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疫病少女又驚又怒的尖嘯,格雷特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如果這個執掌疫病的神靈,是戰神、泉水女神、自然之神,或者光輝之主,又或者矮人父神,這種無形無相的神靈,他是肯定不會祭起定向殺滅術的。無他,邊都抓不到,怎麽殺?
但是你太弱了啊!疫病少女,你居然還要在大地上顯示形象,你的攻擊方式,居然還是卷着黑風,向被攻擊的對象吹過去!
蒼蠅是伱的裙擺,蚊蟲是你的飄帶,瘴氣是你的妝容……得到了天花病毒,你就得到了一種新的力量……
這就說明,你的力量,還是牢牢紮根于現實,不能憑空産生新的緻病菌和病毒。那麽,幹掉你一種緻病菌,就削弱了你的一種權能!
就你這種一把污穢,嘩嘩灑出去,區分都不區分的樣子,我不信你能針對性的點化緻病菌!幹掉一種,你把它再從自然界收集回來,我估計你都要花個幾十上百年!
他手在空間袋上一抹,又摸出一支新的試管。橡木杖平伸,筆直對準前方:
“鼠疫杆菌,定向殺滅術!”
精神力千絲萬縷,刺向前方。然而這一次,卻遇到了強大的阻礙:
如果在地面上殺滅細菌時,精神力是在空氣中掃蕩;
剛才被賽瑞拉帶着,沖向疫病少女時,精神力是刺入水面;
那麽這一次,在疫病少女有了防護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就好像刺進堅硬的石頭——
極其艱難,極其費力。有種精神力在石頭上拼命往裏磨,刺啦刺啦冒火星,随時要折斷的感覺……
很顯然,之前他是打了疫病少女一個猝不及防,還有賽瑞拉的攻擊爲他開路。
而現在,疫病少女有了警覺,全力回防的時候,他身爲一個9級魔法師,自身的力量,并不足以撼動一位16?17?18級神靈的本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疫病少女顯然也發現了他攻擊的徒勞無功。攝魂怪一樣的裙裾緊緊收斂,籠在身周,隻釋放出少許力量抵擋賽瑞拉的攻擊。她一邊漫空飄動,一邊放聲尖笑:
“瘟疫之主!什麽瘟疫之主!小家夥,之前我隻是不小心,才吃了你一點虧,你以爲你就能對付我了?來啊!再來啊!”
“你!”
賽瑞拉怒喝。右臂緊了一緊,摟住格雷特腰間,左手筆直對準前方。一連串火球飚射而出,圍着疫病少女瘋狂轟炸。
“你也隻能這樣了!隻能這樣了!”疫病少女笑聲不止。滿空飄動,時不時地一頭紮進白霧,往下方狠吹一口黑氣:
“小家夥,躲在女孩子懷裏,就是你的本事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賽瑞拉的雙眼都氣成了豎瞳。格雷特反手拍拍她手臂,聲音冷靜:
“賽瑞拉,别急。我等級低是事實,沒法子一下攻擊到她本體也是事實……别急,我們慢慢來,你炸開一塊,我滅殺一塊……”
笑聲,尖叫聲,爆炸聲,遠遠傳了出去。距離戰場十幾裏外的樹林裏,六位金鷹戰士側耳聽着這些動靜,臉色嚴肅:
“看來戰局已經到了僵持階段了。”
“是的,疫病少女被人頂住了,而且還吃了點虧?”
“是這樣沒錯……”
“看起來,到我們出擊的時候了。”
“那就動手吧!”
“動手吧!”
一聲令下,六位金鷹戰士,非常熟練地排成陣型。最前方一人,手執彎刀,是爲雄鷹的利喙;
後方兩人,單膝跪地,手持刻滿花紋的人骨短劍,是爲雄鷹的雙爪;
左右兩人,各持長劍,手臂外展,是爲雄鷹的雙翼;
末尾一人,身披羽氅,雙持短劍,是爲雄鷹的尾羽。
三百名白鷹戰士以他們爲中心,向前、後、左、右,各個方向排開。
每人身上,都戴着一件黃金打制的飾品,或扣住頭發的金環,或薄金片打制的項圈,或金項鏈,或金臂钏,或金扳指,又或是刀柄、劍鞘上鑲嵌的金片。
每個戰士都一手撫摸金飾,一手舉向天空,如同承托太陽的金光。
陣型完成後,爲首的金鷹戰士吹起鷹哨,聲音尖銳,直入九天。而其餘的金鷹戰士,則帶着白鷹戰士們放聲高歌:
“啊!偉大的鷹神!偉大的雄鷹之神!
你爲我們指引方向,你賜予我們豐饒的土地!
我們看見你的化身,在那蘆葦叢中,在泉水邊緣,正是一株梨果仙人掌;
你站在那株梨果仙人掌上,站在上面歇息,啄着自己的食物;
你的巢穴,你的床鋪,是所有珍貴羽毛的集萃——
可愛的傘鳥羽毛,粉紅琵鹭的羽毛,綠咬鵑的羽毛;
你對我們大喊,對我們說:
‘呵,你們的國度,正在此處!’
