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血禁之地出問題,這時候所有元嬰修士的神經都是緊繃的,而向之禮一臉無奈站在原地,如此異常的表現自然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一時間,所有元嬰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六個元嬰強者的神識鎖定,向之禮卻仿佛什麽感覺都沒有,隻是無奈歎了口氣,問他們道:“我現在要是說我就是個普通練氣小修士,你們肯定也不能信吧?”
轟隆!
回答他的是令狐老祖的雷霆一擊。
一個刻滿血色符文的黑色罐子倒扣在向之禮剛才站立的地方,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周邊的練氣期弟子隻是被這法寶散發的氣息波及到,就像是腦子如同被重錘敲擊了一下,各個面色慘白大口吐血。
遠一點弟子的盯着這黑色罐子多看幾眼,都有種昏昏欲睡之感,頓時都心中大駭,急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令狐老祖手掐訣印打出幾道法力在這黑色罐子上,使其發出“嗚嗚”的聲音,散發出淡淡血光來。
但很快他就皺起眉頭,突然面色大變一指這黑色罐子,後者拔地而起,原地隻留下一個栩栩如生的木頭人,呆呆站在原地。
“替身傀儡!”
令狐老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目光如電巡視四方一周後,眉頭皺得更緊。
“你們有發現嗎?”他沉聲問道,他完全感應不到向之禮的氣息,也沒發現其逃離的痕迹。
“沒有,我還以爲你得手了呢!”巨劍門元嬰老怪道,其餘人也都搖頭。
“風老怪沒傳信,說明他的尋寶鼠也沒感應到氣息。”又一個元嬰老怪驚疑不定道,“莫非這人是青妖魂的同夥?他們來的并非隻是一個人?”
衆元嬰聞言都心中一沉。
一個人和一方勢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若是後者,那麻煩就大了。
“這是高階替身傀儡,以前我雲遊大晉時在一個秘拍會見過,價值不菲,能用得起這個的起碼跟我們一樣修爲。”令狐老祖黑着臉道,“各位,剛才那人一路跟着我來我都沒察覺到他有半點不對,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的确可怕,而且比他們想象得要可怕更多。也就是向之禮不想對令狐老祖出手,不然他現在頭七都過了。
“兩人留守,其餘的四下搜尋一番!”掩月宗元嬰女修建議道。
雖然大家都不抱什麽希望,但這個程序還是得走一走,否則萬一對手真就還留在附近,那豈不是冤枉。
最終令狐老祖和掩月宗元嬰女修留守,其餘四人分别挑選一個方向去搜查了。
七大派的練氣期弟子們此刻各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令狐老祖又把陳巧倩等人叫來一一問心,但并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還傳音回宗門,詢問向之禮的來曆。
沒多久就收到了黃楓谷掌門的回訊——向之禮是一個多月前以升仙令加入門派的。但門中執事繼續去溯源那升仙令來源時,竟發現原本應該入庫封存的此物竟不翼而飛!
