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何許人也?
民國第一殺手,東方暗殺之王,魔都斧頭幫創始人,一度讓漢奸走狗、侵略者、無良軍閥、幫派大佬們聞風喪膽的鐵血鋤奸團領袖——王雅橋!(注:因劇情需要,本文和真實曆史對應事件的時間地點均有出入。另對人物本身也有改編)
廬山刺蔣、魔都刺宋、警告一槍未放撤出東北的少帥,一句話吓得杜月笙四處托人下話賠情,轟炸哲彭軍艦出雲号,再加上就在蘇乙來此世界不久前才發生的哲彭大将白川義則刺殺案,王雅橋可謂是屢屢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成爲當下這個時代,最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常凱申不計前嫌三次拉攏王雅橋不成,惱羞之下開出百萬大洋懸賞他,但事到如今,王雅橋依然四處逍遙。
他還和戴春風、胡壽山義結金蘭,同時也是很多手握重兵的實權大人物的座上賓。
隻可惜,按照此人原本命運,在四年後,他還是會被戴春風刺殺于桐州,一代豪傑,就此成爲絕響。
偉人得悉其死訊,不無惋惜,曾這樣評價他——殺敵無罪,抗日有功。小節欠檢點,大事不糊塗。
這樣一個人,這次來津門,是來幹什麽的?
當然還是爲了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爲了刺殺不列颠爵士——李頓!
這個李頓,是國際聯盟調查團的代表。所謂國際聯盟,可以看做是聯合國的前身。
王雅橋爲什麽要刺殺李頓?
因爲這個人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九一八事變後,國際輿論紛紛譴責哲彭,果軍政府決定“以公理對強權”,請“國際聯盟”派遣國際調查團來華實際調查九一八事變發生的緣由。
這個李頓,就是調查團的首席代表。
因爲此時西方對哲彭大多采取綏靖政策,反倒是對蘇盟萬分警惕,結果這個李頓在東北晃悠半年後,便向國際宣布,九一八事件的起因是因爲華夏國民抵制日貨,以及蘇共在東北的傳播,錯不在哲彭……
李頓言語中處處偏袒哲彭。國人聞之無不憤恨。社會各界起而反對。
然而舉國從上至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果府也隻是電告國際聯盟抗議,便不了了之了。
王雅橋對此深惡痛絕,他力主“世界上有強權無公理,隻有訴諸武力,鋤殺李頓”,于是在李頓來到津門的時候,伺機刺殺。
可惜,功虧一篑,刺殺宣告失敗,王雅橋的兩個手下還當場被抓,被嚴刑拷打後,很快就把王雅橋供出來了。
涉及到被委員長百萬懸賞的暗殺大王,津門市長于學忠知道後不敢怠慢,立刻全城戒嚴。
隻可惜,他封鎖了津門半個月,卻連王雅橋的影子都沒看到,無奈下隻好解除封鎖作罷。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王雅橋早就離開了津門的時候,津門力行社總部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自稱柏芷芗,是王雅橋的心腹手下,因貪圖百萬大洋巨資懸賞,所以決定向果軍“投誠”。
力行社的社長騰傑頓時如獲至寶,他一邊吩咐手下特務前往柏芷芗供出的地址先行布控監視,一邊開始聯絡津門警察局、法租界巡捕房以及第五十一軍的駐紮部隊,打算布下天羅地網,把王雅橋捉拿歸案。
原本曆史上,這次王雅橋在重重包圍下依然神奇地逃脫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延續了他的神話。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做到的。
但現在,蘇乙介入了這件事。
介入的原因很複雜,既是因爲後續任務,也是爲了結識豪傑,甚至還有解決他當下麻煩的心思在裏面。
總之,蘇乙在津門戒嚴的那半個月時,就暗中吩咐寬哥,注意打探王雅橋的行蹤。
腳行人多,魚龍混雜,人員遍布津門市井。
寬哥查了幾天,還真查出來了,就是蘇乙和寬哥現在所來的這個地址。
但蘇乙并沒有聲張,因爲他發現王雅橋,比果軍發現王雅橋還早。
這個時候他要是跳出來,将來很可能會被王雅橋誤會。
所以他吩咐寬哥親自暗中監視,覺察到一有不對,就立刻通知他。
同時也設下預警方案和緊急方案,讓寬哥便宜行事。
但一直都沒什麽緊急情況發現,事情有驚無險,發展到了現在。
一切都很順利,唯一的意外就是,寬哥可能暴露行蹤了。
蘇乙直到寬哥徹底撤離,才松了口氣。
此時,對面宅子的後院已經槍聲大作,顯然是被驚動的王雅橋等三人逃離時,已經跟監視他們的力行社特務交上火了。
事情做到這一地步了,蘇乙當然不可能放任不管,袖手旁觀。
他很快也向對面宅子的後巷位置趕去。
而此時,之前在前門附近監控的四男一女五個特務,已經全都跑去後巷了,正在跟王雅橋他們交火的人就是這些人。
等蘇乙趕到的時候,後巷橫七豎八一地屍體,隻見一個戴着一副沒有鏡框的圓眼鏡、一字胡,看起來頗爲儒雅的高大青年,正扶着一個腹部中槍的小年輕和一個鷹鈎鼻子對峙。
其餘的人,全都死了。
鷹鈎鼻拿着一把槍,而王雅橋和奄奄一息的小年輕,手裏卻都沒了槍。
他們的槍,全在鷹鈎鼻的手裏!
