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擔心什麽!”
面對秋香的詢問,溫錦難得地有些心慌。
心慌之後,她恍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想太多。
雖然她跟謝咫都是重生回來的,兩人之間也仿佛有着某種默契,但謝咫并沒有明确表明什麽。
畢竟,現在的他們,還都是小娃娃。
“真是昏了頭啊!”
這一刻,溫錦倒是明白了,什麽叫做關心則亂。
“真沒什麽?”
“錦兒,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殿下也不例外!”
秋香信誓旦旦地開口。
溫錦則是擺擺手,道:“秋香姐,真沒事兒,我就是有些吓到了!”
這個借口,勉強也是說得過去。
秋香見溫錦是真不想說,自然不會勉強。
京城如今也算是多事之秋,她不能長時間離開,跟溫錦說了會兒話後,便匆匆離開。
……
京城的确是不太平。
泰升帝經曆了連續兩次的謀逆大案,又經曆了一群兒子的遇害,精神是高度的緊張。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全都是活得謹小慎微。甭管是不是受泰升帝的待見,所有人都是在努力辦差,沒有人敢無事找事兒。
一時間,朝堂上的氛圍,說不出的和諧。
即便是地方上有什麽折子到來,各部官員都是會努力先溝通解決問題,而不是問題一來就上折子開始推卸責任。
并非是這些人懂得盡職盡責了,而是他們學聰明了。
畢竟有了前車之鑒在那裏擺着呢!
面對一個随時可能進入暴走的皇帝,下面的人不想丢了性命,隻能不給這位暴君發難的機會。
官員們一盡責,泰升帝就閑下來了。
然後,泰升帝恍然明白,朝堂上其實并沒有那麽多的事情,之所以冒出事情來,全都是因爲這些人不幹事兒。
明悟這一點的泰升帝,差點兒就要再次大開殺戒,畢竟作爲一個皇帝,一直被下面的人當傻子耍了,如何能不怒?
隻是,泰升帝到底是沒有将自己的怒氣發洩出來,而是被嚴恒給攔了下來。
嚴恒,如今是成了泰升帝跟前的排名前列的心腹。
至于曾經很得泰升帝重視信賴的青雲侯,如今則是被冷落了。
畢竟,青雲侯知曉了管朝聖的存在,卻沒有跟泰升帝報告。盡管青雲侯報告了管朝聖的存在,未必就能阻止管朝聖的出手,可青雲侯知情不報,就是最大的原罪。
這件事情的發生,意味着,青雲侯對泰升帝并不是絕對的忠誠。
青雲侯府。
青雲侯雲匡已經醉了兩天。
自打那天從宮裏出來,青雲侯就一直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怕是泰升帝下旨爲謝咫正名,确認了謝咫的皇子身份,青雲侯也沒有高興起來。
謝咫,可是青雲侯嫡親的外甥。
可這又如何呢?
聖眷這東西,一旦沒了,再想找回,太難。
尤其是現在的泰升帝,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侯爺!”
“陛下又有旨意了!”
在青雲侯宿醉方醒,正要讓人拿酒來的時候,青雲侯夫人錢氏匆匆而來。
“陛下旨意,立太子了!”
太子,自然是正在回京途中的謝咫。
按照泰升帝的旨意,冊封謝咫爲太子,建神秀宮,爲太子東宮,許太子開府建牙,打造自己的班底。
同時,泰升帝還下了一道旨意,封嚴恒爲太子太傅,除了掌管洗冤司的差事,再就是負責教導太子。
嚴恒作爲謝咫老師的事情,也因此過了明路。
“侯爺,太子是您嫡親的外甥,這個時候,您該振作了,就當是爲了姐姐,您也該振作起來,爲太子殿下保駕護航。”
“說不定,咱們霆兒,還有得救的機會!”
青雲侯夫人錢氏依舊是念着被關進了洗冤司的雲霆。
雲匡望了自家夫人一眼,苦澀一笑,道:“夫人,老大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無可更改了!”
雖然狀告雲霆的那些案子,都是人爲控制的。
但是,雲霆手上沾染了人命案子,這事兒便不是這麽容易放下的。而且,便是泰升帝也沒想放下。
不然的話,泰升帝隻要在随便一道聖旨中加一句“大赦天下”,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然而,泰升帝沒有加這麽一句。
青雲侯自覺自己把握了關鍵,殊不知,泰升帝完全就是把雲霆給忘了。
而且,眼下那些亂臣賊子的審訊還沒結束,若是加上一句大赦天下,豈不是要便宜了很多逆賊?
泰升帝因爲兒子們的死,對這些逆賊的容忍度爲零。他是萬萬不可能将這些人大赦,自然的,泰升帝的旨意上,也就沒了例行的那一句“大赦天下”。
“可是,霆兒,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表兄弟啊!”
