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鳳本尊給蘇乙的風離冰焰雖然隻是巴掌大小的小小火種,但這火種是至少上千朵風離冰焰壓縮凝聚而成的,若是徹底釋放,火焰可以瞬間吞沒整片秘境。
在冰鳳栖息之地冰海之上,風離冰焰隻有在風暴最密集的地方才會誕生,它們從冰海中噴發而出,将一片空間化爲火海,因爲其寒屬性,最終會在火海外圍形成巨大冰罩。
于是冰海中最獨特的奇觀就形成了——在風暴席卷中心,往往會有這種巨大的“冰燈籠”,一盞盞點綴在荒蕪冰原上,當夜幕降臨時,它們就是冰海上唯一的光源。
至于冰海上的另一種特産“黑水冰焰”,則隻有在某些特殊的海底之中才會誕生。
因此,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火種,但其實蘇乙相當于煉化了上千個巨大“冰燈籠”。從這個角度來看,蘇乙的效率簡直快到出奇。
若是換了正常的築基修士來煉化此火,耗費個數年苦功都再正常不過了,而蘇乙隻用了四天。
現如今,那團風離冰焰的火種就在蘇乙丹田中靜靜燃燒着,隻要蘇乙意念一動,它可以瞬間灌注蘇乙的四肢百骸。
蘇乙驚喜地發現,這火可以讓他随心所欲操控,如臂揮使,他以後等于多了一種強大的攻擊手段!
除此之外,此火還可以幫他煉化靈力,将靈力濃縮、液化。
也就是說,它能代替築基期特有的先天真火的作用!
隻不過蘇乙的法力和肉身如今都被攝青之力侵蝕,導緻此火煉化效果受到很大影響。但這一點讓蘇乙不驚反喜!
因爲這說明風離冰焰依然可以提取、煉化并融合蘇乙肉身和法力中的攝青之力!
事實上蘇乙在煉化此火之前就想到了這一點,并抱有極大期待,因爲他之前親眼看到冰鳳本尊被他攝青之力凍結後,渾身冒出風離冰焰,攝青之力瞬間就被驅散。
蘇乙沒有沁羽本尊那麽高的境界和那麽強的手段,再者兩人身上攝青之力的量也完全不是一個級别。但若是在風離冰焰的輔助下修煉煞妖訣,一定可以大大提高蘇乙壓制攝青之力的效率。
他大概估算一下,至少可以把時間壓縮在一年之内,這個時間已經是蘇乙可以勉強接受的範圍了。
不過有了風離冰焰,蘇乙當然不會再接着修煞妖訣了,他肯定是要轉修化鳳訣的,因爲後者效率更高,無論是上限還是威力,都要遠勝于前者。
但甯采臣爲他所擔憂的化鳳訣限制也是存在的,他現在所取的冰鳳精血,隻夠他修成冰鳳妖身。再往後,他還需要冰屬性妖丹以及更多的冰鳳精血。沒有這兩者的輔助,化鳳訣就隻能止步于此。
到時候蘇乙再要冰鳳精血,還能讓沁羽提供嗎?
還有冰屬性妖丹,又該去哪裏找?
