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得到回複後,牡丹的心中卻是半信半疑。
她總覺得,這件事兒未必是真的如榮飛燕所說的那般。
這盛長權……真的……就是當年救了自己主仆的……
面具恩公嗎?
牡丹的神色間有些驚異,心中也是暗自想着:若是自家姑娘所想爲真的話,那幾年前的盛長權豈不就……
就已經是有着……非同尋常的實力了嗎?
回憶起當年那人的武功手段,牡丹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來。
當然,其中的驚卻是要遠大于疑。
可是,這有可能嗎?
牡丹不信:這世間,真的會有這般的天才嗎?
要知道,那時的他才多大?
據牡丹所知,盛長權如今也不過是舞夕之年,也就是十三歲而已。
若她所猜想的内容是真的,那對于盛長權而言,就已經是不能再用天才二字來形容他了,或許,用别的詞兒還更恰當些!
如妖……
“呸!”
剛一想到這裏,牡丹就立即搖了搖頭,暗戳戳地打消了自己心裏不敬的念頭。
畢竟,無論如何,當年的那人也是救過她們主仆的。
做人,不可忘恩負義。
牡丹挑了挑眉梢,心中卻是再度思忖:再者而言,刨除掉這些不确定的分析,就憑借自家姑娘的“智慧”,這些理由也當真是……一言難盡啊!
“唉!”
一句無聲的歎息之後,念及自家姑娘的“智慧”,牡丹的嘴角就開始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說句實話,她是真的很難去說服自己,選擇相信榮飛燕所說的這件事兒是真的。
畢竟,榮飛燕并不是榮芝仙,她被人信任的程度是遠不如其姊姊的。
更何況,這個結論還是她自己“直覺”出來的,這豈不是更不靠譜?
這簡直就離離原上譜了,屬于是!
“姑娘,您……”
牡丹張張嘴,本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出來的,隻是,她瞧着自家姑娘那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後,想了想,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巴,沒有再多說什麽。
不因爲别的,純粹就是見到榮飛燕現在這幅近乎“癫狂”的模樣後被吓的!
——滿臉潮紅,宛若是狂飲了半缸烈酒似的!
榮飛燕此時哪裏還有往日那般大家閨秀的模樣?
“嗯?”
聽聞自家侍女的呼喚,榮飛燕轉頭回看了一眼牡丹,沒弄懂自己家侍女這是想要說什麽,不過,她也沒有細究,隻是随口問道:“怎麽了?牡丹?”
而一旁的牡丹,瞅着自己姑娘的這般姿态,也隻得是暫時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思緒,輕啓紅唇,轉而順從地淺笑了下。
“姑娘!”
牡丹面上帶着絲絲的欣喜,而後用一種略帶着哄騙孩子般的語氣,“真誠”地開口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姑娘!”
仿佛是真的在爲自家姑娘高興,牡丹上前一步,柔柔地靠近了自家姑娘,然後順勢伸手扶住了榮飛燕的手腕,輕輕地拉了拉她下滑的衣袖。
牡丹此舉看似是在表示主仆二人的親昵,實則不過是趁機用這個動作來遮擋榮飛燕那因爲動作幅度過大而裸露出來的雪白玉脂罷了。
不得不說,榮飛燕這家夥雖然因爲那次的刺殺事件而有所成長,但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終究還是改不了冒失的性子。
此時,她因爲見到盛長權一時激動下,竟是忘了女兒家的規矩,有失大家體統,露出了自身不少的肌膚。
當然,以榮家的權勢來說,這點兒也算不得什麽,不過,對于女兒家的名聲而言,卻是難免有些損失,作爲榮飛燕的貼身侍女,牡丹與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她自是要爲自家姑娘有所收斂。
不過,榮飛燕終究是主子,所以,牡丹也不好多說,她隻能盡自己的努力,争取改善一些東西。
“姑娘!”
牡丹收拾好自家姑娘身上的不妥之處後,仿佛是真的在爲榮飛燕而感到欣喜,她擡起頭,面帶着笑容,“與有榮焉”地開口說道:“既然咱們已經找到了恩公,那!”
頓了頓,牡丹輕聲地道:“那這麽一來的話,姑娘您豈不很快就是能夠見到恩公?”
“報答恩公的恩情了嗎?”
牡丹伸手拂了拂自己額間的發絲,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姑娘,咱們要怎麽去找恩公呢?”
“難不成,是要直接登門拜訪嗎?”