但明明當初包括掌門在内的五個築基修士都親眼見過那枚升仙令的。
黃楓谷掌門很惶恐地向令狐老祖請罪,并保證一定查清真相,給老祖一個交代。
令狐老祖面沉如水,但他知道此事不怪後輩們大意。一個元嬰強者真有心混入宗門,憑那些築基後輩的眼力,能發現才是怪事。
至于黃楓谷掌門所彙報關于向之禮的來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假的。
“你爲什麽不想讓向之禮進入血禁之地?”令狐老祖的目光又落在了陳巧倩身上。
陳巧倩面色慘白,表情有些惶恐:“回禀老祖,弟子……弟子覺得此老面目可憎,實力又低微……總之,就是覺得這個人很别扭,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一邊的掩月宗元嬰女修道:“你這弟子看樣子沒有說謊,有人的确天生靈覺強大,可以趨吉避兇。那人本想要僞裝成你黃楓谷弟子潛入血禁之地,隻怕他自己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起來,這次多虧你這位弟子,爲你黃楓谷立下大功。”
令狐老祖微微颔首,看向陳巧倩:“等你築基後,我會收你爲記名弟子。”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旋即一雙雙豔羨或者妒忌的眼神死死盯着瞠目結舌的陳巧倩。
陳巧倩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以至于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急忙下跪感激道:“多謝老祖垂青,弟子一定不讓老祖失望。”
掩月宗元嬰女修見狀微微一笑。
外人看來是陳巧倩運氣好得高人垂青,但其實上是“趨吉避兇”四個字讓令狐老祖心動了。能收下一個運氣很好的弟子,誰沾誰的光不一定。
她不知道的是,令狐老祖不是第一次知道陳巧倩這個名字。
之前雷萬鶴那件事情,令狐老祖就聽說了陳巧倩的名字。
一個風屬性的天才弟子被奪舍,但這個陳巧倩卻毫發無損幸運而歸,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令狐老祖毫不懷疑自家門派這個弟子就是傳說中洪福齊天的那種幸運兒。
一場風波很快無疾而終,向之禮不出意外徹底消失地無影無蹤,幾個去追蹤的元嬰老祖無功而返。
在所有弟子簽訂血誓契約後,六個元嬰修士又進一步挨個親自探查了所有弟子的肉身狀況,确定沒問題後,才放所有人進入禁地。
這個過程讓韓立着實捏了把冷汗,因爲不久前他才跟蘇乙聯系過,身體不可避免沾染到一些攝青氣息。好在得了蘇乙的提醒後,一向謹慎的他立刻運轉大衍決把自己的神識重新祭煉了好多遍,這才徹底清除了攝青殘餘的氣息,今天面對六個元嬰老祖的探查,他才能夠有驚無險過關。
随着最後一名弟子從臨時打開的通道消失,負責開啓通道的元嬰修士撤去法寶,使得通道重新閉合。
他揚了揚手中一支燒過一半的香,道:“裏面若是有事,弟子們會用這傳信香和我們聯絡通信。三個月後,咱們再重新開啓通道放他們出來。希望到時候會有一個好結果。”
“我建議大家回到各自門派都再自查一下,這些人能混進我黃楓谷,也能混到你們眼皮子底下去,别和我一樣,差點陰溝裏翻船。”令狐老祖道。
“也好,這群人來曆不明,是得好好查查。”一個元嬰點頭,“風老怪還在埋伏,要是沒什麽事,我順路通知他可以撤了?”
“那就這樣,除了風老怪我們六個每人半個月值守此處,以防萬一。”
幾個元嬰修士商定後,其中五人化作流光眨眼消失在天際,剩下一人則飛上半空,在一片雲層上隐匿了身形和氣息。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場景,眨眼變得渺無聲息。
血禁之地中。
差不多将整個血禁之地都探查過一遍的蘇乙已經完全确定,此地原本就是一個上古宗門的山門所在地。
這個禁地外圍三分之二的地方基本已經被七大派探索遍了,這些地方應該是這個上古宗門外門弟子活動和修煉的地方,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弟子給自己打造的洞府中,倒是的确留下了一些不錯的法寶、功法或者靈草。
