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所謂的全部空間,但宇宙中大部分空間都是不适宜人類居住的,隻有在資源最豐富的地帶,才會富集大量的住民群落,因此,一個國家的領土區域和人類活動所在的行政區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行政區域指的是所有有人居住的行星,殖民衛星,改造後的宜居小行星所構成的人類可以自由活動地域的整體。行政區域,才是一個國家的靈魂,如果将這些居住地的燈光點亮,那麽在宇宙中,一個國家國民聚集的的行政區看上去應該類似于星雲一般的效果,東一塊,西一團,漂浮在宇宙中,看似沒有聯系,卻聯絡緊密。
空間通道星門,就是維系一個又一個群落的紐帶,聯通着來往的繁榮。
如果将格蘭美的領土疆域内的每一個星門通道都以一條線标注出來,那麽這些錯綜複雜的空間通道線條呈現出的,是一種紡錘體的外形。
吉尼亞宙域,就是這段紡錘體的中間“腰部”所在的星空,這裏聚集着密集的大型空間通道出入口,以往是格蘭美交通周轉最頻繁集中的地帶。
因此,這裏的天然防禦地形,也成爲目前同盟國軍最重要的防守地點。
同盟國軍聯合作戰指揮部的會議,就在世界方舟号太空母艦中召開。
“世界方舟号”太空母艦是舉世聞名的艦船之一,是格蘭美國力的象征,屬于超級太空母艦,總長度達到八千米,高度是三千六百米,寬度約兩千米,是格蘭美所擁有的十艘超級太空母艦之一,因爲體型巨大,這種母艦無法在星球上起飛降落,隻能通過太空船塢建造,每一艘超級太空母艦的完工服役,都會引起轟動,這是國力,相關科技技術水平達到極高峰的見證。
這樣巨大的太空母艦,其實有很多的用處,不光是簡單的制造和維護各種艦船,甚至能夠擔任移民,星際開拓,運兵作戰,宙域指揮平台等等各種任務,所以和其所要消耗的巨大資源相比,其實也是物有所值。
在這個類似太空城市的母艦之中,容納來自同盟國的将領随從綽綽有餘,而除去母艦本身防禦力極其強大之外,隻要不是前線崩潰,敵人大軍包圍攻打,以母艦爲中心延伸出去的艦隊防禦網絡,更是可以保證身處其中的人絕對安全。
此時在會議室最中間位置的,就是盟國的不死鳥計劃總司令官,格蘭美太空軍元帥龍馬。這個上嘴唇有着兩撇濃墨的胡須,頭發油亮三七分,披着一件元帥大氅的瘦高中年男子,就是格蘭美王和盟軍各國共同認可倚仗挑大梁的男人。
這名元帥有着極其傳奇的過往,說他傳奇并不意味着他戰功如何的彪炳,個人如何的勇猛無畏。事實上正相反,在龍馬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身爲最高元帥睥睨四方的氣場,相反他更像是一個私募基金的經理,或者坐辦公室的文員職員,或許還有些那種在律政場混得不甚出奇中年律師的樣子。
二十歲時考起格蘭美太空軍學院,卻因爲超齡沒被錄取,後來被參議院議員推薦,得以補錄入聖桑德軍事學院。
四年後畢業得到上尉軍銜,進入陸軍機甲學院深造。兩年後調任科特林步兵旅任參謀,第三年進入格蘭美參謀指揮學院深造。
三十歲時,進入太空軍部部長助理辦公室擔任高級軍官的助理,此外就是擔任一批批那個時代格蘭美各個高級将領助理的生涯,直到三十五歲的時候,才被晉升爲中校。而那之後,便是在各個旅一級部隊裏面調動,擔任參謀長,與其說是長官,不如說是負責上級各種計劃策劃的苦力。
在耗費了前半生時光才晉升到的中校這個職銜上,他停留了五年。
