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聰目送她們兩個走出院子,嘴角一絲弧度一閃而逝。
包租公和包租婆在快出巷口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熟人——龅牙珍。
“看來我來晚了一步。”龅牙珍歎了口氣道,“這麽看來,剛才又消除掉的六點天眷值,就是兩位的手筆了?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包租公剛要說話,包租婆就搶先笑道:“還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昨天敲山震虎,我們也沒這麽容易。”
于是包租公就笑而不語了。
龅牙珍道:“但是兩位消除這六點應該也不容易吧?我們這麽費力氣,有人卻輕輕松松消除掉三十四點,這公平嗎?”
“你想說什麽?”包租婆眼神眯了眯問道。
“合作,聯手!”龅牙珍道,“爲今之計,隻有聯手才能破局,不然我們隻能跟在别人屁股後面吃灰!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局面和之前大有不同,要是我們還各自爲戰,隻怕不但追不上别人的進度,還會成爲别人算計的目标。”
“合作可以。”包租婆笑吟吟道,“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打着利用我們的主意?”
“爲表誠意,我願意和兩位分享我接下來的計劃。”龅牙珍道,“這個計劃其實我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但現在,我願意拿出來和兩位共享。”
“好呀,說說看。”包租婆不置可否道。
龅牙珍笑了:“如果兩位同意,咱們就一起先去确定阿星在什麽位置。我的計劃必須要先看到他才能實施。”
“阿星已經走了。”包租婆道。
“走了?”龅牙珍皺眉,“走了是什麽意思?”
“遠走高飛的意思。”包租婆看着他,“你昨天敲山敲得太響,把阿星吓走了。剛才肥仔聰說,阿星離開了這裏,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是屎哥想吃獨食!”龅牙珍頓時臉色鐵青,咬牙切齒起來,“一個神仙怎麽可能被吓跑?屎哥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一定是他蠱惑阿星離開,他想要一個人搞定阿星,讓我們都去喝西北風!”
包租公和包租婆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其實她們也有此懷疑,所以才暫停了對肥仔聰的攻略,打算搞清楚這件事後再說。
“必須得找到阿星!”龅牙珍看着面前二人嚴肅道,“兩位,我們現在必須聯手了,那家夥的優勢太大了,你們也不想白忙活一場吧?這也就算了,關鍵是萬一他借阿星這把刀來殺我們……你們能擋住嗎?”
這話說的包租公面色陰晴不定,看向包租婆:“老婆,他說得有道理!”
包租婆微微沉吟,道:“你有辦法找到阿星?”
“有!”龅牙珍精神一振,“我有一種追蹤法術,可以追蹤到他的下落。”
“好!那就合作!”包租婆露出果決之色,“但我這邊脫不開身,讓包租公先和你去找人,等我這邊忙完後,再去和你們彙合!”
頓了頓她拍拍包租公的肩膀:“放心,這邊也算你一份。”
顯然,她打着兩頭通吃的主意。
龅牙珍也想到這點,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最終勉強點頭道:“好,那就這樣,包租公,你跟我走!”
“那我先去?”包租公道。
目送兩人離開後,包租婆站在原地默默想了一會兒,不禁笑了起來:“真有意思。”
肥仔聰很快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波客人。
火雲邪神來的時候,肥仔聰剛走出自己所在的小巷子,兩人迎面在巷口相遇。
“屎哥?”火雲邪神試探叫道。
“兔兔兄。”肥仔聰微微沉默後笑道。
火雲邪神也笑了:“真是差點被你騙過去!你的身份物品真是太有誤導性了,肥仔聰怎麽能是梳子呢?”
“可能是我的發型一直都油光锃亮吧。”肥仔聰笑道,“剛才的百分之六是你的手筆了?”
“是,那百分之三十四肯定是屎哥你的大手筆了?”火雲邪神反問道。
肥仔聰笑而不語。
“他和我隻是不打不相識,跟你才是青梅竹馬過命的交情,不然給咱倆的也不會相差這麽多。”火雲邪神面色複雜道,“屎哥,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到底怎麽做到的?”