幾乎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蘇乙都去探索過,不過他也不是雁過拔毛,隻是拿走自己需要的東西,像是靈草或者法器之類的東西,他興趣缺缺,根本懶得去動,也算是給後來者留下點福利了。
禁地裏有不少妖獸生存,但普遍品階不高。之所以這樣,除了蘇乙所在秘境同樣的原因外,也因爲這裏外圍的資源比較稀缺。
禁地中間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面積應該屬于這個上古門派内門所在的區域,這裏四面被綿延數千裏的巨大石牆團團圍住,東西南北各有四個巨大的青銅門,十分雄偉壯觀。
蘇乙特意看過,這四個青銅門都算得上是極爲奇特的法寶,質地十分堅硬,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煉制而成的。
圍牆内的區域明顯比外圍靈氣濃郁許多,而且到處都是奇珍異草,有大片大片荒廢的靈田,還有一些洞府星羅棋布般遍布整個曠野。
這個區域應該是内門底層弟子的活動區域,基本上也被七大派探索遍了,甚至比外圍還探索得幹淨,蘇乙在這裏基本上沒發現什麽值得他停留的東西,走馬觀花般一遍過,就直接進入了更裏面的區域。
更裏面的片區域是被一個巨大的環形山脈包圍住,山脈中存在某種很厲害的禁制,使得這裏終年被一種獨特濃霧籠罩,蘇乙特地領略了一番,除非是築基中期以上修士,否則一定會陷入這濃霧禁制中難以脫身。
這還是這禁制已經被歲月摧殘得失去大半威力後的效果。
因爲大部分禁制都失效,所以有很多原先修士們豢養的靈寵跑進了這片濃霧環形山裏,這使得進入禁地的七派弟子想要踏足更中心的區域變得更加兇險。他們不但要抵抗濃霧禁制,還要防備這些妖獸的襲擊。
剛開始一百多年時間,七派進入血禁之地的弟子最多就探索到環形山外,隻能在外圍活動。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哪怕是外圍也有煉制築基丹的三味主藥生長,到現在,這些主藥已經被采摘光了。
煉制築基丹的三種主藥不是尋常的藥草,它們之所以珍貴,是因爲它們并非像是尋常靈草那般是由種子生長而成,它們完全是天地靈氣凝聚而成,不能被移植,也不能人爲種植甚至催熟。
甚至它們形成和生長的原因到現在都不得而知,修士們隻能歸結爲這是“天道的饋贈”。
這三種主藥一旦被采摘,原先它們生長的地方就會靈氣全無。因此,當這高牆内、環形山外的區域被探索幹淨後,七派弟子的目光就不得不放在了更中心的區域。
在付出巨大犧牲後,有掩月宗的天才修士煉制出可以克制濃霧禁制的法寶,掩月宗憑借這種法寶背着其餘六派偷偷滲入環形山,獲得巨大收獲,煉制出大批築基丹,自此奠定了越國第一大派的基礎。
不過自古人性都是不患寡患不均,掩月宗的異常被其餘六派發現後,六派齊齊施壓,使得掩月宗不得不開放秘密。但憑着之前的收獲,這個宗門已經積累了深厚的底蘊,自此一步先步步先,從此在七大派中獨領風騷,再沒被其餘門派超越過。
這片區域應該是這個上古宗門的高層居住之地,蘇乙探索的時候發現這裏似乎經過一場極其慘烈的大戰,乃至大部分修士洞府和一些主要建築都被毀去,哪怕是幸存保留下來的遺址,似乎也被搜刮一空了。也就是說,這片被七大派視爲禁地的地方,實際上已經被人搜刮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但哪怕是被搜刮過的遺址,經過無數歲月的沉澱後,依然成爲了一處聖地。可見這上古宗門昔日的輝煌。
值得一提的是,這片環形山中有很多建築也有和外牆一樣的青銅古門,數量還不少,這讓蘇乙不禁動了心思。
在環形山包圍的最中心位置,有一座高達百丈的巨型寶塔。周圍是大片的綠色密林,将寶塔包圍的水瀉不通。
這寶塔就是這上古宗門最核心之所在,外圍的禁制基本保存完好。通往這寶塔唯一的通道,也被兩扇更大更宏偉的青銅古門擋住,而且和蘇乙在别處發現的青銅門不一樣的是,這兩扇青銅古門是被鎖住的,看樣子是可以被一把巨大的鑰匙打開。
這裏絕對是七大派尚未踏足之地,隻怕七大派對這座寶塔内部抱有很大幻想和期待,認爲這裏存放了難以想象的機緣和寶物。
而現在,蘇乙的攝青小魂就站在寶塔最高層。從這裏可以俯瞰血禁之地的每一片土地。他手中把玩着一塊六色靈符,目光悠遠眺望着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