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連着三天不眠不休,遠遠觀察他狀況的蘇乙眼看他都快撐不住了,這家夥又抓出一把靈參如同嚼蘿蔔一樣咔嚓咔嚓吃了起來,吃完後又滿血複活,接着幹!
蘇乙都有些擔心這家夥别熬死在這兒了……
韓立躲進小樓成一統,外界近百修士經過三天的搜查,算是徹底炸開了鍋!
血禁之地之所以被七大派這麽重視的原因是什麽?
答案隻有一個——築基丹!
整個越國,煉制築基丹的三味主藥就隻有血禁之地有。
那如果血禁之地裏沒有了築基丹的三味主藥,那它算什麽?
說真的,它就什麽都不是了,七大派早就将其徹底破開,将秘境搜刮一空然後徹底廢棄。
前面說過,築基丹的三味主藥是靈氣所化,一般都是十年一成熟,被采摘後就會徹底消失。
但當其未成熟時,用其煉丹藥效幾乎等于零,因此有時候發現未成熟的三味主藥,一般都會先在此做個标記,記住它的成熟時間,以便等它成熟後再來采摘。
每次進入血禁之地,各派弟子都會得到門派下發的一張機密地圖,這張圖上會清楚标記出門派之前進來的弟子發現但未采摘,直到現在才到了成熟時間的三味主藥。
這地圖原本應該是各派絕對的機密,但這次不一樣了,所有到年份的三味主藥,七大派全部共享信息,弟子們一邊搜查青妖魂蹤迹,一邊順路去采摘靈藥。
這原本應該是最能營造你好我好大家好氛圍的和諧局面,也應該是各派弟子增進彼此互信的破冰之旅。但沒想到,最終換來的卻是猜忌、懷疑和彼此謾罵。要不是限于血誓契約,隻怕到處都有修士已經打起來了。
某個聚集一處的組裏,一共有十餘人。領頭的修士是一個靈獸山的絡腮大漢,此刻他正狐疑地看着一個化刀塢修士幽幽道:“賈道友,你說這裏就是你們化刀塢所标注的成熟天靈果生長之地,但這裏什麽都沒有!”
“但地圖上真是這麽标的!胡道友,我何必拿這種事騙你?”賈道友急忙解釋,“這次的收獲七派均分,我根本沒必要私藏的對不對?”
“也許你是想留給下次。這次均分,但下次就未必了。”有修士陰恻恻道。
“姓張的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賈道友勃然大怒,“我要是真想留何必帶你們來這裏?我直接什麽都不說不更省事?”
“什麽都不說,豈不顯得你賈某人藏私?現在多好,你不但什麽都不用拿出來,還能讓大家都覺得你不是不想共享,隻是東西莫名不見罷了……”又有人陰陽怪氣地道。
“混賬……”
最後在絡腮大漢強壓下,勉強平複了這一次的沖突。一隊人接着前行,沒多久就到了掩月宗女修提供的紫猴花生長地址。按她的說法,這裏的紫猴花應該已經成熟超過半年多了。
但當大家到了她說的地方後,發現眼前依然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紫猴花呢?”掩月宗女修傻眼了,“這不對呀,地圖上明明寫着就是這裏……”
所有人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有人幽幽道:“道友還真是随機應變啊……”
“你什麽意思?”掩月宗女修勃然大怒。
“好了!之前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但從現在開始,我希望大家最好坦誠相待!”絡腮大漢沉聲喝道,“總不能真的大家都藏着掖着,最後兩手空空出去吧?”
“就是,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一個黃楓谷修士站了出來冷笑道,“這次我來!我知道附近有一株玉髓芝。既然沒人肯當這個傻子,我帶頭來當!”
“好!”他的話讓衆人齊齊喝彩。
但一炷香後,這黃楓谷修士也傻眼看着空無一物之處,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呀……”
“這就是你帶頭當的傻子?你是把我們都當傻子的吧?”