“真誠就是最犀利的武器。”肥仔聰笑道。
“但我們不可能對他真誠,我現在的良心就有點痛。”火雲邪神看着肥仔聰的眼睛,“其實阿星不該死,他隻是想好好過日子而已。”
“你想放棄任務?”肥仔聰問道。
“我想兩全。”火雲邪神道,“屎哥,有沒有不殺他也能完成任務的辦法?比如說服他爲公司所用?”
“導演有給我們這個選項嗎?”肥仔聰反問。
“沒有,但總得試試這麽做行不行。”火雲邪神看着他,“屎哥,我知道你的品性!咱們兩個都不是不擇手段沒底線的人!我覺得我們應該改變目标,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保阿星一命!”
“他是仙,你保他的命?”肥仔聰嘴角勾起一絲諷刺,“要是現在真打起來,還要看人家願不願意饒了我們!”
“那屎哥你怎麽想?”火雲邪神皺起眉頭,“你不會真想殺了他吧?他剛給你百分之三十四!”
“那又怎樣?”肥仔聰悠悠道,“死人給我的東西,配得上我的感激嗎?”
“你這話是認真的?”火雲邪神錯愕看着他,眼中有不可置信,有失望。
“知道你我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嗎?”肥仔聰笑眯眯看着他。
“也許是我比你的底線高一些!”火雲邪神皺眉道。
“錯!”肥仔聰也不生氣,“我們兩個最大的不同,就是哪怕我再相信一個人,也絕不給他審判我命運的機會,但你會。”
“屎哥,我的偶像破裂了。”火雲邪神歎了口氣,“我一直以爲我們是一路人。”
“也許一直都不是。”肥仔聰淡淡道,“你太多疑善變,在《歡樂頌》的時候就是,你從來不堅持自己最初的想法,至少在我這裏是這樣的。”
“我也想堅持,可我從來都不是一條路走到黑的性格。”火雲邪神笑了笑,“屎哥,我這個人的确意氣用事了些,但沒道理我兩次都錯吧?”
“你開心就好。”肥仔聰對他笑了笑,又轉頭看了看巷子深處的方向,“兔兔兄,過了此刻,你我是敵非友,真是遺憾呢。”
他搖搖頭,負手走向長街。
火雲邪神面色凝重看着肥仔聰離去的身影,沉默良久,直到他感應到有人走到他身後才悚然而驚。
“包租婆?”他詫異看着來人。
“要不要合作?”包租婆開門見山道。
“瘋子姐?”火雲邪神盯着她的眼神猜測道。
“是我。”包租婆道,“看剛才的樣子,你和他沒談攏?”
“是沒談攏。”火雲邪神盯着她,“你是怎麽猜到肥仔聰就是屎哥的?”
“我隻是猜啞女肯定不是他。”包租婆道,“如果他真是啞女,阿星活不到今天。而且阿星應該也不會蠢到連一個即将給他生孩子的女人換了靈魂都不知道。”
“是呀。”火雲邪神歎了口氣,“屎哥呀屎哥,奈何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看向包租婆:“你想怎麽合作?”
“那要看你打算怎麽做了。”包租婆道,“如果你的想法是人家吃肉你喝湯,那就當我沒見過你。”
“要是我想吃肉呢?”火雲邪神問道。
“不幹掉這頭獨狼,我們都沒肉吃!”包租婆道。
火雲邪神動容。
“未曾傷敵先内讧,這是取死之道!”火雲邪神幽幽地道。
“向死而生而已,”包租婆冷冷道,“我知道他的本事,要是我們什麽都不做任由他放手施爲,我們都沒得玩。”
“隻怕導演并不想看見我們先自相殘殺。”火雲邪神眉頭擰成川字。
“要是他真不想看到,他早就跟我們說了。他說過這話嗎?”包租婆道,“兄嘚,我了解屎哥,他這個人剛愎自用,唯我獨尊,最關鍵他是真有本事。不幹掉他,我們這次競演其實就是陪太子讀書。”
“但他太深不可測了!”火雲邪神面色陰晴不定,“我們誰都不知道他有多強。”
“沒關系,阿星知道。”包租婆呵呵一笑,“阿星是一把好刀,幹嘛放着不用?”