四十歲,他被調任陸軍後勤計劃官,而後從這個位置,迅速連跳兩級,晉升準将,幾個星期之後,擔任對蘇薩應急備用作戰計劃制定處處長的他晉升爲少将,第二年五月,晉升中将,次年,蘇薩入侵,他晉升上将,成爲轉移瑪利亞行省的千萬民衆和工業資源“野火”計劃的司令官。
戰争第二個年頭,《不死鳥計劃》協議簽訂,盟國聯合指揮部成立,他被格蘭美王授予元帥銜,成爲不死鳥計劃最高指揮官。
是的,整個履曆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任何領兵作戰方面煊赫的功績。
如果有人看到這份履曆,隻會覺得這個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學霸,不光是在各種學校裏以優異成績畢業,在這些大部分都關系着戰略後勤的職務上,答卷倒是交得非常之漂亮,而這麽一個可以說是靠着完成助理,策劃,以及後勤任務起家的人,現在成爲了三千萬盟國聯軍的最高指揮官,掌握着兩百位名将榜上排名将領的指揮權。
和他相比,在他左側方向的格蘭美另一陸軍元帥毛奇,則是所有軍人的楷模,這個自聖桑德軍事學院畢業後,就一路擔任團級,旅級乃至師級高級的人物崛起于三十年前格蘭美和蘇薩的軍事沖突“一年戰争”之中,雖然雙方的局部沖突隻存在了一年,而且戰場是基于一個雙方都希望顯示存在感的戰亂國度展開,但戰争的烈度也足以毀滅好幾個小國家。
毛奇在戰争中表現出傑出的戰鬥技能和指揮官的眼光與智慧,被接連提拔,一年戰争結束後,他已經是格蘭美人盡皆知的将軍。等到宇宙戰争開始,格蘭美入侵以來,毛奇也是盟國将領中極少數能夠在裝備和人數處于劣勢的情況下,連番給予蘇薩軍隊痛擊的傑出将領,但即便毛奇的軍隊再如何出色,戰争總體仍然是無數人和無數軍團共同配合的工作,在整體态勢處于退守的同盟國軍勢面前,單個軍團的戰績再漂亮,也無法挽救大局。
盟軍在吉尼亞站穩腳跟,并以此據守之後,毛奇便因爲戰績晉升陸軍元帥,但對整個戰場的指揮權,卻并未在他之手。
毛奇和龍馬,格蘭美這兩大元帥,似乎對比鮮明。一個論戰績履曆遠不如另一人,甚至大部分時間都顯示出其平平無奇,隻是仿佛依靠着某些攀援關系得以短時間火箭般晉升成元帥的人,卻反過來成爲了一個戰績傑出堪爲用兵楷模軍神的上級。這在盟軍之中,也是有諸多蜚詞非議。
除此之外,這兩位格蘭美元帥之側,還有來自庫布,丹達,米瑪,卡加各國的軍隊元帥。而今趟列席此間的鷹國代表,就是菲柏斯将軍。
菲柏斯經曆了下三延戰役,在鷹國反攻西龐之後,菲柏斯則代表鷹國履行盟國的作戰使命,率領了四十個師團抽身加入了格蘭美方面抵禦蘇薩的盟軍之中。
作爲鷹國軍方代表,菲柏斯在這場會議之上,感覺到了濃重的火藥味。
這場以格蘭美本土防禦爲主導的宇宙戰争,打得異常激烈,同盟國各國出于意識形态的,自身利益的,再加上對于人類未來的責任出兵聚集在一起,與蘇薩人和他們的軸心國聯盟在各處交戰,戰場并不局限格蘭美本土,還涉及庫布,丹達,索馬裏亞等等國家和星域,戰局陷入白熱化的地步。
“我們目前的兵力,仍然是不足的,但是在目前不足的情況下,我們的某些盟友還是爲了一己私利,不顧大局,将兵力用到排除近前威脅的地方,這是否也有些自利了?”
這個陸軍少将一席話說完,人群裏也有人陰陽怪氣附和發聲,“說是排除近前的威脅,我看也未必是全部理由吧,西龐過去五百年裏一點一點蠶食過的鷹國那些領土,難道不想趁此機會給拿回來?而且西龐那些大型礦區,就像是蛋糕近在咫尺,難道不想去占據了?至于這邊的戰争,反正有個子高的頂着,自己先吃飽再說吧!”
