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是妖獸渡化形雷劫,第二種是奪天地造化的通天寶物成熟或出世。
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讓人垂涎三尺了。
看看這些圍觀的元嬰修士一雙雙閃爍着貪婪的眼神,就知道蘇乙現在面臨着什麽樣的局面了。
蘇乙這位元嬰初期鄰居一直以來隻用鼻孔看蘇乙,但現在卻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和蘇乙說話,他爲什麽前倨後恭?
不是因爲蘇乙的境界,而是爲了套話。
所以蘇乙根本懶得跟這種人說什麽,直接向就近的城門飛去!
天星城禁飛,但不禁元嬰修士飛行,蘇乙現在也有了在天星城中飛行的資格,因此自然沒人用這一點來做文章。
天星城禁止私鬥,這一條規矩哪怕是元嬰修士也得遵守,所以眼看蘇乙向城門處飛遁而去,一衆修士竟無一人阻攔,各個都眼睜睜看着。
但有心之人自然不會任由蘇乙這麽走了。
“道友請留步!”
終于有一道身影從上層飛出,向蘇乙追了過去。
原本他以爲自己會叫住蘇乙,但哪知蘇乙速度絲毫不減,如一道流光徑直向城門落下。
這人一怔,頓時面色一變,加大聲音叫道:“這位道友,在下星宮長老西門強,道友損壞我星宮洞府……”
話音未落,前方的蘇乙向後抛出一個儲物袋,西門強下意識一把接住。
“兩萬靈石,足夠賠償了!”前方傳來蘇乙冷冷的聲音。
此時他已到了大門前,向守門侍衛亮出手環後徑直向外走去。
“大膽,攔住他!”西門強怒喝道。
兩個築基期侍衛聞言面色大變,但不得不硬着頭皮擋在蘇乙去路前,躬身道:“前輩請先留步。”
蘇乙眼中煞氣一閃,放棄了強行闖關出城的打算,并非是不願和星宮撕破臉,事實上他現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出城離開。
但一旦他強行闖禁制出城,按照規矩,天星城中任何人都有權利對他出手,蘇乙不想面對一群元嬰修士一哄而上的局面,他隻能停下來。
他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看着在自己面前降落下來的西門強。後者一臉不爽看着蘇乙,語氣不悅道:“這位道友莫非是不把星宮放在眼裏?本長老一再讓你留步……”
“天星城有規定說西門長老叫人留步,此人就必須要留步嗎?”蘇乙冷冷打斷他的話,“有話不妨直說,我趕時間。”
西門強一怔後,眼中閃過怒色,冷笑道:“好,那我就直說!道友破壞我星宮洞府,随便賠一些靈石就想這麽離開嗎?”
“不然呢?”蘇乙問道。
“請道友移步跟我回去說清楚,給我星宮一個交代再走不遲!”西門強道。
“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雙聖的意思?”蘇乙突然提高聲音,厲聲喝問,“兩萬靈石足夠你再造十個洞府,我賠償了靈石還不夠,還要留下我的人?是誰說天星城來去自由?星宮自己定的規矩,自己當放屁嗎?”
蘇乙的聲音蘊含法力,幾乎響徹整個天星城,這讓西門強眼中火氣直冒,看向蘇乙的眼神更加兇惡。
“本長老從來沒說不讓道友離開,但……”
“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很清楚!”蘇乙再次打斷他,“損壞了洞府,我賠償了兩萬靈石,這就是我給星宮的交代!我現在要出城,你要是還阻攔我,就是星宮想要搶我财物害我性命!今日一旦你我在此沖突,以後就請星宮不要再說什麽天星城平安交易來去自由的屁話!”
“你……”西門強怒不可遏,雙目欲噴火。
但不等他有所反應,蘇乙再次轉身向外走去,這次兩個守衛不敢再阻攔。
“韓道友留步,哈哈,道友請留步!”又一個聲音響起,這次卻是在蘇乙的面前響起,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笑呵呵從門洞外走了進來。
來到天星城後,蘇乙沒有再用假名字。所以現在還叫蘇乙“韓道友”的人,必定是西南海域的“老朋友”。
要說起來,蘇乙今天引下雷劫和面前這老者有直接關系,因爲他那枚八階雷劫妖丹就是從此人手中交易得來的——
金鼈上人!