牡丹一邊說着話,另一邊卻是在不經意間,微微地側了側身子,調整了下角度,像是因爲站立良久而想要舒展身姿,緩解下酸痛。
隻是,她的這番姿态卻也“恰巧”遮擋住了榮飛燕身上的一些視線。
既像是巧合,又像是有意,一時間倒是顯得頗爲的“怪異”。
不過,牡丹這麽做,确實也是故意的。
她的這些動作,其實也就是爲了能夠遮擋住周圍人的一些異樣眼神而已。
話也說了回來,就以榮飛燕方才那頗有些“癫狂”的模樣而言,确實是有些“難堪”,丢了貴門嫡女風範的。
當然了,前面也是說過了,就以眼下榮家的權勢而言,自然是沒有什麽人敢對榮飛燕無禮的,不過,她們這些人雖然在面上不敢表示什麽,但是眼神裏不經意間所透露出來的那種玩味,卻也不是那麽就能讓人好受的。
而且,牡丹作爲榮家的侍女,榮飛燕的貼身“姐妹”,那自然是也要爲榮飛燕着想的。
擋住那些眼神,不僅是爲了好讓自家姑娘舒服些,同時,也是免得自家姑娘生氣,一時間做出了什麽不好的舉動。
畢竟,榮飛燕被榮老爺驕縱慣了,若是一時惱了,難免是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到那時,不僅是當事人,就連牡丹自己也是難免會吃些挂落的,故此,牡丹才會有此動作。
“這個……”
榮飛燕輕輕咬牙,似是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如牡丹所說那般,直接登門去見盛長權。
而牡丹瞧見榮飛燕在猶豫,也不禁開口道:“姑娘,既然您都已經找見了恩公,那咱們定然是要上前去見一見恩公的啊?”
“隻是,咱們直接登門拜訪盛府的話,似是有些不妥啊?”
爲了減少此事的一些風險,牡丹故意說出了上面的這番話,此時,她看見榮飛燕果真如她所想那般猶豫後,趕緊小聲地建議道:“不如,咱們……先回去罷?”
“最好先等問過老爺之後,再做打算……”
牡丹遲疑地說着話,一時間卻是沒有把話說完。
作爲榮飛燕的貼身侍女,牡丹自然是知道自家姑娘對于那位恩公的癡迷程度是到達什麽樣的程度的,所以,她現在也隻能順着榮飛燕的想法,說出了自家姑娘想要做的事情。
不過,牡丹在最後還是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想讓自家姑娘先回府,等見過榮老爺子後再做決定。
但是,以她對榮飛燕的了解,這件事兒怕是會難以如她所願了。
隻不過!
牡丹這次卻是想錯了。
“對!”
“牡丹,你說得對!”
誰知,在聽完牡丹的話後,榮飛燕想了想,竟是點了點頭,在第一時間就肯定了她的建議。
和煦的日頭下,亮堂的陽光直射大地,經由折射而來的微光直直地映射在榮飛燕的臉上,照耀着她微紅的面容,一時間竟是散發着一種少女特有的魅惑來。
“這件事兒确實是急不得的!”
良久,榮飛燕的聲音方才是慢慢響起。
此事,榮飛燕腮邊的紅潤微微一晃,竟是稍稍的褪去了些許的顔色,很明顯,她這是已然恢複了心情,找回了她的理智。
“牡丹,我現在……确實還不方便去見恩公!”
榮飛燕雙手緊捏着自己手裏的團扇,目光卻是一直在追随着前面盛長權的身影,眼神裏充滿了愛戀。
有時候,感情這種東西就像是一壇美酒,越是經過時間的沉澱,其醞釀出來的味道的就越是醇厚。
尤其是愛而不得的時候,就更是如此。
而眼前的榮飛燕,恰恰是後者。
“啊?”
聽到榮飛燕的這些話後,牡丹一愣,心裏間竟是猛地有些驚喜交加了起來!
“自家姑娘,這是……終于開竅了?”
“真是蒼天有……”
“牡丹!”
還沒等牡丹緩過神來,榮飛燕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神色間充斥着精芒與練達:“牡丹,我現在還不能與恩公見面呢!”
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牡丹解釋,榮飛燕的眼神裏充斥一股快要溢出來的歡喜。
“既然恩公之前都是以面具來示人,所以,那也就說明他是不願意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曉的。”
“故此!”
榮飛燕眨了眨眼睛,神情頗爲嚴肅地道:“我們也不好戳穿了恩公的意願,讓他的身份被暴露出來!”