菲柏斯看過去,說話的兩個人分别叫做裏奇和庫微,是格蘭美将領中的佼佼者,同時也是毛奇的門生,因此他們有身份和資格在盟軍最高将領會議上發難。
戰争的指揮從來就是一個矛盾和統一并存的整體,特别是這樣盟國将領組成的聯合指揮部,各國高級将領之間意見相左的情況經常會有,更多的是需要協調平衡各方的訴求和沖突,以達成一緻。所以經常有各種質疑和辯駁的聲音。
但今天格蘭美兩名将軍的這番話,卻讓菲柏斯眼皮狂跳。這種話語,已經超出了正常質詢的範疇。
這句話變相指責鷹國在取得下三延戰争後,并不将兵力調入格蘭美面臨蘇薩空前絕後的大進攻,而是用作對西龐人遠征,帶着報複和吃獨食的目的,隻顧着掃除面前的障礙,擴大對自己有利的戰果,而枉顧整體的利益,這就是自私自利!
在面前統一抗敵爲盟國共識的情況下,指責鷹國方面自私自利,這是何等的嚴重?
“我可是記得,當時下三延戰役鷹方獲勝的時候,我們的首相先生就曾經和鷹王室交涉過,希望鷹國能夠挾勝利氣勢,派出主力部隊參與格蘭美本土的主要戰場,但是鷹國方面卻拒絕了主力參戰,你們鷹國王室就這麽怕死?就怕自己的王權不穩,還是被西龐人打怕了,所以才抱着這些部隊不松手?也是……那畢竟是兩個女人嘛,女人天性膽小是正常的……”
菲柏斯怒視眼前的人,看到說話的赫然是毛奇身邊的貝克中将,這個人軍事上面的幹将,但用兵和其人一樣,尖酸刻薄,刁鑽無比。曾經在蘇薩三個加強師的追剿下,竟然帶着自己的部隊跳出了包圍圈,還反過來咬了蘇薩人一口,吃掉他們一個旅。在蘇薩那種強大的軍事實力下,能夠做到這種事,貝克自有驕傲的本錢。當然,貝克此人非常的不讨喜,但偏偏地位在那裏,屬于毛奇這樣老将派的一員,口無遮掩也讓人對他無可奈何。
但菲柏斯卻極其憤怒,隻有親眼目睹的人才知道,女王和王女在這場戰争中所起到的作用,女王日夜不怠的批閱奏章,考察工業軍事經濟,盡可能的通過更多的效率法案,在她的引領之下,鷹國國内的各種生産效率出奇的高漲,而王女諾蘭更是親臨一線,多次率領皇家青年騎士團頂在最艱難的前線,身先士卒,作爲一個女子,而且還是王女,在戰地穿插,經常風塵仆仆的來回最兇惡的戰線,督導作戰,幾次險些丢掉了性命,但也生生的将西龐人的許多進攻給打了回去,重挫西龐軍隊的嚣張氣焰,她的勇敢,試問其他任何國家的王室和最高領袖能否做得到?
但這些,這些人都視而不見,反而是笑谑的描述成膽小,畏縮的形象,可以說,這是對她們的亵渎!