數十年不見,金鼈上人已經是元嬰初期修士了,看起來精神矍铄,更勝往昔。
其實蘇乙早知道此人在天星城,還成了星宮的長老,隻是一直都沒見過罷了。
此刻金鼈上人滿面春風,笑呵呵對蘇乙一拱手:“韓道友,昔日金鼈島一别,眨眼數十載,沒想到我們居然在這天星城又見面了!”
“我現在沒時間和道友叙舊,怎麽金鼈道友也要攔我?”蘇乙直接挑明冷冷問道。
“韓道友别太緊張了。”金鼈上人歎了口氣,“我知道韓道友是直截了當的性子,那我也有話直說了。”
他看着蘇乙道:“不管韓道友手中引動天雷的寶物是什麽,道友,你都保不住它,不止是我這麽想,此刻所有關注你的元嬰道友們都這麽想!你剛結嬰,身上的丹氣都沒完全褪去,出了天星城,别人對你出手可就沒了任何顧忌,道友,你拿什麽保住它?”
“但你留在天星城,絕對沒人敢對你出手!當年你勸我和你交易的話,今天我也送給你。别爲了這麽個燙手山芋誤人誤己,與其留着難受,不如把它交易出去,和别人各取所需。”
金鼈上人一臉誠懇,一副很爲蘇乙着想的樣子。
但蘇乙依然神色冷峻,眼神沒有半分變化。
“道友說完,是不是可以讓開了?”蘇乙淡淡道,“我意已決,你也不必多費唇舌。除非你們星宮今日打定主意要明搶,否則就别在這兒耗費時間。”
金鼈上人的臉色陰沉下來,陰恻恻道:“看來我一番肺腑之言,韓道友竟不明我好意。”
“好意也好,歹意也罷,我隻讓你讓路!”蘇乙看着他道,“要是再不讓開,我便要在這裏當着全城修士的面問問雙聖,他到底要幹什麽!要是真鬧到這一步,誰都不好看!”
“既然你執意找死,那就請吧。”金鼈上人眼綻殺機,緩緩讓開身位。
不等他再扔什麽狠話,蘇乙毫不遲疑腳下一蹬飛掠而出。
飛出城門後,眼前豁然開朗。
但面前兩個元嬰修士滿臉不懷好意地再次攔住了蘇乙的去路。
“道友請留步!”
此刻的城中,很多元嬰修士都動了起來,要麽直接追了過來,要麽悄無聲息從别的城門出去。
一個能引發天雷的寶物,不管是化形妖獸還是什麽,都足夠讓人瘋狂了。
短短數息,至少有十多個元嬰出了城,這幾乎是天星城中大半部分元嬰修士了!
在一層的坊市之中,甯采臣、孫浩、元瑤和妍麗四人并排而立,或表情凝重,或驚疑不定看着這邊。
剛才蘇乙的兩句話幾乎響徹全城,他們自然聽到了,也聽出了這是蘇乙的聲音。
但他們并沒有貿然靠近,因爲蘇乙一直有意和他們維持“陌生”的關系,不願讓任何人知道雙方的真正關系。
天星城魚龍混雜,強者衆多,此刻四人連傳音都不敢,生怕被哪個強者偷聽去,釀成禍事不說,還會連累到蘇乙。
“西門師兄,聖主有什麽指示?”金鼈上人眼看西門強黑着臉走了過來,急忙抱拳問道。
“靜觀其變!”西門強先說出四個字,頓了頓後,又壓低聲音道:“聖主說,他之前曾感應到冰屬性至寶的氣息,此人應該是催生了一件冰屬性寶物。少主不正好是冰靈根嗎?此物聖主勢在必得,不會放過的!”
哪怕不用走出城門,金鼈上人也能感應到外界的局面。
他神色一動,了解了兩位聖主的想法。
“救人?”他問道。
西門強嘴角勾起:“不錯,救人!”