“你的意思是……”火雲邪神瞪大眼睛,“借刀殺人?可怎麽借?”
“在這之前我得問問你,你知不知道那百分之三十四是怎麽沒的?”包租婆反問道。
火雲邪神沉吟片刻道:“是一種本源的力量。應該是阿星賴以成仙的基礎。他決定去鄉下隐居,把那東西給了肥仔聰百分之三十四,然後給了我百分之六。”
“是他主動給的?”包租婆皺眉道。
“是。”火雲邪神歎了口氣,“阿星這個人太淡泊名利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想成仙,他隻想過普普通通的日子。你知道嗎?他到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殺過。”
包租婆看着他,微微沉吟後道:“那兩個到現在還以爲啞女是屎哥,他們也許會作出不理智的事情打草驚蛇。我們得去攔住他們,告訴他們真相後再從長計議。”
“也好。”火雲邪神想了想後點頭同意。
“半個時辰後,城外野草灘見。”包租婆道,“我處理些事情就趕過去。”
“好。”火雲邪神點點頭。
兩人分頭離去,火雲邪神徑直出了城,但包租婆卻再次找到了肥仔聰。
這時的肥仔聰正站在被燒成一座廢墟的糖果店門口怔怔出神,包租婆從身後的巷子走過去,站在了他身邊。
“給孩子下毒,火燒店鋪,這些毫無疑問都是敗筆,對吧小乙哥?”包租婆笑着開口道。
“敗有敗的好處。”肥仔聰道,“至少可以燃燒自己,成全别人。”
包租婆笑了笑:“既然小乙哥之前發現我在巷子裏藏着,爲什麽不戳穿我?明明見面的時候你還在隐藏身份,爲什麽突然又不隐藏了?”
“火雲邪神找我的那一刹那,在你這裏我的身份就已經暴露了。”肥仔聰笑了笑,“或者說,你選擇不跟着龅牙珍和包租公他們一起走,其實已經鎖定我了,我又何必再裝?”
包租婆表情帶上幾分誠懇和認真:“小乙哥,我了解小鋼炮這種人,他一定會想辦法毀了你,而且他一定會裹挾其他人一起對付你,說不定他會挑撥阿星來對付你。他不甘心最大的蛋糕被你咬掉,我們五個裏他最大的威脅就是你,隻要除掉你,他就可以取代你,吃最大的那塊蛋糕。”
“看來你們都很有信心對付阿星。”肥仔聰歎了口氣,“導演再三叮囑,哪怕我們五個聯手都對付不了阿星,在這樣的強敵威脅下,你們是怎麽敢勾心鬥角搞内鬥的?”
“就是因爲怕他我才來找你。”包租婆道,“小看阿星的不是我,而是他們三個。豬隊友隻會拖累别人,留着他們弊大于利,與其等着他們壞事,不如咱們先下手爲強幹掉他們三個!”
“怪不得你叫女瘋子。”肥仔聰“啧”了一聲,“還沒弒仙,你就想着殺隊友祭天。”
“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第二件事。”包租婆道,“我知道一種血祭秘術,可以召冥界鬼王,這種鬼王距離成仙也隻有一步之遙的差距,他們三個的肉身和神魂,足夠完成召喚儀式了。”
“爲什麽一定要對付他們三個?”肥仔聰問道。
“神勇小鋼炮和挂件兔早就暗通款曲,當着我的面暗地裏傳音,以爲我能瞞過我!”包租婆冷笑,“既然他們心懷不軌,我何必慣着他們?還有那個不吃兔兔,這種人這麽天真,真懷疑他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他最後看向肥仔聰道:“相信我,他們一定會先對付你,因爲你是肥仔聰,是除了啞女之外阿星最大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