“啊?”
“是這樣嗎?”
牡丹第一次爲自家姑娘的智慧所震撼!
“這真的是自家那個不谙世事的姑娘嗎?
怎麽會這般謹慎聰慧,甚至于是善解人意?”
不過,牡丹雖然是心裏訝異,但是,對于榮飛燕所說的這些,她卻也是頗爲認同的。
不管這盛長權究竟是不是那恩公,道理都是說得通的。
“姑娘,您說的這些在理,牡丹拜服!”
牡丹捧着自家姑娘,誇贊道。
“哼!”
榮飛燕嬌哼一聲,白了一眼自己的侍女,神色傲嬌卻又自得:“我說的話自然都是有道理的啦!”
不過,轉瞬間,她的面上就又重新變得歡喜了起來:“對于恩公的所思所想,我可是揣摩了好久了呢!”
“是,姑娘!”
牡丹瞧見榮飛燕傲嬌的模樣,心底倒是不由地有些好笑,不過,想到而今的局面,她又不自覺地問道:“可是,姑娘,您這是已經決定不去見恩公了嗎?”
“還是說?姑娘,您是有什麽旁的主意?”
牡丹心中頗爲好奇,倒是很想知道榮飛燕下一步想要如何做。
“呵呵!”
“牡丹,你放心!”
此時的榮飛燕倒是一臉的“躊躇滿志”,似是已然成竹在胸。
“接下來的事兒,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是有了全盤的計劃了,等過一陣子後,你就知道了!”
榮飛燕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逐顔開地繼續道:“不過,有件事兒你倒是說的在理!”
“嗯?什麽?”
牡丹有些不解。
“哼哼!”
榮飛燕放開了牡丹,将自己的兩隻手往身後一負,神色裏竟是變得有些調皮起來了:“當然是你說的回府喽!”
“嗯哼!我的計劃呀,還真的得要回去,跟爹爹說好才行!”
……
且不說身後的那兩個女人是如何打算的,反正盛長權卻是跑得飛快,甚至就連考箱裏的筆墨他都不在意了,隻悶頭跑路,一路上筆墨之間的碰撞,伴随着他“蹬蹬蹬”的步伐聲,卻是頗有些“相得益彰”。
“砰!”
“少爺!少爺!我在這裏!”
盛長權不過才剛剛走出會場,早在人群裏東張西望的徐長卿就已經一眼發現了他。
沒辦法,誰叫盛家七郎就是這般“靓仔”呢!
“長卿,快!”
“咱們快走!”
“快回府去!”
在看見徐長卿後,盛長權也無心多說什麽,隻是一把拽過這個傻大個,而後快步往盛家馬車的方向走去。
不,甚至不能說走,而是跑!
“啊?”
徐長卿登時就是有些傻眼!
不過,面對着盛長權一個勁兒地催着他趕緊跑路,徐長卿雖然不解,但也沒瞎耽誤,反而是一把拎過自家少爺手裏的考箱,帶着他往自家的馬車裏走去。
“少爺,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待到這主仆兩個已經登上馬車,開始往回走的時候,徐長卿這才開口問道。
“少爺,您這不是去考試的嗎?怎麽感覺是去跟人打仗啊?”
徐長卿咧着嘴,樂呵呵地道:“而且,瞧您這出門的架勢,可不像是得勝歸來的将軍,反倒更像是被貓兒盯上的老鼠一般。”
“正在抱頭鼠竄呢!”
徐長卿千年等一回地吐出了一句成語來。
“呵!”
眼見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了那些攝人的目光,盛長權終于又再度輕松了過來。
不過!
盛長權吐了口氣,悠悠地道:“長卿啊,看來你這陣子确實是有不少長進啊,竟然都能說出抱頭鼠竄這詞兒來了!”
“哈哈,那可不是!”
聽到自家少爺的“誇贊”,徐長卿頓時就是有些飄了。
“少爺,想我徐長卿也還是有些讀書人的架勢,有些讀書人的天賦的!”
瞧見徐長卿的得意模樣,盛長權頓時就是有些忍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長卿啊,等回府後你就再跟着我好好地讀一陣子書吧!”
“這樣,也省的耽誤了你讀書的天分。”
作爲主子,盛長權終究還是忍不住要“好好雕琢”下自己的好兄弟,給他加加擔子!
其實,當年的羅摩遺體就在我家門前的一棵小樹底下,最近小作者将他挖了出來,練了一回,竟是發現自己是練武奇才!所以……斷肢重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