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事。”蘇乙對東方不敗道,“曲洋的孫女曲非煙回來了,這孩子我見了一面,心性不錯,我把她留在繡樓了。”
“哦?多大了?”東方不敗問道。
“十三歲。”蘇乙道。
東方不敗皺眉:“有些小了,蓮弟,先養兩年吧。”
蘇乙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東方不敗是什麽意思。
“我看起來像是色欲熏心之人嗎?”他有些無語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見見,若是投緣,就收她爲義女,咱們也算是有後了。”
東方不敗渾身一震,又驚又喜:“蓮弟,你……你竟這樣想?我還以爲伱……其實你不必如此,我真的不是容不得人的妒婦。”
“但我眼中卻容不得旁人。”蘇乙淡淡一笑。
任盈盈對他一番心思且幾番暗示,蘇乙都不爲所動,在這個世界他真的沒心思搞下半身那些事。
東方不敗感動得無以複加:“蓮弟,此生我必不負你。”
“我知道。”蘇乙笑了笑,“還有第二件事,就是這個了。”
他拿出謄抄《羅摩内功》的那張紙遞給東方不敗。
“這是一套内功的運功線路,應該是少林祖師達摩留下的東西。”蘇乙道。
“哦?”
東方不敗頓時眼睛一亮,急忙接過,急不可耐問道:“蓮弟從何處得到此物?”
“來源有些複雜,就不說了,不過東西應該是真的。”蘇乙道,“相傳數百年前達摩自天竺而來,到中原弘法,他自願淨身進梁武帝宮中說法三年,而後一葦渡江去往九華山面壁十九年,終于通徹大乘佛法,也悟出了絕世武功,活了一百五十多歲才無疾而終。”
“達摩死後,遺體經數百年而不腐,這套行功線路,便是後人挖掘出了達摩遺體,解剖其遺體而複原推衍出的線路。”
說到這裏,蘇乙頓了頓道:“據得到遺體的人所說,達摩屍體很完整,毫無殘缺,可若傳說是真,他進入梁武帝宮中三年,分明是淨過身的。”
“也就是說,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是真的?”饒是東方不敗以近乎無欲無求,此刻也激動到雙頰潮紅,“蓮弟,這運功線路和《易筋經》有部分重合,不重合的部分也完全可以互補!神封、靈虛、命府、氣海、下三椎……它的運功線路全落在血脈和經脈的交接處!”
“不對!這功法還不全!”東方不敗突然皺起眉,苦思冥想半天,突然瘋了般沖出去,不一會兒又風馳電掣般跑回來,手裏抱着一大堆佛經,急匆匆翻看起來。
她好像已經忘了房子裏還有蘇乙這個人了。
“東方?東方?”蘇乙叫了她兩聲,結果她完全沒反應,隻是皺着眉頭,嘴裏還念念有詞。
得,魔怔了。
蘇乙聳聳肩走出房去,順手關上了房門,他心中充滿期待。
經過東方不敗完善整合後的《羅摩内功》,會是什麽樣子呢?
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和故掌門嶽不群之女嶽靈珊自黑木崖鬥劍赢了血魔楊蓮亭,還全身而退的消息,瞬間引爆了整個武林的輿論!
人們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不信,因爲這太荒誕了,很多事情都解釋不通。
比如令狐沖他們爲什麽要去黑木崖?
楊蓮亭魔威蓋世,甚至很多人都在争論他和東方不敗誰是天下第一的問題,區區令狐沖,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但這兩個匪夷所思的問題都有了答案後,人們開始接受這個事實,相信了這是真的。
據傳,令狐沖之所以上黑木崖,是爲了護送魔教長老曲洋的孫女曲非煙,南嶽小俠米爲義“義釋”此女後,有些正派俠士不認同米少俠的理念,覺得應該除惡務盡,所以去追殺曲非煙。
但令狐沖卻認爲曲非煙年幼無知,不應該死,所以将曲非煙護送去了黑木崖。
而他之所以能夠打敗血魔楊蓮亭,是因爲他是昔年華山劍聖風清揚風老前輩的隔輩傳人。
這樣一來,兩個最令人費解的疑問就都有了解答。
但解答是解答了,更大的争議也随之而來了。
那就是令狐沖此舉算不算和魔教勾結?