這些問題蘇乙自然也得考慮,不過這不妨礙他果斷轉換功法。
其實也不能說是轉換功法,應該說二者兼修。
之前說過,化鳳訣和煞妖訣功法原理極爲相似,風離冰焰融合了攝青之力,蘇乙修煉化鳳訣時,不光融合冰鳳精血,風離冰焰中的攝青之力也會一并融合,最終被煉化和凝聚。這樣一來,蘇乙等于是用化鳳訣來凝聚煞丹,路徑雖然不同,達到的目的卻是一樣。
隻不過化鳳訣凝聚出的煞丹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煞丹了,它還蘊含冰焰和冰鳳的血脈之力。
可以說,蘇乙從現在開始再次走上了一條獨特的未知之路。但他并未對此感到迷茫,反倒充滿期待。
風離冰焰已經融合煉化成功,化鳳訣還有個限制就是肉身強度,但蘇乙本就是煉體士,他的肉身強度比起一般的築基修士隻高不低,這一點也不成問題。
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蘇乙現在肉身攝青之力是失衡的,化鳳訣可不是化煞煉靈的路子,蘇乙一旦調集靈力來煉化冰鳳精血,那攝青之力就會徹底失去制衡之力,造成顧此失彼的局面。
除非蘇乙不用動用自己本身的靈力,也不用吸收靈力,而是另有靈氣來源直接和風離冰焰結合,一起煉化冰鳳血脈,這樣的話,他現在體内的煞氣才不會因爲失去壓制而有徹底爆發的危險。
因此,還是得等沁羽的輪回之體醒來,等她給自己輸送法力。
不出意外的話,沁羽還有一天就醒來了,等等也無妨。
想到這裏,蘇乙幹脆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玉簡來。
此玉簡是當初在廣貴城裏的時候,蘇乙在三生閣中俘虜了不長眼的千竹教弟子花向榮,從其手中得到的。
當時蘇乙得到三篇功法,除了剛才送給鐵蜻蜓的《傀儡初解》,還有一本《大衍幻真訣》,再就是蘇乙手中這篇《大衍分神術》了。
此術蘇乙得到後一直都沒來得及研習,但這種有關神識的術法蘇乙肯定是要修煉的。
他現在掌握了三種和神識有關的法術,第一種是佛母灌頂法,用此術入夢已成爲每每出奇制勝的關鍵手段;第二種是祭靈烙印,這東西可以讓蘇乙遠程聯絡甚至是神魂瞬移到被種下烙印之人的身邊;第三種蘇乙雖然懂但一直都沒修煉過——五獄仙丹。
五獄成仙法中有個步驟是以自己的身心爲爐鼎來煉成五獄仙丹,此丹可以升華自己的陰魂,也可以将人魈打入五獄,還能将人拉入幻境,篡改别人的記憶……
總之是妙用無窮。
但煉五獄仙丹的過程蘇乙有幸體驗過,那種痛苦讓他至今還心有餘悸。之後每次蘇乙對五獄仙丹的作用和效果動心的時候,他都會在心裏問自己一句——這B丹是非煉不可嗎?
然後他自己就默默放棄了。
但放棄是放棄,五獄仙丹的威力絕對毋庸置疑,如果蘇乙真修煉了這種丹法,這絕對是他最厲害的殺手锏之一。
神識術法的優勢太大了,而且十分罕見,這大衍分神術雖然隻是大衍決第一層演化出的簡易版本,但蘇乙依然非常重視。現在因爲身魂失衡暫時不能修煉功法,他第一時間就拿出這門術法來研究了。
修煉這大衍分神術并非毫無門檻,首先一定得是神識天生強大的人才行,其次必須得是築基期修士。
前者很好理解,之所以有第二個條件,其實還是和築基期才能生出的先天真火有關。修煉這大衍分神術,也得用到先天真火來鍛煉神識。
這兩個門檻對蘇乙來說完全不存在問題。他的神識不用說,攝青之魂的強大根本毋庸置疑。
至于築基的限制——蘇乙心中都有些感歎自己的好運和順利,他剛好煉化了風離冰焰,此火剛好可以用來代替先天真火。
大衍分神術有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是在介紹壯大神識的幾種方法,蘇乙直接略過。
他的神識不用壯大,相反,他還有神識太壯大的苦惱。
之後便是以真火鍛煉神識強度的過程,蘇乙驚喜地發現,這個過程他也可以跳過。
因爲現在它用來控制風離冰焰的,就是攝青之力,攝青之力就是他的神識。隻要他願意,主要風離冰焰足夠壯大,他甚至可以讓自己的攝青直接化爲“冰焰攝青”。
所以他省卻了大衍分神術中最繁瑣、最耗時的部分,他可以直接開始修煉後面的分神技巧,也就是運用的部分。
