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鹽水沖洗。
徹底清創。
聖·生理鹽水反複沖洗。
聖水沖洗……
嗯,管它是需氧菌、厭氧菌,鏈球菌、葡萄球菌,海洋創傷弧菌、海分枝杆菌——
聖·生理鹽水和聖水,可以替代雙氧水、絡合碘,殺滅一切不該存在的病菌!
“對了,老師,你做一下細菌培養和鏡檢,看看膿液裏有什麽細菌,用治療術給她刷一下……或者直接用【移除疾病】也行?”
格雷特一邊沖洗,一邊頭也不擡地商量。埃爾文長老嗯了一聲,拿過格雷特事先留出來的膿液,去一邊鼓搗:
用滅菌環蘸取、放進不同類型培養基、釋放催生法術……
一遍流程走完,大部分培養基上,菌落全滅,無菌生還。隻有一隻加了生理鹽水的培養皿當中,細菌長得蓬蓬勃勃,健康向上。
埃爾文長老放到顯微鏡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和格雷特之前寫信提到的任何一種緻病菌,都長的完全不一樣。
“小格雷特,你來看一下,哪個是緻病菌?”
不能确定,他就不敢用治療術刷。胡亂殺滅,效果很恐怖的!絕對不能亂試!
埃爾文長老有一次練手,用精神力鎖定了一種圓圓的、扁扁的細菌,全部殺光。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被他用做實驗品的那隻兔子,兩腿一蹬,一頭栽倒。
不到一分鍾,就徹底沒了氣息,任何治療術都救不回來。
後來寫信去問格雷特才知道,他那次殺掉的不是細菌,而是血液裏的紅細胞,攜帶氧氣和營養物質用的……
格雷特暫時停手,舉着兩隻手掌湊到鏡前,仔細觀察。一邊看,一邊壓着嗓子,小小聲嘀咕:
“金葡菌……不是。綠膿杆菌……也不是。鏈球菌……也不是。這玩意看着不像杆菌,像弧菌,讓我想想傷口裏會有哪些弧菌……”
“霍亂弧菌……不是……副溶血性弧菌……菌落長得不一樣……創傷弧菌……沒錯,就是創傷弧菌!海洋創傷弧菌!老師你來看這個!”
“哪個?”
“就是那個呀!那個短短的,有一點點彎的……在正中間偏左上角一點,那個長得最典型……”
格雷特連說帶比劃,腦門上細細的一頭汗,偏偏埃爾文長老的眼神一直茫然。格雷特郁悶了:
要怎麽講明白呢?
要怎麽指給他看呢?
如果是金葡菌,那玩意兒是革蘭氏陽性細菌,一針青黴素下去,ok。海洋創傷弧菌是革蘭氏陰性菌,他沒有對症的藥物,隻能靠治療術了!
顯微鏡下這麽小的地方,又不能用手去指,又不能用個棍子去指……拍照打印,然後圈出來,也做不到……
要是能單獨給細菌染色就好了……染色……染色……
對了,法師伎倆!
格雷特眼睛一亮。他透過目鏡,死死盯着鏡下的創傷弧菌,悄然調動法術模型:
【染色】!
呃,整個視野,全都被染上了醒目的鮮紅色,看着像是鏡頭滴血了一樣……
算了算了,取消!再染!毫無進展,取消,再染!
來來回回,折騰了十七八次,終于成功把染色區域圈定在一小塊。然後他就不行了,求助地望向埃爾文長老,指指顯微鏡:
就是中間那個,剩下的,靠您了……
“你自己先試試?”
埃爾文長老皺眉。鏡檢完成,鎖定了相關細菌,爲什麽格雷特還不動手?
如果說當年痢疾橫掃哈特蘭城時,格雷特隻是個牧師學徒,實力不夠,學不了細菌定向殺滅術,那麽現在他已經是六級牧師了,爲什麽還是不行?
格雷特也很茫然。他嘗試過不止一次,每次都失敗。不管是用病人身上分離出的細菌,還是用自己培養的細菌,不管是用鏡檢看到的細菌,還是用無菌環沾取菌落,然後塗在自己指尖……
總之,不管怎樣,他釋放出來的定向滅菌術,就是滅不了菌。
這次回來,定向滅菌術的訣竅,也是格雷特要學習的内容之一。隻可惜現在不是時候,病人爲重,埃爾文長老隻好自己卷袖子上了。
老人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顯微鏡,慢慢吐了口氣,然後把手按在病人身上。淡綠色的光芒從他掌心透出,沿着瑞塔的身軀不斷流淌。
沒一會兒,長老放開手,向格雷特點點頭:
“可以了。”
再從病人體内取血、培養,同樣的培養基,重複幾次,都培養不出想要的細菌。那個海洋創傷弧菌,已經被徹底殺滅了!
定向滅菌術真是功能強大。格雷特默默感歎了一下,回到原位,繼續引導神術:
碧綠的藤蔓從他手中長出,鑽進患者傷口,深入血管。向上、向上,直至碰觸到鮮紅的血流,再縮回來一點點。
注入聖水、抽吸、再注入、再抽吸……徹底清洗血管,保證血管裏沒有膿液和死亡組織。
徹底清創完畢的創面基底,顔色紅潤、新鮮的肉芽,在治療術下慢慢生長。一眨眼,長出一截,再一眨眼,再長出一截……
嗯,治療術下,生長速度快,傷口無滲液,無創面感染,不需要負壓引流——當然,更不需要等它慢慢愈合。省了多少事兒啊,換成前世,這樣的創面來回換藥,至少得折騰半個月!
格雷特回想起那些爲糖尿病足病人換藥的日日夜夜,歎一口氣,又滿意地給治療術點了個贊。看着面前的肉芽長到和皮緣齊平,趕緊停了治療術,開始催生皮瓣:
被減去的蒼白死皮邊緣,新生的皮膚,順着鮮紅的肉芽向上攀爬。覆蓋掌背,覆蓋掌心,覆蓋手指……
一點一點,支離破碎、可見白骨的右手,變成鮮紅滿布、像是被剝了皮的右手,再變成一隻完整的右手。手上皮膚光潔柔嫩,沒有任何老繭,也看不到半點風霜與勞作的痕迹。
再刷一次【移除疾病】,幫助肌體代謝掉海洋創傷弧菌産生的毒素,保護病人不因多髒器衰竭死亡。神術過後,再測一次體溫——
很好,體溫回到正常值,基本上痊愈了!
解開全麻神術,婦人從手術台上坐起,抱着一隻完整光滑的手,淚流滿面。蓦然,她瘋了似的翻身下台,沖出手術室,高高舉起右手:
“老頭子!你看到了沒有!我的手保住了!保住了!保住了……”
格雷特站在手術室門口,望着這對抱頭痛哭的夫妻,微微而笑。然後,他悄然離開,再次走進忙忙碌碌的義診人群當中。
“這個聽心音的位置不對……還需要再上去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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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度……持續低燒中……明天上推可能爆更不了了,我盡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