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家丁正準備領命而去,老太太又說道。
“等等,我孫兒既看上了她,那就是她的福分,竟敢不從還出手傷人,抓到後先打斷她手腳,再送到少爺房裏。”
老夫人看着心肝肉身上的傷頓時心疼不已,對出手傷他的王慈溪更加憎恨起來。
陳府家丁一個個跟着這樣的主子什麽事沒做過,聽見這等喪了良心的話,一個個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摩拳擦掌,一窩蜂的出府抓人。
更有甚至,還露出猥瑣的笑容來,聽說今天要抓的那個姑娘貌美如花,比少爺以前玩過的女人全都加起來還要漂亮幾分。
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間絕色,等少爺玩膩了之後,那小娘子說不得就要落入他們手中了。
要不怎麽會有這樣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公子哥呢,絕大多數是他背後有一個或數個更不把人命當回事的靠山。
老大夫深深埋下頭,他家裏也有一個年芳十六的孫女,長得也是如花似玉,幸好自個兒對孫女管的極嚴,從不許她外出,要不然被這些人渣見到,恐怕也避免不了消香玉隕。
不過總這樣躲着也不是事,老大夫在心裏深深的歎了口氣,看來得找個退路了。
夜幕星空下,王慈溪和王君城兩人找了個偏僻的客棧住下,爲了省錢,兩人不得已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王君城本想上床睡,結果被王慈溪一腳踹下床,最後隻得郁悶的打地鋪。
夜半三更時,屋外突然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王慈溪蓦的睜開眼睛,拿起枕頭扔向睡得打呼的王君城“外頭有東西來了,去給我解決它。”
好夢正酣的王君城滿臉懵逼的舉着枕頭,聽完王慈溪的話,沒敢逼逼賴賴,掀開被子就怒氣沖沖的往外沖。
“小爺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不張眼的敢打擾小爺睡覺。”
還害得他又被那瘋婆娘頤指氣使了一次。
王君城推開門,迎面就被一隻五彩斑斓的不明物體給扇回房裏,啪叽一聲落在地上,椅子桌子被撞倒一片。
王慈溪額頭蹦出一根青筋,屋外的妖族氣息微弱,應該是近期才覺醒靈智成爲妖族。
王君城的修爲雖然比不上她,但對付這種剛開靈智的小妖,他還是沒問題的。現在被一巴掌扇回來,純粹是輕敵所緻。
另一邊王君城一聲不吭的爬起來,他壓根就沒受傷,但他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嫌棄視線後,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不要臉,居然敢偷襲小爺。”王君城撸起袖子狀似義憤填膺實則心虛尴尬的再次往外沖。
“咯,咯咯咯,咯咯咯。”小彩看到被它扇走的人類又出來了,頓時就炸毛了,華麗的羽毛一根根豎起,看着就不好惹。
沖出來的王君城看到讓自己丢臉的罪魁禍首後,有些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呐呐的喊出聲“雞,怎麽會是一隻雞?”
雞做爲槐花村最常見的家畜,按理來說王君城不應該如此驚訝,但這可是雞啊,是小時候但凡他欺負一下,他老娘就得大巴掌打他臀部的雞啊。
農家孩子沒那麽多講究,從小就調皮搗蛋,什麽上樹摸鳥蛋,下河捉蝦米之類的事情數不勝數,而自家養的雞,更是沒能逃出他們的魔爪。
每當屋外響起雞被吓得咯咯叫的聲音時,特别是被欺負的還是每天下蛋的母雞時,家裏老娘都會氣勢洶洶的把追着雞玩耍的小破孩提起來,扒下褲子就是一頓揍。
王君城從小就是熊孩子們的孩子王,這類欺負雞的事情他可沒少幹,因此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頓打。
導緻他現在看到咯咯叫的母雞時,都下意識的感覺屁股痛,純粹是被打得都有心理陰影了。
而雞妖小彩看着兇,實際上它才開靈智不久,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爲它聽到之前的主人和他媳婦商量說要把它炖成雞湯,給剛生産的兒媳婦補補身子。
吓得這隻剛開靈智的小妖連夜從雞圈裏跑出來,跑了整整兩天,又累又餓,本來打算在這裏偷點人類的吃食,結果它剛跑進來,就看到王君城從屋裏出來。
被人類吓壞了的小彩下意識一翅膀扇過去,可那人類一點事都沒有,又沖了出來,還雙眼緊緊盯着它。
完了,小彩要變成雞湯了。
“王君城,你有沒有點出息,不就是一隻雞,看把你吓得。”
正在一人一雞對峙的時候,王慈溪也出來了,她沒有心理陰影,因此倒是不怕雞。
相反,看看這結實有力的兩根雞腿,正在不斷撲棱的雞翅膀,一看就肉質緊實,王慈溪擦擦嘴角不争氣的口水,眼冒紅光。
小彩“……”
瑟瑟發抖,抖成一團。
抖着抖着,它突然想到自己如今今非昔比,它早就不是人類伺養的家畜,随時可以生殺予奪。
開啓靈智,正式踏入修煉的領域,區區人類,何足挂齒。
之所以放過前主人一家,那是它心善,念及畢竟是他們把自己養到這麽大,這才隻悄悄離去,而沒有對人類下手,才不是它膽子小,不敢殺生。
小彩暗暗給自己打氣,翅膀揚起,昂頭挺胸就對着兩人沖鋒過去。
緊跟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時,整隻雞就被那小丫頭倒提着,隻能不斷撲棱,咯咯咯的叫,卻逃脫不了。
王慈溪掂了掂手裏的分量,滿足的露出一個笑容,沉穩的說道“起鍋,燒水,準備拔雞毛。”
“咯咯咯,咯咯。”小彩聞聽此言像是瘋了一般扭動,叫聲凄厲。
王君城連忙制止“等等,這隻雞開了靈智,而且還沒傷過人,吃了不好吧。”
他們村被槐花娘娘庇佑,雖然娘娘從沒露面,但他們還是自己給自己制定了規矩。
娘娘是妖族,那他們出門在外曆練時,遇到未傷人命的妖族也須得手下留情。
王慈溪仔細看了看小彩,果然沒有在它身上發現血腥氣,隻得遺憾的把雞放下。
撿回一命的小彩,連忙離王慈溪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