這分神術修煉的目的是操控傀儡,大衍分神術可以分離出十八份神魂,同時操控十八個傀儡和敵人戰鬥。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把神魂分割出去那麽簡單,分割出去的神魂必須要擁有自主戰鬥能力,能夠操控并且發揮傀儡的能力和其能釋放出的術法,并且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中,自主做出應對,并且還能及時服從主人安排,爲主人的戰術服務,甚至是犧牲也在所不惜。
也就是說,大衍分神術分離出去附身在傀儡上的神魂,既要有一定的自主能力,又要完全處于主人控制下,這才是這門術法最核心的技術價值體現。
蘇乙修煉這術法的目的可不是爲了控制傀儡,他之前做過一個設想,就是用大衍分神術結合祭靈烙印,可以搞出一個“攝青分身”來。
這樣一來,他的主體本尊可以安安靜靜留在這秘境裏修煉,神魂分身操控一具肉身,跑出去爲他辦事和搜集資源,兩不耽誤。
所以,蘇乙隻需要一個分魂就夠了。但他依然得按照這術法所記載的方法,分離出十八份神魂來,這是因爲大衍分神術分出去的十八份神魂是固定大小、固定威力,用這樣的分魂操控弱小的傀儡倒也勉強足夠,可對于蘇乙來說,還是太弱了。
他很快分出十八份“攝青小魂”來,看着面前手指長短的十八個青色虛影小人,蘇乙沒有停下來,繼續釋放出風離冰焰,将這十八個青色虛影小人熔煉爲一體。
按照術法記載,每一次施展分魂術後,都至少要辛苦修煉三年時間才能把損失的神魂補回來,但對于蘇乙來說根本不存在,這點損失對攝青來說完全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原本手指長短的十八個攝青小魂,現在變成了三寸長的小人,但隻是有人的輪廓,手腳和五官都一片模糊。
蘇乙意念一動,這小人立刻随着他的操控做出各種動作來,甚至攝青擁有的瞬移能力它也擁有,隻不過瞬移距離受到極大限制——每次瞬移差不多十公裏範圍内。
若是将其置入某個傀儡中,隻要稍加訓練,這攝青小魂也定能發揮出傀儡的全部威力。但盡管如此,這東西還是太呆闆了。
蘇乙伸出手來,随着攝青之力緩緩輸出,在他掌心裏緩緩凝聚出一枚青色烙印來。
正是祭靈烙印。
他屈指一彈,将此烙印彈入攝青小人體内,後者一陣顫動後,手臂、雙腿還有面部青色緩緩蠕動,竟生長出手腳和五官來。
“有意思。”蘇乙露出欣喜之色。
讓他興奮的是,随着他說話,這攝青小人也做出同樣的表情,隻是嘴唇蠕動發不出聲來。
蘇乙保持不動,隻是以心念操控,這攝青小人時而叉腰大笑,時而翻跟頭,時而挺胯,看起來活靈活現,生動極了,完全一個縮小版的蘇乙。
“好好好!”蘇乙心中大爲振奮,他也沒想到這大衍分神術和祭靈烙印結合後,居然會産生這麽好的效果,原本隻是操控傀儡的呆闆分魂,但現在,隻要找一個合适的容具,這俨然就是他的第二分身了。
轟隆!
就在蘇乙十分亢奮之時,突然地動山搖,整個閣樓都猛烈晃動起來。
蘇乙面色驟然一變,想也不想向前一步邁出,與此同時攝青小魂也“嗖”地一下融入到蘇乙的身體裏,下一秒他便順利離開原地。
等再出現時,蘇乙已經來啊到了防護大陣邊緣位置。
此刻這大陣防護罩明顯缺了一大片,地上,一支陣旗炸成碎片,殘骸滿地都是。
一個金色身影正如同一道風一般迅速遠去,蘇乙一眼認出它就是之前被驅逐離開的長腿金毛妖兔!
陣旗被破壞掉了一根,顯然就是它的傑作。
它是來報仇的,但可能自知不是蘇乙等人的對手,于是就破壞防護陣來洩憤。
看它的樣子,顯然是打算破壞完就逃之夭夭,可惜它沒想到蘇乙居然瞬移出來,它還沒來得及跑遠。
“好膽子!”蘇乙眼中煞氣一閃,一拍儲物袋頓時一把飛劍祭出,向那長腿金毛妖兔激射而去。
妖兔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回頭“咻”地一聲噴出一個口水泡泡來,迅速将飛劍困在其中,任飛劍橫沖直撞都沖不出去。
蘇乙見狀心念一動,剛剛祭練出的攝青小魂立刻瞬移而出,下一秒就到了這長腿金毛妖兔面前,手掌伸進其胸腔中用力一握。
“吱吱!”長腿金毛兔眼中露出濃濃恐懼之色,渾身血光迸現,下一秒就徹底消失在原地,徒留攝青小魂伸着一隻手茫然漂浮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