然後你展開雙翼,飛向太陽。
太陽,金色的太陽,您用脊背承載着它的光輝,
您化身爲太陽,與群星和月亮作戰,
每一天都爲我們帶來光明……”
頌唱着,歌詠着,每一位白鷹戰士身上的金飾,都開始放出了金色的光輝。猶如反射着日光,又像是每一塊黃金,平時都儲存着足夠的陽光——
這些金光四面八方,集中在六位金鷹戰士身上。而金鷹戰士身上的金甲,更是光芒大放,明亮耀眼到不可逼視。
當金甲亮度提升到最高時,六位金鷹戰士背後的金色羽翼,整齊地浮了起來,在空中圍繞成一個金環。
這枚金環懸浮在空中,極力吸收着金光,很快,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太陽。然後,升起,翻轉……
遠遠的,被賽瑞拉挾在身邊,正與疫病少女鬥得激烈的格雷特,猛然覺得一股惡寒襲上心頭。他反手一摟賽瑞拉腰間,用足力氣,往下猛按:
“下降!下降!賽瑞拉,降下去!”
喊到第一聲,賽瑞拉就一個猛子,筆直往下紮去;第二聲喊完,他們兩個已經平平安安,雙腳落在公牛脊背上。那頭公牛“哞”了一聲,晃了晃腦袋,又安靜地垂了下去。
賽瑞拉甚至還有餘力召喚出一片火牆,平鋪在自己頭頂,烈焰騰騰,向上吞吐:
“有本事你就下來!”
疫病少女……疫病少女沒有下來。火焰,這種高溫的、熾烈的火焰,對她的傷害比什麽都大,能不正面硬扛,就不正面硬扛。
剛才這一輪打得實在有些傷,還是去幹掉一些弱手,緩口氣再說吧。
她收斂黑氣,在半空盤旋了兩圈。可惡,彌漫戰場的白霧,幹掉了她的太多力量,下面是什麽情況都看不清楚了。那些細細小小的瘴氣,本來,都是她感知的天然延伸……
攝魂怪形态的黑色裙裾收斂了一下,又強力爆開,一片片落入白霧中。哼,這麽點白霧,太稀薄,蘊含的力量太小。隻要她親自釋放的力量,白霧根本擋不住!
那個自稱瘟疫之主的小家夥,待會兒,一定要吃掉他!
然後,一道金光,橫空而過。
那金光從極遠極遠處激射而來。距離雖遠,卻隻是一個眨眼,就射到了她的身上。極明亮,極浩大,連已經落到野牛背上、頭頂漂浮着一層白霧的格雷特,都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
這是哪裏來的探照燈啊喂!
這強度,百萬流明不止了吧!
幸好剛才他們落下來了……要是沒落下來,被這麽強的光柱直接打在身上……
格雷特光是想一想,就替賽瑞拉瑟瑟發抖。
他都瑟瑟發抖了,正面吃了這一發光柱的疫病少女,損失更是慘重。整個形體,連同那件攝魂怪似的黑袍,一瞬間就被穿透:
一半的形體直接蒸發。另外一半黑沉沉的、一眼看不透的霧氣當中,也亮起了一片金黃。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啊!雄鷹之神!!!”
疫病少女恐懼地、痛楚地尖叫起來。這次的尖叫,比起之前被格雷特攻擊那時候,強了不知道幾百倍:
打個比方,差不多一個是被錘子砸到手指,另一個是在生孩子,宮縮已經達到了最劇烈的階段。
那片黑霧脹大,縮小,再脹大,再縮小。地面上,所有的蒼蠅、蚊子、老鼠等等一片片倒斃,一團團黑氣投入霧中。很顯然,疫病少女已經不顧一切,吸收從神的力量來穩住自身。
快速的膨脹和收縮中,又是一道金光,遠遠激射而來。這道金光比起之前那一道,直徑要細了很多,而氣勢也要弱了很多。但是,它終于打破了金光與黑霧的平衡:
嘭的一聲,半截攝魂怪似的形體,四分五裂,當空炸開。
格雷特飛快地給自己拍了一個鷹眼術。遠處地平線上,那輪金色的太陽黯淡、消失,變成六點金光,急速靠近。很顯然,是雄鷹王國的金鷹戰士,打出合擊之後,過來追殺了——
“人頭狗!”
格雷特低低吐槽。
最讨厭跑來搶人頭的家夥了!之前放大招,還不警告一聲!萬一打到他們呢?萬一打到賽瑞拉呢?
“賽瑞拉,帶我上去!把那個疫病少女掃蕩一遍,能消滅的細菌,都給消滅幹淨!”
“鼠疫杆菌,定向殺滅術!”
“傷寒杆菌,定向殺滅術!”
“痢疾杆菌,定向殺滅術!”
“布魯菌,定向殺滅術!”
“牛敗血杆菌,定向殺滅術!”
“炭疽杆菌,定向殺滅術!”
“白喉杆菌,定向殺滅術——”
絕不讓人頭狗搶到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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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附近出陽了……離我家隻有500米不到……貓咪害怕,貓咪轉圈圈,貓咪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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