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也不是什麽特别了不起的資質……雖然是傳奇的徒孫,但是,我甚至都沒資格在尼維斯留下來,直接被打發了出去。
美其名曰到處走走,尋找靈感,尋找機緣,實際上,就是師門不要我了,把我趕出來了。
沒資格進通天塔,沒資格進任何一座副塔,沒資格在任何一位高階法師的實驗室裏打下手。
也是,學習八年,死也進階不了五級法師,在尼維斯這種地方,這樣的資質距離出衆,還有非常非常遙遠的距離。
所以我就被趕出來了。到處冒險,到處遊蕩,狩獵過妖獸,在古戰場挖過屍體,闖過霍爾海峽。
最後終于抓住了一點靈感,在我的朋友,格爾曼法師駐紮的法師塔附近住下來,挖了個山洞,打算安安靜靜地做實驗,突破五級法師。
誰料想,實驗還沒做完,就被一小隊莫名其妙的家夥,闖進了我的住所……
而現在,我已經是18級的高階法師了,已經開始向傳奇發起沖擊。
然後,在拗不過特洛卡先生,帶他來沙漠追求遠古貓神的過程中,被一位不明身份的女性追求。
所以我爲什麽又被人追求了?
爲什麽,特洛卡先生的疑似追求對象,跑來勾引我了?
我到底有什麽特殊的魅力,會被這些奇奇怪怪的女性追求?
“很抱歉,女士,我真的沒這個想法……”
林恩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懷中軟玉溫香,那位疑似貓神的女子不斷往他懷裏撲,他也隻能極力自保:
身上固化的防禦法術,多年來學會的各種防禦法術,這次出來攜帶的魔法裝備,能夠激發的各種防禦法術;
格雷特給他的,守護心神的傳奇裝備,針對震懾、誘惑、扭曲等種種心神法術的,此時熠熠亮起一圈光彩,把他整個人籠罩在裏面。
“哎呀,不要這樣嘛。”法術光環張開,那位莫名出現的女性,隻好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她可愛地歪了歪腦袋,揚起一抹笑意,露出兩顆細細的虎牙:
“人家又不想怎麽樣你……隻是尋歡作樂,尋歡作樂而已嘛。天氣這麽好,我們來開心一下啦,不要一天到晚闆着個臉!”
說着身上輕紗一揚,飄飄随風而起。星光如銀,披拂在她身上,爲她更添了一分魅惑。
她妖冶的臉頰上,生出一層輕輕的絨毛,耳朵移動、變形,在頭頂上方,伸出兩隻尖尖的、毛茸茸的小耳朵,左左右右,來來回回地轉動。
身後長長的尾巴掃來掃去,偶爾從特洛卡先生頭上掠過,偶爾又調皮地貼地而行,往林恩腳邊一勾。哪怕突破不了防禦圈,也平添了一分蕩心動魄的魅惑。
林恩卻更是警惕,往後連退幾步,一擡手,森白骨牆憑空而出,攔在兩人之間,就要退進法師小屋。
那女子卻往前一撲,身姿柔軟,不知怎地就鑽過了根根骨矛之間的縫隙,又向林恩靠過來,讓林恩忍不住感歎:
“果然貓都是水做的嗎?連貓女都這麽靈活柔軟……可惜,幾十年前面對女蛇,我就半點也不動心,現在更加不在乎了……更不用說,這次是爲特洛卡先生來的……”
那位奇異女子見靠不到他身上,微微一笑,往後退了兩步。舉手,踮足,展臂,彎腰……優雅而肆意地,跳起了一支從未見過的舞蹈。
那女子的肢體,柔軟靈活得不可思議。每一次擡手,每一次揮臂,指尖的每一次展開,都像有一朵鮮妍明媚的花在月下綻放;
每一次下腰,每一次旋轉,身上的輕紗随風飄舞,都有讓人口幹舌燥的香氣撲來;
更不用說,她手腕上,足踝上,一顆顆小小的金鈴,不停的發出清脆聲響。急時如雨打荷花,緩慢下來,又像一隻小小的爪子,輕輕輕輕的撓着你心窩。
林恩口幹舌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撲上去,努力思考:
這是誰?
這是誰?
貓神祭司?
貓神的契約者?
還是,貓神通過某種方式,親身降臨?
在黑大陸古老的傳說當中,貓神的神職,确實包含繁衍、家庭、保護幼童,甚至娛樂和交歡之類的方向。
當然,音樂,舞蹈,那更是人家的本能。哪個神靈的奉獻和祭祀,離得開音樂和舞蹈呢?
如果親身降臨就好了,特洛卡先生,正好可以得償所願。對了,特洛卡先生怎麽樣了?
精神力透過骨牆一掃,特洛卡先生已經被一群貓咪圍住,高高低低的貓叫聲此起彼伏。或柔軟,或清脆,或稚弱,或妩媚,應有盡有。
特洛卡先生先前還在炸毛,發怒,不停地掃開、撞開那些大小貓咪,不停地往貓女方向撲擊。
但是撲着撲着,動作就緩慢起來,被小貓們蹭一下,舔一下,居然回頭去蹭那些小貓。林恩暗暗皺眉,朗聲一喝:
“特洛卡先生!!!”
呼喊的同時,已經調動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契約,狠狠震動過去。特洛卡先生猛然一震,清醒過來。
它身上卷起一團金光,把所有大大小小的貓咪都排斥出去。然後奮力一蹬,整個兒飛撲起來,撲向正在肆意舞蹈的貓女:
“喵嗷嗚嗚嗚嗚嗚嗚——”
“哎呀,小家夥,你怎麽撲過來了呀?”
貓女或許是猝不及防,也或許是有意的,被特洛卡先生撲了個正着。
她舒展柔軟的肢體,把黑貓接在懷裏,任憑它拼命蹭着自己的肩頭,笑意盈盈:
“這麽喜歡我嗎?怎麽,我的孩子們,你都沒有特别喜歡的?”
“咪嗚咪嗚咪嗚咪嗚……”
特洛卡先生拼命蹭她,拼命舔她,拼命把自己的氣味染到她身上。貓女張開雙臂,把它揉進懷裏:
“原來你喜歡的是我嗎……哎呀,你身上的氣息,真是迷人,如此深邃,如此古老……”
黑霧一張一縮。貓女忽然變成一隻黑貓,落在地上,向特洛卡先生響亮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