而且菲柏斯明白,在今天這個指揮部傳出的這些話語,不消一天時間,很可能就會傳遍同盟國各國上層。
菲柏斯剛想憤怒的反擊,龍馬元帥就開口了,“在盟國建立這個統一作戰指揮部,而我上任的前期,鷹國人的主力暫時不參與格蘭美本土防禦作戰的計劃,我是認可的。”
菲柏斯愕然看向龍馬,他很清楚,格蘭美本土防禦打得激烈,但整體是退守之勢,這也顯出了蘇薩軍隊的強大,對于老牌強國格蘭美的軍人來說,其實是心頭非常不平衡的,他們急需要将這種不平衡和挫敗感轉嫁到其他地方,鷹國沒有派出主力參戰,這便是他們轉移矛盾制造借口維護他們軍人尊嚴的一個突破口。
因此,今天裏奇,貝克這幾個格蘭美軍中幹将的發難之下,盟國軍隊中哪怕有些人抱有不一樣的意見,但誰也都沒有出口相幫。總體而言,在國家實力占優的格蘭美高級将領面前,其他這些國家的将領,多半都低人一等。
格蘭美傳統軍人的傲氣一天沒有丢掉,這些盟國的将領很多也都隻能充當附庸和出氣筒排擠的對象。在場的不少盟軍将領,都領會過負責指揮作戰的格蘭美将領将潰敗的責任推卸給他們這些負責援護的盟軍“出擊不夠迅速”,“回防不夠果斷”,“未能領悟蘇薩人意圖”此類的貶斥借口。
今天,很明顯這些仍然沉浸在超級大國高等将領傲氣之中的格蘭美将軍們,再度将指責的矛頭對準了鷹國,甚至對鷹國王室也不甚禮貌。
而龍馬元帥,在這種時候站出來爲鷹國人說話,等于是在挑戰本國傳統軍人的傲慢。
果不其然,毛奇的眼睛眯了起來,貝克那張尖刻顴骨的臉上,嘴角帶着譏诮的撇了撇。在毛奇所代表的傳統軍人圈子,對于龍馬這種搞後勤和關系上位的元帥,自然是很看不順眼且暗有矛盾的。
“西龐人雖然在下三延戰役上潰敗,但是他們作爲蘇薩人得力的左膀右臂,再加上黑默丁皇室強大的鼓策力,他們仍然有短時間内調集重兵的能力,哪怕這是以壓榨他們國家國力,吸民衆鮮血爲代價!而西龐人一旦恢複元氣,而鷹國人的主力又被抽調上了戰場,西龐人很可能再進行一場大規模進攻,鷹國本土将受到嚴重威脅。而一旦鷹國遭遇危機,我們的右翼這個基石就不穩了,失去這樣強大的盟友,西龐人再騰出手來幫助蘇薩,想象一下敵人從右翼攻入格蘭美的情況,今天我們賴以禦敵的吉尼亞大星門線還有優勢嗎?”
龍馬面對衆人,道,“所以,一個堅固的鷹國和徹底失去反擊力量的西龐,是對于我們目前的局勢而言具有穩定意義的,這也是我認爲可行的計劃。而且鷹國人派出的菲柏斯将軍率領的四十個師團,作戰也表現出了非常英勇的素質,我認爲不應該在這方面對鷹國有諸多苛求!”
龍馬畢竟是元帥和最高司令,此時的話語,盟軍将領一方也深以爲然的點頭。
而毛奇一派這邊,剛才發難的幾名将領則面帶不屑與冷漠,他們不能反駁龍馬這位最高司令員,但似乎做出這種油鹽不進的樣子,卻很輕松。反正就維持他們的态度,在盟軍最需要兵力的時候,鷹國主力卻拿去争搶地盤去了,如果戰況不利,鷹國人将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對象!至于你們要做什麽解釋?不聽解釋!我們的道理最大!
毛奇那半眯着的眼睛,于此睜大,然後他冷冷開口,“龍馬元帥,剛才你所說的,我有不同的意見!”
毛奇也是陸軍元帥,同時也是聯合指揮部的二号人物,此時這番表達,立即讓全場将領豎起耳朵,負責會議記錄的人員,也擡起了頭,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起了分歧,那麽此時兩人所說的話,未來将放在調研研究者的放大鏡面前逐步分辨,得出誰是錯的,誰才是對的,然後被呈放在戰史殿堂之中,以供後人膜拜或者譏諷!
龍馬也知道自己的威信遭到了挑戰,他毫無他色的轉過頭來,手撫摸着兩撇濃墨般的八字須,道,“毛奇将軍請說。”
毛奇冷聲道,“既然這是龍馬元帥批準的計劃,鷹國人不在格蘭美主戰場出兵,那麽總司令閣下肯定已經預料到,鷹國遠征西龐的結果,西龐應該已經沒有還手之力,鷹國會以最快速度占領西龐,斷去蘇薩一臂,配合我們進攻蘇薩人……但是,目前的情況,又是怎麽樣呢?”