等外面打成一鍋粥了,再出手救下此人,到時候不但能将至寶收入囊中,還能堵住悠悠衆口。
此刻堵在蘇乙面前的兩個元嬰修士,一個元嬰初期,一個元嬰中期;前者是個光頭大漢,後者卻是個豐姿綽約的美婦。
“道友,我們二人願意出重金交易你手中至寶,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光頭大漢獰笑着對蘇乙道。
“那寶物道友肯定是保不住的,不如拿出來交易。”美婦也笑眯眯開口道,“道友可以放心,我們一定會出一個公道的價格。”
話音未落,隻聽一個聲音冷笑道:“亂星海誰不知道你們藍氏雙魔最擅長空手套白狼,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還說什麽公道價格?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此言一出,面前一男一女頓時面色一變。
“黃坤你找死!”光頭大漢目綻殺機看向說話這人,此人是個氣質儒雅的中年,正飛遁而來,飄然落在蘇乙面前。
“黃島主何必拆我們夫婦的台?”美婦咯咯一笑,“不就是搶了你們離龍島一頭孽蛟嘛,至于記恨我們夫婦七十年嗎?”
離龍島島主黃坤冷笑道:“我們的賬以後再算,但眼下不妨先結盟奪寶。你們也看到了,多少人對此寶虎視眈眈?你們兩個想要捷足先登,但别人卻想你們做出頭鳥!要是不想被人漁翁得利,我勸你們最好先和我結成同盟,等東西得手後,我們雙方再一争高下。”
光頭大漢一臉不屑就要拒絕,但美婦卻搶先應下。
“好呀。能得黃島主相助,我們夫婦求之不得。”美婦笑道,“黃島主一向能說會道,那就勞煩黃島主勸勸面前這位道友。”
黃坤似乎笃定身後藍氏雙魔會同意他的提議,此刻已面向蘇乙,上下一打量,傲然道:“道友覺得,在我三人聯手之下,能撐多長時間?”
“十息之内。”蘇乙淡淡道。
“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黃坤一怔,呵呵一笑,他指着周圍道,“周圍有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盯着這裏,隻要你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到。這些人若是一擁而上,我們三個都得飲恨,何況是你?道友,那寶物你今日注定是帶不走,星宮吃人不吐骨頭,你不交給他們是對的。但你若交給我,我絕對會給你一個足夠讓你心動的價碼。”
“你盡管考慮一下,強撐下去死路一條,見好就收,不但有好處,還能消難免災。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黃坤看着蘇乙,“不但如此,我還可以承諾欠你一個人情!你應該聽說過我離龍島黃坤的名字,亂星海誰不知道,我黃坤最信守承諾?”
蘇乙看看他,又看看另一邊的藍氏雙魔,最後目光環顧一周。
他能感應到,周圍至少有十多個元嬰修士在觀望。
在更後方的聖山峰頂,還有兩道恐怖氣息也遙遙鎖定這裏,如果他沒猜錯,這兩人就是亂星海的主人——天星雙聖了。
這麽多強者觊觎所謂寶物,蘇乙很清楚,今天任他舌戰蓮花說破大天,也絕不可能輕易離開了。
不過這一幕也不算太意外。
他的目光最後鎖定在面前的黃坤身上。
“我最讨厭像你這種明明耍陰謀都耍不好,卻自以爲很聰明的蠢貨。”蘇乙看着黃坤道,“你大概打着利用你身後這兩個更蠢的蠢貨幫你一起出手,然後再把搶到的寶物獻給星宮雙聖,不但立下大功,又不用承擔任何麻煩的鬼主意……”
蘇乙說到一半的時候,黃坤的臉色就已經變得格外陰沉了。
“你這種蠢貨想事情總是顧頭不顧屁股,你總做着事情辦成的美夢,卻不想想如果這麽簡單爲什麽别人都遠遠看着,就這麽等着你們三個蠢貨來摘果子?你以爲這些人都比你更加愚蠢嗎?不你錯了,在場的元嬰同道中,你們三個就是最蠢的,沒有之一!”
“混賬我要你死!”黃坤終于忍無可忍出手,他祭出一柄蛇矛來,以法力操控虛空往下一斬!
而他身後的藍氏雙魔卻在此同時很默契地向後撤去,他們居然也打着讓黃坤先來試試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