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岐緊趕慢趕,終是沒有追上田不真的腳步,腳下一滑,摔了個結結實實,“臭小子,往哪跑!”
“嘿嘿,老爹,你就趕緊回去吧,我可不想再被你關小黑屋了!”
“兔崽子,把家傳的寶瓶竟然給偷偷賣了,看我不打死你!”
十二歲的田不真,此時是個另類的富家公子,說他另類,因爲田不真從來不與豪門大家交往,總喜歡和城外一些小流氓混在一起,久而久之,田不真這個龍齊少主,竟也成爲了占據一方的“惡霸”,聚集了一群娃娃兵,打着“劫富濟貧”的旗号,打家劫舍,屢試不爽。
這不,“田頭領”的活動經費又不夠了,于是便将家中祖傳的一個玉瓶拿走偷偷賣了,聚集大夥好好的大吃大喝了一頓。
“臭小子,還不回家面壁思過,這回還想往哪跑!”
田歧打了一個滾站起身來,此時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給我站住!”
田不真可是越跑越快,腳下就像摸了油一般,“哈哈哈,老爹,等你消氣了,我自然會回家的,再見啦!”
噗通!
田不真奮力一跳,翻越高牆,眨眼的功夫便不知所蹤了。
“唉,不就是一個都快發黴的破瓶子麽,至于這麽認真嘛?”
田不真怕怕屁股,嬉笑一聲,瞅瞅左右沒人,立馬換了一身行頭,将往日華麗的衣服脫下,穿上一身粗布麻衣,頭上系了一根麻繩,嘴裏叼了一根草棍,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繁華的街市之上。
“嘿,瞧一瞧,看一看啊!”
“來來來,都來看看啊!”
城主府外的街市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田不真平日裏最向往的生活,正是這個樣子,這一年來他可沒少偷偷溜出來,所以對這一帶的市場非常熟悉,當即走到一個攤位面前,想也不想就拿起攤子上一個大棗填進嘴裏:“小虎,二毛他們呢?”
那叫小虎的小販看見有人沒給錢就敢吃自己的大棗,正準備發火,擡起頭,突然間卻換了态度:“哎呀,我當是誰,原來是真哥!”
田不真嘿嘿一笑,道:“怎麽,看你剛才架勢,是要揍我啊,哼,吃你倆棗,至于這麽大火氣嘛!”
小虎臉色一紅,搓着手,尴尬一笑道:“我哪知道是你啊,我以爲又是哪個混吃的主,我這可是金絲大棗,少賣一個,可損失不少錢呢!”
“得了吧,少跟我在這扯沒用的。喏,龍元一萬塊,把兄弟們給我聚集齊喽!”
說着,田不真從懷裏掏出一搭銀票,小虎見了,激動地接過來,數了又數,臉上早已笑開了花:“真是一萬塊呀!真哥,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呀!”
龍元一萬塊,足以使一個普通人家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年的好日子,平常小虎跟着田不真小偷小摸最多也就分得幾百塊,眼前出現了一萬龍元,那可着實不是個小數目!
田不真臉上得意至極,但是嘴上卻冷冷說道:“問那麽多幹嘛,趕快把弟兄們給我喊來,這次,咱們再好好撈他一筆!”
“好嘞!我這就通知二毛他們!”
小虎急忙把錢揣在懷裏,腳下一溜煙,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田不真則在旁幫忙看着小虎的攤位,但是嘴裏可沒閑着,那金絲蜜棗可是一個接一個的咽在肚裏,不一會,便打起飽嗝來。
“嗝!嗯,這大棗,味道真不錯。”
田不真直接把手塞進嘴裏剔起牙來,這一舉動可真不是一個堂堂少主所能幹出來的,不過小虎二毛等人也并不知道田不真是龍齊少主的身份,隻以爲他是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孩子,脾氣相投,就一起拜了把子,幹起劫富濟貧的行當來。
“真哥,我們來了!”
一會的功夫,幾個消瘦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田不真的眼前,這些都是些十一,二歲的孤兒,沒有什麽正常營生,屬于社會上最低級的那種人,但是田不真,最喜歡就是和這些人打交道,因爲他認爲,這些窮孩子們性情最真,說話最實,不似那些豪門望族,十句話裏九句半都是假的,互相爾虞我詐,實在是令人讨厭至極。
“小虎,二毛,三狗,來福,你們都來了!”
被田不真稱作小虎,二毛,來福,三狗的這四個孩子,一個個就跟小乞丐一樣,穿的邋裏邋遢,身上還散發着一股臭氣,頭發也是雜亂無章,但是田不真知道,這些人雖然身份低賤,但是個個都是好樣的,信得過的小兄弟,他們跟随田不真已經幹過好幾票“買賣”,每次都是這些小兄弟們立下的汗馬功勞,甚至有一次,若不是二毛挺身而出,替田不真擋了那一刀,此時的田不真恐怕早就躺在家裏不能動彈了,二毛後背上至今仍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這些情誼,田不真永遠都不會忘記。
“兄弟們,你們可算來了,我都想死你們了!”
田不真和每個人都親切擁抱了一番,他不嫌棄這些窮小子身上的酸臭氣味,因爲這些小乞丐,都是他最愛的兄弟們!
“真哥,我們也是啊!”
三狗擦了一下快要淌下的鼻涕,咧嘴一笑,露出還未長齊全的一嘴牙齒。
“真哥,我們快有半年沒見了,這段時間,你跑哪去了!”
“是啊真哥,剛才小虎拿出來那麽多錢,說是你給我們的,真哥,你哪來的那麽多錢啊,吓死我了都!”
田不真哈哈一笑,将嘴裏草棍“呸”的一下吐出,“我得了一個值錢的寶貝,賣了一萬多,跟大家分分。這不,我最近心裏癢癢,兄弟們,你們有啥想法沒有?”
“哈哈,當然有了,哥幾個就等着你回來呢!”
二毛撸起袖管,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聽說城北王員外家爲富不仁,總是魚肉鄉裏百姓,很多人苦不堪言!真哥,我們要不要幹他一票!”
“哦?”
田不真聞言,露出狡猾的笑容,“爲什麽不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