說算吧,好像不算;但說不算吧,總感覺這件事有些别扭之處。
最具争議的問題就是——你令狐沖爲什麽一定要把曲非煙送去黑木崖呢?
你可以把她送到任何地方去,甚至可以把她留在華山,讓她改邪歸正。
爲什麽要把她送去黑木崖?
等黑木崖培養她幾年後,這不又是一個女魔頭嗎?
令狐沖一路回去遭到很多人攔路,有慕名找他比劍的,更多的基本都是質疑他勾結魔教的,理由就是上面這個。
令狐沖給出的解釋是——對曲非煙來說,隻有黑木崖是安全的。
但這個解釋并不能讓人信服,有正派人士咄咄逼人,要令狐沖再次殺上黑木崖,殺曲非煙以證清白。
這不神經病嗎?
但偏偏這種神經病言論很有市場,許多人都覺得令狐沖就得這麽幹才能證明自己。
其實令狐沖是和嶽靈珊一路回華山的,但對于嶽靈珊,卻少有人質疑。
并不是因爲嶽靈珊可信,而是因爲她是華山掌門之女,沒幾個人敢給她扣帽子。
令狐沖也不是饒爺的孫子,剛開始他還耐心解釋,後來幹脆什麽都不解釋了,隻要有人質疑,他便一陣冷嘲熱諷,氣得對方暴跳如雷,再就是劍下見真章了。
他幾乎是一路從黑木崖打回來,打到最後,得罪的人越來越多,一大堆人跟着他,要他給個說法。
若非他劍術了得,早就被人家生擒了,讓華山派去領人了。
遠在華山的不吃兔兔自然也聽說了令狐沖和嶽靈珊的遭遇。
他先是向師娘甯中則彙報了這兩人從黑木崖“生還”的好消息,緊跟着又彙報了兩人的遭遇。
甯中則氣得發抖:“這兩個孽障!先是偷偷摸摸跑去魔教總壇,現在又爲我華山四處樹敵!一旦被有心人借題發揮,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華山如今風雨飄搖,稍有不慎就是大廈将傾,這兩個孽障……他們怎麽這麽不懂事?”
“師娘别生氣,隻要人沒事就好。”不吃兔兔道,“此事我有辦法化解,我原本有個計劃,正想要和師娘你商議,若是此事能成,大師兄和小師妹的麻煩立刻就會迎刃而解!”
甯中則急忙道:“什麽計劃?”
“是關于打擊魔教弘揚正義的一攬子計劃。”不吃兔兔拿出了一沓紙,紙上密密麻麻寫畫得滿滿的。
這些都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做出的PPT項目規劃。
而現在,甯中則就是他要說服的第一個“客戶”。
不吃兔兔舔舔嘴唇,開始講述。
他的整個計劃,就叫“滅魔計劃”。
他的計劃分三個大步驟,第一步叫做“正邪大比”。
就是正道和魔教左道各自選出“十大傑出青年”來,選定一個時日舉辦生死擂台。
這一步的目的旨在提振正道萎靡的士氣,打擊魔道嚣張氣焰。
不吃兔兔認爲,正道年青一代人才濟濟,高手輩出,反觀魔道,年輕一輩根本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一旦比鬥,魔教人士必輸無疑!
他打算利用整個武林的輿論,逼得魔教不得不響應這場“必輸”的大比。
第二步叫“蠶食分化”。
這一步是指利用正邪大比造成的輿論優勢拉攏部分少有作惡的左道勢力,給他們正道的名分,并且策反特定的魔教高層人士和魔教教衆,扶持他們内鬥。
第三步叫“四面楚歌”。
在經過一系列操作後,所有門派包圍黑木崖,縱火燒山,豎壁清野,将魔頭東方不敗和其爪牙楊蓮亭活活困死在黑木崖之上。
具體的計劃肯定要更詳細,看起來也更加有可行性,總之,不吃兔兔把這個計劃寫的是花團錦簇,說服力很強。
甯中則看得是又驚又疑。
“德諾,你做這樣的計劃,到底是爲什麽?”