錢氏還是有些不甘心。
“要不,侯爺您去找太傅大人問問?”
曾經,雖然嚴恒跟青雲侯私交不錯,可青雲侯夫人面對嚴恒和楊氏,多少都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畢竟,嚴恒隻是的剛剛進入官場的小菜鳥,那怕是有泰升帝的看重,想要成爲一方重臣,依舊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而這個時間裏,錢氏覺得青雲侯還有可能再上一層。
隻是,誰能想到這造化如此弄人!
“沒用的!”
青雲侯苦澀一笑,“夫人還是給爲夫留點臉吧!”
“嚴恒是何樣的人,爲夫清楚得很。”
“你讓他徇私枉法,那是在突破他的底線。”
“夫人,你我教子無方,教出了老大這個逆子,如今,這苦果,隻能咱們自己受着!”
“你啊,也别鬧騰了,好好教導老二,将來,總還有機會!”
青雲侯深吸一口氣,“不過,你說得對,太子殿下是我親外甥,是大姐的骨血,我這個做舅舅的,就算是不能幫他什麽,至少也不能再給他添堵。”
“這酒,戒了!”
青雲侯也是個狠人。
直接讓府裏的管事,将青雲侯府内窖藏的美酒全都送了出去,就擺在青雲侯府外的大街上,好酒之人,皆可随意領取。
消息傳到皇宮,泰升帝隻是一笑置之。
青雲侯在府裏借酒澆愁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泰升帝,但泰升帝心裏有怨氣,也就選擇了不管不問。
而今,青雲侯戒酒,泰升帝也是沒回應。
對于這個小舅子,泰升帝是真的有些厭了。
可想到早逝的沁妃,還有即将回京的謝咫,泰升帝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徹底将青雲侯給丢到一邊的。
不過,晾一晾這個小舅子,泰升帝還是不介意的。
……
“太子了啊!”
當泰升帝冊封太子的旨意昭告天下,哪怕是身在石坪村的溫錦,也是很快收到了消息。
因爲這種消息,地方官府都是要派衙差出動,到各個村進行告知的。
溫錦此時的心情着實是有些百味雜陳。
哪怕是猜到了謝咫将來可能是要做皇帝的,但泰升帝明明正當壯年,這個時候,冊立太子,未必是好事兒。
畢竟這曆史上,鮮少有能按部就班繼位的太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世道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
再然後,又有消息傳來。
被冊封爲太子的謝咫并沒有立刻回京,因爲匈人南侵了。
本來已經踏上歸程的謝咫,在遇到了急報入京的軍中信使後,第一時間帶着人調轉方向,回轉邊關。
消息入京,無數人都是哆嗦起來。
尤其是朝堂上的文武們,一天天都在祈禱,祈禱謝咫能得勝歸來。不然的話,萬一謝咫有什麽三長兩短,泰升帝絕對是要真的發狂的。
一時間,凡是關系到邊關軍隊所需的物資,不管是兵器铠甲,還是糧草供給,全都第一時間被處置。
這一戰,一直到入秋!
來自邊關的消息一個接一個,萬幸都是捷報。
當北雁南飛,匈人敗北遁逃的消息終于傳來。
得到消息的秋香,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石坪村,将這天大的好消息告知溫錦。
“錦兒,殿下赢了!”
“殿……”
匆匆而來的秋香,急不可耐地喊着,然後,等到了溫錦的跟前,卻是直接傻眼了,因爲,謝咫就在溫錦的對面站着。
“佐嬸兒,好久不見!”
見到秋香,謝咫呵呵笑着,開口打起招呼。
“秋香參見殿下!”
回過神的秋香,趕緊跟謝咫見禮。
謝咫笑笑,道:“佐嬸兒,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多禮了。那啥,佐叔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我就不留你了!”
“奴婢告退!”
雖然謝咫說不用多禮,但秋香還是禮儀周到。
不過,等她退遠幾步,想到謝佐已經回京,頓時紅了臉,然後,騎上馬就踏上了歸程。
“殿下,那個,我能去看我媳婦兒嗎?”
在秋香離開沒片刻,旁邊冒出了謝佑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佑叔,你還沒走?”
“走了,走了,嘿嘿,我隻是迷路了!”
謝佑嘿嘿笑着,瞬間閃人。
等到謝佑也溜了,這石坪村的河邊,就隻剩下了謝咫和溫錦兩人。
“錦兒姐,我回來了!”
謝咫目光灼灼地望着溫錦。
兩輩子啊,他終于可以了卻執念了。
溫錦看着面孔稚嫩,但眼神滄桑的謝咫,不由莞爾,道:“殿下辛苦了!”
“錦兒姐,我們定親吧!”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謝咫,願與錦兒姐一生一世一雙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溫錦看着虔誠的謝咫,心中的那些彷徨頃刻間散去,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當下,他們是一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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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