“都說黃楓谷不見兔子不撒鷹,我就說怎麽可能變性了呢……”
“這裏真的是我派秘密地圖裏标注玉髓芝的地方,我沒騙你們!”這黃楓谷修士急了,“我可以用我的道心發誓!”
“你們這種人怎麽會有道心……”
“瑪德,你說什麽!”黃楓谷修士怒了。
火藥味越來越濃,但再次被絡腮壯漢喝止。
“這次都跟我走!”絡腮壯漢表面粗犷,其實心細如發,這時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對。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幹脆決定帶衆人去靈獸山發現一味靈藥的地點。
結果毫不意外,那裏依然空空如也!
“青妖魂!”絡腮大漢面色凝重道,“一定是青妖魂!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這個邪魔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在我們進來之前,收走了所有的築基丹主藥!”
“但老祖們說過,這個青妖魂隻是一縷殘魂進來了,什麽也做不了,根本不足爲懼。派我們進來,也隻是爲了預防它萬一恢複以後在這裏大肆破壞……”一個修士遲疑道。
“很顯然,老祖們判斷錯了!”那掩月宗女修面色嚴肅道,“想要印證這一點也很簡單,這外圍一定還有一些藥草成熟的地方,大家都别藏着掖着,都去看看,也許你們所标記的地方,也早就什麽都沒了!”
“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你們跟我走!”一個巨劍門弟子道。
衆修士憂心忡忡,急忙跟着這人去查探。
到了地方後,所有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因爲這裏也什麽都沒有。
“難道真是那青妖魂?”巨劍門弟子又驚又怒,“但他是怎麽做到的?他怎麽一找一個準的?”
“一定是這妖魂在各派都埋了奸細,”有人猜測,“師祖們之前隻揪出來黃楓谷的那個,但其餘各派的還隐藏在我們之間!”
此話一出,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不要亂說!我們進來之前都簽過血誓契約,也被師祖們一一探查過,絕對不會有問題!而且這藥草明顯是咱們這批人進來之前就被摘走的,咱們不要互相猜忌自亂了陣腳。”絡腮大漢的話讓衆人冷靜不少。
接下來這隊人又不甘心地去查探了幾個點,然後徹底斷絕了所有僥幸。
所有三味主藥成熟的地點全都空空如也,都被采摘走了!
倒是沒成熟的三味主藥都還留在原地,這說明那青妖魂倒也并非隻是爲破壞洩憤而來。
其實隻要蘇乙想,這些未成熟的主藥在他手裏照樣能變廢爲寶。原劇情中韓立就把所有成熟的主藥上交,留下一些未成熟的主藥,經過掌天瓶參天造化液催熟。
也就是說,蘇乙可以什麽都不給七大派留的,隻是他暫時還不想把事情做絕。
莫非這次血禁之地最終大家都要空手而歸?
這個念頭在每個人的心頭升起。
“應該不可能吧?這邪魔就算再厲害也沒這麽大精力和這麽多時間,不可能把所有成熟的主藥都采摘走吧?”有人不信。
“這肯定不可能!按照師祖的說法,這青妖魂隻不過比咱們早到三天!”絡腮漢子道,“三天時間,他最多在外圍掃蕩一番。說不定隻是我們這一組人倒黴罷了,青妖魂剛好在我們這片區域活動罷了。”
“有道理……”
衆人都覺得這個推測最合理。
“我看我們也都别浪費時間了,趕緊趕去中心區約定的聚集之地,看看其他人的情況怎麽樣。”絡腮胡子提議道。
其餘人自然沒有異議。
從外圍到中心區,必然要經過那四扇高大宏偉的青銅門。
但這一次——
“門呢!”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看着空蕩蕩的門洞,面面相觑,隻覺匪夷所思。
那麽大、那麽笨重的青銅古門,怎麽會不見了?
難道也是被那青妖魂給收走了?
且不說這巨大的青銅古門有什麽用,單單說這青妖魂能把這麽巨大的家夥拆下來搬走,就說明它不可能是僅剩下一縷魂絲那麽簡單。
老祖們絕對是判斷錯誤了!