也不知道鷹鈎鼻是怎麽做到的。
蘇乙心中一動,放輕腳步躲在了一邊。
後巷中,戴眼鏡一字胡的人,就是人稱九哥的王雅橋。
“你就是王雅橋?”鷹鈎鼻上下打量着王雅橋,語氣似乎有些失望。
“如假包換。”王雅橋的聲音很冷靜,哪怕被槍指着,也面不改色。
“你名氣這麽大,一定很能打咯?”鷹鈎鼻微微沉默片刻後道,“打赢我,我放你走。”
說罷,他把槍别在了後腰,把繳獲的兩把槍,随手扔到了路邊牆根。
王雅橋表情古井無波,因爲他知道他這個時候根本别無選擇。
他把受傷的小唐小心攙扶着讓他靠在牆上,然後這才擺出一個起手姿勢。
下一刻,不等鷹鈎鼻反應,他就向對方沖了過來,
敵人随時會趕來,王雅橋沒有時間跟對方在這兒耗着,他雖然想不通對方爲什麽放着槍不用卻選擇跟他動手,但這并不妨礙他抓住這個機會,用最短的時間解決對手。
所以王雅橋一出手就是殺招,先是淩空飛起一腳直攻鷹鈎鼻咽喉,待對方後退一步身體後仰以小臂斜推格擋時,他卻如身上綁了個千斤墜,猛地下垂,同時暴喝一聲,雙拳狠狠向王雅橋雙肩砸落!
王雅橋師出洪洞通背拳名家樊一魁,雖非嫡傳,卻也盡得其絕學。
這一擊勢大力沉,如泰山壓頂,卻是洪洞通背拳裏十二連炮的絕招——劈山炮!
他先以雄鷹撲兔之勢來迫使鷹鈎鼻不得不盡全力格擋,緊跟着便這一招如雷霆霹靂般的殺招,不留後路,一往無前,可謂是一出手就甩了個王炸。
能炸死你,炸殘你,那我就通吃。
炸不死你,我就剩一張四,隻有理論上赢的渺茫希望了。
這就是王雅橋,他向來不缺決死的勇氣。
躲在一邊暗處觀戰的蘇乙雖不認得這一招,卻也不免爲這一擊悲壯的氣勢而心折。
鷹鈎鼻的臉色果然變了,面對這一招,他感受到了緻命的威脅,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不敢怠慢,先是迅速屈膝弓步穩住下盤,然後運足勁雙臂交錯向上,一個野馬分鬃,想要向兩邊撥開王雅橋的雙臂。
但這是徒勞,王雅橋的雙臂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兩根天柱,根本不可撼動!
而鷹鈎鼻也根本沒想着這麽簡單就擋掉對方的王炸,他此舉一是借力,二是引出後招。
下一刻,他的身子憑着雙臂借力,詭異地轉成了九十度,以側身面對從天而降的王雅橋。
刷!
王雅橋身子落下,雙拳從鷹鈎鼻身子一前一後落下。
雙拳落空的瞬間王雅橋立馬調整雙拳角度,于是在雙拳擦過王雅橋的前後心後,雙拳一前一後斜斜砸向其腹部和後腰。
幾乎與此同時,左肩下沉的鷹鈎鼻猛地以腳催胯,以胯催肩肘,以肩肘爲頂點,猛地頂向王雅橋的前胸!
八極拳的貼山靠,同樣是硬橋硬馬的功夫,舍我其誰的絕招。
砰砰砰!