毛奇手一揮,“鷹國人僅僅隻是打下了西龐人的前線灘頭,而在黑默丁的殊死一搏動員下,西龐大量的男人現在不得不被黑默丁鼓策上戰場,而這段過程中,鷹國人卻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導緻西龐短時間已經動員了一千多萬人的兵力,這個數目已經是鷹國進攻的數量的兩倍以上!很快,鷹國就會陷入一場極爲艱難的泥潭之中,我能說這是他們自讨苦吃嗎?而且正因爲這樣的冒進,使得我們在應對蘇薩人這個共同作戰整體的情況下,也出現了缺失……但是我沒想到,這個缺失竟然是元帥你下令的。如果不能統一起整個盟國世界的軍隊打這場戰争,元帥閣下你是否還能擔當起總司令的職務?”
所有人都明白了,毛奇這番話,簡直是字字誅心,根本就是抓住龍馬的痛腳來的。
今天的這番對話,勢必會傳遍盟軍世界,自然會掀起很多人對龍馬批準鷹國人冒進而導緻惡果産生質疑和攻讦,牆倒衆人推之下,毛奇或許可以坐享其成,不費吹灰之力就挑戰了龍馬的威信,動搖了他領導盟國軍隊的基礎,從而讓他直接上位,成爲萬衆矚目,甚至能攫取人類世界抵抗暴政領袖的至高榮譽。
而這的确是事實。
卻又枉顧了事實。
菲柏斯怒道,“并不是鷹國沒有快速反應,而是西龐人并不孱弱,經曆下三延戰争西龐就大損元氣這種說法,根本不成立!西龐人仍然是頭猛虎,如果不把他們徹底打垮,他們随時可以卷土重來!請毛奇将軍不要把話說得那麽輕松,西龐東部星域的晶壁之鏈要塞,堪稱宇宙最堅固的要塞之一,鷹國舉力将其攻克,也是在戰略欺騙和戰術優勢以及付出重大犧牲的前提下才辦到的!西龐人的軍事繼承蘇薩一派,同樣是非常強大,鷹國能夠一路推進,是英勇,是正義,是犧牲,是前仆後繼,是勇氣!想要一下子就攻進西龐人的首都,那可是一百三十光年,一個月,兩個月就打過去,可能嗎?西龐人的動員力量,我們的确是沒有料到的,但戰争不就是這樣,永遠不可能掌握一切,唯一可以控制的,就是我們取勝的意志!”
菲柏斯這番話慷慨激昂,引發了在場盟軍将領們的共鳴。
但毛奇朝他看了一眼,冷聲道,“菲柏斯将軍,興許你在鷹國傲慢自大慣了,但别忘了,這是同盟國的聯合指揮部,而我可是格蘭美陸軍元帥,是你的上級!你這麽目中無人的跟上級說話,不怕我讓你立即出去嗎?”
這就是格蘭美傳統軍人的傲慢和自大,面對據理力争,居然反指他人目中無人。
但菲柏斯怒氣反倒再不騰升,而是極端冷靜了下來。
毛奇眼看沒能把菲柏斯這個爆竹點燃,然後順理成章讓他滾出指揮部,倒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菲柏斯突然一笑,他摁了摁耳朵裏的微型耳機,擡起頭來,帶着昂然之氣,直接無視了毛奇,道,“根據我國軍情處最新的情報!可以證實,在我們鷹國軍隊連番攻克西龐重鎮行星之後,西龐皇帝黑默丁不堪連番沉重打擊,于三天前,病逝在他的無憂宮之中,現在西龐皇位,由黑默丁的大兒子蘇克泰繼承!”
“轟!”得一聲,盟軍指揮部瞬間沸騰了起來,盟軍将領們紛紛起身,難掩臉上的欣喜和動容。
“此話當真!?”
“情報來源有沒有問題!?”
“如果可以确定,這可是最近以來最大的好消息啊!蘇克泰,可是根本無法和黑默丁相提并論!”
“鷹國人,幹得太好了!了不起!”