等這隊人到了約定的聚集之地和其餘修士一碰頭,大家一交流,頓時全都驚駭不已,因爲他們發現大家的經曆幾乎都大同小異,所有人都沒能采摘到成熟的三味主藥。
而且四個方向的青銅大門,也全都不翼而飛!
一個天阙堡修士面色沉重拿出一塊巨石來。
這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但上面卻刻着八個大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是……那青妖魂留下的?”
“是,剛看到的時候,上面還殘餘他的一點氣息。這是那青妖魂對我們的警告!”天阙堡修士沉聲道、
事情大條了!
血禁之地每十年開啓一次,每次開啓後産出的三味主藥煉制成的築基丹幾乎都要用到青黃不接。這次血禁之地雖說是提前開啓,但其實也隻不過提前了幾個月而已。
也就是說,這次要是帶不回去三味主藥,七大派将要面臨十年都不會有新鮮血液加入的尴尬。
這是七大派絕對不想看到的!
“這件事必須盡快報告給老祖們。”有人提議,現在那青妖魂摘走了所有築基丹主藥,而且其本身的狀态也并非像是老祖們描述的那樣,這裏沒人擔得起這個責任,必須由老祖做出進一步指示才行。
負責和外界聯系的不是别人,正是掩月宗南宮婉。
這位結丹修士因爲修煉了素女輪回功此刻修爲在煉氣期圓滿境界,這次被當做秘密武器派了進來。此刻她還沒暴露,除了本門弟子,外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傳信香是仿傳界香制成的,此香可以突破一些禁制和空間的阻隔,彼此傳遞信息。
南宮婉将禁地内的狀況通過傳信香彙報給外界值守的元嬰老祖,片刻後她得到老祖們進一步的指示——
計劃照舊,獎勵翻倍!
顯然,青妖魂的挑釁之舉不但沒能要挾住元嬰老祖們,反倒激起他們硬剛到底的決心。
彙合後的修士們重新調整了隊伍,各個領隊也都重新接回自己的隊員,開始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計劃,開始分區域對整個石牆内、環形山外的區域地毯式搜索。
接下來的十多天裏,這群修士們雖然耗費了巨大精力,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倒是外界遠在元武國的風老怪有了一些進展。
他遠赴溪國,向一個擅長占蔔的元嬰修士求助,最終得到了四個字的蔔辭——鳳潛地淵。
風老怪如獲至寶,他相信“鳳”代表的就是青妖魂搶走的那頭出問題的冰鳳,鳳潛地淵,應該就是地面意思,這頭冰鳳被青妖魂藏在一處地淵之中。
于是接下來他還是按照之前的猜測,開始從元武國搜索每一處地淵裂谷。
正所謂烈女怕纏郎,蘇乙就算藏得再隐秘也經不住一個元嬰老祖這麽有耐心地針對性搜索。
終于有一天,風老怪的身影出現在金馬城附近,這裏距離毒龍澤已經很近了。
也就是說,風老怪已經快摸到蘇乙的家門口了。
“吱吱吱!”尋寶鼠發出驚喜叫聲,其左前爪中的晶體散發出瑩瑩青光,這說明青妖魂的氣息就在附近。
風老怪精神亢奮,很快鎖定了目标。
這是在凡俗界的衙門地牢裏,一個滿臉刀疤的死囚掙脫身上的鐐铐枷鎖站起身來,目光幽幽看着出現在走廊盡頭的風老怪,眼中散發着青色光芒。
顯然,這死囚已被蘇乙的攝青小魂寄身。
這并非是蘇乙臨時寄身,而是早就寄身在此等着風老怪。
風老怪要是不來,這個寄身就永遠不會被激活。但風老怪要是出現在附近,這個寄身就是一個很好的“預警裝置”。
現在,這個預警裝置随着風老怪的到來被激活了。
他滿臉無奈看着走廊盡頭的風老怪,歎了口氣道:“你們最近一直都在找我,要幹什麽?沒完啦?”
“真想讓我撕破臉跟你們好好玩玩?後果你們承擔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