“師娘,當然是爲了我們華山啊。”不吃兔兔歎了口氣,面色凝重起來,“師娘,我們華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
甯中則“啊”了一聲,急忙問他爲什麽這麽說?
不吃兔兔開始從華山自身弊端,講到魔教威脅,再講到左冷禅狼子野心,以及少林武當的超然物外。
他倒也沒有信口胡謅,說的很多都是事實,或者是合理推測,隻不過在有的地方他适當地誇大了下局勢,立刻就讓甯中則覺得華山随時都有覆滅之危了。
“師娘,據我所知,左冷禅早就糾結了咱們華山派的劍宗餘孽,準備颠覆華山,讓劍宗複辟!”不吃兔兔嚴肅道,“我和大師兄都學了風太師叔的獨孤九劍,一旦劍宗來人,風太師叔萬一站在他們那邊,且不提我和大師兄何等爲難,便是風太師叔的武功,又何人能及?”
“若真如此,我便是華山派的罪人了!”甯中則面色煞白,她聲音顫抖,一把抓住不吃兔兔雙臂,“德諾,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吃兔兔微微一笑,溫聲道:“師娘,我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甯中則身子僵了僵,不自然松開了雙手。
不吃兔兔卻恍若未覺,侃侃而談道:“師娘,想要讓左冷禅不要發動,咱們唯有讓華山站在風口浪尖上,受到整個武林的關注。隻有這樣,他才會擔心暴露他的卑劣行徑,而不敢輕舉妄動。”
“你是說……你的計劃?”甯中則有些反應過來了,“你打算讓華山召集正道各派,發起倡議,實施你的計劃?”
“不,左冷禅是五嶽盟主,召集各派議事的話,他在其中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出來,很容易就能拿捏住我們。一旦咱們被他打亂部署,被他抓住機會提前發動,那咱們就危險了。”不吃兔兔道,“弟子以爲,最好在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咱們的計劃公諸于整個江湖。當然不是全部計劃,至少是第一步的計劃。”
“一旦咱們的計劃在江湖上引起轟動,那左冷禅必然就不敢輕舉妄動了。不但如此,我們還可以先他一步,主動放話,讓劍宗的弟子看在風太師叔的面子上回歸華山……”
“此舉不妥!”甯中則面色一變,“昔年劍氣之争殺得血流成河,若是再招劍宗餘孽回華山,隻怕會重蹈當年覆轍,再釀慘案!”
“師娘,我和大師兄都是氣宗弟子,但風太師叔卻傳我們絕世劍法,這是爲何?”不吃兔兔耐心勸解,“我之前曾試着問過風太師叔,他老人家認爲劍氣之争毫無必要,您放心,我會說服風太師叔,讓他說服那些劍宗弟子,讓華山從此不再有劍氣之分。”
甯中則眉頭緊蹙,仍有疑慮。
不吃兔兔笑道:“師娘,就算别人你都信不過,難道還信不過弟子嗎?你放心,弟子一定不會讓劍氣之争在華山重演的。更何況,劍宗弟子重歸華山,也會讓左冷禅的陰謀不攻自破,讓我華山實力更爲壯大,這個野心勃勃之輩,必然不敢再輕易打我華山派的主意了。”
甯中則終于被說服,緩緩點頭道:“好吧,德諾,我信你。那你的計劃,如何發動?”
“據我得到的情報,現在跟着大師兄和小師妹的各派豪傑、各路英豪,足有上百人,而且認輸仍在源源不絕增加。”不吃兔兔道,“師娘,我想立刻代表華山派,去迎接大師兄和小師妹,然後便開始踏足各個州省,四處去宣講我的滅魔計劃。”
“我已經說服了儀琳、玄月二人,他們代表北嶽恒山和少林,全力支持我的計劃!”
“需要我做什麽?”甯中則問道。
“坐鎮華山,等我凱旋!”不吃兔兔緩緩道。
不吃兔兔躊躇滿志之際,武當玄高趕到了豫中嵩山,卻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他要找的史登達早就離開了宗門,不見了蹤影。
他心中暗暗叫苦,三個月之期已經近乎過半,可他玄高還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這可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