛外,其他地方都密不透風的。他們隻能夠悲壯的被重裝步兵放下長矛,拔出腰間的短劍刺死。而他們揮出的青銅刀劍,砍劈在重裝步兵身上,隻是留下一個個白印。
絕對的碾軋,立刻讓齊魯聯軍士氣直線低落。畢竟也許有人不怕死,但沒有人願意無謂的去死。而面對重裝步兵,毫無疑問被他們歸類爲無謂的去死。
第一次接觸重裝步兵的他們,完全不知道重裝步兵的弱點在那裏,在他們看來,重裝步兵根本就沒有辦法擊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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