随着幾聲如重槌敲鼓般的悶響,兩人幾乎同時悶哼一聲,王雅橋倒飛出去,踉跄數步才站穩,鷹鈎鼻也不好受,臉因痛苦皺成一團,漲得通紅,身子不由自主勾起。
但下一刻,鷹鈎鼻強忍痛苦,目光一凝,腳下一蹬,向王雅橋追來。
王雅橋剛站穩腳跟,鷹鈎鼻的一拳就到了他鼻尖跟前。
他倉促格擋,卻露出破綻,給了鷹鈎鼻後手的機會。
後者屈指成抓,捏向王雅橋的咽喉。
王雅橋心生絕望,但此刻已來不及躲閃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
突然,一畔惡風襲來。
鷹鈎鼻警兆大生,他從王雅橋瞬間發亮的瞳孔中看到一個不斷放大的黑影,而後脖頸的汗毛依然炸起,頭皮發麻。
他再顧不上對付王雅橋,想也不想狼狽撲向一邊。
一個懶驢打滾,竄到了牆根站起身來。
再看時,就見一個身穿短衫的短發青年正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擋在王雅橋身前,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
鷹鈎鼻的臉色陰沉下來:“是你?你就是對面二樓的人?就是你給王雅橋示警的?”
來人正是蘇乙,他眼看鷹鈎鼻這一招王雅橋躲無可躲,于是果斷出手。
王雅橋吃了一驚,急忙對着蘇乙的背影道:“好漢,他有槍……”
“他不會開槍。”蘇乙似笑非笑打量着王雅橋,“如果他真想抓你或者殺你,你活不到現在。”
王雅橋動容,不可置信看着鷹鈎鼻。
鷹鈎鼻深深看了蘇乙一眼,對王雅橋道:“從這兒出去左拐進胡同,第二個門進去,廚房竈台下有地窖,那兒原本是我給自己準備的,裏面還有點幹糧和水,還有金瘡藥。法租界一定已經封鎖了,等風頭過了,你再走。”
王雅橋這才相信,鷹鈎鼻是真的沒想抓他,更沒想殺他。
但爲什麽對方要阻攔他?不直接放他走?
像是猜透王雅橋所想,鷹鈎鼻眼睑下垂,淡淡道:“我隻是想看看名震天下的王雅橋到底有什麽了不起。”
“王雅橋也沒什麽了不起,不然也不會惶惶如喪家之犬!”王雅橋深吸一口氣,對鷹鈎鼻和蘇乙一抱拳:“兩位兄弟,大恩不言謝,敢問高姓大名?”
“一線天。”鷹鈎鼻淡淡道。
這肯定不是真名,王雅橋看向蘇乙。
“二踢腳。”蘇乙笑了笑。
“……”
那我特麽應該叫三什麽?
三泡台?
王雅橋對兩人禮貌一笑:“就此别過,後會有期!”
說罷,扶起一邊的小唐就走。
但剛走兩步,巷口突然跳出一個人來,用槍指着王雅橋大喊:“不許動!”
王雅橋渾身一僵,頓住腳步。
他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先撿起槍。
蘇乙注意到一線天變了下臉色,手已經摸到了後腰,他急忙喊了聲:“别急!”
一線天動作一緩,蘇乙已經看向巷口的人,沉聲喝道:“海清,讓開!”
巷口的人此時也發現了蘇乙,十分吃驚。
他正是劉海清!
他本身就是力行社的人,這次也接到了圍捕王雅橋的命令,因爲他就在附近,加上立功心切,所以率先趕來。
但他沒想到,蘇乙會在這兒!
聽到蘇乙的話,他臉色一變,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王雅橋!委員長懸賞百萬大洋的王雅橋!”
“我知道。”蘇乙淡淡道,“如果不是他,我還不來呢。”
劉海清呆呆看了蘇乙一會兒,突然長長吐出一口氣,收起槍頭也不回地走了,眨眼就消失在了巷口,就像是從來都沒來過這裏。
一線天和王雅橋幾乎同時轉頭看向蘇乙,前者眼神古怪,後者眼神有疑惑,有感激。
“大槐樹!”蘇乙對王雅橋說了這三個字,然後退後兩步,轉身撒腿就跑,眨眼就不見了蹤迹。
一線天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王雅橋,道:“别讓我們白費力氣。”
說罷也轉身走了。
王雅橋深吸一口氣,俯身把小唐扛在肩上,也飛奔離去。
眨眼間,小巷隻留下一地屍體,連一個活人也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