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超乎一般人的明亮,好似融聚了世間的所有智慧,仿佛可以刺穿人的皮囊,直抵人心。
“【古代學者】是個很古老的職業,雖然我走得也是這條序列道路,但我并非這條序列的開拓者,事實上,我隻是一個傳道者。”
“職業序列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他是創世神留給我們攀登山巅挑戰權威的唯一武器,它們就像是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小徑,互相之間會有交集,通往無限永生、全知全能的盡頭之處,而更爲奇妙的是,它具有無限的可能性。”
“我可以告訴你【古代學者】的嬗變條件是什麽,但還請你記住,爲了你不受我的影響,在這之後,我将不會向你灌輸任何可以影響你嬗變觀念的想法。”
他是個慈祥的老者,安靜且認真地述說着他的想法。
呂淵作爲現場的第三者,卻完全聽得雲裏霧裏。
“老師,我知道了。”男人輕輕點頭,望着這個西式老者,眼中滿是崇敬。
“不同的嬗變條件會使職業産生不同的變化,這是觸發靈性活躍的關鍵。”老者微阖雙目,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書室内緩緩響起。
“【古代學者】這個職業很古老,也很廣闊,不止是我們萊克城,據說在遙遠的東方,也有這個職業的存在。”
“他們的煉制配方手段很獨特,他們會将配方煉制成一粒粒藥丸,将這種煉制方法稱之爲“煉丹術”。”
“同樣,他們的【古代學者】也不叫【古代學者】,而叫【士子】。”
“雖然與我們同源,但他們敢于嘗試,所走出的職業道路也遠比我們萊克城多的多。”
老者輕吐了一口氣,面上浮上了一層令人莫名其妙的羨慕和遺憾:“我很羨慕那個國度,那該是何等璀璨乃至耀眼的文明,否則怎麽會催生出如此多的奇迹?若是我能生于那個文明能有多好。”
男人面露震驚,這位老師在萊克城城民心目中有着神聖不可逾越近乎于“神”的信仰,若是如此表露情感的場景被其他城民看到,又該在城中産生何等的動蕩?
這讓他不由對那個神秘的東方文明,産生了好奇。
男人猶豫了一下,堅定道:“老師,等我成功就職,一定會替您遊曆東方!!”
老者張合嘴唇,無聲地微笑着,那臉上滿是慈祥。
“好了,言歸正傳。”
“無論是【古代學者】還是【士子】,嬗變條件都很簡單。”
呂淵忽然提起了耳朵,仔細地傾聽着,務必記下那每一個字。
老者嘴唇微顫,卻隻說出了兩個字。
“宣言。”
“宣言?”
這一刻,不隻是呂淵,男人也是一同愣住了,一臉茫然。“什麽宣言?”
“在東方的【士子】職業中,他們喜歡将這種宣言稱之爲“立身言”或者“大宏願”,那是付出一輩子也要去追逐完成的事情。”
“哪怕飛蛾撲火,吾亦在所不惜!”
“老師,那您嬗變時的宣言是什麽?”男人忽然問道。
老者眼中閃動着光芒,眉宇間滿是回憶:“建立一個沒有深淵遠離恐怖的平和之處!”
“美好、人人平等、沒有壓迫、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眼下看來,老師你成功了。”男人滿臉驕傲地揚起了腦袋。“深淵無法觸及萊克。”
“在北部列國口中,我們被稱爲“無暗之城”,因爲您的存在,他們根本不敢入侵萊克城。”
“不。”老者眼神逐漸恢複,淡淡道:“那隻是暫時的。”
“知道的越多,越是明了深淵的可怕。”
“因爲我的存在,深淵被止于城外。”
“可我終究不是“神”,我會年邁,會老去,會死,所以終有一日,深淵會席卷重來。”
男人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擔憂,他大聲且毅然道:“弟子一定接過老師的宣言,成爲下一任守護萊克城驅逐深淵的【先知】!”
“原來和你說了這麽多,你還不理解啊。”老者輕吐了一口氣,臉上有些失望,道:“宣言觸及内心,當你靈性寂靜之時,便會有感而發,屆時,你的宣言也就出現了。”
他凝望着男人,輕聲道:“我說得這些,你明白了嗎?”
男人有些茫然,點了點頭。
“弟子明白了。”
老者卻是沒有任何反應,深邃的眼眸牢牢地盯着他。
附身在男人身上的呂淵卻是心底陡然一顫。
被老者這麽盯着,不知爲何,他竟然産生了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好似老者看穿了男人的皮囊,看到了附身其上的自己,他感覺得到,這話并非詢問男人,而是詢問自己。
......
江甯七中,
數學課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課。
呂淵在底下認真地記着筆記。
他的成績并不算好,在上次的模考中堪堪隻觸及了二本線,如果在剩下的一個月裏不能将成績再往上提一提,或許連一個略好的二本都上不了。
呂淵的學習成績不好并非他不好好學習,相反,他學習很認真。
但學習這種事情真的很講究天分,就像有的人拿到題目就已經知道怎麽解題,而有的人費盡心思想破腦袋都不知道怎麽解題入手。
更何況今天……
一股倦意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晚忙活到半夜,又做了個那麽長的夢,身體是休息夠了,但精神有些吃不消。
再這樣下去,持續個幾天,整個人不得累癱了?
不行!今晚要和葉紅興說一下這個事情,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的方案。
“嘿!昨晚幹什麽呢?打了一整天的哈欠!”旁邊一個腦袋悄咪咪湊了過來,是一個身材瘦高的男生。
他叫遲大波,剛剛從後面調到前面來的同桌。
呂淵不理他,權當沒有聽到,認真看着試卷。
這個遲大波成績差,注定考不上大學的那種。
也不知老班抽了什麽神經,竟然把這位大爺調到了自己旁邊坐着。
眼見呂淵不搭理自己,遲大波也不惱,神秘兮兮地道:“玩遊戲不?”
“我今天晚上約了趙兵他們一起出去玩,要不一起來?”
呂淵不知這人爲什麽突然給自己抛出了橄榄枝,但既然對方都開口問了,隻好回道:“晚上我還有事,沒時間。”
“好吧。”遲大波臉色略顯遺憾。
“啪嗒!”
突然,一枚粉筆頭刺破了空氣,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遲大波臉色陡然一呆。
下一刻,數學老師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教室。
“遲大波!給我去後面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